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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斛春 月泮 4024 字 1個月前

」就在這時六皇子「咚咚」的跑了進來,就見他氣色紅潤,神采飛揚的將手中的紙張舉到皇帝跟前,口氣自豪的朝皇帝說到「父皇,柳師傅誇兒子寫的好呢。。。。。。」

「胡鬧,這是什麼地方,也由得你亂闖?」

六皇子這些日子跟著皇帝,上書房每日進出無數次,是日常了,規矩自然有所鬆懈,皇帝如今看這個兒子好,就不會同他計較,隻是如今落到皇後眼裡,又是另一回事了。

六皇子莫名得了父皇的訓斥,驕性子上來,梗著脖子同皇帝叫板:「兒子每日如此,不是父皇說兒子進上書房不必通報的?」

此時六皇子也發現了在一旁安閒坐著喝茶的皇後,他一直聽宮人說若不是有皇後同七皇子在前頭擋著,他早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了,因此更不願在皇後麵前失了麵子,說這話的時候,還挑釁的朝皇後看了一眼。

皇後是不會同一個小孩子計較,可皇帝麵子上卻是掛不住了,就見他沉了臉,朝六皇子嗬斥到:「你的規矩都學到那裡去了,見了母後為什麼不行禮?」

六皇子性子雖驕可人卻不傻,也知道有些規矩不能錯,隻是到底年紀小,情緒便不能隱藏的天衣無縫,落到旁人眼裡,他給皇後的這個禮就行的有些勉強。

皇帝見狀還要再說什麼,隻是皇後卻不願再同這對父子磨蹭,當下截住了皇帝的話頭。就見她隨意的朝六皇子揮了揮手手,說了句「免禮」便不再理會他了。

六皇子從小被人奉承慣了,少有被人這樣怠慢,最近碰上幾次卻都是蕭家人,偏偏他還拿他們沒有辦法。六皇子跟著蕭紹練武,蕭紹要求嚴格,六皇子很是吃了些苦頭。他心裡恨蕭紹,覺得他是故意折騰他,可惜這話說到皇帝那裡也沒有用,反而說定南王世子是個有大才的,要他好好跟著學習。

六皇子跟著蕭紹練武,每次都有好多人跟著,皇帝自然不會相信他的孩子話。六皇子接連在蕭家人頭上吃癟,心裡更是把定南王府恨個底掉,覺得要是沒有他們就好了。

皇帝將不情不願的六皇子打發下去,書房裡重又剩下帝後夫妻兩人,皇後看著皇帝,狀似隨意的說了句「陛下對著小六,倒是個慈父。」

合該感謝六皇子,因為這個小插曲,皇帝不得不答應皇後的要求,讓七皇子同明悟大師往南方去了,不過皇帝也有條件,七皇子離開,皇後必須回宮,皇後也痛快的答應了。

七皇子跟著明悟法師走了,皇後回到了宮裡,一如她走的時候,知道這事的人並不多,大家多半以為皇後一直在宮裡。

蕭玥動身的日子定下來了,宮中賜下的嫁妝也已經送到了王府裡,連帶著王府準備的加起來有不少東西,周寶珍帶著人整理裝箱,整裝了幾十大車的東西。

江側妃在一旁看了,高興的喜極而泣,覺得女兒有這些東西在手裡,這輩子也不用愁了。

蕭玥本人對這些東西倒是不甚在意,如今她已經明白,錢財固然重要,卻不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待送走了父母和蕭玥,日子已經滑到了六月,周延明送父母弟妹去西北,三公主的身子已經好了,丈夫不在家,她長日無聊,便常往周寶珍這裡來。

