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1 / 1)

事頗有微詞,但也不敢挑戰丈夫的權威,隻敢私下抱怨幾句。

而胡家人這麼歡迎二人的原因,自然不是有多麼喜歡李慧雯,而是在意她身旁的年輕男子。他是公安局局長家的大公子,名叫劉景輝。

李慧雯是個有手段的女人,當初纏著她娘送她去上女校。後來在一次派對上,認識了劉景輝。她長得漂亮,有心機有手段,很快就把劉景輝給迷住,兩人迅速陷入愛河,你濃我濃,之後劉景輝就納了她為姨太太。

劉景輝是上過大學的人,家裡早早就娶了一位太太,隻是那位太太為人過於規矩,行事古板木訥,絲毫不懂情趣,和劉景輝站在一起跟個老媽子似的。再加上年紀有些大了,自然比的上年輕嬌嫩會撒嬌的小姑娘討人喜歡。

時下的一些人,有錢的有勢的,或者是有權的,在外麵有那麼幾個紅顏知己太正常了,更別說家裡還有一大堆的大小老婆。彷彿是身份的象徵似的,這些人家裡放著有身份有教養的太太,外麵小公館裡養著漂亮時尚的女郎。這真是一種奇怪的風氣。

李慧雯有本事,她能讓李景輝納了她而不是放在外麵,當個隨叫隨到的玩物,可見她不簡單。要知道即使是個妾,也比外麵那些個沒有身份的強,畢竟這個時候妾可是合法的。

對於胡家還說,能和局長家攀上關係,可是天大的幸運,所以怎麼能不熱情。

劉景輝今天會登門,給胡家這個麵子,當然和李慧雯有很大的關係。李慧雯很會做人,從進門起,她臉上一直都是掛著笑的,她挽著李景輝的胳膊,親親密密地和大家問好,還給每個人帶了禮物。看上去和這家出嫁的女兒也沒差了。

既然她把胡家當做娘家,胡老爺自然也願意作這個麵子。李慧雯是個聰明的,她既能攏得劉景輝來這裡,未必不是做給人家看的,說明她也不是孤家寡人一個,是有依靠的,和那些交際花可才一樣。胡老爺也不是個傻的,這可是互惠互利的好事,攤在他頭上自然都好好把握。

王杜鵑也笑瞇了眼,她抓著李慧雯的手,熱切地說到:「來就來了,做什麼帶這麼多東西過來,倒叫你們破費了,那幾個小鬼惦記著做甚!」嘴裡雖是這麼說,可是神情卻極為滿意。

李慧雯也不戳破王杜鵑的小心思,照樣摟著她親親熱熱地回答:「嬸娘說這話可是見外了,咱娘兒倆可不講這些虛禮,沒的傷了情分。再說幾個弟妹都是懂事的,我稀罕都來不極呢。」王杜鵑聽了,心裡頭就更滿意了,總算她會做人知道感恩,好歹沒白白養活她一場。

李慧雯今年十九歲,她和大姐年紀差才多,隻略長兩歲。兩人一起長大的,也算有幾分情宜。她給大姐帶的禮物是一瓶法蘭西香水,一個精緻的小瓶子裝在精緻的包裝盒裡,特別漂亮,看起來價值不緋。

以胡家的經濟條件,肯定買不起這些舶來品,所以收到禮物大姐很高興也很喜歡,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倒是二姐,從剛才起,直剌剌的目光就一直盯著李慧雯,臉上表情變幻莫測,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嫉妒。

李慧雯端著茶杯,手下有一下沒一下地撩撥著,她和大姐兩個在房間裡聊天。胡定卿也偷偷跟了進來。

「嫁人了才知道還是家裡好,自由自在沒有束縛,去上學和同窗郊遊想怎樣就怎麼樣多好。」李慧雯似真似假抱怨道。

胡定卿聽了,偷偷瞥過臉去看她的表情,然後就是一張好看的臉,她有點發花癡,覺得李慧雯真的很漂亮,一張明艷的小臉,笑起來顧盼生輝,她看了人家好一會兒視線也捨不得離開。相比較而言,胡家的幾個姐妹容貌就遜色太多,大姐更是被襯得暗淡無光。

大姐蹙了蹙眉頭,嘴裡反駁說道:「女孩子嫁人了還是安分些好,當以家庭孩子為重,別叫外麵的東西迷花了眼。」

這話說的不中聽,擱旁人身上,就算不生氣也不會給你什麼好臉色。

李慧雯是知道她這個表妹的性格的,古板,不會看眼色,一派以自我為中心的樣子。所以她也不介意,臉上的表情一點也沒變,隻是另起了一個話題,道:「聽說卿卿上次大病了一場,怎麼如此不當心,現在可好全了?快過來給姐姐看下。」說完就看向胡定卿招手。

聽八卦被抓包還被點名,胡定卿有些尷尬,心想大姐可真不會聊天,看看這麼漂亮親切的姑娘都說不下去了,隻能拿她來緩解氣氛。於是索性大大方方走過去,叫了聲「慧雯表姐」

李慧雯把她拉到身邊,摸摸她的小臉,又摸摸她的頭髮,然後笑著說道:「卿卿越大越漂亮了,把姐姐們都比下去了,以後必定是個小美女。」

看這話說的多好聽,要不是早上梳頭的時候,鏡子看到的還是那張蠟黃色沒營養的小臉,胡定卿還真以為自己有多漂亮呢。心裡不禁嘖嘖道,不願這位混的好,看看這情商,妥妥甩胡家姑娘十幾條街。更別提還長的這麼漂亮。

