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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斛春 月泮 4055 字 1個月前

家中鬧的不像,但更重要的是王老爺看中了蕭紹的人才,覺得此人絕非泛泛之輩,哪怕多貼補些嫁妝,也都將這門婚事做成了。

「老爺,馮二爺說今日身子不適,就不過來打擾了。」管家看了自家老爺,如是將純鈞的回復說了一遍。

還不待王老爺說話呢,一旁的王小姐就先跳起來了「什麼,馮公子病了,不行我得去看看他才好。」說著,就要帶了丫頭往外走。

「胡鬧!」王老爺頭疼的看著這個女兒,活了二十多年心中居然一點成算也沒有,聽話從來隻聽字麵的意思,遇事也隻看表麵,從不會拐個彎想一想。

王小姐對著王老爺這個爹還是有些怕的,因跺了腳看著自家父親抱怨道:「爹爹有話快說,馮公子病了,這樣好的機會女兒得抓住才好。」

王小姐想的好,馮公子病了,正好她可以噓寒問暖、親侍湯藥,如此幾日下來馮公子哪有不對她傾心的道理?隻是她也不想想,人家馮公子家裡有妻子有伺候的人,又哪裡輪的上她一個外人做這些?

「生病不過是他的托詞,難道你聽不出來嗎?人家必定已經知道是咱們讓劉媒婆上門說親的事了。」王老爺看著還做白日夢的女兒,不得不將話給她說明白了。

王小姐聽的一愣,死活不肯相信,嘴裡喃喃到:「怎麼會,我一個官家千金嫁他一個商戶,他還有什麼不足的,況且我還有這般才情容貌?」說著她抬頭,看向王老爺,抓了他的手臂說到「爹爹,你親自去同他說,咱們家多多的陪嫁,哪怕不是平妻,就是當個妾也是好的。」

王小姐哭哭啼啼,力逼著王老爺親自上門,不然她真就一頭碰死在他麵前,而王老爺這邊也實在是捨不得蕭紹的人才,況且以女兒如今的境況想嫁個好人家怕也是不容易了,倒不如舍下老臉來,親自登門去求上一求,或許能有轉機也不一定。

聽說王老爺親自登門探他的病,蕭紹知道對方多半識破了自己的托詞。其實昨日一敘,他對王老爺這個人並無什麼惡感,當年他和兒子同時中舉,王老爺能急流勇退,毅然選擇回家經營家業,而讓兒子繼續專心科舉,短短十數年,便讓王家成了丹陽鎮上首屈一指的人家,這份睿智和魄力卻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了。隻是虎父犬子,這位王小姐也確是太不著調了些。

蕭紹在書房裡等著王老爺,兩人見麵彼此心照不宣,誰也沒有提起有關探病的話題。

王老爺將姿態擺的頗低,說話也很是客氣:「今日之事,倒是我們失禮與公子了。隻是小女一心仰慕公子,若公子不棄,就將她納入府中吧,至於名分不名分的,我們自不會計較。當然原先給小女準備的嫁妝我們再多加兩層,讓它們隨小女一通入府就是。」

王老爺這話說的直接,倒合了蕭紹的意,就見他端坐在桌後,麵無表情的看了眼前的王老爺。漸漸的在蕭紹的目光下,王老爺竟然覺得有些坐不住了,他不安的動了動身子,想說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隻是心中越發肯定對麵的年輕男子,絕不會是個商戶那麼簡單。

「王老爺客氣了,隻是在下家中規矩頗嚴,父母長輩在堂便是納妾,也沒有瞞著長輩,私自決定的道理,所以王老爺一番美意,在下怕是要辜負了。」蕭紹三言兩語,便將事情擋了回去。

