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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斛春 月泮 4055 字 1個月前

親費心了。」蕭紹起身由衷對柳王妃說到。

一時吃過了飯,周延明去看妹妹兩,隻留蕭紹母子兩坐了說話,伺候的人都退到外頭去了,蕭紹將乾寧帝留定南王在京裡的事說了「本來皇上還想讓您去京裡操辦婚事,如今珍姐兒的事一出,您倒有借口拖一陣子了。」

柳王妃的神色有些凝重,看向兒子問到「你父親那裡,不會有事吧。」

「母親放心,皇上還不至於失心瘋到這種程度,他留父親在京裡,也不過就是要咱們家一個態度,如今父親既然一口答應了他,皇上那兒也就沒了發難的由頭。」蕭紹見母親擔心出言安慰到。

「可如今這樣,到底不是長久之計,那件事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聽你父親說這兩年想問朝廷要軍餉是越來越難了,兵部裡總是推諉的多。」

「這事倒也不全是推諉,前些年天災連著兵禍,朝廷國庫空虛,要不皇上怎麼日夜想著拿咱們家開刀,也不都是因為皇後和太子之故。」

遙想開國之初,蕭家先祖以開疆拓土的功績裂土封王,然而世易時移,或許就連先祖自己也沒想到,王府能繁盛至今。到如今大魏朝最大的威脅和隱患都在西北,王府的存在便日益尷尬起來。

自家人明白自家事,封地上已經許多年沒有打過大戰了,平日裡那些也不過是小打小鬧傷不了根本。此消彼長,朝廷負擔日重而王府卻因偏安一隅,數百年來累積了財富無數,不說皇上便是他自己坐在那個位置上,也不會允許自己的國家裡有這樣超然的存在。所以皇帝想除蕭家之心算不上錯,可作為王府未來的主人他同樣也不能坐以待斃。

「再等等吧,若能兵不血刃自是最好,況且有些事還是名正言順些好。」

改朝換代畢竟不同於其他,江山打下來了還要坐,所以輿論導向民心向背就至關重要起來,他在等,等一個最恰當的機會。

「扶我起來吧。」待蕭紹離開周寶珍便想起身,三哥來了雖說是兄妹可到底男女有別,她這樣躺著也未免不尊重。

「世子妃,說起來舅爺也是自家人,這個時候何苦還講究這許多。」雙福心疼她,雖說世子妃這兩日好了不少,可也經不起這樣勞神。

「讓表哥知道了怎麼想。」

就這一句雙福不說話了,世子怎麼對世子妃她們這些人是看在眼中的,世子妃多提一句哥哥還要吃醋不高興呢,更何況其他。雙祿在一旁掩口而笑「到底是世子妃,摸世子的脈一摸一個準。」

周延明進來的時候周寶珍已經穿戴整齊,坐在外間的榻上,仰頭笑盈盈的看著他「三哥」

「珍姐兒」周延明看著坐在哪裡的妹妹,眉眼還是那個眉眼可人卻瘦的厲害,衣服鬆鬆的套在身上,遮住了她的肚子,大約是坐的累,這樣冷的天氣鬢角竟隱有汗意。

「三哥,你能來我真高興。」不過坐了片刻,她竟覺得有些頭暈氣喘,於是不再堅持向後靠在了雙福懷裡「三哥快坐,恕妹妹不能起來迎你了,京裡公主還有大哥大嫂可好?」

周延明的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有些無奈的對她說到」珍姐兒,你這又是何苦如此。」在他心裡妹妹一貫是枝頭最嬌嫩的那朵帶露春桃,而不是如今這般形容枯槁的摸樣。他心下酸楚,卻不想她看出來,隻微笑著溫和的說到「好,大家都好,隻有你不好,壞孩子做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

