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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如果他告訴宋詩,自己喜歡周晞,而周晞又曾經說過非常厭惡自己,宋詩會不會傳出去,然後大家都會知道。他不願意做一個單戀者,況且,他沒有很差吧?如果他一直追一直追,總有一天追的到她的吧?

就算一直追不到,自己還欠著她錢呢,就這樣一點一點還錢好了。

最起碼,還是有一個理由可以靠近她。

不過很快又有了一個更好的機會。

周六,季南思陪堂姐一起去醫院掛水,醫院人聲嘈雜,擠擠攘攘的,他呆不一會就覺得悶,跟堂姐說了下就自己到處溜達去了。經過一間醫生辦公室,他餘光瞄到一個熟悉的影子,定睛一看,是周晞和一個年級比較大的女人,看樣子應該是她奶奶或者外婆。

門是虛掩的,季南思偷偷望過去,隱約能聽見他們的說話聲,周晞靜靜立在一邊,周奶奶一臉對著坐著的醫生哀求:“麻煩你們了,能聯繫上張教授嗎?我們家老爺子這會病得厲害,咱們市也就咱們醫院的張教授最擅長這方麵的手術,要是不能讓他來動手術,我們家老伴兒是沒希望了……”

周奶奶甚至說著說著流下眼淚,周晞在一旁扶著她,坐著的醫生也有些不忍心,他扶了扶眼鏡框:“好吧,那我就實話告訴你們吧,張教授不隻是忙開會,主要是被上麵人叫過去了,這段時間專門守著那個人吶,你們家裡要是能有人能比那個人更厲害,就能把張教授叫回來。不然的話,我也沒辦法的。”說完,他自己也嘆嘆氣。

季南思找地方藏了起來,周晞扶著奶奶一起慢慢離開了醫生辦公室。他立馬也回去找堂姐問了問知道不知道這醫院的張教授,堂姐不以為常地說:“知道啊,有時候會上門給你爸媽看病的那個。”

“那我要是想拜託張教授給我一個朋友的家人做個手術,能請得動嗎?”

堂姐笑了:“你這不是小瞧咱們季家嘛!多大個事兒,我都能給你搞定。”

季南思把事情說了,堂姐打了個電話,果然搞定了。

周晞跟奶奶回到爺爺的病房,爺爺又昏睡過去了,癌細胞擴散得很快,如果不盡快做手術,情況會越來越危險。然而手術,也是要成功率高的人來做,才更能保證做的好。奶奶握著爺爺的手,臉色猶帶淚痕,卻添了許多溫柔。周晞站在旁邊,看著奶奶頭上白若隱若現的白髮,常常是攏起來又會出現那麼多。她覺得眼睛發酸,立馬去了衛生間,反鎖了門。門被反鎖上的一刻,她捂住嘴,眼淚大顆大顆得掉了下來。

為什麼曾經日復一日起來給自己做早飯,無論颳風還是下雨都必定在自己校門口等著自己的的清朗矍鑠的爺爺忽然就躺在了病床上,枯瘦如柴呢?人生非要這麼殘忍無情嗎?

如果可以,多麼希望和親愛的家人隻有生離,而沒有死別。每一次說再見,都真的有再見的時候。都說愛是世上最無堅不摧的東西,那麼我們這麼愛你,你能不能不要離開啊。

過了會,周晞的爸媽也來了病房,一進病房看見周晞和奶奶兩個人臉色都不怎麼好,周爸爸高興地說:“別不開心了,都振作點,剛過醫院通知我了,明天張教授就回來了,已經安排上了,明天就給爸手術!”

周晞驚喜地問:“真的嗎?爸爸,爺爺有希望了!”

周奶奶也不禁握緊了爺爺的手,聲音哽咽道:“老頭子啊,終於等到了!等到張教授了,你可得撐過來啊!”

