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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斛春 月泮 4026 字 1個月前

心世子妃日常起居,那奴婢自是知無不言,隻是奴婢再也不會幫世子瞞著世子妃就是了。」

「噗嗤」周寶珍笑了起來,「好了,你起來吧。」真真也是難為這丫頭了,在表哥麵前她真能做到自己所說一般,那也是極為不易的了。

「好你個不講義氣的,居然自己偷偷到世子妃這裡表起忠心來了。」雙祿從外頭進來,對著雙福笑罵了句,也在周寶珍身前跪了,說到「奴婢是個笨的,世子妃隻看以後奴婢的行動吧。」

這時,明雲也同外頭進來了,對了周寶珍語氣平淡的說到:「奴婢也是一樣的。」

一時,屋裡的氣氛輕鬆了起來,雙福最是瞭解她,因笑著上前說到:「世子妃想是也該累了,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天氣漸寒,太陽落山的早了,蕭紹進來的時候,院子裡已經掌燈了。原本他聽七星說珍姐兒今日發難,還以為院子裡該是一片愁雲慘霧才是。沒準珍姐兒這會會兒正哭天抹淚的等著同他算賬呢。

不想,丫頭們一個個神態輕鬆安逸,見了他含笑施禮,與平日並無不同。

正房裡有橙黃的光線透出來,蕭紹拾步上階,就聽門內有珍姐兒的輕笑聲傳來:「哈哈哈。。。有意思,怎會如此。。。那後來呢?」

「世子回來了。」

守門的丫頭一聲通報,室內靜了一瞬,就聽珍姐兒輕呼一聲「呀,表哥回來了。」接著有衣物摩攃聲,想來珍姐兒穿鞋下榻,要來迎自己了。

如此,蕭紹乾脆立在廊下,等著小丫頭來接他。果然,過不多會兒,就聽腳步聲來到門前,門簾高打,珍姐兒帶著丫頭迎了出來。

「表哥。」寒夜裡,一張如花的笑顏。

周寶珍穿一身珍珠色家常衣裳,想來是洗過澡了,也並不十分裝飾,一頭烏髮鬆鬆綰就,當中一支白玉簪,倒更顯得她肌膚晶瑩剔透,吹彈可破。

蕭紹伸手扶了她,見她穿的單薄,便攬了她的肩,溫言到:「怎麼不穿大衣裳?」

「屋裡暖的很呢。」周寶珍軟軟一句,「表哥怎回來的這樣遲,我等著表哥吃飯呢。」

蕭紹一笑,當然不會告訴她,他怕回來的早了,小丫頭還沒消氣,再同他鬧起來。

晚膳送來了,周寶珍看了桌上的菜,三鮮瑤柱、翡翠魚卷、紅燒鹿筋、八寶豆腐、炸春卷、竹蓀。。。。。。

「可是表哥吩咐的?」

周寶珍看向蕭紹,杏眼裡滿是笑意,都是她愛吃的,想來表哥是在哄她呢。

蕭紹笑了笑沒有否認,夾了一隻春捲到她麵前的碟子裡:「英英今日可是生氣?」

周寶珍拿起春卷咬了一口,外皮酥脆,裡頭的紅白蘿蔔豆芽清脆爽口,不由點了點頭,好吃。

「那倒也說不上,我知道表哥沒有惡意,隻是那樣的奴才我卻是不能再用了。」

周寶珍沒有瞞著蕭紹,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蕭紹點點頭,表示明白她的意思。

「今日我出門前,三哥同我說表哥之所以不讓我回去,還有別的緣由,隻不知是為了什麼?」

蕭紹每日喜歡小酌兩杯,周寶珍替他倒酒,酒是溫過的,酒香醇厚,周寶珍沒忍住,替自己也倒了一點兒。蕭紹看了就是一笑,小丫頭再把自己弄成個小酒耗子可怎麼好。

蕭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又夾了筷子菜吃了,這才看了她慢條斯理的說到:「你可知道這天下有多少想生兒子而不得的婦人?」

「呃,這個,想來應該是不少的吧。。。。。。」周寶珍納悶,好好的表哥問這個做什麼。

「你可有想過,若是你命中帶子的說法傳出去,會有多少人求到門上來,想要沾一沾你的福氣?」蕭紹看著她發傻的樣子有些好笑,小丫頭肯定從未考慮過這些吧。

「怎麼可能?」周寶珍驚訝,什麼命中帶子,誰說的?「那不過是大嫂一時糊塗罷了。。。。。。」

「這世上的事,無風還起三尺浪呢,更何況此事還頗有理據,至少雲華同你大嫂都生了兒子不是?」

「這樣也行?」

周寶珍傻眼,想像著自己打扮的像個送子觀音,手持甘露,挨個給那些想生兒子的夫人賜福的情形,隻是這未免也太荒唐了些,怎麼會有人信這些?

蕭紹嗤笑一聲,說到:「這世上思子成狂的婦人,又豈止你大嫂一個,還不是什麼法子都想試一試。」

周寶珍覺得這個話題並不讓她覺得愉快,因此頗為自欺欺人般的轉移了話題。

如此過了兩天清靜日子,到了孩子洗三那日,周寶珍往娘家去,果然席間就有一位族嬸來同她說話。

「。。。。。。世子妃是個有福氣的,不瞞世子妃說,你嫂子已經連著三胎都是女兒了,今日嬸子厚顏,想替她討世子妃一個恩典,還請世子妃不拘什麼,賞她一件就是了,讓她沾一沾世子妃的福氣,他日若能如願,我們全家自是對世子妃感激不盡。。。。。。」

