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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斛春 月泮 4046 字 1個月前

「表哥,好好的三哥怎麼就要尚公主?」

周寶珍總覺得那天三公主的話,還有自家三哥的話不是平白來的。

「這有什麼?」蕭紹一笑,「延明本是高門嫡子,且容貌才華出眾,他又是長房次子,這樣的身份,尚主不是正合適?」

周寶珍點了點頭,可心下對蕭紹的說法並不滿意,這些不過都是官方的說辭罷了,隻是表哥不想告訴你的事,再問也沒有用。

「兩位公主的婚事裡,有沒有表哥的手筆?」

這話問的尖銳,蕭紹詫異,沒想到珍姐兒也有咄咄逼人的時候,因停了腳步看向她:「我說沒有,你可信?」

那就是有啦,周寶珍點了點頭,這個話題到此算是結束了。

「對了,表哥,你是不喜那位裴公子嗎?」

「怎麼這樣說?」

「你明明知道表姐對那位裴公子有意,為何還要贖那個叫鳳清的花魁給他?」

此時,兩人正走到園中的一處亭子裡,蕭紹抬了抬手,跟在後頭的丫頭便將手裡捧著的茶壺,點心,坐墊等物在亭子裡安置妥當了,蕭紹攜了周寶珍的手,兩人往亭上坐了。

蕭紹揮了揮手手,丫頭們重又退到了亭子外頭,他親手執壺替周寶珍倒了杯水,這才緩緩說到:「那裴熙的身世,想必你也聽說過一些吧。」

周寶珍端了杯子,低頭抿了口茶水,沖蕭紹點了點頭,她知道,裴熙是宜陽長公主駙馬,裴潛與原配髮妻之子。

「他那樣的人,那樣的性子,雖說有大才,可一個人如若性情過份執拗,難免心%e8%83%b8就不夠豁達。你覺得,對裴熙來說,明華的身份同宜陽長公主又有多少區別?」

周寶珍聽得一愣,抬眼看向蕭紹,金烏西墜,為他週身鍍上了一層絢爛又濃重的色彩,在這光影裡,他正襟危坐,腰背挺直,側臉線條精緻又英挺,目光深邃如海,整個人便如那神邸一般。

「珍姐兒,你要知道,過剛易折,同樣的矯枉過正。裴熙心裡有多恨裴駙馬,他就有多怕自己會成為裴駙馬那樣的人。如果他無法勘破自己內心的魔障,他同明華便沒有未來可言。我是絕不會將自己的妹妹,托付給這樣的人。」

明華郡主出生高貴,自來要什麼有什麼,恰恰因為這樣,她的感情便來的尤其理直氣壯,純粹熱烈,可是這樣明媚的情感,對於裴熙這種經歷的人來說,大約是種負擔吧。

話題有些沉重,周寶珍沉默下來,這世間的姻緣,要來的合情合理,恰如其分,是一件多麼難得而珍貴的事。

她心下有些感動,抬頭看向蕭紹,不想蕭紹也正看她,這一次,她沒有躲藏,沒有羞澀,有的隻是劫後餘生的慶幸和感歎,幸好她同表哥之間,一切都剛剛好。

她同表哥之間,波瀾不興,細膩綿長,如若再濃一分,恐怕易生怨懟,若要淡一分,未免又顯得有些寡淡。

蕭紹走了,走前留給她一對綰臂金環。。。。。。

柳氏派人在後角門上盯了,可一連幾天,卻毫無動靜,正當柳氏疑心是否走漏了風聲,以至打草驚蛇的時候,終於,那丫頭再次出現了。

這日是初一,盯梢的人發現,表姑娘的丫頭又來到了後角門處,在同看門的婆子說笑了幾句後,便出去了。

「咱們的人一路跟了那丫頭,就見她出了角門,延著牆根往外走,轉過彎後,一直走到正對著大街的胡同口才停住,像是在等什麼人。。。。。。結果,夫人您猜她在等誰?」

劉媽媽正在柳氏耳邊,對她說今日盯梢的結果。

「是誰?」柳氏想,劉媽媽會這樣問,那麼必然對方必然是她認識的人,難道是那家的公子不成。

「夫人,您再想不到的,就是奴婢聽說的時候也是不敢相信。不多時,就見二爺的馬車駛過來了,那丫頭也往外走,趁著錯身而過的機會,她往二爺的小廝手裡,塞了一份信,隻是兩人做的隱蔽,要不是盯梢那小子眼尖,咱們都差點就被騙過去了。」

「延康?」柳氏萬萬沒想到,居然同三房的侄子周延康有關,「別不是看錯了吧?」

柳氏有些懷疑,要知道她這位二侄子,最是端方古板的一個人,怎麼能同寄居在家的表妹,做出這樣私相授受的事來?

「誰能想到呢,後來奴婢又審問了角門上那婆子,她也說每逢初一十五,那丫頭必要出去的,有的時候表姑娘也一起出去,說是去三條街外的土地廟上香,可夫人您想,每月這兩日不正是二爺從書院回家的日子,再沒有錯的。」

「好個李貴姐,居然有這樣的心思,真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居然打起了延康的主意,她倒比她母親聰明些,可也是個下賤作死的。。。。。。」

柳氏怒極,周延康可是三夫人的命根子,現在家裡出了這樣的事,她這個當嫂子的,要怎麼同三弟和三弟妹交代。

這樣的事,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柳氏低頭沉思便可,便對丫頭吩咐到「拿紙筆來」。