這日,她來看周寶珍,順便帶來一個消息,皇帝覺得今年皇室流年不利,便想著要替五皇子選妃,辦場喜事沖沖晦氣。

宮宴上五皇子也算是救了皇帝一命,因此皇帝雖說仍不大喜歡這個兒子,可到底對他比以前強了好些。

「隻不知陛下看中了那家閨秀?」周寶珍對五皇子的印象算不上好,於是對於這樣的消息也不過是聽一耳朵。

「父皇倒是看中了幾家閨秀,其中有錢家的小女兒和同你玩的好的李家五姑娘,這些都是同五弟年歲差不多的,隻是父皇又說五弟年歲還小,皇子皇子妃還需穩重些才好,因此又擇了幾位年紀比五弟略大些的姑娘,其中就有陸家三姑娘,至於到底是哪一個,現在就不好說了。」

三公主將自己知道的都通周寶珍說了,她聽得心裡就是咯登一下,寶珠同*兩個居然都在名單裡。

「不知陛下心裡更中意哪一個?」

此時,兩人正坐在湖中的水榭裡,此處三麵環水,隻有一條棧橋同往岸上,說話也不怕被人聽了去,因此三公主說起話來也沒什麼顧忌。

「我二哥不在了,太後自是想讓錢家再出一位王妃,隻是父皇本人似乎更中意陸家三姑娘,說她成熟穩重,性子又好。」

陸*的一位堂姑姑是乾寧帝的昭儀,在宮裡還算受寵,因此往日她進宮時,皇帝是見過的,對她印像不錯。

宮變後,太後的身子每況愈下,恐怕她無論如何也要將這個正妃的位置替錢家姑娘爭到手的,那麼其她人撐死了便是一個側妃了。

「對了,父皇還說如今皇室人口凋零,長成的皇子也不過隻四哥同五弟,為了子嗣計,這次就連四哥府裡也要進人呢。」

周寶珍將這些話記在心裡,心下略轉了轉也便有了計較,三公主同她說這些,自然也不是隨便說說的。大約她也知道自己同寶珠和*要好,所以特特說給她聽的吧。

原本三公主是要在王府裡用了晚飯再回去的,隻是到了下午公主府的人就來找,說是淑妃娘娘招公主進宮去。自從二皇子去後,淑妃沒了想頭,連皇帝的寵愛都看淡了,倒是更離不開三公主這個女兒。

晚上,蕭紹回來,周寶珍同他說起選妃的事,言語間頗有些,替李寶珠和陸*抱不平的意思。蕭紹笑起來,珍姐兒覺得當個側妃委屈了兩人,殊不知在世人眼裡,能嫁進皇家,當個側妃也是了不得的體麵了。

蕭紹對著她頗有深意的提醒到:「陸家如何我不知道,隻是聽說最近李太妃在宮中頗為活躍,這件事你對李姑娘提一提也算全了你們之間的情誼,至於多的話就不要說了。」

「表哥的意思,是李家對這個側妃的位置有意?」周寶珍有些驚訝,李寶珠可是襄陽侯夫妻的獨女,從小在家也是受盡寵愛,襄陽侯夫妻怎麼捨得?

「又說傻話了,同整個家族比起來,一個女兒又算得了什麼?」蕭紹不用問,也知道周寶珍在想些什麼,於是便出聲替她解惑「再說了,她從小受家族供養,難道不該在需要的時候替家族出力?」

道理雖是如此,可說出來未免讓人覺得涼薄傷感,周寶珍想著同寶珠初相識的那些日子,如何也想像不出來她當側妃,低頭跟人行禮的樣子,她想著無論如何也要及早提醒她,讓她有個應對才好。

既然心下有了計較,周寶珍便轉了話題:「母親似是看中了*,這事表哥怎麼看?

