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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斛春 月泮 4044 字 1個月前

人來報說皇後娘娘一身戎裝親自帶人圍了貴妃的重華宮,並送來消息說娘家和貴妃,太後隻能選一個。

這回連乾寧帝都驚呆了,皇後有一隻三千人的私兵衛隊一直養在西苑皇帝是知道的。身為蕭家之女,皇後自幼也是騎馬射獵同父兄上過戰場的,因此皇後與皇帝成婚後皇後說想訓練一隻女兵衛隊皇帝也就沒有放在心上,甚至皇帝每常有空時還會陪皇後上西苑去看她們訓練,覺得也不過就是些花拳繡%e8%85%bf哄皇後一高興罷了。

隻是,如今乾寧帝站在重華宮外,看著一身紅衣軟甲騎在馬上的皇後和她身後一個個甲冑在身氣勢精悍且皆刀劍出鞘的女軍,皇帝可不覺得這是個玩笑了。

「太後,娘家和貴妃您選一個吧。」皇後臉色蒼白的騎在馬上,神情倨傲的看向來人,也不下馬行禮,此刻她的兒子在東宮剛剛嚥氣,連身子都還是熱的。

「皇帝,你就這樣看著你的皇後對我無理?」錢太後大怒,自先帝去後,這宮中已多年無人敢對她這樣無理了。

一個沒有娘家的女人,即便貴為太後,也不過是隻紙老虎罷了,錢太後多年後宮沉浮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結果便是風光一時的錢貴妃在太後姑姑同皇帝丈夫的麵前,連同肚子裡即將出世的孩子一起被皇後活活絞殺了,貴妃死後,孩子從母體內脫體而出,是個渾身青紫的男嬰,哭了兩聲便沒了聲息。

乾寧帝沉默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沒有人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貴妃死,太子殤,太後同皇後兩敗俱傷,太後無奈出宮祈福,皇後交出了手裡的私兵,定南王在犧牲若乾利益後離京。

此後五年,乾寧帝手中的權利達到了空前的集中,歷來皇權之下冤魂無數,身為皇子也不能倖免。

這位錢奏是錢太後的娘家侄子,此人之所以為人所不齒是因為他不僅戀童且手段殘忍變態,舉凡落到他手裡的孩子幾乎就沒有能活下來的,死前皆受盡屈辱折磨,且手段令人髮指,柳氏不明白怎麼好好的賴媽媽怎會提起此人。

作者有話要說:請大家不要著急,女主總要長大的說

感謝愛慕虛榮的貓同學投的地雷

☆、第53章 教媳

「今日,表姑娘在府裡的僻靜處,被這位錢公子攔住了去路。」

柳氏想起賴媽媽留下的這句話,不由攥緊了手裡的帕子,額頭青筋暴起。她知道姐姐這是生氣了,怪自己沒有把珍姐兒照看好,差點讓這孩子落入了險地,要不是紹兒來的及時,今天還指不定要出什麼事呢。

「去,讓人查查,今兒個是誰請的錢家那畜生。」

柳氏琢磨著,三夫人為了兒子中舉請客,是不會請錢奏這樣的人的,況且自家同長樂侯府素日來往也不多。

劉媽媽得了吩咐,自去查問不提。柳氏這裡生了一場氣,便覺精神不濟,隻是今日是三房的好日子,她作為大嫂不出席,怕讓外人以為自家看不起庶出的三房,因此少不得強打了精神出去坐一會。

果然席間便有夫人問起怎麼不見她們家七姑娘,三夫人也納悶怎麼不見了七侄女,沒聽說出門啊。

柳氏隻好微笑了淡淡說道:「那孩子原也說要留在家裡恭喜她二哥呢,隻是早上她姨媽那裡讓人來接,也不好不去的。」

眾人聽了倒也不再說什麼了,隻有二夫人有些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

柳氏從宴席上下來時,劉媽媽已經等在房裡了,柳氏也顧不上休息,便讓劉媽媽說是怎麼一回事。

「老奴問過了,今兒個誰也沒請錢公子,那錢公子是跟著四老爺進的府裡。」劉媽媽扶柳氏在榻上歪了,又拿兩個靠枕給她墊在後腰上,一邊就把事情輕聲說了。

「怎麼又和老四扯上關係了?」

四老爺雖說平日裡不著調,可為人也好個風雅,並不曾聽說他同錢奏這樣的下三濫有什麼來往。

「奴婢這些日子隱約聽人說,四老爺好似在錢糧胡同置了個外宅,也不知和這事有沒有關係。」

柳氏低頭轉著自己手上的金鑲玉馬蹄鐲,心想這老四是越發不像樣了,好好的媳婦放在家裡不理,盡愛找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胡混,一個花姨娘就已經讓府裡麵上無光了,這會子居然又置起了什麼外宅。

隻是這事兒要是同錢家有關,就讓人不得不防了,太後離宮已有五年,而如今蕭皇後又有了身孕,這錢家怕是有些坐不住了。

「你找人去同平日裡跟著四老爺出門的那幾個人套套話,看看四老爺最近在做什麼,都跟些什麼人來往,還有查查外頭那女人是個什麼來路,記得做的隱秘些,別讓人發現了。」

「是,奴婢知道了。」

同劉媽媽說完四老爺的事,柳氏便有些昏昏欲睡,隻是想著女兒的事卻總是不能安心,因半瞇了眼說到:「半個時辰後叫醒我,咱們出門,往王府裡去一趟。」

劉媽媽輕聲應了,拿毯子蓋在柳氏身上,又回頭叫了個小丫頭來替她捶%e8%85%bf,這才悄悄退了出去。

周寶珍午睡起來,就聽丫頭說王妃那裡有請,她聽了便帶了人往柳王妃的院子裡去。

「姨媽。」

周寶珍一進門,就見坐在上首微笑的看了自己的柳王妃,想起早上的事,周寶珍就紅了臉,覺得有幾分不好意思。

柳王妃見她並不似往日以來就挨了自己坐,便知道她是覺得不好意思,於是笑著到:「好孩子,到姨媽這裡來,跟姨媽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姨媽,表哥他欺負我。」周寶珍這才嘟了嘴,一頭揉進柳王妃懷裡撒起嬌來。

