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頁(1 / 1)

萬斛春 月泮 4062 字 1個月前

邊跪了下來。

老王爺一撩袍腳榻邊坐了下來,伸手拉起老王妃的一隻手往她麵上看了看,沉聲問到「藥可吃了,太醫呢?」

「父親放心,藥已經餵下去了,讓人去請李太醫,因該就來了。」周寶珍忙低聲答到。

「那就好。」

老王爺點頭,這才轉向縮在一旁的金玉娘,目光冷淡的看著她說到「金氏行事狂悖,平日裡依仗乃先帝次婚,屢屢生事,不服管教,數度忤逆長輩,是為不忠不孝之人。今日我就做主,休了你吧。」說著老王爺看了跪在一旁的兒子一眼,「你可有怨言。」

蕭行兩隻眼睛都紅了,搖頭到「兒子不孝,不敢有怨。」

「父親,父親,我知道錯了,您饒了我吧……」金玉娘跪在地下,不知一貫不管事的公公,突然發作起來居然半點情麵不留。

老王爺哪裡理會她,隻冷臉對門外吩咐一句「蕭忠,將東西拿進來。」

蕭忠是老王爺的長隨,就見他手中捧著一個托盤,裡頭筆墨紙硯硃砂一應具全,竟然是要當場寫休書的架勢。

東西拿進來,蕭紹跪在地下當場就動筆,這裡老王爺端坐了吩咐周寶珍,「你點幾個可靠的人,按著嫁妝單子將金氏的東西一一點了收拾起來。」

「是」周寶珍跪在榻上,起身答應下來,過後又吩咐桂月親自帶人看著收拾。

一時休書寫成了,簽名該了手印,就見上頭的字跡龍飛鳳舞,一氣嗬成,可見蕭行的心情有多激盪。金玉娘哭鬧著不肯就範,在老王爺平淡無波的目光裡,被人強拉著手按了手印。

一時太醫來了,給太妃診了脈,說是急怒攻心,好在服藥及時,所以這病雖險卻無性命之憂。

金玉娘一聽這話以為事情還有轉機,當下爬到老王爺腳邊,哭求到」父親,父親,看在母親無事的份上,就饒了兒媳這一次吧。」

老王爺吩咐蕭忠「將金氏的東西收拾起來裝車,找人敲鑼打鼓的將人和東西給我送回謹恩侯府,就說金氏不孝,忤逆長輩,氣病婆婆,合著娘家人一同給丈夫下套……」

老王爺起身背手立在室內一字一句的吩咐到,金家既然敢使下三濫的手段算計王府和他兒子,就不要怪他這招釜底抽薪太過很辣。

金氏走的時候是被人拖出去的,她怎麼也想不到,明明是對她們有利的一招,怎麼還沒施行,自己就先被休了。

王府裡的人果然敲鑼打鼓繞城裡走了一圈,最後才連人帶車將人扔在侯府門前。

☆、第281章

王府去請太醫時並未瞞著人,不一時好多人就知道太妃是犯了心疾。正在眾人紛紛猜測太妃犯病的原因時,前後不過一個時辰金玉娘連人帶嫁妝被送回了侯府。

這下京城裡炸開了鍋,要知道這年頭女人被休或和離的也不是沒有,然而像王府這樣大張旗鼓並嚷嚷的人盡皆知的人家卻幾乎沒有,如此看來兩家不僅做不成親家,恐怕還結了仇。

謹恩侯夫人正在房裡和外甥女薛柔說話,薛柔心雖大人卻不算太蠢,知道王府勢大,那晚蕭行又對她不屑一顧,心裡就更對要做的事沒底。她和蕭行什麼也沒發生,這事瞞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即便勉強進府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傻孩子,誰真個讓你進那府裡不成?」謹恩侯夫人對她安撫到「你隻管放心,等過些日子,你隻管挺著肚子將事情鬧出來,鬧的越大越好。蕭行那小子必定是不認得,到時候你再裝做被王府害的落了胎,之後的一切便按咱們事前說的,同你沒有關係了。」