第二天,手術順利進行,周晞一家人在在手術室外等了將近八個小時,爺爺終於被推出來了,張教授告訴他們一切都順利,後期如果沒有異常的話,爺爺會一步一步好起來的。

一家人都激動地感謝張教授,張教授謙虛地說:“這是我應該的,不客氣不客氣。”

過後,張教授專門找到周爸爸,先是問了問爺爺情況,然後又含蓄打探了一番,最後乾脆問道:“冒昧不知道您和季家是什麼關係?”

周爸爸一頭霧水:“季家?張教授您是指?”

張教授看看他,了然於心,打哈哈道:“沒什麼,是我看錯了。我還有事,有情況隨時聯繫我。”

周爸爸卻想了想,轉身跟奶奶說了這件事情,奶奶也道應該是這個所謂的“季家”幫了他們,所以張教授才肯幫忙。

他們倆猜了好久,直到爺爺出院了,也沒能想到到底是誰。然而沒過多久,季家的人卻主動出現在了周家。

☆、第十八章

季南思從班主任那問道了周晞的家庭住址,買了點水果,覺得不夠多,又去禮品店挑了挑,買了兩盒補品,帶了錢去了周晞家。一路找過去,敲開門是周晞奶奶開的門。

他禮貌地說:“奶奶好,我是周晞的同學。”

奶奶把他請進門,看見他手裡提那麼多東西,不免覺得有些意外,連忙給他倒水,然後告訴他周晞跟爸媽一起出門買東西了。

季南思有些不好意思地問他們大概什麼時候回來,奶奶說估計得晚上了。他靈機一動,開口道:“是這樣的,奶奶,我之前借了周晞兩千塊錢,我今天是來還錢的,您看,還給您成嗎?我叫季南思。”

周奶奶一愣:“你說你叫季……南思?”

季南思笑著點點頭:“嗯我姓季。”

“小夥子,那你認識一個張院長嗎?”

季南思再點頭:“奶奶是說那個給周爺爺做手術的嗎?”

周奶奶一下子熱情得手足無措:“哎呀,真的是你幫的忙呀,你說我們小晞也不早點說,我們都沒去謝謝你們家。你們真是幫了我們家的大忙了!”

季南思憨憨一笑:“奶奶說笑了,我沒什麼能力,這都是我爸爸的關係,周晞還不知道。能不告訴她嗎?”

“好好好,不告訴她,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你這孩子,你看看什麼時候方便我讓小晞爸爸登門去拜訪下你們家呀?這個忙對於我們來說實在是個大忙。救命之恩吶。”

奶奶說的懇切,季南思就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我今天也是有求於奶奶呢,要不奶奶也幫我個忙,您看行嗎?”奶奶一口答應。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話,奶奶要留他吃飯,他把兩千塊硬塞給奶奶,然後還是堅持走了。

晚上周晞和爸媽回來以後,奶奶笑眯眯地看了好一會周晞,低聲說了一句:“我們小晞啊,真是長大嘍,給家裡也能幫上大忙了。”

周晞有些無解:“奶奶,您什麼意思呀?”

奶奶拉著她一起去到他們房間,爺爺躺在床上正看報紙,見她們進來,忙要進來拉周晞坐下,周晞趕緊摁住他讓他繼續躺著,爺爺雖然已經出院了,但是下床還是有些不容易的。奶奶坐在床邊,對爺爺說:“你說說你啊,也真是幸運,沒白疼咱們乖孫女這麼多年,你這回啊,可真是她給救回來的。這說明,上天還舍不得讓你離開我們,是不?”

