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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斛春 月泮 4028 字 1個月前

妃這身份毫不心動那肯定是假的,至少如若她嫁得高門,以後她同哥哥兩個也能少受些父親的轄製。

然而她那日觀晉王的態度,似乎對她並無此意,她心中雖有小小的失望,可好在她向來恪守禮儀,謹守本心對晉王並無神女之思,隻是這宮裡怕是不能再住下去了。

正好哥哥回來了,皇上升了他的官位,又賞賜了宅邸倒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同太後說說,好就此離宮住到哥哥府裡去。

「你明日出宮去一趟,哥哥這次回來他的婚事怕是不能再拖了,你去問問哥哥他可有什麼打算,若是要成親,咱們還得趕緊家去,不然家裡連個操持的人也沒有又怎麼行。」

既然打定了主意,趙壽便將之前的一點小心思拋在了腦後,吩咐青芽出去打聽消息,順便給哥哥帶個信。

然而青芽聽了吩咐卻沒有動,她看著趙壽猶豫著勸到「小姐,不如咱們還是再等等吧。」

「等什麼?」趙壽有些不解的看向她。

「小姐又何必瞞著奴婢,太後有意將您配給晉王爺,咱們不如等這事定下來再出去也不遲。」青芽大著膽子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說到底這次可是晉王的正妻,同小姐做人的原則並不相悖,這樣好的機會若抓不住多可惜。

趙壽有些驚訝的看向她,青芽心中忐忑,強撐著笑到「小姐又何必這樣看著奴婢,太後的心意這宮裡怕是沒誰不知道的吧,不說原現在王府裡,就是如今這慈寧宮小姐您也能當半個家呢,太後的飲食起居那樣不是您操心,就連皇後娘娘不是還誇過您……」說著青芽不免有些得意,還沒過門就先得了婆婆和當家嫂子的喜歡,這以後的日子隻要小姐穩紮穩打,外頭還有二爺支應著就再沒有不好的了。

青芽越想越美一臉歡喜,最後連多虧過世夫人保佑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趙壽又是感動又是好笑,最後她輕道一句「若王爺並無此意呢?」

「小姐這般品貌,王爺為何不滿意?」青芽對這話不以為然,不說原先的金氏如何,便是把如今滿京城的閨秀都拉出來比一比,小姐也沒什麼不如人的。

趙壽被她理所當然的態度弄的一時無言,說起來男女之間彼此中意與否大約是世上最無跡可尋之事,不然母親又哪裡會不如一個姨娘?然而不待她說話,青芽又兀自開口說到,「再說了,王爺乃守禮之人,並非那等浮浪子弟,小姐又如何能知道王爺必定就不中意你?」

這話說的趙壽一愣,說起來蕭家的男人都是好家教,並沒有那特別不成器的,自己同晉王的事並未過了明路,他待她冷淡些或許隻是不想唐突了她。

這麼想著她的心又突突的跳了起來,所謂無慾無求,如果說之前她尚能做到謹守本心,那麼如今有些念頭一旦被挑起來,就不是那麼容易被壓下去的了。

趙壽心內翻騰卻又極力鎮定,強撐著對青芽說到「此事先不提,你明日還是先出宮去哥哥那裡看一看吧。」

「是,奴婢知道了。」青芽輕快的答應一聲笑著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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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慶功宴是蕭紹登基後的第一次大宴,凡京中五品以上官員皆可攜家眷參加。宮內外各處都積極行動起來,周寶珍身為皇後即便不用事事親力親為,可每日裡事情也是不少,再則因蕭紹後宮並無別人可以替她分擔,如此忙亂幾蕭紹先看不下去了,做主請了榮慶和榮陽兩位公主進宮幫忙,如此這般周寶珍才算是送了一口氣。

