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1 / 1)

萬斛春 月泮 4243 字 1個月前

漫說皇後和定南王一定不會同意,就是皇上那必定也是不樂意的。

「兒子貴為皇子,想娶那個女子還不是一句話的事。」二皇子一聽淑妃這話不樂意了,接著又滿臉堆笑的對著淑妃說到:「以父皇對母妃的寵愛,隻要母妃肯向父皇進言,兒子想便沒有辦不成的。」說著涎臉看向淑妃笑了笑。

淑妃聞言,想想自己從一介侯府庶女爬到如今這個位置,本想著日後能母以子貴,有那揚眉吐氣的一天,可誰成想生的兒子平白長了一副聰明相內裡卻是個蠢的,一時不由把平日裡爭強好勝的心灰了一半了。

此刻她也沒有閒心再和他囉嗦,隻瞪著二皇子壓低了聲音說到:「你但凡還想坐那個位置,就給我歇了這要不得的心思,不然你趁早踏踏實實的當個富貴閒王,或許還能保得住咱們母子兩的性命。」

二皇子本就算不得什麼有能耐得人,此刻見秦淑妃艷麗的眉目裡滿是厲色,已就先怯了三分了,隻得起身心有不甘的退了出去。

這邊,母子兩說話本就屏退了左右宮人,隻留了心腹賴嬤嬤在宮裡,此刻賴嬤嬤見淑妃一手按了眉心似是動了真氣,上前一邊輕輕替她按摩頭上的%e7%a9%b4位,一邊輕聲勸道:「娘娘,二殿下年歲尚小,一時想不周全也是有的,再說不還有您替他掌著舵呢!」

「哼,你不用替他說好話,什麼年歲尚小,這人啊聰明人覺得自己笨不怕,最怕的便是笨人非覺得自己是個聰明人。」說著歎了口氣:「傳話給父親,讓他找人看著點二皇子。。。。。。」

玉華宮裡母子兩不歡而散,那邊綺霞宮裡的主僕兩也正在說選妃的事。

李德妃出生書香世家,性子最是溫柔和順,一直是當今陛下的解語花。

「要說還是靖國公家最合適,先不說他家本就掌著兵權,更妙的是他們家和定南王府關係親近,這就等於間接和皇後拉上了關係,又不像直接和王府聯姻那樣顯眼遭人忌諱。」李德妃如此這般分析到,說著又歎了口起:「隻可惜,他們家長房長女已經出嫁,而次女又太小了些,皆不合適。」說著頗為遺憾的搖了搖頭。

「瞧娘娘說的,咱們四皇子是什麼身份,您還怕挑不上個合心意的兒媳婦。」大宮女紅菱見自家娘娘感歎,忙出言勸慰到。

「我這也不過是瞎操心罷了,小四的婚事自有皇上和皇後做主,那裡是咱們操心就有用的。」李德妃微微一笑,心想玉華宮裡那位,就慣是個愛操心,如今還不知道怎樣勞心勞力呢。

棲鳳宮裡,皇後半歪在貴妃椅上看書,玉屏端著一盅血燕走進來:「娘娘,您這樣歪著看閒書也有大半日了,還是歇一歇眼睛吧。」

「偏你管著我。。。。。。」雖然嘴裡這樣說著,可皇後還是將手中的書放在麵前的小幾上,看著玉屏手裡的燉盅,有些嫌棄的撇嘴到:「整日裡就是這些東西,這嘴都快嘗不出味了。。。。。。」

「既然燕窩嘗不出味來,那不知玉樓春的水晶膾和百味齋的琅邪酥糖皇後娘娘覺得如何?」

隻聽得身後一道略帶戲謔嗓音響起,主僕兩回頭就見蕭紹穿一身青金色四團龍箭袖蟒袍,腰束螭虎紋青玉腰帶,手裡提了幾個油紙包,蕭蕭肅肅的往那一站,一雙鳳眼似笑非笑直把一旁的小宮女羞得滿臉通紅。

蕭皇後見到蕭紹手上的東西,臉上頓時一喜:「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還不快把東西給我拿過來。」

蕭皇後對這個侄子一向喜愛,這滿天下除了皇上之外,大概也隻有蕭紹可以不經通傳而出入棲鳳宮了。

玉屏看見定南王世子也是一喜,無他自從太子去後,也隻有世子能讓皇後真正開懷幾分了。

待宮女上過茶後,玉屏便帶著人退了出去,這兩姑侄在一起時,一貫不喜有人在跟前伺候。

「最近玉華宮那位蹦躂的歡實的很。」待將最後一塊水晶膾扔進嘴裡,蕭皇後滿足的舒了口氣:「聽說她那兒子還打明華的主意。」

蕭紹聞言一笑,也不說話,蕭皇後拿起麵前的雀%e8%88%8c喝了一口,轉頭又撿了快酥糖放進嘴裡:「要說這酥糖還就百味齋做的對味。」

「你有什麼打算?」

「等忙完了這邊的事,便要去軍中待一陣子,吐蕃小王子來信挑戰,不應戰倒像是我怕了他。「蕭紹隨手把玩了桌上一隻金素雙耳菊花杯,無所謂的說到。

「怎麼,去年那一戰還沒打痛快?」蕭皇後有些好笑的看著自家侄子,要說在京裡一般也是個風流紈褲,可就是愛打仗,什麼苦地險地都不在乎。

蕭紹聞言一笑,他自幼隨父親在軍中,也知道自己以後的責任是什麼,再說見得多了也不覺得什麼,也或許是他天生好戰,反正他總覺得戰場比這上京城更讓他覺得痛快。

「清音閣的那個美人是你安排的?」突然,蕭皇後話題一轉問起了新近有孕的呂美人。

蕭紹聽了這話倒也不覺得奇怪,這宮裡要是有什麼事能瞞過他姑姑那才是怪事呢。

「有美貌,有心計,有野心,出生又不高,不是很好?」蕭紹看著自家姑姑,淡淡的說到。

蕭皇後看著侄子一笑,說出來的話也是淡淡的:「那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痛苦的捉蟲 困死啦

