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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斛春 月泮 4046 字 1個月前

姐兒的努力他的是看在眼中的,以前吃東西那樣挑剔的一個人,可如今隻要是對孩子好的,即便是從前碰也不碰的東西這孩子也閉著眼睛往下嚥,從來都沒有抱怨過一句。

「太醫說過了三個月,便不能老在屋子裡呆著了,每日還需走動走動,吃東西也盡量少食多餐,以免孕婦太胖或腹中的胎兒長得太大,這些都是於生產極不利的。」

蕭紹將今日太醫的囑咐細細說給周寶珍,這兩個月太醫的話在蕭紹這裡簡直比聖旨還管用些,隻要是太醫還有嚴嬤嬤等人說的,他都一字不漏的記下來,過後再仔細交代給周寶珍。

「是,我知道了。」想起前兩日,婆婆同她抱怨說表哥這些日子變得婆媽又嘴碎,周寶珍笑了起來。

蕭紹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對於母親的打趣他心中並不介意,在他看來珍姐兒和她腹中的孩子都是他作為丈夫和父親的責任,自然該事事小心才好。

第二日蕭紹吃過早飯又陪周寶珍在園子裡走了一圈,這才往前院理事去了。蕭紹前腳剛走,丫頭就進來報說林姑娘來了。

周寶珍心下玩味,這位林姑娘也算是有心了,隻是這心思未免用的偏了些。頭三個月裡,因太醫說應以靜養為宜,所以蕭紹一直沒讓周寶珍會人,如今三月剛過,這位林姑娘便迫不及待的上門了。

「請她進來吧。」

林姝一進門,便看見了上首含笑坐著的周寶珍。粉色如意雲紋立領窄繡上襦外罩淺粉色繡花半臂,縹色輕紗高腰襦裙,淺黃色輕紗披帛,臉色白裡透粉,脖子上的明珠熠熠生輝,整個人嬌美異常,全不似有些婦人有孕時的憔悴暗淡。

「林姝給世子妃請安。」見到這般閒適安逸的周寶珍,她的心裡是不大痛快的。這個女人怎就這般好命,偏偏就懷孕了呢。且架子還大的很,見了客人居然也隻在坐著,未免也太不客氣了些。

這位林小姐未免自視太高,也不想想以周寶珍的身份,有什麼道理人要站起來迎你,況且你還來者不善。

「林小姐客氣了,請坐吧。」

雙祿帶了人上茶果,給林小姐的是一盞果子露,而周寶珍麵前卻是一碗羊奶。太醫說於孕婦來說羊奶比牛奶更補且有利於腹中胎兒,於是周寶珍便改喝羊奶了。

「前兩日王妃開重陽宴,大家賞菊吃酒,可惜世子妃沒來。席間紹哥哥還親自替王妃簪花呢,就是我也得了一朵紹哥哥親自摘的菊花。」林姝說到這話得時候,臉上的神情頗為得意,她低頭解下一個隨身的香囊,遞到周寶珍眼前「喏,這裡頭就是紹哥哥摘給我的菊花,世子妃聞聞香不香。」

見林姝拿了個不知來歷的香囊就要往周寶珍鼻子底下湊,唬得雙福等人忙伸手攔了,雙祿更是一把奪過那隻香囊口裡說到「林姑娘恕罪,咱們世子妃有了身子,最是聞不得這些怪味。」

「你這個丫頭,還有沒有點規矩,主子的東西也是你能拿的。」林姝見香囊被搶下意識的站起身來,訓斥的話脫口而出。

「主子,哪個主子?」雙祿早就看這位林小姐不順眼了,自甘下賤一心巴著世子想做小,當她那點小心思誰不知道呢。「我是王府的丫頭,小姐卻是姓林的,我倒不知道什麼時候姓林的小姐也能在這王府裡充起主子來了。」

