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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斛春 月泮 4044 字 1個月前

王的封分大臣們是有不同意見的,他們一致認為此封爵過高,不利於局勢的穩定。可皇帝態度甚是堅決,他並沒有聽大臣們的意見,而是一力將事情定了下來。

在開宴之前,吳源又當眾宣讀了一份聖旨,是蕭紹封了絡姐兒為永寧郡主,並將京郊的一個縣作了她的封邑,以這可是連順寧郡主都不曾有的待遇。當然此後永寧郡主種種皆比照皇家公主的待遇這又是後話了。

今日來參加滿月宴的除了蕭家自家人還有一眾姻親故舊,聖旨一出眾人看向皇後的眼神更敬畏了,大家都認為皇後獨得聖寵這不過是皇帝愛屋及烏,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那是蕭紹給了絡姐兒她身份該得的。

絡姐兒受封,最高興的莫過於鎮國大長公主,對於這個女兒她一直心懷愧疚,並且這種虧欠此生再難彌補,如今侄子總算給了她相應的身份和待遇。

對鎮國大長公主來說,除了早逝的長子,此生也算是再無遺憾了。她這些日子過的甚至愜意,恍惚間倒像是回到了出閣前還是王府貴女的日子,人生匆匆數十年,真如大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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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今日怎麼倒像是有心事?」

晚上的酒宴一家子父子兄弟,心情頗好的蕭紹喝的微醺。時近六月,晚上的天氣冷暖適宜,他從殿中出來頓覺昏沉的頭腦清醒不少,抬手揮退了禦輦,他拉著周寶珍的手兩人緩緩走在宮道上。

這是這些日子以來,夫妻兩個難得的獨處,吳源和鄭崇師徒兩極有眼色的帶著人遠遠墜在了後頭。

住進宮裡已經快一個月了,可今日還是周寶珍第一次以皇後的身份出現在人前,心中自然頗多感觸。宮裡的夜很靜,這種安靜同任何地方都不同,它恢弘莊嚴,帶著儼然的秩序感。行走期間第一次不必顧慮身份,規矩,也不用擔心會衝撞誰,倒有種說不出的輕鬆和暢快,她頭一次對這座宮城有了歸屬感,覺得這真就是自己家了。

「大概是在屋子裡悶的久了,突然見這許多人有些不習慣吧。」感受從兩人交握的雙手中傳來表哥手心的溫度,她笑的軟軟的說到。

「可是有為難之事?」蕭紹太瞭解目前的狀況了,這些人見了珍姐兒,想求事的必然不少。

「不過都是些小事,也算不得為難。」周寶珍自認為這些事她還是能處理好的,所以也不想拿來煩他。

蕭紹輕笑側過頭看她,宮燈的光暈裡,盛裝的珍姐兒美的像是畫中人,她眉目宛然人還是那個人,可眉目間卻不再隻是一派光風霽月的嬌憨,而是多了幾分年少時沒有的堅毅來。

他心中頗為感慨,許多年來珍姐兒總是以自己獨有的姿態沉默著不斷成長,寬容善良但不軟弱,柔軟堅韌卻不咄咄逼人。她始終保持著女性最柔軟和惹人憐愛的部分,這些可貴的特質並不隨著生活的磨礪而輕易丟棄,所以她始終是一個可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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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大典過後,離蕭紹出征的日子也就不遠了,這一次他仍決定帶著朝哥去。有了前次的經歷,周寶珍麵對這樣的局麵顯得坦然了許多。

太上皇身子康健,有他在朝中坐鎮倒也不虞會鬧出什麼事來,燕王和晉王都自請隨皇帝出征,蕭紹考慮過後決定讓處事沉穩的燕王留下協助太上皇處置朝政,而允了晉王隨行。

因為晉王要隨皇帝出征,太後想在他離京前問一問他關於自個婚事的想法,於是這日趁著兒子進宮請安的機會,同他提起了此事。

「要我說你這年紀也不小了,是不是該考慮再說一門親事?」待宮人上了茶,太後看了坐在下手的兒子問到。

晉王聽的這話先是一愣,接著就少見的沉默了下來,他低頭拿杯蓋刮杯中的茶水,久久不願意說話。

太後看的暗自心驚,難不成兒子還對那金氏有情不成?若真如此又該怎麼好?這麼想著太後倒猶豫著不敢再問了,生怕問出什麼自己不想聽的事來。

其實太後想的不錯,晉王對金玉娘的感情其實很複雜,當初兩人在一起時,除了最初那幾個月,過後實在算不上恩愛。可金氏怎麼說也是他的結髮妻子,少年夫妻,說一點情分都沒有,那也是騙人的。

最近金玉娘時常想法子讓人給他帶話,說她在家中的處境很不好。

金家丟了爵位,金夫人本就被嚇的病了一場,結果她大哥又為了一個女人同母親鬧翻了,金夫人氣的犯了舊疾,隻好將家中的中饋都交給了她大嫂金大夫人。

卻不想她大嫂因為那女子是金夫人的外甥女,便將婆婆和小姑子都恨上了,如今她們母女在金大夫人手中討生活,日子很是不堪,金夫人已經病的起不來床了。

正所謂一夜夫妻百日恩,當初的金氏初嫁,也是二八佳人綺年玉貌,兩人鴛帳中廝磨,金氏也並非全無半點可愛之處……

而金氏那樣驕傲的人,如今的境遇又實在可憐,他得了消息少不得要伸手幫一把。當然幫忙也隻是幫忙,他卻是不會將自己賠進去的,金氏的想法他多少能猜到些,不過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母後」晉王抬頭對著太後敷衍到「這事您做主就行了。」

