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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斛春 月泮 4036 字 1個月前

二夫人見風波日漸平息,同朱夫人兩人便想重提過繼之事。

那成想一貫老實不多話的二老爺,居然一反常態朝朱夫人問到:「母親是不是認定了兒子不配有個自己的親生兒子?」

這話說的朱夫人一愣,問兒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見二老爺失望的看向朱夫人,情緒有些激動:「兒子知道自己不如大哥能幹,不如五弟能哄母親開心,可兒子自問這些年來,已經竭盡所能想讓母親滿意了。。。。。。隻是,在母親眼裡,我這個兒子又算什麼呢?兒子今年還不滿四十歲,母親就急著要將大哥的兒子過繼給我,我就想問問母親到底是什麼意思?」

朱夫人有些震驚的看著二老爺這個兒子,彷彿不認識他一般,繼而她像是想起了什麼,看向二夫人厲聲問到:「老二家的,這是怎麼一回事,不是你說你同老二商量好了,他是同意過繼之事的?」

二夫人從二老爺突然發作的時候,就知道今天這事怕是要壞,如今見婆婆變了臉色,就更是嚇得臉都白了,隻在一旁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二老爺見她這樣,當下冷笑一聲,也不再看她,而是對了朱夫人說到:「母親不必問她,既然母親和她都多嫌了兒子,那麼從今天開始兒子便離開這個家,公府的產業兒子分文不取,從今而後,母親和她願意過繼誰便過繼誰,母親隻當沒有生過兒子吧。。。。。。」 說著,二老爺一甩袖子走了。

「二弟——」

一屋子人都驚住了,以至於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直到二老爺甩袖子要走,周景頤才起身一把拉住了他。

「大哥何苦拉弟弟,這一切不是正如大哥所願?」二老爺情緒激動,不免連自家大哥也怪上了。

「二弟——你。。。。。。」周景頤皺眉,他最不希望的情況還是出現了,恐怕二弟還以為自家也在算計他呢。

「你這個,你這個。。。。。。你這個孽子。。。。。。」朱夫人這一輩子過的順遂,沒想到臨老卻被自認為最老實的二兒子堵的說不出話來,要命的是,這事她還不佔理,於是隻是指了他說不出話來。

她從未想到,小朱氏膽子這樣大,丈夫不同意,她就敢做主要過繼兒子,並且還兩頭瞞騙著哄的自己幫她說話,如今一個弄不好,兩個兒子在心裡都怨上她了。

「兒子自然是孽子,如今也就不在這裡礙母親的眼了。。。。。。」說著,二老爺往地上一跪,賭氣的朝朱夫人磕了三個頭,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裡朱夫人被氣的一口氣上不來,幾乎不曾暈厥過去,眾人一陣忙亂,柳氏一疊聲叫人請太醫去。

二夫人見事情鬧成這樣,心裡也是直打鼓,想著等眾人回過神來,少不得要同自己算賬,於是便披頭散髮的說要一頭碰死在這裡。

眾人雖恨她惹事,可也不能真看她死在這裡,於是少不得又要來拉她。

以至於等想起二老爺要去追時,他早就走的不見蹤影了。

周寶珍在給蕭紹的信裡寫道「。。。。。。當時家中亂作一團,祖母為此病了好些日子,二叔到如今也沒有回家。。。。。。祖母不知聽了什麼人的話,以至於把母親都怪上了,說是母親不想將兒子過繼給二房,才挑唆的他們母子兄弟不和。。。。。。」

寫到這裡,周寶珍住筆,以手托腮,對了窗外有些蕭條的庭院便是一歎,事情過去已經很久了,可是現在母親同祖母之間卻再難像以往一般了。

那些日子,柳氏受了不少委屈,朱夫人姑侄倆誰也不想承擔這氣走兒子氣走丈夫的責任,於是便都將錯處推到了柳氏頭上,覺得要不是她從中挑唆,事情定不會像現在這樣。

周景頤雖心疼妻子,隻是到底也不能明著說這事是母親不對。隻是時日長了,看妻子時常暗自垂淚,白日裡還要操勞府中大小事務,自來人心就是偏的,周景頤少不得就將那心偏到妻子那邊去了。

如此母子間便不復往日親密,為此朱夫人又更恨柳氏。事情彷彿陷入了一個怪圈,朱夫人越對媳婦不滿,周景頤便對妻子越好,以至朱夫人對媳婦更加不滿,最後母子之間也生了隔閡。二夫人三兩天便要尋事跟柳氏鬧一場,府裡的氣氛更是不如往日和樂。

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輕紅從外頭進來,一邊搓手一邊朝雙福抱怨到:「如今二夫人管著廚房,那起子沒眼色的,居然連咱們姑娘的份例也敢剋扣了。昨兒說了今日姑娘要吃燕窩粥,誰知我剛才去廚房,那來生家的居然說如今市麵上買不到好燕窩,那次一等的她們也不敢拿到姑娘麵前來,所以隻得委屈咱們姑娘幾日了。。。。。。」

說著,她朝地下啐了一口,恨聲到:「虧她紅口白牙的也敢張口,沒有好的,難道四姑娘每日裡吃的都是那次的不成?我就不信她來生家的但凡敢這麼幹,就憑四姑娘那脾氣,早鬧的二夫人把她的%e8%85%bf打折兩隻了。。。。。。」

雙福被她這一通話弄得頭暈,待她說完了才有些好笑的看了她說:「我當是什麼事,也值當你輕紅姑娘說這一通話?別說燕窩,就是那上好的血燕咱們庫房裡不也多得是?再說了姑娘每日裡吃的燕窩不都是宮嬤嬤在咱們院子裡熬好的,你又何苦為這事同人磨牙。」

