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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斛春 月泮 4052 字 1個月前

去。

燕王覺得今日這位江表妹的表現有些奇怪,一時卻又說不上怪在哪裡,隻好說到:「都是自家親戚,表妹如此多禮倒顯得生分了。」

這話說的江如畫心中一喜,就見她抬頭衝他甜甜一笑「表哥說的是,是如畫想左了。」說著她從袖中掏出一隻寶藍色的香囊,雙手奉到燕王跟前悄語到「妹妹身無長物,這隻香囊是我親手做的,今日送與表哥做個謝利,還請表哥不要嫌棄才好。」

夏日裡天黑的遲,暮色中少女瑩白的雙手像是晚風中徐徐綻放的白玉蘭顯得纖巧又柔美,掌中的香囊顯然是畫了心思的,繡紋類疊很是精緻漂亮卻也顯然是男子的式樣。燕王心下遲疑,直覺她此舉不妥,兩人雖說是表兄妹,可到底也是南女有別,且她如今年歲也不算小了,像香囊這樣的貼身之物,收了難免有瓜田李下之嫌。

江如畫見對方遲遲不肯接自己的禮物,抬頭一雙眼睛瞪的圓圓的,目光清澈的看向他:「怎麼,難道是表哥嫌如畫手藝粗陋看不上?」說著她輕輕咬了咬如花的%e5%94%87瓣,目露委屈的看向他,像是一個被辜負了心意的孩子。

燕王背手沉默的看著她,一隻辨不清楚她到底是真不明白像她這樣年紀的姑娘不應該輕易送男子東西,還是對方僅僅隻是把他當哥哥看待。

「表哥?」江如畫的眼睛清澈如水,裡頭滿是疑惑,一雙手兀自身著,像是個同他賭氣的孩子。

燕王心中暗歎一聲,想她從小沒有母親,隻跟著父親和哥哥長大,有些事情不明白也是有的,當下心中一歎,伸手接過那隻香囊,口中說到:「江表妹今日這隻香囊為兄收下了,隻是那女有別你以後萬不可再將這樣的東西給人了。」

江如畫今日的目的就是要他收下這隻香囊,眼見著目的達成,當下甜甜一笑翹氣的說到:「表哥將我想成什麼人了,這樣的東西又怎能隨意送人。」說著她眼睛轉了轉狡黠的說到「我看這隻香囊同表哥今日的衣裳甚是相配不如戴上可好?」

作者有話要說:  相對無言 唯有淚千行

☆、第300章 完結章

大秦元始元年七月,由南詔女王同王夫親自率領的使團抵京,儘管南詔國力算不得強盛,然而作為第一個向新朝稱臣納貢的小國,蕭紹還是讓禮部同鴻臚寺給與了高規格的接待。

周寶珍心裡一直對於能主政一國的女王十分好奇,晚宴之前梳妝時,兀自興奮的對著丈夫嘀咕不休。「表哥,這位女王想來定是位極堅毅果敢,且聰慧的女子。」如若不然又如何能治理一個國家呢,且還當機立斷的決定對新朝稱臣。

蕭紹立在她身後,閒閒的掃過一排手捧托盤的宮人,從其中一個托盤裡挑了支流雲金步搖替她插在髮鬢上對這話不置可否,隻透過鏡子給了她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周寶珍見他這樣,知道表哥歷來覺得女人隻該安穩的呆在後宅之中,便透過鏡子瞪了他一眼。蕭紹見她如此也不多說,隻哼笑一聲,說了句,「到底如何,珍姐兒一會兒見了真人不就知道了。」

晚宴設在了崇明殿,當帝後相攜到場時,所有的人都跪地三呼萬歲,周寶珍顧不得其他,兩隻眼睛隻管在人群中搜尋女王的蹤跡。好在作為今日的主客,女王夫妻的坐次十分靠前,且南詔人的穿衣打扮也同中原人很是不同。

