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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斛春 月泮 4026 字 1個月前

多讓,且不好糊弄。

「菊生,綠柳收拾東西,咱們家去,人家既然不把咱們放在眼裡,咱們又何苦留在這裡討人嫌……」金玉娘脾氣發的差不多了,立在屋子中間嚷嚷著要丫頭收拾東西。

菊生等人心裡暗暗叫苦,這爺的話已經說出來了,夫人再鬧也不過就是自個沒臉罷了,因勸到「夫人消消氣,這夫妻哪有不拌嘴的,夫人這會兒鬧著回娘家,倒叫外人看笑話,再說太妃待夫人總是好的,您這樣她老人家豈不傷心……」

「什麼笑話不笑話,再沒聽說過做丈夫的居然打發老婆陪嫁丫頭的,虧他還是大家公子。呸——一家子虎狼窩。」金玉娘兀自不肯罷休,覺得不趁機把這口氣掙回來,這臉就丟大了。

「夫人可要想好了,照著五爺的性子,夫人今日出了這個門,再想回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到時候少不得就真得分出個高低上下來,若那樣夫人後悔可就晚了——」菊生也急了,跟著這樣的主子真真是操碎了心,少不得拿言語嚇唬她。

照理說能嫁到這樣的人家,婆婆慈愛妯娌厚道,丈夫雖不甚體貼可新婚時也很肯遷就幾分,這樣的日子夫人還不滿足還要鬧,這可真是好日子不過,非要作死了。

「死丫頭,你這是向著誰呢?」金玉娘回身,狠狠打了她一下,質問。

「姑娘您說奴婢能向著誰?」菊生哭著跪下,連稱呼也換成了舊時在家的,「咱們都是您的丫頭,您若不好,等著我們的又能是什麼好日子?奴婢隻可憐紅菱,好歹伺候您一場,如今出去又能有什麼好結果?」

這話說的屋裡其她幾個也都跟著哭起來,跪在她腳邊,「隻求夫人您好歹收一收性子吧。」

金玉娘被幾個人哭的頭疼,臉色卻是緩和不少,菊生見狀忙拿軟話勸她「夫人您隻想一想,如今出了這個門又哪裡找這樣的日子去?」

「罷了罷了——」金玉娘擺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今日這事她多少有些心虛,隻對地下跪著的幾個丫頭說到「你們去個人回家同大嫂,不,還是同二嫂說一聲,讓她派人將紅菱贖回去吧。哦對了,從我這裡拿十兩銀子,再有平日裡她攢的東西也都給她帶去,就說是我對不住她,煩請二嫂做主,替她尋戶好人家吧。」

綠柳平日裡同紅菱最好,聞言喜極而泣,對著金玉娘就磕了下去,「奴婢代紅菱給主子磕頭了——」

外書房裡,蕭行聽了小廝的回報,將手裡的書往桌上一扔,笑說了句「人雖糊塗了些,好在還算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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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氏在房裡安胎,聽了丫頭回報了金氏的事,嗤笑一聲,看了丈夫說到,「看見了不,這人啊就得知足,萬不能犯糊塗,不然可就等著被人打臉了。」

三爺手裡拿著本《詩經》,自單氏有孕,便每日讓他念半個時辰書,美其名曰胎教,他皺眉看向妻子,「你們女人的事,又扯到我身上做什麼?」

單氏懶得同他多說,隻白他一眼,「繼續念——」說著低頭輕輕撫了肚子,柔聲說到「好孩子,聽爹爹給你唸書啊,以後長大了能文能武,好給你世子哥哥做幫手。」

三爺無奈,輕聲嘀咕了一句「說的好像自己必能生兒子似的,到時候生個女兒看你怎麼辦。」

「你說什麼?」單氏斜眼看他。

」沒什麼,沒什麼。」三爺連連搖頭,拿著書繼續念起來,別說這人雖沒什麼大本事,可相貌俊雅,嗓音醇厚清越,這每日看在眼裡,聽在耳中倒也不失為一種享受。

她早就看明白了,在這府裡你隻要不爭不搶,好好跟著王爺王妃,自有過不完的好日子,偏金氏這個自作聰明的女人,整日想著要跟王妃別苗頭,這不是上趕著找不自在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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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金玉娘早早就來了老王妃這裡,自是哭天抹淚的表白一番,五爺如何不講理,自己是如何委屈。

「母親,五爺總是不著家,一回家就亂發脾氣,還處置了媳婦身邊的人,媳婦真是半點臉麵也沒有了——」說著就拿帕子抹起眼淚來。

正所謂不聾不啞不做阿翁,老王妃含笑點頭聽著,「好孩子,老五那兒我已經說他了,以後除非衙門當值,不然不許宿在外頭。」

金玉娘一聽這話,麵上露出兩分喜色,含羞說到「總是母親疼我。」

老王妃拉了她的手,點點頭看了她,「知道我疼你就好。隻是這夫妻之間,也沒有誰該總讓著誰的,兩人相處就當互相體貼,切忌爭強好勝。」

這話說的金玉娘有些訕訕的,低頭「母親,媳婦知道了。」

「嗯,咱們娘倆今天既然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那我少不得再多說一句,所謂家和萬事興,這一個家裡的人,總該心往一處想,勁兒往一處使才好,你說是也不是?」