這日晚間蕭紹回來,像是心情不錯的樣子,見了周寶珍便將手中的書信遞給她說到,「看看——」

周寶珍接過書信展開一看,驚喜不已抬頭朝他問到「真是小舅舅要進京來了?」

「是,外祖父身子不錯,原本想讓大舅和小舅都進京的,不過大舅說什麼也不肯,隻說要留下盡孝,所以隻小舅舅一個進京來。」

蕭紹登基,封了外祖父為魏國公,不過柳家早在數年之前便舉家回了故裡,蕭紹再三下旨去請,無奈老國公不願離了故土,這次小舅舅能進京,也算是意外之喜。

「也不知小舅舅能不能趕上這次宮宴。」說著周寶珍就是一笑,「這回母後和母親都有事做了,小舅舅可是到了如今還未成親呢。」

蕭紹聞言就是一笑,外祖父他老人家信上可是有交代的,這次小舅進京,不僅要將他的終身大事解決了,另外還得給他派個正勁差事將人給拴住了。大舅那人學問是不錯,可惜為人過於方正並不適宜為官,幾個表兄資質隻是中平,倒是小舅這人看似跳脫,然而他資質極高,心性也最類外祖,是個能臣的胚子。

蕭紹體諒外祖的一片苦心,再則柳家也是太後的臉麵,他自是不能放任柳若柏再逍遙下去。

☆、第293章 皇宮日常(九)

新帝頭一次舉行如此大規模的宮宴,消息一經傳出宮外就熱鬧了起來。如今朝中多新貴,這些人家的夫人小姐之前多半都是沒有進過宮的,即便是在前朝就有官有爵的人家,能有機會同新皇拉近關係他們也是求之不得的。

如此一來男人們好說,誰有功誰有勞都早有定論,倒是後宅裡的女眷們做衣裳打首飾忙的不亦樂乎。

大家都選在這個時候置辦行頭,然而京裡有名的銀樓,綢緞莊,脂粉鋪子就那幾家,這些日子這些鋪子的老闆真是又驚又喜。喜的是生意好銀子賺不完,可這錢也不是好掙的,好東西人人愛,於是兩家甚至幾家夫人小姐看上同一塊料子或同一件首飾的事時有發生。

對這種事,一般情形便視各自家中父兄或夫婿的官職大小,由官位最高的那家女眷得了東西也就是了,多半鬧不起來。最讓人頭疼的便是兩家旗鼓相當且互不相讓的。這個時候雙方誰也不願意輕易認輸丟了麵子,便一個個隻拿著商家做筏子,直鬧的老闆恨不得上吊抹脖子才好。

李寶珠自從上次進宮之後,便常入宮來陪皇後說話,隻是她從不帶女兒入宮,周寶珍估摸著她的心事,大約是不想讓人總是提起璃姐兒的身世,於是便也體貼的不再提了,隻時時都有賞賜送出宮去,讓人不敢小瞧那孩子也就是了。⊙思⊙兔⊙網⊙

這日李寶珠進宮見了她就笑到,「你是不知道外頭這些日子可熱鬧了,就連馥鬱齋的胭脂都賣斷了貨,都是讓這宮宴給鬧的,笑話多著呢。」

「這又是怎麼話說的。」兩位公主進宮幫忙理事,周寶珍得了閒心情不錯,招呼她坐下說話。這些日子李寶珠倒漸漸恢復了當初的性子,讓人看著便心裡敞亮。

「女人之間還能為了什麼,不是男人就是東西唄,都打起來了。」李寶珠坐下,短期麵前的茶喝一口,珍姐兒的東西曆來都是好的,如今做了皇後就更不用說了,哪怕是一口茶也是外頭得不著的。

周寶珍笑,雖說是這個理可這話也太糙了些,「還不知長興侯夫人見了你有多頭疼呢。」

京裡但凡有根底的人家,多半有自己相熟的鋪子和掌櫃,這些鋪子會定期往各府上送新貨名錄以供夫人和小姐們挑選,這樣的人家多半是不會當街同人爭什麼的。發生這樣的事多半是四五品以下的官員家眷或新發跡人家的女眷。