「你」林姝自悔失言,如今被這個丫頭抓住了把柄好一頓羞辱,她心下將這筆賬都算到了周寶珍的頭上,覺得要不是她這個當主子的縱容,一個丫頭哪來的這樣大的膽子。

「雙祿,不得無禮。」周寶珍見林姝羞惱,便開口打圓場「丫頭無狀還請林小姐不要介意。隻不知今日林小姐來是有什麼事?」

林姝一把從雙祿手中奪回香囊珍而重之的放回了懷裡,這才滿臉不高興的說了句「世子妃身份尊貴,自然說什麼就是什麼。」

周寶珍微微一笑,對於林姝的話也全當沒有聽見。柳王妃辦菊花宴,蕭紹親自簪花悅母的事周寶珍是知道的。隻是那一大盤菊花除了王妃頭上那一朵,其它的自然不可能是蕭紹親自摘的。

席間蕭紹替王妃簪花,順便賞了在座在夫人每人一朵,美其名曰都是世子摘的也不過就是哄大家一個高興,讓人覺得有麵子。那日來的小姐不多,除了林姝大約還有兩三位,都是柳王妃心中的小兒媳人選,蕭紹就算是為了避嫌也不可能給在座的小姐送花,至於林姝是如何得的就另當別論了。

林姝又坐了一會兒,兩人話不投機實在沒什麼可說,周寶珍隻是好脾氣卻也不是沒脾氣,你對我心存不善我自然也不必處處顧慮遷就你,所以場麵少見的冷場了,這在周寶珍見客的時候幾乎沒有發生過,屋裡伺候的人都明白,世子妃這是明明白白的不喜歡這位林小姐了。

「對了,世子妃如今有了身子,就算是為了腹中的小郡主也該去曇華寺聽一聽經,圓一師傅極通佛理,可為小郡主消災解厄呢。」

林姝走了,獨留周寶珍哭笑不得,這位林小姐也不知是聰明還是傻,這樣的人你甚至都不能跟她生氣,不然就真真是同自己過不去了。

隻是那曇華寺裡到底有什麼,值得這位林小姐三番五次的想引她去呢。可惜周寶珍並不是愚昧無知的婦人也不是好奇心重的天真少女,更何況她如今身懷有孕,舉凡可能給自己和孩子帶來危險的事她都是不會去做的。

林姝前腳離開,後腳蕭紹便得到消息說林姝又同世子妃提起了曇華寺。

蕭紹叫七星進來,問他最近盯著曇華寺的人可有發現,七星搖搖頭「寺裡一切正常,並無什麼可疑之處。」

蕭紹皺眉,依他對林姝的瞭解,這姑娘性子陰晴不定,看似直來直往內裡心思卻十分詭詐不能以常理度之,她三五次來尋珍姐兒必然不會做無用之事。

「加派人手給我盯緊了,尤其是哪個叫圓一的和尚,切記萬不可打草驚蛇。」

京中傳來消息,說上次關於七皇子身世的流言乃呂貴妃的手筆,聖上大怒斥責了呂貴妃,並罰她閉門思過。如今宮裡溫婕妤與李德妃這兩朵解語花雙姝並艷麗。

諸皇子中四皇子自宮變後便一直韜光養晦。五皇子在朝中辦事甚是用心,多次受聖上誇獎,五皇子妃賢德大度在京中素有賢名。六皇子驕縱跋扈京中無人不知。

皇帝在這個時候傳出立太子的消息,七皇子以皇後嫡子的身份力壓眾兄弟雀屏中選,定南王府再一次站在了風口浪尖上。

隨同詔書一同而來的還有一封賜婚聖旨,乾寧帝將念恩候金家的大小姐賜婚給了定南王五子蕭行。

念恩侯金家乃當今聖上的母家,現任念恩候是聖上表弟。因有錢家壓著,念恩侯府一直默默無聞,雖然皇帝時有賞賜但多年來侯府一直處於有富貴而無實權的尷尬境地,因此在京中也算不得什麼頂尖的人家。不過自從去年太後薨逝,念恩侯府的人算是熬出頭了。

