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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斛春 月泮 4032 字 1個月前

何以能得表哥這些年來,如此盡心相待。想表哥心思複雜深沉如海,自己同他比起來,就好比雨天裡屋簷下的水窪,都用不上一眼,便全都看穿了,同這樣的人一起過日子,也不知到底是好是壞。

「唉——」

雙福將一盞蓮子羹端給她,見她隻是低頭撫了那盒子卻不打開,半響又歎了口氣,便知道自家姑娘這是有心事了。

雙福在心中仔細回想,並不曾想起這幾日有什麼事惹姑娘不高興的,隻是世子爺因為朝中事忙,有好些天沒來看姑娘了,難道姑娘這是想念世子爺了?

這麼想著,雙福心下便是一笑,姑娘這般依戀世子,等將來兩人成了親,想必也是一對神仙眷侶。

周寶珍又對了那盒子看了一會,到底還是伸手打開了它,就見裡黑色的絨麵上,靜靜的躺了一塊羊脂玉比目佩,上頭用青金閃綠的絡子繫了,古樸雅致的很。

她伸手將那玉拿在手裡,隻見玉色晶瑩潔白,觸手細膩滋潤,乃羊脂玉中的上品。

「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

看著眼前的玉珮,周寶珍不知怎的想起了自己閒暇時讀過的這兩句詩詞,難道這也是表哥想同自己說的話。如此說來,這也算得上是這些年來,表哥對她最露骨的表白了。

這麼想著,周寶珍心下又是一片羞澀甜蜜。隻是表哥既然同自己表明了心跡,那麼她又該有什麼來作為回禮才好呢?

這裡蕭紹正在書房看信,就聽外頭來報說七星回來了。

「東西送去了?」蕭紹抬眼看了七星,朝她問到。

「送過去了。」七星笑著同主子一一回了周寶珍當時所說的話。

當蕭紹聽說,周寶珍讓七星帶話給他說「雖說是應酬,可還請表哥到底顧念著自個的身子才是」便是一笑。輕言細語,循循囑托,到還真像是個心中牽掛丈夫的「小妻子」想來他的珍姐兒將來也必是一位賢妻。

這麼想著,蕭紹便覺得自個心情不錯,連日來同人勾心鬥角的疲憊也不翼而飛了。

最近京裡的各方人馬想盡辦法同他拉關係,套近乎,一是想從他這裡打聽消息,再有便是希望他能在廷議的關鍵時刻站在他們一方,將他們心裡的人選推到西北軍主帥的位置上了。

蕭紹冷笑一聲,心想你們就鬧吧,事情鬧的越大才越好呢。

過了兩日,蕭紹收到了來自周寶珍的回禮,是她親手繡的一個香囊,用色新巧雅致,構圖大氣,針腳細膩均勻,他從來不知道,珍姐兒居然做得一手好女紅,想來嫁衣有望了。

他將香囊拿在手裡反覆看了,又放在鼻端嗅了嗅,是上好的伽南香。

「何以致叩叩?香囊係肘後。」

蕭紹微微一笑,他的珍姐兒果然長大了,並且心思甚巧。

然而更關鍵的是,隨著香囊一同來的還有雙福的一句話「姑娘近日,對世子甚為思念。」

如果周寶珍知道了這些人私下替她傳這樣的話,也不知是羞是惱啦。

隻是蕭紹卻是高興的,當晚他臨時改了本已定好的行程,往靖國公府去了一趟。

照例是在二門上等了周寶珍,看著她在丫頭的攙扶下緩緩而來,纖腰一束,裙擺如花朵般在她腳下安靜綻放,而那壓裙的襟步正是他日前送來的那塊比目佩。

「表哥。」裊裊一禮,周寶珍的眼裡有了從前沒有的情誼。

蕭紹微微一笑,扶了她的手將她送到車前,親自看她上了車,這才上馬往外行去。

周寶珍端坐在車裡,車外的燈光透過窗稜照到了車裡,斑斕一片,她的臉隱沒在黑暗裡,看不清表情。

偶爾,她轉頭看向車外的蕭紹,高坐在馬上,似乎連背影也比別個不同些。

那一夜,蕭紹帶了周寶珍坐了畫舫遊湖,湖上除了他們尚有別的船。其中有一艘大畫舫尤為引人注目,就聽上頭琵琶鼓樂,裡頭男女皆成對而坐,隻是那些女子看著並不像是好人家的女兒,而男子多半舉止輕浮,行為放蕩。

他們或是相互調笑,或是喝酒取樂,周寶珍看見有女子端了酒杯,親自餵了身旁的男人。

她回過頭,沒有再看下去,湖上清風明月,遠處偶有蕭聲傳來,嗚咽纏綿,對麵表哥含笑看了她。。。。。。

這世上,又哪有不透風的牆,隻是別說她同表哥現在隻是表兄妹,哪怕是定了親,這樣的事也不是她該管的。

以後,如若能像父母那般自是一種幸事,可若不能,那日子也是要過的。

這樣又過了些日子,齊□仍是昏迷不醒,而西北前線卻傳來八百裡急報,西北軍大敗,損兵數萬。

而隨同急報一同而來的了,還有大皇子寫給皇帝的一封手書。

原來,副帥秦知信自從暫代主帥之職後,一力在軍中排除異己,棄老將不用,隻顧提拔親信上位。如此一來,西北軍中人心浮動,原齊大將軍手下的將領開始公然反抗秦知信的命令,兩方人馬多次在營中發生衝突,幸得大皇子從中壓製調停,這才暫時沒鬧出大亂子來。