李寶珠撇了撇嘴,如今日子好不容易安定下來,母親又開始每日在家發愁她的親事了,她不想考慮這些煩心事,便躲到了宮裡來。

「你是不知道,前幾日新任武略將軍的妹妹把吏部郎中家的小姐給打了,聽說都沒用丫頭下人,直接自己就動手了,嘖嘖……」說著她搖了搖頭,口中嘖嘖有聲,不過嚴重的神色卻是讚賞興奮居多,「最後不知怎的兩家就鬧起來了,聽說那位武略將軍直接把吏部郎中也給打了,哈哈哈……如今聽說兩家正鬧著呢,官司幾乎不曾打到禦前……」

「這又是為了什麼?」 周寶珍皺眉,有身份人家的小姐,不是說不能同人置氣,可彼此甩個臉色,拌個嘴相互嘲諷幾句也是極限了,像這般不管不顧自己動手的,還真沒有幾個。更何況,如今這事已不單是後奼女眷間的事,而是涉及到前朝,這文臣和武將,老臣和新貴歷來就矛盾多多,不得不引起她的重視。

「明著是為了一根鑲寶石簪子,其實暗地裡這兩家卻早有恩怨。」這事近來鬧的很大,李寶珠來之前可是細細打聽過的,「這位武略將軍出生不高,能有如今的日子全是用命拚出來的。他家中有一寡母和幼妹,聽說他待母親和妹妹甚好,如今日子好了便想替妹妹說門好親事,本看中了一戶人家兩家都要下定了,不想半路卻被吏部郎中家給劫了胡……要說這也沒什麼,吏部郎中家雖說做的不地道,可兩家結親本就講究個你情我願,你實力不如人輸了也就輸了,武略將軍家吃個啞巴虧這事本也過去了。不想這幾日兩家小姐狹路相逢,那位吏部郎中家的小姐不知怎的,贏了卻不收斂,就是要和武略將軍的妹妹過不去,夥同幾家小姐拿言語擠兌人家。那武略將軍的妹妹原本同母親住在鄉間,並不曾讀過什麼書,又是初來京城,口%e8%88%8c定然不如文官家的小姐靈便,很是吃了虧。不過好在她也知道不給哥哥惹,遂避了開去。大家各自走,開後來武略將軍的妹妹看中一隻寶石髮簪正要買下,偏吏部郎中家的小姐又跳了出來,口稱那簪子是她先看中的,且言語間對武略將軍的妹妹極是羞辱嘲諷,甚至有辱及對方家中長輩之意,武略將軍的妹妹忍無可忍,這才給了她一巴掌……」

文官家的小姐歷來多清高,況且吏部又乃六部之首,這位小姐大約是不忿自己未來的夫婿居然差一點要娶一個粗魯武人家幾乎目不識丁的姑娘吧。雖然這事最後是她贏了,然而隻要一想到自己曾經被放同這樣的人做比較,大約也是一種侮辱吧。

然而,在周寶珍看來那位武略將軍的妹妹打人固然不對,然而從她之前種種表現來看,還算是位知禮的姑娘。倒是那位自命清高的郎中小姐做人未免太過刻薄霸道了些,且家教心性都算不得好,大可不必如此自視甚高。

至於後來的事就好猜了,郎中小姐吃了這樣大一個虧豈能善罷甘休?回家必定是要告狀的,由子女及父母,從姑娘的教養可推知其父母的心性不然不會太好,且吏部的官員向來見官大半級,何況對方還是個沒有什麼背景的武略將軍,吏部郎中自然是要打上門去的。至於郎中本人最後也被打,或許同女兒一樣皆是因為言語太過傷人之故。

不過寶珠在這事裡的態度卻讓她頗玩味,粗看像是在說新鮮事,然而細品起來話裡話外都是幫著那武略將軍一家的意思,因看了她笑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