輕紅一聽這話急了,立起兩個眼睛對雙福說到:「那不行,本是咱們份例裡該得的,憑什麼便宜給別人,就算拿回來給院子裡的小丫頭吃也好啊。。。。。。」

「行了,越說越不像了,再說姑娘還在裡頭呢,你又拿這些事煩她做什麼?」

最後,還是嚴嬤嬤發話,輕紅才住了嘴,不過麵上到底還是有些不平。嚴嬤嬤看得就是一笑,心想這丫頭的性子怕是改不了了,也幸虧跟了自家姑娘這樣的主子,不然早不知要吃多少虧了。

周寶珍聽得微微一笑,自從二嬸管廚房以來,別人那裡如何她不知道,隻是送到她這裡的東西不是遲了就是要這樣給那樣,總之是狀況多多。

她不願母親心煩,便沒將這事往外說,反正她院子裡有小廚房,每日裡要吃什麼隻管同宮嬤嬤等人說就是了。可能是廚房裡的人看她好說話,漸漸地膽子便大了起來,如今連她份例裡的東西也開始剋扣了。

又看了眼窗外的雪景,雙福便進來替她將窗子掩上了,主僕兩相視一笑,誰也沒提燕窩的事,本就是一件小事,周寶珍真的從未放在心上。

每年裡,蕭紹不知要從封地上送來多少皮毛綾羅,奇珍異寶,吃食玩物,便是養十個她也是夠的,又何況如今隻養她一個?

「。。。。。。表哥,信寫到一半,窗外突然飄起雪花來,今年的冬天尤其的冷,想來,明日表哥送來的那件狐裘就該派上用場了。。。。。。這些年來,表哥帶我春日踏青,夏日觀荷,秋日賞紅葉,隻是表哥還未帶我看過雪景呢。。。。。。」

作者有話要說:拖拖拉拉到現在 才總算碼完一章

好啦同學們,你們想念的表哥就要回來啦

☆、第69章 母子

乾寧二十二年的冬天特別冷,北方連降暴雪,凍死牛羊無數、民房垮塌,朝廷接到多地上報受災。

關外的韃靼人日子自是更不好過,年前前線便有奏報說有韃靼人擾邊,搶劫了數坐村莊和城鎮,這本也是每年冬天常有的事,誰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然而到了年後形勢突變,前方八百裡加急,韃靼人入侵,幾日內連下數城,且屠城示威,邊關告急。

乾寧帝大怒,當即命大將軍齊□為主帥,昭勇將軍秦知信為副帥,令兩人率大軍三十萬急赴邊關,命他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收復失地,並將韃靼人驅逐出境。

大皇子當即要求隨軍出征,因為他原先便有在西北軍中的經歷,乾寧帝考慮過後同意了他的請求。

因有戰事,朝中的氣氛也日益凝重,正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打戰所需的各種糧草輜重都要趕緊準備起來運往邊關。

隻是這兩年來各地接連受災,朝廷不光要賑災,還減免了許多賦稅,再加上前年兩位皇子大婚,去年東南大戰,一時間國庫空虛,朝廷的日子不免捉襟見肘起來。

戰事開始不幾日,戶部和兵部的多名官員就因為籌備糧草軍餉不利,被皇帝或革職或下了大獄。◥思◥兔◥網◥

就在乾寧帝一籌莫展之是,有人向他推薦了定南王世子,說此人不僅打戰有一套,斂財更有一套,君不見定南王府牧守邊陲,戰事不斷,定南王府卻照樣富的流油?

皇帝一聽,別說還真就是那麼回事,那小子鬼主意最多,再說這小子離京多年,他還真有些想他了。

乾寧帝一道聖旨招定南王世子蕭紹回京,總領戶部事宜,並兼督辦西北軍糧草。

皇帝下旨的這一天,周寶珍剛過完十四歲生日,聽到這個消息自是高興的。

蕭紹來的很快,接到聖旨十日後,他便輕車簡從,隻帶了七星、湛盧兩個到京了。

蕭紹這次回來是為了公事,因此梳洗換過衣服後,自是要先入宮拜見皇帝的。

乾寧帝坐在禦座上,看著從遠處昂首走來的青年男子,隻覺得風姿朗朗,動人心神。

定南王世子比三年前高大不少,穿一身寶藍色四團龍箭袖蟒袍,整個人顯得肩寬%e8%85%bf長,猿臂蜂腰。眉宇間少了些往昔的飛揚跳脫,而多了絲沉穩堅韌,褪去了青澀的他,直如那絕世名劍寶光隱隱,光華湛然。

「臣蕭紹,叩見陛下。」蕭紹一撩袍角,便朝上座的皇帝跪了下去,摸樣自信而恭謹。

看著蕭紹漆黑的發頂,和那同前太子有些相似的眉眼,乾寧帝在心裡想,如若睿兒還在,是否也是這般摸樣?這麼想著,皇帝看蕭紹的目光便柔和起來。

「起來吧,離京三年,你小子總算懂事了。」乾寧帝看了他,嘴裡調侃了一句。

「臣謝皇上。」

蕭紹磕頭謝恩,再站起來卻仍舊是一副笑嘻嘻的憊懶摸樣,彷彿剛才的一切隻是皇帝的錯覺。

隻是到底還是有些不一樣了,乾寧帝心想,想當初這小子可要比現在無賴混帳許多。

「知道朕這次召你回來是為什麼吧?」

「臣知道。」

「這活不好幹,你小子心裡可有把握。」

乾寧帝瞇眼看向蕭紹,注意著他臉上的每一絲表情,彷彿想從那裡看出些什麼來,隻是到底想看出什麼或許連皇帝自己也不知道。

「隻要陛下在後頭替臣兜著,又有什麼難的?」蕭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