薛柔心動,她一心想嫁富貴公子,前幾個月去廟裡進香,遇見一如玉公子,兩人一見傾心,並很快就成了好事。她自以為日後能嫁入高門大戶過好日子,不想那公子卻是個空心人,除了一副好相貌和身上那身好衣裳,竟什麼也沒有。

她深感受騙卻無奈珠胎暗結,正好姨母謹恩侯夫人不知怎的知道了兩人的事,找到她威逼利誘,讓她幫忙做件事,若是真能成事,那麼她以後便是富貴人家的姨娘無疑,腹中的孩子也有了著落,若不能便也要對方身敗名裂,過後給她一筆足夠過一輩子的錢,讓她和那個假公子遠走高飛。

薛柔當初合計著這事與她有百利而無一害,隻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姨母要陷害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女婿。

「夫人,夫人,不好了——」下人跌跌撞撞的跑進來,對了謹恩侯夫人稟到「四姑奶奶,四姑奶奶她被人送回來了……」

「沒規矩的東西,慌什麼?」謹恩侯夫人立著眉毛對下人訓斥到,「玉娘回來就回來了,你說什麼不好了,沒的喪氣的東西——」

那人跪在地下,嚥了口吐沫這才苦著臉解釋到「王府把四姑奶奶和嫁妝一起送了回來,說是把咱們家姑奶奶給休了。」

「什麼?」謹恩侯夫人一驚,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好好的王府憑什麼休玉娘,她和蕭五可是先帝賜婚的……」

「王府裡的人滿世界嚷嚷說四姑奶奶大鬧王府,夥同外人算計自個的丈夫,頂撞長輩,氣病了婆婆……」下人將從外頭聽來的話一一學了。

謹恩侯夫人聽了幾乎不曾暈厥過去,好在身後的丫頭及時扶住了她,薛柔立在一旁,慘白著一張臉,心裡暗呼萬幸,幸好自己還沒有去鬧,不然隻看表妹的下場,先帝賜婚明媒正娶的媳婦,王府說休也就休了。

謹恩侯夫人忙著打發人接女兒進來,薛柔趁亂悄悄從上房出來,在園子裡沒頭蒼蠅似得亂轉。王府這條路走不通了,姨母這裡也是靠不住的,若是拿不著錢,她的肚子又該怎麼辦,再過幾月這可就瞞不了人了。

薛柔低頭尋思,不想一頭撞在了人身上,就聽「哎呦」一聲,她身嬌體弱就要向後倒去,不想腰肢卻被一雙手給攬住了。

「表妹小心。」男子傾身攬住她,見她一雙眼睛如受驚的麋鹿,驚惶動人,不絕心中一蕩,攬著她的手也不由緊了兩分。

「大表哥——」薛柔睜著一對水潤明眸,說不出的嬌羞動人,她羞紅了臉從金大郎懷裡退出來,斂衽施禮,嗓音嬌轉鶯啼「阿柔失禮,還請大表哥勿怪。」說著微抬了頭,拿眼睛怯怯的看了他一眼。