太後看著兒子臉上的神色心疼不已,本該最得寵的小兒子,卻偏偏遭了這樣的罪,這更堅定了她要盡快替兒子娶親的決心。

她看著晉王佯裝生氣的罵到「你是吃過虧的人了,怎麼還這樣不上心?你想要什麼樣的女子,隻管同母後說,我總能給你找來的,這次母後必要你如意才好。」

看著太後一副哪怕他要天上的星星都能替他弄來的神情,晉王笑了起來說到「母後放心,也不需多好,模樣性子有二嫂一半兒就行。」

太後聽得這話倒是奇,「我怎麼記得你小時候總嫌棄珍姐兒嬌氣麻煩來的?」

「咳——」晉王有些尷尬的咳嗽一聲,含糊的說到「兒子那時候不是小,不懂事嘛,現在倒覺得女人還該像二嫂那般才好。」

太後嗬嗬一笑,這怕是吃了虧學乖了呢,於是試探著問了句「你覺得阿壽怎麼樣?」

「那個阿壽?」晉王一時不明白太後說的是哪一個。

「還能是哪個阿壽,不就是每日陪著我的那個啊——」太後氣惱,這麼個美人三不五時在你跟前晃,你倒好居然不記得人家。

「哦,您說趙姑娘啊——」晉王恍然,心想您兒子我又不是登徒子,好好的記人家不相乾的姑娘家的名字幹什麼。

「對啊,你覺得那姑娘怎麼樣,我看她就很好,出生不錯模樣生的福相,且性子溫順,行事也沉穩……」太後提起趙壽來便讚不絕口。

說起來晉王其實對趙壽隻有個模糊的影像,依稀覺得給人的感覺同之前府裡的吳側妃差不多,從來循規蹈矩不肯踏錯一步,給人的感覺無趣的很。

「母後您覺得她哪一點像二嫂?」身為男人,晉王不便貿然評價一個姑娘,所以委婉的同太後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呃——」太後一時無語,這就是沒看上的意思了,她不死心又問一句「你還真要找個跟珍姐兒一樣的?這像什麼話,小心你二哥知道了捶你。」

「一摸一樣的怕是沒有了,康表弟倒是同二嫂一胎雙生,可惜偏偏是個男子——」

這裡晉王話還沒說完,就被太後打了一下「混小子,越說越不像話了,你這是逗誰玩兒呢?」

晉王一通插科打諢,攪得太後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之後拍拍%e5%b1%81%e8%82%a1走了。倒是太後在他走後犯了難,兒子沒能看上趙壽,這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皇後這會兒在做什麼?去看一看,若她不忙的話,請她到我這裡來一趟。」想來想去這事還得同珍姐兒商量,太後吩咐人去請她。◆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福寧殿裡,周寶珍正由鄭崇伺候著看人畫的延福宮的規劃圖紙,蓋房子的事她不管,倒是花園修成什麼樣才是她最關心的。

「我不喜歡石舫,這東西匠氣的很讓換個別的樣子來……還有這一處,讓他們將名字改做晚翠……」周寶珍低頭細看圖紙,看到不合意之處便對鄭崇吩咐幾句。

鄭崇點頭,將她的吩咐一一記錄在一本小冊子上,過後好和營造司的人商量著改。

「娘娘,太後那邊說是有事請您過去一趟呢。」桂月從外頭進來,對了她回稟到。

周寶珍從圖紙中抬頭問一句「可是說了什麼事?」

桂月之前已經同來傳話的宮人打聽好了,因說到「晉王爺才從太後處離開,怕不是為了王爺的什麼事吧。」

周寶珍點頭,回頭對鄭崇吩咐到「今天就先這些吧,你過去交代一聲就是了。」說著扶著桂月的手,進房裡換衣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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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出了宮門騎上馬往府裡去,不想剛到了府門口要往裡進,就被突然從出來的一個女子攔住了去路。

侍衛正要上前將她拉開,不想那女子依然「砰砰」的對著他磕起頭來,「王爺,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您救救我們家小姐吧……」

晉王一看,來人是金氏的丫頭紅綾,他皺眉金家的人就是如此,主子奴才都全無一點規矩,有事你好好說就是了,在大門口鬧起來像什麼?因沉聲到「有事說事,你若再這樣,你們家的那些爛事本王便再也不管了。」

紅綾被嚇不敢再哭,侍衛趁勢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晉王依然以摔袍子進門去了。

書房裡晉王看著立在地下手足無措的丫頭開口到「說吧,又是什麼事?」

「王爺,大夫人這次真是太過分了,她居然為了錢,要將咱們小姐嫁給個南邊的鹽商,您想咱們小姐什麼身份,怎麼能嫁給商賈……」紅綾說著,臉上現出幾分憤憤之色,若不是小姐一時衝動,這會兒早就是晉王妃了,又何至於在家中受這樣的閒氣。

晉王啼笑皆非,真是輸人不輸陣,倒人不倒架,你們小姐如今什麼身份?金家沒了爵位也不過就是這城中的一般人家,光想著過去又有什麼用?皇位都換人坐了,這城中比你們慘的人家有的是,也未見的真就活不下去了。

「那你今日來尋本王又是為了什麼?」

「小姐請王爺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好歹幫她一幫。」說著紅綾又跪了下去。

「你們家小姐父母高堂俱在,她的婚事什麼時候輪到當嫂子的做主了?你們小姐若實在對著門親事不滿意,隻管求著你們老爺夫人,回絕了也就是了,本王就算是王爺,也管不到人家家裡去吧。行了,你回去吧,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