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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斛春 月泮 4143 字 1個月前

,大伯和駙馬怎麼還不回來?」

伺候的人答應著出去了,魏綰被她轉的頭暈,開口勸到「公主不必著急,夫君同駙馬出去也有些時辰了,想必也該回來了。」

三公主又在地上轉了兩圈,這才一%e5%b1%81%e8%82%a1在椅子上坐了,有些氣惱的說到「你說,會不會是有人要害咱們珍姐兒?」

魏綰一愣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作答,高門大戶裡誰家沒有點說不得的事,然而真要說起來定南王府在這上頭還真是少有的清白人家。

「大爺回來了。」

「大伯回來了。」三公主麵上一喜,率先從椅子上站起來往門外去了,魏綰見了也急忙跟了上去。

周延清進來,臉上的神色算不得好,見了三公主就要行禮,卻被她那話攔住了「大伯不必多禮。」說著她朝周延清身後看了看「怎麼不見我家駙馬?還有珍姐兒到底如何了,可是要緊?」

魏綰迎出來,見三公主已經將要問的都問了,當下便不再說話,隻關切的看著周延清。

「回公主,三弟不放心珍姐兒,已經跟著世子一同往封地上去了,三弟特意讓我給公主轉告一聲,說實在抱歉是情勢危急,容不得他同公主商量了。至於珍姐兒——」說到這兒周延清頓了頓「消息是用軍中的鷹隼送的,上頭隻說珍姐兒的情形很不好,至於究竟如何不好卻是不清楚。」

「駙馬往封地上去了?」三公主臉上的表情倒不多驚訝,成婚幾年她也算是把這個男人看明白了,家人在他心中自來是最要緊的,況且他又是那樣一個疼愛妹妹的好哥哥。「行,我知道了,不會怪他的。」她心裡已經有主意,既然駙馬去了封地,她與其在京城乾等著不如也往封地上去的好,還能親自去看看珍姐兒,沒準還能看見孩子出生呢。

三公主從國公府出來,便吩咐長史備船,三日後啟程往封地上去。

封地,殘陽如血。

柳王妃扶了張媽媽的手,出遠門往周寶珍新搬的院子行去「七星那小子把信送出去了?」

「是,前日就送出去了,如今世子該已經得了消息了吧。」

「隻不知珍姐兒這孩子能不能熬到那個時候。」柳王妃說著聲音有些哽咽「若不是汪將軍夫人和那位趙將軍夫人,我的珍姐兒如今還不知道在不在呢。」

兩日前太醫讓柳王妃早做決斷,然而這樣的事又怎麼繞的過周寶珍.這世上任何一個做母親的恐怕都不會同意這樣的決定,周寶珍自然也不例外。

當時,因為傷了嗓子周寶珍幾乎口不能言,她一手撫了自己的肚子,另一隻手緊緊抓了柳王妃的手,嘴%e5%94%87張合翻來覆去隻四個字,字字泣血「姨媽,求你!姨媽,求你!」她身子本就弱的很,如今再一哭,冷汗加上眼淚,整個人直如水撈一般。她%e8%83%b8口起伏,彷彿一口氣上不來,便要落下去,柳王妃不敢再刺激她,隻安撫她說「好,咱們再試試,咱們再試試。」

周寶珍平靜下來,示意一旁伺候的人給她端吃的來,可她的胃空乏太久,好不容易吃下去的一點東西又都吐了出來。這是她一聲中從未有過的無助和狼狽,她懊惱極了隻想大哭一場,然而她如今居然連哭出聲的力氣都沒有了。

如此折騰一番,周寶珍幾乎陷入了半昏迷的境地,她嘴裡反反覆覆無意識的念叨「表哥表哥」。

就在柳王妃幾乎絕望之時,汪夫人帶著曹氏來了,她對柳王妃說曹氏的父親在時是個土郎中,曾經她們鄉裡有個婦人也如世子妃一般情形,就是曹氏的父親給治好的。

柳王妃進門,裡頭坐著的汪夫人和曹氏站了起來,低聲衝她行禮「王妃。」「坐吧,都不必多禮了。」柳王妃和藹的沖兩人擺了擺手,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謝王妃」汪夫人神色自若,倒是曹氏顯得有些拘謹。