柳氏來到桌邊,提筆懸腕,筆走遊龍間便寫成了一封信,她將信封了,交到劉媽媽手裡:「你回柳府一趟,將這信交給父親,順便再去大嫂哪裡,將事情同她說了,就說要麻煩大嫂,將人給我看住了。」說著,柳氏就是一歎,「左不過幾日,三弟和弟妹就該到京了,到時候,少不得我親自去給他們請罪去。」

劉媽媽走了半日,果然前院,柳閣老的長隨便找到了周延康,就見他笑著說到:「我們閣老前兩日還叨念,說也不知親家少爺學問如何了,想要親家少爺做篇文章去看看呢。」

原本柳閣老也是指點過周延康學問的,所以有今日一說倒也不算唐突。周延康一聽,柳閣老主動要看他的文章,自然是求之不得,當下便收拾了幾篇在書院裡新作的文章,跟那長隨走了,至於李貴姐的信一時也顧不得了。

周延康到了柳府,見過柳閣老,又被柳家表哥以切磋學問為由留了下來,以至於第二日直接便從柳府往書院去了。

周延康看著眼前的小廝,並不是平日裡常跟著他的聞書,心下不由納悶:「怎麼是你來了,聞書呢?」

「回爺的話,聞書哥昨兒夜裡起夜沒看清路,把%e8%85%bf摔折了,所以大夫人讓小的這些日子跟著爺往書院去。」

周延康聽了,雖納悶聞書那小子怎麼好好的怎麼會摔斷%e8%85%bf,不過想來也不是什麼大事,便也由他去了。

李貴姐在家,左右等不來周延康的消息,再一打聽才知道他已經往書院去了,當下一愣,不由落下兩點淚來。

府裡傳的沸沸揚揚,二舅舅即將出京赴任,而三舅舅一家也要回京了。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於是少不得強打起精神,寫了封情真纏綿的信,讓丫頭上外頭,找人往書院裡送去。

殊不知那信剛交到人手裡,轉眼便被柳氏的人截住了。

如今,那封信就在柳氏手裡,柳氏打開,但見上頭淚跡斑斑,當下便有些嫌惡的皺了皺眉,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她是從那裡學來的,不倫不類。

「。。。。。。因不見二表哥回音,妹心急如焚,二表哥可萬不要出什麼事才好。。。。。。如果之人,皆長了副勢利眼,就連七表妹這樣天真嬌憨之人,也不能免俗。。。。。。大舅母固然能為妹擇一貴婿,可在妹心裡,卻隻認二表哥,是妹今生之良人,別人縱使富貴,又與妹何乾。。。。。。思之念之,妹盼哥哥淚花流。。。。。。」

「哼」柳氏嗤笑一聲,真真不知所謂,這樣狗%e5%b1%81不通的東西,也好意思往外送?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各位看文的朋友們,留言的朋友你們辛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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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二夫人自從二老爺抱了個孩子回來後,著實消沉了一段日子,不過近來在四姑娘的勸說下,反覆把道理同她分說,再加上光哥兒的生母也早就打發走了,家裡的下人也再沒有議論光哥兒身世的,她才漸漸的好了起來,每日裡對著光哥兒這孩子也算是有了笑臉。

隻是,二夫人和二老爺之間的夫妻情分,像是徹底走到頭了。這次二老爺要外放,二夫人就以家中的幾個姑娘要出嫁,而光哥兒年紀還小為由,表示她是不會跟去。至於幾位姨娘,想去的,同她說一聲,也就是了。

五姑娘的姨娘聽到二夫人這樣說,當即就表態說,五姑娘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她也就不跟著老爺去了。倒是六姑娘的姨娘是個心思活泛的,覺得既然夫人不去,跟著老爺離京,天高皇帝遠,沒準會有機會,因此表示要帶著六姑娘同二老爺一同出京去。

如此,九月初,二老爺帶著六姑娘母女,還是師爺下人等一行人,離京赴任去了。

二老爺走後沒兩天,離京多年的三老爺夫妻便到京了。

這天周延康和周雲蘭兄妹都在家,父子母女相見,自然是有許多話要說,在給朱夫人行過禮後,她便讓這一家子回自家房裡說話去了。

三老爺最關心的就是兒子的功課,因此父子兩往前院的書房去了,三夫人同二姑娘母女兩個在房裡說話。

「你這孩子,怎麼不把兩個孩子帶來給我和你爹看看。」三夫人看了女兒,有些嗔怪的朝她說到。

「兩個孩子如今正是鬧人的時候,女兒想著,等過兩日母親這裡安定下來了,再帶她們回來拜見外祖父同外祖母,再說夫君過兩日就該休沐了,到時候我們一家子一起來,豈不更好。」周雲蘭看了母親,微笑著解釋到。

三夫人聽了,拿帕子掩嘴笑到:「你這孩子,恐怕最後那句才是重點吧。」

女兒過的美滿,做母親的看了心裡自然是高興的,這女兒自從嫁人,人也長開了,倒像是比在家時還要好看些,一看就是日子過得順心的。

母女兩說話呢,就聽大頭丫頭報說大夫人來了,二姑娘心下詫異,大伯母一向為人最是周到,要是以往,像今天這樣的日子她肯定是不會來打擾的,可如今這般,難道是有成麼事不成?

柳氏從外頭進來,看了三夫人臉上便是一副抱歉的生神色,口裡說到:「三弟妹剛回來,本來今日是不該來打擾你們母女敘話的,隻是這件事在我心裡半月,我是日日晚上都睡不好,還望弟妹不要怪我才好。」

「大嫂說的這是什麼話,您是當嫂子的,有什麼事但說無妨。」三夫人聽柳氏這樣說,自然是不敢接的,於是客氣的朝柳氏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