這般嬌弱憐柔的風情,欲迎還拒欲說還羞,看的金大朗人直接酥了一半。

~~~~~~~~~~~~

事情很快就處理乾淨了,老王妃的院子恢復了平靜,在服了一劑藥後,老王妃被挪到了房裡,周寶珍帶著人留下來親自照看。

老王爺在太妃病情穩定下來之後,帶著蕭行往前院去了,事情自然沒有這麼容易完,還有些後續的事需要處理。

單氏扶著肚子趕來的時候,金玉娘已經被送走了,她來床前看過老王妃,見她麵色好了許多,呼吸也平穩下來。

「二嫂,太醫說可是要緊?」

「隻說極怒攻心,好在病情雖險,可現在已經沒事了。」周寶珍方才也是嚇的不輕,老王妃雖有心疾卻極少犯病,如今她想著當時的情形都有些後怕,「不過太醫說這病切忌情緒波動,這之後怕是要靜養一陣子了。」

「阿彌陀佛,沒事就好了。」單氏聽得雙手合十念了句佛,「二嫂別怨我偷懶,我原本知道消息就要過來的,可走到半路又聽說父親在這裡處理五弟妹的事,我就又回去了。」

提起金玉娘兩人都有些沉默,最後還是單氏低低的說了句「以後就真該稱她金氏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老王妃是在傍晚的時候醒來的,迷濛著睜開眼睛,好一會才像是回過了神來。

待見到守在床邊的雙目紅腫的周寶珍和單氏,想著兩人如今的身子,不由嗔怪到「有丫頭們呢,你們兩個又守在這裡做什麼?」

「母親」周寶珍驚喜起身,拉著老王妃的手就掉眼淚,「您可嚇死我了。」

單氏也喜的抹眼淚,轉頭吩咐丫頭叫太醫進來把脈,周寶珍當時怕有萬一,便一直留了太醫在府裡沒讓走。

「瞧你們一個兩個的哭什麼,不過是一時厥過去罷了。」老王妃的聲音虛弱,口氣倒是一向的樂觀。

太醫由蕭行陪著進來給老王妃診脈,周寶珍和單氏避到了屏風後頭,李太醫診脈很仔細,左右手各診了一刻鐘,這才起身往外間去開方子,方子寫好蕭行看過後又讓送到前院給老王爺過目。

「侯爺,太妃已無大礙,接下來隻需靜養些日子,切忌大喜大悲。」李太醫從房裡出來,躬身對送他的蕭行說到。

房裡,老王妃嫌躺多了骨頭疼,丫頭忙拿了靠枕墊在她身後讓她略坐著些,周寶珍接過單氏遞過來的溫水餵她喝了些,口中說到「您這會兒覺得如何,廚房燉著%e9%9b%9e湯,要不讓她們下點銀絲麵,您吃一點一會兒也好喝藥。」

「嗯」老王妃覺得身上沒什麼力氣,聞言點了點頭「也好。對了我恍惚覺得你們父親來過了?」

「是呢,你睡著父親進看過您幾次,如今要不是外頭有事,父親還在這裡守著呢。」周寶珍見問便含笑同她說到。

老王妃點頭,由著丫頭替她捏%e8%85%bf揉肩,想著暈倒前的鬧劇,低聲問了一句「你父親沒為難老五吧?」

「您放心,五弟雖吃了父親一腳,不過您知道的父親一向心中有數,不會真傷了他。」說著,周寶珍看了老王妃一眼,低聲說到「不過父親做主,已經讓五弟寫了休書了。」

「哦?」老王妃神情詫異,丈夫一向都不管這些內宅之事的,這次恐怕是氣的不輕,長久放在心裡的一樁事陰差陽錯之下竟然解決了,老王妃心裡卻是喜憂參半,低低歎了句「那孩子到底和咱們家沒緣分,如今這般也好。」

~~~~~~~~~~~

不管男人在外頭如何,可這麼些年老王妃在外頭的口碑還是不錯的,都說她性子寬厚從不與人為難,家裡的幾個媳婦即便是庶出那也都是待的好的。如今老王妃突然病了,再加上第二日蕭行頂著一張花臉去了衙門,人們就更是對昨日的傳言深信不疑。

謹恩侯夫人想找王府理論,結果連大門也沒有進去,她氣的無法,隻好轉身找到大長公主這裡。

「公主,蕭家欺人太甚,這事您可得替我們家玉娘做主啊……」

長公主這裡也是一肚子氣,金家這一家子蠢貨,連這樣一點也事也辦不好,於是冷著臉問到「你讓我怎麼替他做主?你去外頭聽聽如今你們家的名聲都臭成什麼樣了?你讓我有什麼臉麵去替你們說話?」

「那些不過都是蕭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