王老爺到底是讀過書見過些世麵的人,當下心裡就想到這哪裡是一般商戶能有的規矩,想那些行腳的商人在外頭「兩頭大」的人也不少,又何況的納妾,就更是隨意的很了,這是世家才有的規矩了。隻是如今,馮公子能說出這些話,也算是看得起他王某人了,這麼想著王老爺起身,沖蕭紹一禮:「如此,倒真是王某唐突了,公子放心今日之事王某一個字也不會同人提起。」起身時,王老爺見蕭紹端著沒動,他背上的汗立時就下來了,自己好歹是個舉人,五品官員之父,可這位馮公子安然受了他的全禮,其身份可見一斑了。

蕭紹想著自己沒看錯人,這個王老爺果然就是個聰明一點就透的,他自來不願意同聰明人交惡,因說到:「年關將至,不日馮某同內人就要啟程回鄉了,若王老爺信得過馮某,在下倒願意替令千金保媒。」

這真真是意外之喜了,這位馮公子既然開口,想來這門親事就差不了了,當下王老爺對了蕭紹又是一禮:「如此,便多謝公子了。公子隻管放心回鄉,此處諸事王某自會幫著公子照看。」

周寶珍在房裡等著蕭紹回來吃晚飯,蕭紹進來時臉上的神色頗為輕鬆,周寶珍一笑,對了他說到:「想來表哥同王老爺相談甚歡。」

蕭紹就著丫頭端來的銅盆洗手,一聽這話就笑了起來,因對了周寶珍說到:「同聰明人打交道,總是容易些的。」

說著夫妻兩個相視一笑,這場小小的鬧劇,就算是徹底過去了。

☆、第175章 封地

周寶珍同蕭紹又在丹陽鎮上住了幾日,隻是這兩天蕭紹卻是不在家裡的,也不知在忙些什麼。連著幾日黑雲壓城,可就像阿蘿說的,老天彷彿是在同誰較勁一般,這雪總也落不下來。

這天夜裡,園子裡的人都已經睡下了,消失了幾天的蕭紹終於帶著人回來了。周寶珍看他一身行裝風塵僕僕的摸樣,像是趕了不少路。果然,沐浴的時候,蕭紹一脫衣裳,周寶珍見他大%e8%85%bf內側都有些紅腫,想來這兩日都是在馬上過的了。

浴室裡蕭紹在熱水裡泡著,周寶珍出來讓人叫廚房準備吃食:「讓廚房烙餅,將那醬好的牛肉切大塊,炒幾個素菜,再燒了熱熱的湯來,還有跟著表哥出門的那些人,也照樣預備,記得量要足些。哦對了,別忘了給他們準備些上好的燒刀子去去寒氣。」

囑咐完這些,周寶珍又往浴室裡來,就見蕭紹仰頭躺在浴桶裡,雙目微閉像是睡著了。她伸手試了試水溫,覺得有些涼,便又往裡頭續了些熱水,這才捲起袖子替他洗頭。

也不知這幾日這些人趕了多少路,周寶珍見蕭紹的頭髮都有些打結了,拆了髮髻小心的將頭髮一縷縷分開,這才拿木勺舀了熱水順著髮際線緩緩淋下去,待將頭髮完全打濕了,拿專門洗髮的胰子細細揉搓起來。如此反覆多次,才算是將他的頭髮洗乾淨了,拿過一旁的棉帕將蕭紹的頭髮輕輕擦乾,最後再用乾淨的棉帕包了起來。

如此一套程序下來,竟然用了小半個時辰,中間周寶珍又往浴桶裡加了兩次熱水,雙福在外頭報說,吃食得了。她揉了揉自己有些發酸的腰,在蕭紹耳邊輕聲喚到「表哥——」

在軍中養成的習慣,蕭紹睡覺一向警醒,隻是今日實在有些累了,又是在自己家中,這才睡的沉了些。不過中間周寶珍的種種舉動蕭紹都是知道的,她替他洗頭為他加熱水,聽她語聲輕柔又周到的吩咐人替他準備吃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珍姐兒已經能很熟練的做這些事了。