皇帝立太子,賜婚讓蕭家同自己的母家聯姻,這又拉又打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第205章 自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賜婚來的突然,真要說起來也沒什麼特別可指摘之處,皇帝母家念恩侯家的大姑娘配定南王府的小爺,怎麼說都算得上是門當戶對。

然而這位金小姐就像是皇帝名正言順打進定南王府內部的一顆釘子,她的存在多少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定南王和蕭紹對此不置可否,柳王妃卻一心裡覺得對不住小兒子。

蕭行本人對這事倒是無所謂,身為嫡幼子因上頭有能幹的哥哥,從來在他身上就是寵愛多責任少。不過他自認為一個女人他還是能搞定的,難得他也能替家裡出力,再說他娶總比二哥娶強。

他反過來安慰柳王妃說「母親,管她是誰,嫁進來就是咱們家的人了,她但有不好母親再教她也就是了。」

眾人不知道的是這事還真被蕭行猜中了,原本乾寧帝想將金小姐賜給蕭紹做側妃,皇後從中攔了一下子,說「聖上母家的嫡出小姐身份尊貴怎好與人做妾?若是個皇子也就罷了,紹兒這樣的沒得委屈了人家好姑娘。」

乾寧帝一聽這話也有道理,金家好不容易熬得錢太後沒了,他不能自己給自家人沒臉啊。於是皇帝大筆一揮這位金小姐便從世子側妃變成了王府的五少夫人。

念恩侯府裡,接了聖旨的金玉娘聽到消息後恨得咬碎了一口銀牙,扯爛了幾條帕子。閨房之中她哭的梨花帶雨,對了母親念恩侯夫人大發脾氣「呸,什麼狗%e5%b1%81的五少夫人,皇後娘娘這是在糊弄傻子呢,皇伯父也糊塗了?想那定南王世子今後就是定南王,他的側妃又豈是一個四品將軍的夫人能比的?」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小聲點。。。。。。」見女兒口不擇言,居然連皇帝和皇後都給怨怪上了,念恩侯夫人恨不能上去摀住她的嘴。

「這是在咱們自己家中,母親可怕些什麼?」金玉娘一把甩開母親的手,不無氣惱的想著明明他們念恩侯府才是皇帝的正經外家,本該是外戚之首才是,憑什麼這些年來卻要縮著脖子做人,處處低那個錢家一頭?要不是祖父父親皆是懦弱膽小之輩,金家怎麼會被人壓的幾十年抬不起頭來?

這麼想著她不由悲從中來 「父親但凡爭氣些,當初五皇子妃的位子又哪裡輪得到姓錢的丫頭頭上?」

金玉娘同五皇子妃身份相似年紀相仿,她從小就處處同錢氏比較,若是贏了還好,一旦輸給對方回到家裡必定是大發雷霆,也不知多少人要跟著遭殃。

「你這孩子,事已至此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好好同女婿過日子就是了。想那定南王府可不是別的王府可比的。再說女婿是王爺和王妃的小兒子,聽說在家中最受寵愛,當初他一出生聖上就封了四品將軍,你看著吧,以後啊女婿說不準也能封個郡王也說不定呢。」

按大魏朝的慣例,親王之子除一人繼承王位外,其餘嫡出之子皆封郡王。雖說定南王府乃異姓王府不依此列,然而以如今定南王府的權勢,這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母親說的可是當真?」金玉娘止了眼淚,抬頭看念恩侯夫人兩眼發光。如若蕭行能得封郡王,那她豈不就是郡王妃了,雖說比錢氏的皇子妃差些,可架不住王府富貴啊。

念恩侯夫人如今一心想著安撫女兒叫她不要再鬧,好高高興興出嫁,當即點了點頭湊到她耳邊說到「傻孩子,你到底年紀小想的淺需知世事無常,這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你怎麼就知道女婿以後沒有當郡王當親王的時候?」說著她意味深長的看了自己女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