兩人的三觀不同,聊天也沒有共同話題,過了一會兒,李慧雯就找了個由頭先離開了。

大姐送她出去,回來後臉上瞬間沒了笑,她的嘴角下垂,拉成一條直線。讓本來就不出色的麵容變得刻薄嚴肅。

她臉上罕見地扯出一種嘲笑的弧度,陰測測說道:「還是一樣的不知廉恥呢。」

這樣的大姐簡直太不像平時的她,絲毫不見以前恭順溫婉的模樣,反而有點可怕。胡定卿不自覺抖了一下`身體,默默縮了一下脖子,試圖把那種滲得心慌的感覺擺脫掉。

「卿卿以後可要聽話,不要想著用臉蛋去迷惑男人,跟個妖精似的不要臉……」大姐突然湊近胡定卿耳邊說到,那種低聲線讓人毛骨悚然。她的手還放在她的臉上來回磨搓著,似乎在檢測這張臉以後是否真的能長成絕色。

胡定卿覺得自己的臉肯定被搓紅了,大姐似乎有點陷入魔障,難道真的是李慧雯給她的刺激太大?她不敢太大動作,偷偷瞥了大姐一眼,然後才慢慢抬起頭,利用小孩子

的天真無邪,睜著還算大的水潤眼睛,無辜地說到:「什麼是妖精,是長得好看的嗎,那大姐姐就是漂亮的妖精。」

小孩子的聲音多純真,童言無忌的說話,大姐盯了她一會兒,忽然就笑了,她摸了摸胡定卿的頭髮,像是自言自語道:「你還小呢,懂什麼呢。」

晚上的時候,正房裡,胡老爺躺在外間土炕上抽旱煙,吧嗒吧嗒的,煙霧繚繞。

「如今生意越發難做,布行也不景氣。那些個勢力眼,都跑去%e8%88%94洋人的□兒,隻賣洋貨。拚命壓我們土布的價錢,昨天又退了兩比生意。」劉老爺沉聲說到。

「這可怎麼辦!我們家可就指望這門生意養家餬口呢,萬萬不能斷掉啊。那些挨千刀的良心都叫狗吃了,賺這麼多黑心錢也不怕遭報應!」關乎自家生意問題,王杜鵑聽了也急了,但她沒什麼主見,隻能恨恨地罵兩句。一切還是要聽劉老爺怎麼說。

果然就聽劉老爺說道:「城南蔣家的二少爺,正張羅著要納一位妾,他們家大業大的,原本也輪不到我們肖想,也是我們家的造化,和劉局長家沾著親,這事兒已經有這眉目了,約莫可以成事。大姐的年紀正好,這些日子你再好好教教,讓她心裡有個普。」

蔣家王杜鵑知道,那是真正的大戶人家,連報紙上都報道過的人物,出門都是汽車接送的。聽到大女兒可以嫁過去,頓時喜上眉梢,連聲音也比平時大了兩分,「誒喲,大姐真是好福氣,以後就是少奶奶的命咯,攀上這門親,以後什麼問題不能解決,這真是天大的造化!我們家的生意哪裡還用都著再發愁!」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劉老爺又使勁吸了一口煙,沉%e5%90%9f了一會兒,才繼續說到,「蔣二少爺成親八年,家裡有一妻二妾,卻隻得了兩個丫頭,家裡老人急了,才想著再給他納一房小。大姐將來嫁過去,主要的任務就是生下兒子。如此才能立的住腳。」

說的這麼清楚,自然是想讓女兒明白些,能早早立主腳跟,以後才能在蔣家說的上話,幫扶娘家,幫扶兄弟。

王杜鵑一向聽胡老爺的吩咐,這次也不一樣,得了話兒立馬樂嗬嗬去尋大女兒了。

******

胡定卿發現這幾天大姐心情似乎很好,她嘴角一直是上揚的,走路就像帶了風,步子邁更加優雅,甚至在教三姐和她認字的時候,好幾次都走神,往日的嚴格的氛圍也變成了如沐春風。胡定卿尋思著,大姐著模樣,瞧著怎麼這麼像少女懷春呢?

於是連續好幾天她偷偷去找二姐聊天說小話,才終於讓她知道,大姐要嫁人了!

難怪了,難怪這幾日王杜鵑脾氣都好了不少,還三五不時的給幾毛錢她買糖吃。

想想大姐也才十七歲,這個年紀放在現代該在上高中,到這裡居然都可以嫁人。

在胡家,兒女的婚事顯然是父母一手包辦,孩子是沒有發言權的。大姐輕易就被胡老爺送出去做妾,並且她似乎還非常樂意。胡定卿暗暗擔心,胡老爺太□□,心裡隻關心胡家和胡定暄的未來,女兒對他來說就是一件可利用的工具,讓胡家更進一步的工具。而她卻不想自己成為胡家的工具和犧牲品。

胡家的女人被胡老爺圈養再後宅裡,思想被禁錮,意識被束縛。她們變得軟弱膽小,這座院子就是她們的避風港,並且已經失去了逃出去的勇氣和信心。

胡定卿不禁想道,或許事情如果沒有到達最壞的地步,已經威脅到自己的生存的情況下,人們都不會去破壞目前安逸的環境吧。

第五張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為劉景輝的原因,沒過多久,大姐的婚事就確定下來,時間就定在來年的開春。胡家一時間喜氣洋洋。

三姐和胡定卿的功課一直事大姐在教的,大姐是用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給她們啟蒙,胡定卿從來到這個世界起,骨子裡一直有種壓迫感和緊張感。甚至可以說她是缺乏安全感的。所以,在學習這件事上,她沒想到藏拙,反而表現的略聰明。

大姐教的東西她總是很快記熟,第二天就會背,她在不知不覺間在大姐麵前表現出這種『聰明』,然後讓大姐習以為常,逐漸增加她的學習進度,提高學習難度,然後再習以為常。如此反覆循環之下,在別人眼中,胡定卿已經能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