「三哥,我都已經好了,再過幾個月你就有小外甥了。」周寶珍知道自家哥哥心疼自己,可是她從不覺得自己受了苦,為了這個孩子吃點苦又算什麼。

「好,那三哥就等著看了小外甥再回去。」兄妹兩很有默契的說些開心的事。聽自家哥哥說要看過孩子再走,周寶珍高興過後又為難起來「三哥在這兒自然好,可公主那裡又怎麼辦?」總不好把公主一個人扔在京裡不管吧。

「公主?」周延明兩眼看向妹妹,微笑到「她如今大約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吧。」以公主的性子,估計他離京不出三日她就該追來了。

周寶珍一愣,不過想想公主的性子和她對三哥的依賴,她笑了起來「還別說,這還真像是公主會做的事。」

周延明不忍妹妹受累,略坐了坐便告辭了,蕭紹回來的時候見周延明已經不在了,心想還算這小子識相。

「臣婦方氏,臣婦曹氏見過世子。」

第二日一早,接著通知的汪夫人和趙夫人便來了王府見蕭紹。蕭紹看著眼前的兩人,年長的那個神態從容,年輕些的那個一看就是個膽小的。

「世子妃這次多虧了你們兩,這個本世子自有重謝,我今日請你們來是想問問你們是怎麼知道那院子有問題的。」

蕭紹說完這話就盯著兩人看,不放過她們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太醫和府裡有經驗的嬤嬤都束手無策,怎麼偏偏就被兩個外人看出不對來了?

那個曹氏果然是個膽小的,見世子問話嚇的連頭也不敢抬,人也直往汪夫人身後躲。倒是汪夫人神色頗為鎮定,就見她抬頭朝蕭紹說到「世子容稟,其實咱們兩個並不知道世子妃究竟有何不妥,能有今日這個結果完全是誤打誤撞瞎貓碰上了死耗子,當然更是世子妃和小世子洪福齊天,受上蒼庇佑。」

這個汪夫人有點意思,遣詞造句雖不甚文雅,可這種時候居然敢直說那都是蒙的,且還不忘拍馬%e5%b1%81。

「哦,這話怎麼說?」

「臣婦蒙世子妃看得起,時常進府裡陪她說話,因此世子妃懷孕時什麼樣,臣婦都是看在眼裡的。及至後來,世子妃突然就不好了,太醫束手無策王妃憂急如焚滿世界找偏方,於是臣婦也就知道了這事。臣婦自己也是好幾個孩子的母親,於女人懷孕之事雖不敢說十分瞭解可大致也是知道一些的,於是就想起了曹氏曾經對自己說過的一件事。」說著汪夫人拿手推了推曹氏,對她說到「曹妹妹,接下來的話你對世子說吧。」

「不,不不方姐姐,還是你說吧。」曹氏嚇的連連擺手,世子威嚴太盛她在他麵前根本說不出整話來。

蕭紹皺眉看了曹氏,見她嚇的恨不得跪到地上,便開口到「汪夫人,還是你說吧。」

汪夫人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曹氏一眼,接著說到「曹妹妹的爹爹生前是個鄉下土郎中,有一年她們村裡有個婦人,懷孕到六個月上一直康健的很,可不知怎的有一天開始突然吐個不停,眼看著孩子就保不住了,最後求到了曹大叔這裡。曹大叔想盡了各種辦法皆不見效,最後他看那婦人家的院子裡有棵桂花樹,他靈機一動問那家人那個婦人開始嘔吐之日可正巧是桂花開花那天。那家人仔細回憶不想還真是這樣的,於是曹大叔就讓那家人將桂樹砍了,果然那婦人漸漸就好了。」