柳王妃看著床上睡的周寶珍,神色像是比前幾日安寧許多,因對兩人說到「這孩子,總算是能睡個安穩覺了。」說著將周寶珍露在被子外的手握在手中,原本質如美玉的蔥白玉手,如今瘦的隻剩一把骨頭,手背上青筋暴起,手腕更是細的彷彿輕輕一折就要斷了,看得人心裡難受的緊。

汪夫人看柳王妃神色哀戚忙開口勸慰到「王妃,正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如今世子妃既已能吃得下些東西,想來這病也就該好了。」

「說起來,這是倒要多謝你和曹氏了,要不是你提醒,我哪裡想得到說要給珍姐兒換個住處,若不是曹氏耐心仔細,珍姐兒又如何能吃得下東西去。」

柳王妃這話倒不是白說的,那日曹氏在周寶珍的房中看了看,過後便對柳王妃說既然世子妃原先都好好的,卻是搬到這個屋子之後才得得症候,倒不如換個地方的好。當時柳王妃一想也有道理便說要將周寶珍移回她自己院子裡去,不想卻被汪夫人給攔住了,隻說「還請王妃派兩個妥當人,給世子妃重新收拾個住處,再派幾個妥當人伺候著,原先的東西一律棄之不用。」

柳王妃何等精明,原先也不是沒往這處想,隻是珍姐兒房中太醫和有經驗的嬤嬤裡裡外外都看過了,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如今得汪夫人提醒,自然是隻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蕭紹同周延清一行十數人日夜兼程,一路換馬不換人,每日裡最多隻歇息兩個時辰,終於在累死了數十匹馬後,於第六日傍晚趕到了王府門前。

由於騎馬時間實在太長以至%e8%85%bf不能使勁,蕭紹從馬背上滾落下來,是被人抬到周寶珍房裡的,當時周寶珍正吃過一點東西,又昏昏然睡去了。

☆、第209章 兼程

蕭紹一路被人抬著,七星在前頭帶路,很快他便發現這既不是去正院也不是回他們自己院子的路。

「怎麼回事?」他皺眉朝一旁的七星問到。

「王妃給世子妃換了院子。」七星心下有些打鼓,他幫著隱瞞了世子妃的真實情形,也不知這次世子還能不能留他一個全屍。

眼前一坐極普通又不起眼的院子,以至於作為王府主子的蕭紹竟然對它全無印象。推開院們,院子裡空蕩蕩地,地上的青磚像是新鋪的,磚縫裡裡乾乾淨淨連根雜草也沒有,就更別提什麼花草或是鳥雀了。

院子很小,不過十來步便走到頭了,正對了院門是正房。屋子打掃的很乾淨,門窗都拿白色的棉紙糊了,廳上除了幾樣簡單的傢俱,什麼擺設也無。左手邊的臥室門上,掛了藍色印花粗布門簾。

蕭紹從肩輿上下來,緩了一會他的%e8%85%bf總算是恢復如常,他推開上來要攙扶他的七星,大步往屋裡走去。

屋內的陳設同樣簡單,一張榆木小床,床上掛了素色帳幔,雙福雙祿兩個在床邊守著。兩個丫頭聽到動靜,一起回頭看過來,當看見突然出現在房中,頭髮蓬亂,滿臉胡茬的蕭紹,兩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誰都不沒有見過他這般不修邊幅的模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抬手製止了想要給自己行禮的兩人,蕭紹快步來到床邊,將目光投向了睡在哪裡的周寶珍。珍姐兒人瘦的厲害,原本臉上的粉潤地嬰兒肥早已消失不見,如今她臉色蠟黃,眼窩深陷,%e5%94%87上一點血色也沒有。她人躺在被子裡,呼吸很弱幾乎感覺不到%e8%83%b8口的起伏,以至於蕭紹懷疑她是不是已經沒有了呼吸,他顫唞著將手探到珍姐兒的鼻子底下,感覺到有微弱的氣流,那顆懸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