前幾日,由於秦知信的貪功冒進,不顧眾人的勸阻貿然應戰,結果中了韃靼人的埋伏,以至大魏兵士死傷數萬,要不是手下拚死救護,就連他自己恐怕也早就死在戰場上了。

這下要求嚴懲秦知信的呼聲,連大皇子也壓製不住了,西北軍中現在群龍無首,眼看著就要出大亂子了。

因此大皇子寫信來懇求父皇,速給西北軍指派一位主帥,以期能穩住人心和局勢。

作者有話要說:非常對不起大家

作者白天帶娃出門了 回來的比預計晚了許多

因此今晚也隻有這一更了

抱歉讓大家久等了

☆、第80章 出征

蕭紹又被皇帝召進了宮裡,乾寧帝坐在禦座上,臉上的神情很不好,也是無論是誰聽說自己的軍隊吃了大敗仗也是高興不起來的。

給皇帝行過禮,蕭紹便在一旁站了,並不說話。

乾寧帝見他這樣,氣不打一處來:「怎麼了,你小子平日裡不是主意多的很?到了關鍵時刻就啞巴了?」

蕭紹聞言,麵上現出苦惱的神色,有些委屈的替自己分辨到:「陛下要是問臣南疆之事,臣自是知無不言,至於西北嘛。。。。。。」蕭紹閉嘴,一臉我要避嫌的摸樣。

乾寧帝一滯,想起蕭紹身份敏[gǎn],平常的事說說也就罷了,至於這軍|國大事,他確實不易插手太深。

隻是如今,朝中眾人各懷鬼胎,乾寧帝是誰也不信,相比起幾個兒子,他倒更願意聽聽蕭紹的意見:「你說就是了,朕還能為這個治你的罪不成?」

一聽這話,蕭紹臉上的表情輕鬆起來,又恢復了往日裡不可一世的摸樣,就見他對皇帝說到:「其實當務之急誰對誰錯已經不重要了,關鍵是要先把戰打贏了,其他的事等打完戰什麼賬不能算。」

乾寧帝點了點頭,這兩句話倒還算中聽:「那依你之見,此事該如何?」

「穩定軍心,謀定後動。」

現在西北軍中亂作一團,況且這次的失利對士氣的影響也很大,而且因為秦知信的原因,現在又許多將領心裡都憋著氣,當務之急當然是要將人心穩住,不然縱使有千般計謀那也是使不出來的。

「你心中可有人選?」⑥思⑥兔⑥網⑥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蕭紹心裡暗自一樂,這些日子那些人來來回回的試探自己,想知道的不也就是這個?

「陛下您怎麼把那一位給忘了。」蕭紹看著乾寧帝提醒到。

皇帝一愣,誰?過後再一想,心中又是一喜,看向他確認到:「你是說。。。。。。?」

「就是他老人家。。。。。。」

乾寧帝高興了,是啦怎麼把皇叔他老人家給忘了,說起來這位他倒是信得過的。

第二天早朝,皇帝突然下旨任命誠親王為征西元帥,靖國公世子周景頤為副帥,即刻領兵十萬趕赴西北。

另原西北軍副帥秦知信,錢立等人押解回京受審。

聖旨一下,最失落的當然是二皇子一派,至於其他人雖失望,但誠親王在朝中一向隻忠於聖上,而靖國公府也是有名的中立派,說起來這已經是對大家來說最好的選擇了。

周寶珍一早便帶了丫頭往園子裡去掐花,回來插瓶讓人往祖母朱夫人房裡送去,至於柳氏這裡,周寶珍親自帶了人來。

柳氏正在同媳婦說家務事,就見女兒嘴角含笑的帶了人進來。

「母親、大嫂。。。。。。」

周寶珍回身,從丫頭手裡接過花瓶,放在柳氏麵前的桌上,笑瞇瞇的看了兩人,臉上一副你們快誇我的表情。別的不說,關於品茗插花,衣裳首飾這些風雅之事的品位,從小長在王府裡的周寶珍還是頗有自信的。

「什麼東西到了我們珍姐兒手裡,就總像是有幾分不同,母親你看這花被珍姐兒一插都顯得雅致嬌艷了幾分。。。。。。」

果然,魏綰這個當大嫂的,當場便很給麵子的誇獎起來。要說原本在家裡也是金尊玉貴的小姐,隻是這嫁了人,婆婆小姑子的少不得要小心伺候起來。

上回廚房之事出來之後,魏綰便覺得丈夫對自己像是與平常有幾分不同,好似冷淡了許多。她心下暗自納悶,早上出門還好好的,怎麼晚上回來人就變了?

如此一連幾天,周延清對她總像是淡淡的,魏綰百思不得其解,隻是益發的溫存小意的伺候丈夫,私下裡又詢問%e4%b9%b3母和身邊的大丫頭,大爺這幾日可是哪裡不對經。

眾人想半天也沒琢磨出來有什麼事讓大爺不高興的,最後紛紛猜測是不是外頭的公事不順,才這樣的。

可魏綰雖然才同周延請成婚不久,但是對丈夫的這點瞭解還是有的,知道他絕不是公事不順,就回家拿家人撒氣的人。

這天早晨,她伺候周延清穿衣裳,正猶豫要不要直接問丈夫到底是怎麼回事,沒想到周延清倒是先開口了。

「綰兒,你是這家的長嫂,以後弟弟妹妹那裡該多上心才是。」

魏綰聞言就是一愣,要知道她自從嫁到周家,自問對於這些小叔子和小姑子便沒有不盡心的,她不知道好好的,丈夫這些話從何而來。

看著妻子一臉疑惑,周延清也有些不高興了,想著本來他還覺得妻子或許是一時疏忽,可如今看來她根本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珍姐兒被怠慢的事,你知道了為什麼不說,即便不同母親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