身著民族服飾的南詔女王大約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容貌生得豐潤艷麗,在一身王袍的襯托下顯得格外雍容華麗。此刻她正微垂了頭,一臉平靜的對著表哥獻上南詔國書。周寶珍仔細觀察她的表情應對,發現也隻是平常,她的舉止與平日所見的京城貴婦並沒有什麼不同,她心裡隱隱有些失望,覺得這不該是女王該有的模樣。這麼想著周寶珍側頭朝一旁的蕭紹看去,像是感應到她的目光,蕭紹回頭眼中含了些隱約的笑意,並且為不可查的朝女王身後瞟了一眼。

周寶珍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一個身材高大,神情冷肅的男子正昂首立在女王身後,看服飾應當就是那位傳說中的王夫了。周寶珍看著這個男人,他的容貌隻能算端正,渾身上下充滿了一種殺伐之氣,並不是她之前想像中樣容貌出眾氣質溫和的男子。

她心下恍然,再次看向女王的目光不由帶了些同情,難怪最後繼承了王位的不是那位名揚天下的木泰公主,而是眼前這位一直養在深閨裡的木蓮公主啦,想來,那位木泰公主如今怕是凶多吉少了吧。

之後的晚宴看著如同隱形人的女王,和滿場亂飛頻頻同表哥舉杯的南詔王夫,周寶珍顯得有些意興闌珊。之後,周寶珍又在宮中召見過女王兩次,言談中女王舉止溫柔婉順,可一旦涉及國事便都被她以一句「此事還要問過王夫」應付過去了,周寶珍不由洩氣。隻是她看著女王的眉眼,卻總有股揮之不去的熟悉感,她心下納悶確信自己之前並未見過這位女王。然後這個疑問終於在一段日子後得到了解答。

南詔使團在京中逗留半月,最終帶著皇帝豐厚的賞賜離開了。這日周寶珍去太後宮中請安,在火蓮池畔見到正在作畫的柳若燁,看著那孩子微垂眉目認真作畫的樣子,竟然同那位女王有五分想像,周寶珍心中劇震。

晚間夫妻夜話,周寶珍一身象牙白繡花寢衣,散著一頭烏髮伏在蕭紹%e8%83%b8口:「表哥,燁哥兒的生母到底是誰?」

蕭紹一臉輕鬆的靠在枕上,伸手撫了她的長髮,「你不是已經猜到了?」

「那——」周寶珍起身,一臉氣憤的說到:「那我看小舅舅前些日子同那位王夫相談甚歡的樣子,說起來他們之間不是有殺妻之仇?」

「無媒無聘算什麼妻,不過是段露水姻緣罷了,」說著蕭紹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狹長的眸子看著她問到「你猜,當時那位公主不是知道了自己有性命之憂,還會不會把孩子送回來?」

周寶珍看著他,一時啞然。

在這年的年底,還發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那就是晉王同皇後的堂妹,靖國公府的八小姐定親了。國公府出了一位寵霸後宮的皇後,還要再出一位親王妃,同時還有一位封了郡主待遇卻尤勝公主的未來郡王妃,一時風頭無兩,外戚之說甚囂塵上。

許多自認為讀聖賢書的老臣們對此表示憂心忡忡,言外戚榮寵太過,權柄太盛恐非大秦之福。因此在元始三年春,被擱置許久的選秀一事重又被人提了出來。此時,帝後膝下僅有兩位皇子,大臣們便打著為皇家開枝散葉的旗號勸皇帝選秀,折子到了皇帝的案頭,一律留中不發。

大臣們見皇帝沉默,卻像是受到了鼓勵,與是更多的折子如雪片一般飛向了皇帝的案頭,數月間京城人心浮動,好似隻等著皇帝一開金口,便要將自家的好姑娘打包送到宮裡去。

靖國公夫人進宮,見著女兒對此情形不免表示憂慮,周寶珍對此倒並不擔心。表哥要做什麼事又豈是大臣們勸的動攔的住的。

「並沒有這樣的事,母親隻管放寬心就是了。」

同年九月,宮中傳出喜訊,皇後再度有孕且已滿三月胎像穩固。在一片喜慶之中,前朝卻傳出了大動靜,吏部尚書和禮部尚書同時上書告老,皇帝再三挽留後終於一臉不捨的同意放人,在這兩個重磅消息之下,其他一些官員的陞遷貶嫡就顯得不那麼引人注目了。