爺爺也笑嗬嗬地說:“我疼咱們小晞那是應該的,我這一把年紀了,早走晚走還不是一回事。小晞,晚上喝點牛奶,你學習壓力大,晚上容易睡不著。讓你爸媽給你熱一下,可別喝涼的啊。”

周晞眼睛濕濕的,努力平穩了一下情緒,笑著答道:“好,我聽爺爺的。”

這句話,她從小說到大,幼兒園的時候爺爺就會牽著她的手在放學的路上給她買當地的特產小吃牛奶怪,排隊的人很多,爺爺一邊要排隊防止別人插隊,一邊牽著她,每次都囑咐她:“小晞,抓緊爺爺的手,可別走丟了呀。爺爺給你買好吃的。”每次,她都是脆生生的答一聲:“好,我聽爺爺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小孩子總有調皮的時候,可是每次她調皮,爺爺溫和地告訴她不要那樣做了以後,她都會答應:“好,我聽爺爺的。”爸爸媽媽和奶奶說的,都沒有爺爺的話有用。

不知不覺,小區裡的樹都一排排長得老高,自己長成了大人,身邊的親人臉上,卻都漸漸地染上了風霜。不知道什麼時候,爺爺的背沒有那麼直了,爬樓梯沒那麼利索了,頭髮有些白了,甚至笑聲都不再那麼痛快爽朗,甚至,轟然倒下,病在了床上。

周晞離開家,去學校,心裡卻還是七上八下的,每天都在擔心爺爺是不是順利,是不是像張教授說的正常情況下,會好好地康復起來。

那兩個星期,要經歷聯考,各科老師一套一套的試卷髮下來,像紛飛的雪片,每個人都被壓得喘不過氣來。每到晚自習,教室裡便像是靜止了時光一樣,燈光下偶爾細小的飛蛾撲倒燈管上,沒有人說話,隻聽見一片沙沙的寫字的聲音。

季南思很擔心周晞吃不消這種壓力,他知道她容易哀愁,有的沒的想一堆,腦回路又跟別人不一樣,沉浸在中二病裡無法自拔的那種,她爺爺的事情加上最近要到來的考試,她一定心情非常低落吧。

他想了一個自認為非常溫暖平靜的法子,每天早上還她一枚硬幣,外加一瓶牛奶,或者一張卡片,或者一小包糖果,這樣應該能讓她感覺到溫暖吧?然後稍稍地就釋放一些壓力?說不定將來還因為他這些舉動,她也喜歡上他了,然後呢?當然是他們快樂地在一起了。季南思腳搭在床邊的欄桿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室友怪異地圍了上去:“你尿床了?然後把自己逗笑了?”

季南思回過頭看到他們,有些尷尬地轉過身去麵壁去了。室友並沒有放過他,另一個說:“我看應該是在被子裡大便了,不然不會把自己逗這麼開心啊。”

說完三個室友齊齊哈哈大笑起來。

周晞看到季南思送的那些東西以後,心裡厭惡地想吐他一臉濃痰,這個人是犯賤還是怎麼回事呢?想找她劈%e8%85%bf?嗬嗬,等考完試,看她怎麼收拾他,侮辱他,揭穿他,讓他跪著唱征服。

考完試的那天,周晞在路上攔住季南思,直接了當的問:“季南思,你說清楚,你整天搞這些幹嘛?你是喜歡我麼?”

季南思愣了一秒,臉色還泛起了潮紅,然而下一秒他驚呆,遂即哈哈大笑:“哈哈哈你神經病啊東方晞哈哈哈哈!”

周晞沒料到是這樣的答案,她氣極了,又覺得尷尬,匆匆說了句:“你有病,鑒定完畢!”

說完她轉身就走,季南思卻衝著她的背影說:“你一個女孩問我喜不喜歡你,怎麼還是我有病了呢。”

周晞回到寢室,對著宋詩重複了幾十遍:“這個神經病這個神經病這個神經病……”

宋詩第一次見她火氣這麼大,勸了半晌。

季南思卻是得意洋洋的,自言自語:“小樣,被我識破了!”

今天是愚人節啊,季南思已經被整了不下十次,就差那麼一點就被周晞整到了啊,想到這,季南思很想為自己點個贊,雖然很久以後,他很想給自己動個腦部手術。

沒過幾天,周爺爺又進了次醫院,張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