其實,蕭紹從沒想過要讓周寶珍會做這些事,她一直是他的心中寶、手中嬌,然而在一年多的婚姻生活裡,珍姐兒卻無師自通,居然也做得有模有樣起來,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散發著麥香味的烙餅捲了鹵的入味的大塊牛肉,就著熱乎乎的酸辣湯,再喝一口燒酒,蕭紹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軍中。這樣粗獷的吃食和吃法,顯然不是珍姐兒的風格,可小丫頭居然也安排的有模有樣,蕭紹嘴角含笑心情很好。

七星也帶著人給純鈞等跟著主子出門的人送吃的,看著眼前的烙餅牛肉還有燒刀子,這些漢子們也是一聲歡呼。純鈞擂了七星一拳,笑到「還算是你小子有良心,知道咱們趕路的人就願意吃這口。」不想七星卻是一笑「這回你可猜錯了,這些東西都是少夫人讓準備的,瞧這牛肉少夫人昨兒個就讓廚房人做上了,不然哪裡能有這樣好味。」

眾人擼起袖子風捲殘雲般的一通狠吃,待肚子裡有了些食物墊底了,這才開始喝起酒來。七星看著眼饞,也跟著吃了一個,這才同純鈞坐到一旁說悄悄話去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事情可是都辦妥了?」

「妥了,主子的意思以後人和東西就都存在那兒,走水路不論是京裡還是封地,都是極方便的。」

七星點點頭,說了句「那就好。」

「咱們明日一早就走。」蕭紹喝了口酒,如是對一旁正替他卷餅的周寶珍說到。周寶珍倒也不多驚訝,算算日子也該啟程了,要不然都該趕不上過年了,她將捲好的烙餅遞給蕭紹「如此也好,我都想姨媽她們了。隻可惜這雪沒有看成。」

蕭紹接了那餅先不就吃,而是遞到周寶珍嘴邊,看她張嘴一口雪白的牙齒,卻也隻在那餅上留了個小小的缺口,這才笑笑自己咬了一大口,朝她問到「英英可想表哥?」

「想了。」周寶珍覺得牙有些發酸,對了蕭紹點了點頭,待看他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這才慢吞吞的加了句「表哥不在,晚上被窩裡冷的很呢!」

「淘氣。」蕭紹笑,感情自己就是個暖被窩的。

阿蘿進屋添水,聽說主子明日要離開了,不知怎的她心下覺得又空又慌。她是個聰明的姑娘,知道主子這一去又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來了。她今年十五了留在這裡過兩年頂天配個園子裡的小廝,想要有出息,還得能跟在主子身邊當差才好,況且少夫人那樣和氣一個人,她也願意跟著她。

想想就這兩日所見,主子自不必說,單說雙福雙祿兩個吃穿住用居然比隔壁鄭王兩家的小姐還好些,且兩人什麼時候走路都是昂首挺%e8%83%b8的,說話也又大方又利落,對了這兩人還都識字,這麼想著阿蘿便覺得心裡羨慕的很。

「傻子,站在這裡做什麼?」雙祿走過來,見阿蘿立在廊上發呆臉都凍紅了,便輕推了她一下。

看著眼前笑的一臉自在的雙祿,阿蘿試探著問了句:「雙祿姐姐,聽所你們明日就要走了?」「是呢,這不正收拾東西呢麼,明日一早就走。」雙祿抬抬手讓她看手上的大包袱,這裡可用的人太少,這兩日她同雙福兩個可是累的夠嗆,想想還是早些回家的好。阿蘿躊躇著不知該如何將心中之事說出口,這兩日她也看出來了雙福同雙祿兩個一個沉穩一個爽利都是少夫人身邊缺不得的人,若是她們能幫忙說話,或許跟著主子離開就有希望了。

「你們兩在這裡說什麼呢?」雙福走過來,見兩人站在一處便笑問了句。「哦,我見這丫頭在這裡發呆,便來同她說兩句話。」雙祿仍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摸樣,倒是雙福見了阿蘿的形容,心下若有所思。

蕭紹在房裡吃過飯,便又往書房去了,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