及至數月後,人們再上朝時,看看自己的前後左右,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麵孔,才悚然而驚原來不知不覺之中,朝中竟然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許多老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許多年輕麵孔。再想想當初的選秀風波,鬧得最凶的可不就是吏部與禮部的兩位前尚書。這麼一想不由又是一聲冷汗,在心裡暗暗回憶當時自己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元始四年三月,皇後在延福宮中誕下雙生子,這一對雙生子是新朝真正意義上出生的第一對皇子,皇帝大喜,大赦天下。洗三日,三皇子賜名為弘,四皇子賜名為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雖然生了兩個兒子,相比起丈夫的高興,周寶珍心下卻有些遺憾,說起來她其實更想要個小公主。蕭紹對此不以為然,家大業大,兒子當然是越多越好。

同年冬月,九歲的大皇子被封為了太子,並定於次年正月出閣讀出。

元始六年四月,黔郡王與永寧郡主在京中大婚,婚事一切儀製皆按親王製,且作為賀儀皇帝再次給永寧郡主加封食邑五百戶。

朝中雖有大臣對此頗有微詞,然而多年磨合下來,朝臣們也發現如今的這位天子,除政事之外,諸如家事和閒事是不希望臣子們多管閒事的,因此大家象徵性的反對了幾聲盡到為人臣子的責任也就作罷了,畢竟作為皇帝隻要正緊事上不昏聵大家就很滿足了。

元始九年正月,韃靼左穀蠡王叛亂,殺了大將軍攻佔了王庭,蕭玥和她十五歲的長子還有五歲的小兒子在親衛死士的護衛下逃回了京城。

元始十年三月,朝廷徵集三十萬大軍,以老將靖國公為主帥,西征韃靼。這一次,同去的還有十四歲的太子和十六歲的韃靼前可汗。

原本以為戰事最多不過一年半載,可周寶珍萬萬沒想到,父親和兒子這一走就是三年多,期間戰事膠著,大秦將士數度被對方逼入絕境,期間種種艱難險阻不可細數。所幸韃靼人雖悍勇,然大秦國立強盛,舉全國之力擊之,歷經三年終於功成。

元始十三年冬,周寶珍愣愣的看著眼前身材高大,一身麥色肌膚,五官深邃俊挺眉眼含笑望著自己的青年,脫去了年少富貴錦繡堆裡的精緻俊秀,她的長子不知何時已經長成了如他父親一般英武偉岸的男子,隻是眼中偶爾閃過的淘氣狡黠,還隱約間帶著年少時的模樣。

元始十六年春,延福宮主殿外鴉雀無聲,宮人們各個屏聲斂氣。寢殿廊下,從皇帝到太子,再到二三四幾位皇子一個個都麵色嚴肅的盯著寢殿雕花大門。皇後從昨日發動,到現在已經整整十二個時辰了,孩子還沒有生下來。

「怎麼回事,為什麼沒有動靜了?」蕭紹皺眉,方纔還能隱約聽到殿中有動靜傳來,這會兒怎麼一點聲響也無了。

他掌權日久,身上自由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如今隻不過微一皺眉,便有迫人的氣勢瀰散開來,隻見被問話的太醫一腦門子汗也不敢擦,連忙跪地戰戰兢兢回到:「回皇上,臣一刻鐘前進去替娘娘把脈,娘娘雖則有些脫力,然從脈象上看並無大礙……」

「什麼叫沒有大礙,沒有大礙那為何這麼久孩子還生不下來?」蕭紹盯著太醫神情很是不悅。

「這——」太醫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