柳王妃摟了她在懷裡,一手輕撫了她的背先說了幾句寬慰她的話,繼而又故意唬了臉對她說到:「你這孩子,今天這事便是姨媽也要說你的,正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跟著楚先生讀書,你說此話出自何處,又該作何解?」說著柳王妃將周寶珍從懷裡扶起來看著她。

周寶珍見柳王妃這樣,心中更覺羞愧,於是坐直了身子認真答到:「此話是孔子說給弟子子路的,『知而慎行,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焉可等閒視之』,意思是君子要遠離危險的地方,一旦發現自己處於險境,要及時離開。」

柳王妃點了點頭,又問到:「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又作何解?」

周寶珍咬了咬自己的嘴%e5%94%87,最後輕聲說道:「身份尊貴的人,不應輕易涉險。」

「這回可明白表哥為何罰你?」①思①兔①網①

「姨媽,寶珍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如果說對了蕭紹周寶珍還有幾分置氣的意思,可是對了柳王妃如此輕描淡寫的兩問,周寶珍卻覺得有些招架不住了。

「隻是姨媽,此事都是寶珍任性所為,並不與丫頭們相乾,還請姨媽同表哥說說不要罰她們才好。」周寶珍認完錯,便想著在姨媽這裡替丫頭們求求情。

柳王妃尋她來,本就是為了說丫頭們的事情的,此刻見她主動提起,便在心裡點了點頭,可見這是個有良心的孩子,出了事並不會一味將錯處推到別人頭上。

「我今天找你正是要同你說丫頭們的事呢,你身邊的那幾個人是不能再留了。」

周寶珍心下大驚,原以為不過是罰一頓了事,如今姨媽居然說那些人都不能在自己身邊伺候了,周寶珍覺得自己的腦子一下轉不過彎來,愣愣的看著柳王妃說到:「姨媽,她們並未做錯什麼?」

「哦,珍姐兒覺得丫頭們沒錯?」柳王妃不答反問。

周寶珍看了柳王妃一派天真的同她說到:「我是主子,她們隻是奴婢,這主子要做什麼又那裡是做奴婢的管的了的。她們平日伺候我最是盡心不過的。。。。。。」

柳王妃聽了這話隻是微微一笑,又看了周寶珍問到:「照你這麼說皇上貴為天下之主,自然他做什麼都是對的,那麼自古以來在朝廷上勸諫皇帝的大臣們算怎麼回事,那所謂的忠言直諫又算怎麼回事?」

「這。。。。。。「周寶珍有些為難的看了柳王妃,姨媽這話她不能反駁,隻是又覺得丫頭豈能和大臣相提並論?

柳王妃見她這樣便知她心裡在想什麼,又說到:「你是不是覺得丫頭同朝臣不能相提並論?隻是身份雖不同可道理卻是一樣的,常言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丫頭們吃主人的穿主人,就連身家性命也繫在主人身上,那麼盡心伺候你本就是份內之事,可是如果她們光想著怎麼讓你高興,就連主子做錯了事也不勸誡,隻管順著主子的意思來,那同朝上的那些奸佞小人又有什麼區別?長此以往,你身邊儘是些這樣的人,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周寶珍白了臉,她以前從未想過這樣的事,覺得丫頭們不就是照顧她哄她高興的,隻是如今聽姨媽一番話,又不能不覺得很有道理,隻是那些人畢竟伺候自己多年,每日朝夕相處,人非草木,又豈能一點情分都沒有?

「可是,姨媽。。。。。。」周寶珍覺得自己腦子裡亂做一團,想替丫頭們求情,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可不求情難道就真任由她們被打發出去不成?隻得看著柳王妃愣愣的哭了起來,她覺得很傷心,可因為有錯在先,也不知道要如何替別人和自己開脫。

「珍姐兒,那幾個丫頭本也是姨媽同表哥看著好,才放心放到你身邊的,在此事之前看她們伺候的倒也算忠心。隻是如今你漸漸大了,有些道理姨媽也要教給你,咱們當主子的,也並不是就能隨心所欲的。至於奴才忠心與否,也不在她平日裡伺候你有多小意體貼,而是看她在關鍵時刻,在明知道會惹主子不喜的情況下,是否還能勸誡提醒於你。就像那些千古名臣,有那個不是氣的皇帝要砍他們的腦袋,可自古忠臣當如是,做才也是一樣的。」

「隻是姨媽,丫頭們雖說多少認識幾個字,可其實也並未讀過書,又豈能要求她們像朝中的大人們一樣明白事理?」周寶珍到底還想替丫頭們開脫幾分,當然這同樣也是她心中的疑惑。

柳王妃又豈能不明白她的這點小心思,暗歎這孩子還是心太軟,便拉了她的手耐心同她解釋到:「珍姐兒,其實忠心這是說起來同讀書也並沒有什麼關係,殊不知有的人書念的多了,人反而越壞的,說到底看個人的本性罷了。」

「隻是姨媽,淺碧她們到底也伺候了我一場,還請姨媽看在寶珍的份上,替她們尋個好去處。。。。。。」事已至此,周寶珍也明白此事不能再勸了,再勸便辜負了姨媽同表哥為自己的一片心。

「這是自然的,她們好歹是你身邊的大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