之後他目光向下落到珍姐兒隆起的腹部上,那裡比他之前離開是大了許多,如此越發顯得珍姐兒整個人贏弱憔悴不堪,這是他捧在手心裡的珍姐兒蕭紹心痛難當幾乎落下淚來。

「你們都下去吧。」

蕭紹背對眾人吩咐到,待人都退出去他彷彿脫力般的在周寶珍床邊坐了下來,手伸進被子中輕輕握住了她的一隻手。周寶珍秀氣的眉微微皺著,彷彿在睡夢中也是不舒服的樣子。

「英英」蕭紹將她的手抵在%e5%94%87邊,含淚朝她喚到。硬硬的胡茬戳在手上癢癢的,周寶珍眼睫微顫像是要醒來的樣子「表哥」她嘴%e5%94%87張合,聲音低不可聞。「是,英英,表哥在呢。」蕭紹低頭,%e5%90%bb上了她的%e5%94%87。

雙福同雙祿兩個到了外頭突然想起來太醫吩咐的話,雙福猶豫一瞬少不得重又硬著頭皮往屋裡來。

「世子。」雙福朝床上的兩人看了一眼,就見世子握了世子妃的手,看向她的眼神是無限的疼惜和依戀。

「何事?」蕭紹的口氣算不上好,他現在隻想同珍姐兒單獨呆著,這些伺候的人怎麼突然沒眼色起來了。

「世子,世子妃如今身子極弱,太醫囑咐必得萬分小心才好,世子一路風塵,還請沐浴更衣過後再來看世子妃吧。」

蕭紹聞言一愣,他低頭朝自己身上看了看,就見衣服和鞋子上因為長途奔襲皆帶了一層土,手也被寒風凍開了口子,黑紅黑紅的同珍姐兒蒼白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再看看這屋子,同外屋一樣四白落地直如雪洞一般,既沒有擺設也沒有熏香,更沒有珍姐兒一貫喜愛的四時花卉,就連珍姐兒身上的被子用的也是極為柔軟的棉布。

雙福的聲音再次響起「如今世子妃所用之物皆一日一換,所有的東西都是王妃親自看著人預備的。」

蕭紹小心的將周寶珍的手放回被子裡,他起身看向雙福「你們能這樣經心,這很好。」

他出門對了外頭的七星吩咐到「讓人送熱水來,還有以後我就住在此處了,你親自收拾了東西送進來。」

七星答應著出去了,很快就有下人抬了浴桶熱水等物放在了隔壁的屋子裡。七星伺候他沐浴,蕭紹坐在浴桶之中對了七星說到「將我離開後的事,仔細說了。」說著他目光冷冷的看向七星「記住,一件也不許落。」

「您走後,王妃便將世子妃接到正院裡好親自照應,頭兩日還好好的,可不知怎的,從第三日上,世子妃竟然開始吐了起來。起初大家以為不過是有孕之故,世子妃自己也尚能堅持,為了肚子裡的小主子,每日吐了就再吃,然而就是個好人也架不住一日吐十幾二十回,又何況世子妃還懷著身孕。」說著七星彷彿心有餘悸,對蕭紹說到「大家什麼法子都想了,可一點用也沒有,世子妃還是吃什麼吐什麼,肚子裡沒食還要拿精血供養孩子,如此不過半月世子妃就不能下地了。這之後的日子便越發難熬起來,世子妃為了肚子裡的小主子,每日除了睡覺便強逼著自個吃東西,為此把嗓子都給吐壞了根本不能說話。可饒是這樣世子妃也咬牙挺著,到後來吐出來都帶血也不說一個苦字。」七星擦了擦眼睛,哽咽到「小的說句沒規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