「從未聽過桂花能使人嘔吐,這又是何道理?」

「曹妹妹,這個可真要你自己來說了。」此事涉及醫理,汪夫人也記不了那麼全,她再次將曹氏推出來,這個傻子若事能得世子認可,那她以後還有什麼可愁的。

汪夫人使勁給她使眼色,世子又在一旁等著,曹氏無奈壯了膽子上前回到「具體的小婦人也不知道許多,隻記得爹爹當時說,有些婦人懷孕後會對某些特定的氣味極其敏[gǎn],少許一點刺激便能引起強烈的反應,不光有聞了桂花香嘔吐的,聽說還有因為聞了油菜花而流產的。小婦人和汪姐姐並不知道世子妃因何會吐,因此汪姐姐才給王妃說給世子妃換個住處,且屋子裡的東西越少越好,尤其是帶香味的東西一律不用。」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問完了話蕭紹讓人送兩人出去,看來珍姐兒的事還真是讓這兩人給蒙中的,說起來這都是珍姐兒平日心善之故,不然這汪夫人和曹氏也不能在關鍵時刻救了她和孩子。

隻是那會讓珍姐兒嘔吐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照著曹氏的說法,這種東西可以不是麝香紅花這類明顯會對孕婦不利之物,而是那些看起來十分平常,但有孕後的珍姐兒卻會對它萬分敏[gǎn]的東西。

「依先生看這事到底是巧合,還是人有意為之?」蕭紹的兩根手指輕輕的桌子上敲了敲,朝對麵的楚先生問到。

楚先生麵色凝重,這樣的手段當真是聞所未聞,想出這個主意的人好歹毒的心腸,簡直是殺人於無形啊。隻是就連一向給世子妃診脈的太醫也未看出任何不妥。那人又是怎麼知世子妃對何物敏[gǎn],且還能悄無聲息的將東西放到世子妃身邊的?

「這事粗看像是巧合,可依老夫看它絕不會是巧合,當是有人處心積慮,有意為之才是。」楚先生撫著下巴上的山羊鬍,瞇縫了一雙小眼睛賊兮兮的看著蕭紹說到「且這等九曲十八彎的主意隻能是女人想出來的,還請世子好好想一想,到底是何人如此容不下世子妃和她腹中的孩子。」

蕭紹臉色很差,他和楚先生的想法一樣,這樣迂迴曲折的手段,絕不是男人能想出來的,且連珍姐兒近身伺候之人都沒能注意到的事,她又是如何知道的?以前他對母親治下的王府有絕對信心,可如今看來這府裡有人怕是也不乾淨了。

「讓人去查,從世子妃搬到王妃院子裡開始房裡每日擺什麼花、熏什麼香、一日三餐吃的又是什麼,每日的果品點心又有哪些,還有王妃院子裡種的都是些什麼花樹,總之任何小細節也不要放過,尤其是那些世子妃之前不曾接觸過,而王妃院子裡又有的東西要更加注意。對了還有世子妃房裡點的蠟燭,用的碳、世子妃寫字用的筆墨紙硯,統統都給我查,務必以最快的速度查出讓世子妃不適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純鈞幾個答應著出去了,楚先生的眉卻皺了起來,這樣查要到猴年馬月才能有結果,況且那東西不是毒而隻是平常物件,這又讓人如何來判斷?然而看世子卻是一副%e8%83%b8有成竹的摸樣,或許是醉溫之意不在酒吧。

☆、第211章 試探

蕭紹這些日子很忙,王爺不在封地的事都壓到了他身上,再加上年底各處的管事和大掌櫃都回來交帳,賬房裡百十個大小賬房輪班,每日十二個時辰算盤響個不停。

可饒是這樣,待周寶珍好些以後,蕭紹每日還是抽出時間趁日頭好的時候,陪她在院子裡走一走。如今周寶珍也漸漸恢復了正常飲食,隻是一次仍不敢吃太多盡量少吃多餐,前後不過十來日蕭紹便覺得她的肚子又大了不少,人雖然還瘦,可精神和氣色都好了許多。

太醫診脈說肚子裡的孩子康健的很,至於世子妃自己則還需調養些日子,不過好在女人生孩子都得做月子,到時候做個雙月子好好調養也就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