麵對老王妃仿若看透世情的目光,金玉娘覺得有些心虛,她點頭,低低的答應了一聲「是。」

老王妃一向不是個刻薄的婆婆,有些話講究點到為止,聽的明白人自然就明白了,因轉了話題說到「下個月就是你母親的生日了,我這裡有尊白玉壽星,品相很好,你拿去給你母親,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說著老王妃讓人捧出一尊尺高的白玉壽星,通體瑩潤,雕工精湛,一看就不是凡品。

金玉娘看直了眼,過了半響才反應過來說到「母親,這太貴重了。」

「都是自家人,不值什麼。」老王妃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到時候,讓老五陪你一起去,在家裡多住兩日陪陪你母親。」

「母親——」金玉娘抱了老王妃的手臂,紅著眼睛說到「再沒有您這樣體貼的婆婆了,玉娘好福氣。」

金玉娘讓人抱了老王妃賞的白玉壽星,自覺麵子裡子都有了,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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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出來吧。」老王妃見金玉娘離開,對了簾子後頭喊了一聲。

門簾高挑,周寶珍含笑從裡頭走出來,上前對了老王妃福了福,「總是我們不孝,倒要母親跟著操心。」

「行了,咱們娘倆說這些做什麼。」老王妃拉了她在自己身邊坐了,慈愛的看著她說到「隻是難為我門珍姐兒,想的這樣周全。」

「隻希望弟妹經此一事,日後同五弟能過的和美些吧。」周寶珍感歎一句。

「就怕她辜負了你這尊白玉壽星呢。」老王妃心裡卻不像她一般樂觀,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小兒子夫妻倆怕還有的磨呢。

「趙姑娘來了。」

趙壽進門,給老王妃和王妃兩個請安,坐下後含笑對老王妃說到「昨日五夫人來我這裡,說想約我十九那日一同去大相國寺法會,我想著太妃也是信佛的,便想著問您一聲去不去。」

老王妃笑起來,「這事她同我說過了,我年紀大了,本就不愛出門,況且法會那日人必定是多的,我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倒是你年輕小姑娘,自來了京裡還不曾出過門,很該出去散散才是。」

趙壽笑,「那我這幾日替太妃抄一卷佛經,到那日供到佛前吧。」

「難為你有這份心,那就這麼辦吧。」老王妃很高興,轉頭對周寶珍說到「讓人給姑娘裁兩身新衣裳,出門那日好穿。」

「是,我回去就吩咐她們。」周寶珍含笑答應,看向趙壽說到「到時候我讓她們多選幾匹料子,姑娘隻管挑了喜歡的做就是。」

「多謝王妃。」趙壽含笑起身道謝。

老王妃看了趙壽滿月般的臉,又對身邊的鄒媽媽吩咐到「我記得早先我有一套綠寶石首飾,找了出來給阿壽,她皮膚白戴著正好。」

「太妃——」趙壽笑起來,不好意思的說到「我給您抄一卷佛經,倒換了您這許多東西,合著倒像是我專為了東西來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哈哈哈——好孩子,可千萬不該這麼想,你不知道我看著你們高興呢。「老王妃私庫裡好東西堆成了山,自然是喜歡誰就給誰。

說著,她轉向看向周寶珍,「我哪裡還有一尊紫玉觀音,也是好東西,給了你正好替了那壽星吧。」

周寶珍見婆婆高興,當下湊趣到「如此我倒也不虧了。」

周寶珍回去,想著既然要做衣裳,若單給趙姑娘反倒不好了,當下親自去庫房給老王妃,三夫人和五夫人還有趙壽各挑了幾匹料子,讓人送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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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裡,林姝被綁在了木架上,身上已經挨了幾鞭子,隱隱滲著血痕。

「林姑娘,大家相識一場,我勸你還是痛快些的好,咱們王爺的手段您是知道的……」承影手裡握著鞭子,含笑看著對麵的林姝。

「承影,你這個狗奴才,我父親好歹是三品將軍,我乃官家女眷,你竟敢對我動私刑?」林姝身上雖狼狽,可艷麗的麵龐上卻一臉憤怒之色,她絕想不到,一覺醒來,自己竟身陷地牢。

「林姑娘,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是聰明人,如果不是我們知道了什麼,也絕不敢這麼對你不是?」承影像是並不著急,犯人他身審的多了,自然知道怎麼跟他們兜圈子。

「你血口噴人,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能有什麼把柄,我要見王爺,我要問問他,他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爹,他就是這麼照顧我的?」林姝心裡尚存了一絲僥倖。

「姑娘先看看這是什麼……」承影微笑著將一封信舉到了她眼前。

林姝見了麵色微變化,繼而強辯到「我從不曾見過這東西,自然不知道裡頭有什麼。」

「要不我給姑娘唸唸,或許姑娘就能想起來了。」承影作勢要打開那封信。

「不必了,我要見王爺,這事同我沒關係,叫你們王爺來見我。」林姝什麼也不肯說,隻說要見蕭紹。

「你見本王是想說什麼?」蕭紹背手從牢門外走了進來,看著林姝麵無表情的問到。

「師兄,師兄你相信我,這是有人要害我——」林姝一見蕭紹,麵上閃過一抹驚喜,流淚表白到。

「哦?」蕭紹挑眉,順著她的話問到「不知是何人要害師妹你?」

「是吳側妃,是吳側妃,那年在封地,我無意撞見了她的醜事,是她要害我——」林姝麵上露出惶恐之色,聲嘶力竭的說到。

蕭紹皺眉,繼續問到「此事與吳側妃何乾?」

「那個和尚,寶相寺的那個和尚,是她進王府前的老相好。」林姝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氣兒將事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