這事蕭紹也聽柳王妃說起過,說那姑娘的性子不錯,同珍姐兒又合得來,想必當了妯娌也是能和睦的。

「陸姑娘那裡你找機會探一探她的口風,如若她家有意,咱們便趕在皇上決斷前,請媒人上門就是了。」

周寶珍趕著寫了一封帖子,約李寶珠明日來府裡賞荷,看著人送出去了,這才放心下來。蕭紹在一旁看著,見她如此上心,也不潑她冷水,想著此時珍姐兒盡了力,那麼即便過後結果不如意,這孩子也不會覺得太過遺憾。

兒時的夥伴,長大了難免各自都會有不同的選擇,有些人注定與你漸行漸遠,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隻希望珍姐兒不要太難過才好。

夜裡,夫妻兩個躺在床上,蕭紹將周寶珍摟在懷裡纏綿,這半年周寶珍每日早起同明雲鍛煉身子,身子骨顯見的強健起來。蕭紹讓太醫每半月便來替周寶珍診一次脈,開些溫補的方子,蕭紹撫著她汗濕的背,想著如此下去,恐怕不必等兩年,她便能當父親了。

第二日,李寶珠早早就來了,周寶珍見她氣色很好,一雙大眼睛閃閃發亮,整個人似乎都沉浸在一中抑製不住的甜蜜與喜悅裡,是自李家大哥去後,少有的輕鬆飛揚,周寶珍笑了起來,這才像是她認識的寶珠呢。

隻是,她看如今李寶珠這摸樣,倒像是有了心上人的樣子,能讓寶珠傾心的,也不知是那家公子。

「沒良心的丫頭,你自己說,有多久不曾來看我了。」周寶珍在廊下接了她,拉了她的手朝她抱怨到。?思?兔?在?線?閱?讀?

「你一個帖子,人家不就來了嘛。」李寶珠笑嘻嘻的衝她撒嬌,挽了她的手一起往裡走。

周寶珍笑,這倒是的,帖子是昨晚才送的,這丫頭一早就來了,因問到:「你這些日子都忙些什麼,怎麼總不見你?」

「我們家太妃這些日子總招我往宮裡去。」說起宮裡的時候,李寶珠頓了頓,神情中帶了一抹少見的嬌羞,周寶珍見了,心下一沉。

☆、第161章 心思

周寶珍睡在小舟裡,遠處火紅的落日漸漸落了下去,水汽混著荷香瀰漫在鼻端,偶有遊魚跳出水麵,發出一陣水響,過後重又安靜下來。小舟輕蕩,中午喝的桂花陳釀,即便到了此刻她還覺得有些薰然。

晚霞將水麵染成一片絢爛的光影,有暮歸的水鳥,飛進水邊金色的蘆葦蕩裡不見了。眼前的美景盛大而壯麗,可心裡竟是空蕩而傷感的。

想著白日裡同李寶珠在一起的情形,她閃亮的眼睛,粉紅帶笑的臉龐,她清脆的笑聲彷彿還在耳邊迴響。她對她說「珍姐兒,我心裡真快活。」

周寶珍原本有許多話要對她說,可麵對這樣的李寶珠,她覺得任何言語都是蒼白無力的,年少慕艾,情竇初開的歡愉,又豈是幾句「危言聳聽 」的話語能打敗的?

蕭紹回房,難得沒有見到周寶珍,聽丫頭說世子妃中午多喝了兩杯,如今還歇在園子裡。他便也不進房了,轉身直接往園子裡來,遠遠的就見雙福幾個守在湖邊,卻並不見周寶珍的身影。

蕭紹舉目,就見湖心處一葉小舟靜靜停在哪裡,在落日餘暉之中彷彿一幅剪影。

見了蕭紹雙福幾個蹲身行禮「請世子安。」蕭紹隨意地揮了揮手「都起來吧。」又朝雙福問到「世子妃可是喝多了,怎麼不在上頭守著?」

雙福怕世子不高興,不敢說世子妃喝了多少,隻含糊的回說「不過略喝了兩杯,世子妃說想靜一靜,讓奴婢們隻在此處等著。」

純鈞早就劃來一條小舟,在水邊等著了,待蕭紹上船便向湖心處行去。

周寶珍側身而臥,隻覺得身下小舟猛的一沉,眼前便被一片黑影籠住了。鼻端是熟悉的氣息,她微微一笑,抬眸,果就見蕭紹正俯身看她,臉上的神色是探究的。

蕭紹在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