原本不過說些閒話,可這位嬸娘話鋒一轉,殺的周寶珍措手不及,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絕才好。說這一切不過是無稽之談,自己並沒有這樣的能力?可這人明顯是病急亂投醫了,這話也要她聽的進去才好。況且這位嬸子身後還有一位麵色憔悴,眼圈微紅的女子,滿眼祈求的看著她,想來就是她那位苦命的族嫂了。

最後,周寶珍出於無奈,到底摘了手上的一隻鐲子給她。無他那位嫂子大有周寶珍不答應,便要當場跪下的架勢,這如何使得,少不得周寶珍想著隨便給她一個,至於生不生的出兒子她就不管了。

不然,到了明日滿京城就該傳她如何刻薄無情了。

隻是這口子一開,便剎不住了,一時間許多見過沒見過的三親六戚都來沾福氣。當然大多都是真心求子的,隻是也還有那等愛佔便宜之人,見周寶珍身上件件都是好東西,即便不想求子,能得件首飾也是好的,因此也來湊熱鬧。

要不是後來三公主看不下去,拿出公主的派頭,將她解救出來,不然周寶珍今日大概就得光著腦袋回家去了。

「哈哈哈,我竟不知道,咱們家還出了你這樣一位送子觀音。」三公主看著形容頗為狼狽的周寶珍,嘴裡毫不留情的取笑到。

周寶珍這下相信表哥那日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了,此時,她正由著雙福替她理頭髮,方才有那心急之人,直接伸手來她頭上拽東西了,真真是聞所未聞。

「我已經夠可憐了,公主還來取笑我。。。。。。。」周寶珍朝三公主瞪了一眼,嘴裡抱怨到。

三公主那手點了點她的額頭:「也就你好性兒,拿出你世子妃的款兒來,看誰還敢造次。」

「我這不是想著今日是阿壽的好日子,不願意掃了大家的興嘛。」周寶珍此刻真真是一肚子委屈,幸好她最喜歡的一對血玉簪子被雙福眼疾手快給保住了,不然恐怕表哥那裡就難交代了。那簪子可是表哥親自畫了樣子請人打的,今日才第一次戴呢。

老公國親自給曾孫子取了小名叫阿壽,今日大辦洗三宴會,好在魏綰做月子不能出來,不然今日還不知要鬧成什麼樣呢。

聽說她這幾日不吃不喝的,魏夫人眼睛都要哭瞎了,其實祖母並不打算把事情做絕了,每日早晚皆讓人坐轎子將阿壽抱去給她看看。

不過,看祖母今日的形容,恐怕對魏綰的表現是失望的。

吃過午飯,蕭紹來接她,周寶珍見了蕭紹,不知怎的,眼睛就紅了起來,心裡覺得委屈的不行。\思\兔\在\線\閱\讀\

「表哥。。。」

因為周寶珍受驚的事,周延清又同魏綰生了一場氣,覺得要不是妻子荒唐,又哪裡能引出後頭這些事來,如今要要妹妹跟著受連累。

蕭紹不能同女人計較,對著大舅子倒是好意思下狠手的。趁著周延清送他們夫妻出門,狠狠的往他肚子上搗了一拳,連個女人都治不住,你這打也挨的不冤枉。

「啊——」周寶珍低低驚呼一聲,想上前去看看自家大哥如何了,卻被蕭紹一把抱起來,塞進了車裡,就聽他冷聲說到「理他做什麼,死不了。」

周延清為怕妹妹擔心,強撐著做出一臉無事的摸樣,直到馬車駛出去不見了,這才變了臉色,蕭紹這一拳打的不輕,可見是氣的狠了。

周延清心裡也窩囊的很,娶個老婆不省心,還要年邁的祖母操心,且看妻子這兩日的表現,也完全不能體會祖母苦心,這麼下去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周寶珍坐在馬車裡,看著冷著臉的蕭紹,倒是樂了,說起來她還是第一次,見表哥如此情緒外露呢。

蕭紹見她這樣,也繃不住了,輕笑著將她抱到懷裡:「小傻子,怎麼表哥一時不在都不行?」

「咯咯」周寶珍笑了起來,伸手摟上了蕭紹的脖子,撒嬌到:「是呢,我一時一刻也離不開表哥呢。」

☆、第165章 情斷

送走妹妹妹夫,周延清揉了肚子往回走,隻覺心下煩亂。之前沒有兒子不安生,不想如今生了兒子更不安生。

院子裡冷冷清清的,全無一點喜慶之氣,周延清看了,心下更覺得氣悶。門上丫頭見了他,臉上才算露出了些喜色,沖屋裡稟報到「大爺回來了。」

周延清進屋,對屋裡的丫頭揮了揮手,待人都退出去了,他在床邊坐下來,看著躺在床上,兩眼直愣愣望著承頂的魏綰,心裡有說不出的疲憊和失望。

「原本我以為,咱們兩家交好,你我自小相識,即便算不得兩小無猜,可成婚後也該比別的夫妻更強些才是。」周延清低沉的嗓音在室內響起,他語調平淡,聽不出喜怒,魏綰放在被子上的手一動,可到底忍住了沒有回應。

「這些年來,我這個做丈夫的雖不敢說做的極好,可自認對你也沒有半點虧待之處。我是家中長子,為人難免刻板些,這些你嫁我之前該都是知道的。身為長子長媳,得到的比弟弟妹妹們多,身上的責任自然也就更重。可是你說這一次一次的,你到底有何不足,非得將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才好?」

魏綰月自裡養的不好,人也瘦的厲害,此刻聽周延清這樣說,臉上也不免出現幾分動容,可隻要一想到這個男人人由他的祖母抱走了她的兒子,她便覺得說不出的傷心失望。

周延清好像也不需要魏綰回應,就見他停了一會兒,繼續說到:「我知道你怪我讓祖母將阿壽抱走,可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到底配不配做個母親。大姐兒生下來,你嫌棄她不是個兒子,任由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