☆、生辰

周寶珍的十歲生辰注定是個非同一般的日子,因為過了這一天,她便要離開生活近十年的王府回家去了。

這日一大早,周寶珍裡外裝束一新在丫頭的簇擁下去上房給定南王夫婦磕頭,王府裡的兄弟姐妹都到了,就連定南王也難得的沒有出去而是在上房端坐著。

柳王妃微笑的看著自進門處緩緩行來的周寶珍,一身大紅衣裙更襯得她雪膚明眸,眉間一點硃砂,身段裊娜風流,不知何時那個繈褓裡的孩子已然有了新荷初露般的婷婷之姿了。

周寶珍端端正正的在定南王夫妻麵前的拜墊上跪了下去,結結實實的給夫妻兩人磕了三個頭,待她再抬頭時,額間已是一片緋紅。

柳王妃在上頭見了,心疼的眉心直跳,直想立起身去拉她起來,最後還是定南王按住妻子的手,一貫冷硬的麵容也難得柔和了幾分,頗為欣慰的說了句:「好了,也是這孩子的心意。」

柳王妃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嘴裡嗔怪到:「你這孩子,那裡要你這樣。。。。。。」說著到底起身將寶珍摟到了懷裡。

當然這頭也是不是白磕的,周寶珍有些驚訝的看著手中的地契,姨丈給的居然是京郊一處莊子,並且還附帶了八十頃良田和兩座山林。

周寶珍心下暗暗納罕,想著就算知道王府豪富可這樣的生辰禮也未免太重了些。

隻是姨丈既然已經給了便斷沒有還回去的道理,正所謂長者賜,不敢辭。這樣想著,周寶珍便大大方方的收了東西,朝坐在上首的定南王甜甜一笑,行禮到:「寶珍謝姨丈。」

在定南王看來,這個從小長在眼前的外甥女和自己的兒女也沒什麼分別,甚至因為這孩子長相討喜又從小愛笑,也並不像府裡其他孩子般敬畏懼怕自己,平日倒更覺得親近幾分。

此刻見她行事大方討喜,不免就更高興了幾分,難得囉嗦了一句:「就算家去了也不用怕,凡是有我們替你撐腰。」

柳王妃聽到丈夫這樣說心裡也是高興的,她將周寶珍拉到自己身旁,也將一張紙遞到她手裡,撫了寶珍的頭到:「你姨丈說的對,雖說回去了家裡人也必是疼你的,可你到底初來乍到,但有不如意,可千萬別忍著,使人來告訴姨媽才好。。。。。。」說著柳王妃忍不住拿帕子擦眼淚,好容易將孩子養到這樣大,如今生生說要家去,自然是萬般不捨的。

一襲話說的周寶珍也紅了眼,還是明華郡主看不過眼,起身拉了寶珍替她擦眼淚,嘴裡說到:「好好地,替珍姐兒做生日呢,母親這又是做什麼,你要是想珍姐兒了,再派人接來也就是了,難道姨媽還能不許。」

「珍姐兒——」 這時,坐在一旁的蕭紹出聲了,周寶珍回首,就見表哥在對麵看著自己,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可她想表哥一向不喜歡自己哭,現在自己一哭表哥必定是不高興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過來——」蕭紹看著周寶珍,就見她眼睛和鼻子都紅紅,黑白分明的杏眼更是水汪汪的,讓人一看便不免先心軟了幾分。

蕭紹伸手從袖子裡拿出帕子,一邊替她擦眼淚,一邊看著她磕的通紅的腦門,心裡又好氣又好笑:「傻子。」話雖這樣說,可看她的目光卻是寵溺又柔和。

周寶珍嘟了嘟嘴,退後一步朝蕭紹行了一禮,方才笑嘻嘻的歪著頭衝他問到:「表哥可給我什麼呢?」

「表哥什麼也不給你。」小少女特有的清甜嗓音,嬌聲嬌氣的問自己要東西,蕭紹隻覺得週身像是浸在了溫水裡,通體舒泰起來。

周寶珍跺腳,撅著嘴看向蕭紹:「要不表哥把你的

追雲給我?」

「又說傻話,那是戰馬那裡是你能騎的!」蕭紹虎著臉輕叱了一句。

不過這顯然也嚇不倒周寶珍,就見她眼珠子轉了轉討價還價到:「哪怕讓我騎一次也好啊。」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表哥給我牽馬。」說著自己「咯咯」的笑了起來。

「又淘氣了。。。。。。」蕭紹自己想著也不免有幾分好笑,全天下大概也就這個丫頭,敢明目張膽的讓自己給她牽馬了。

這話說的屋子裡的人都笑了起來,蕭紹從一出生便請封了世子,平日裡威嚴甚重,底下的弟弟妹妹們都有些怕他,在他麵前皆不敢造次。

因此,其他人看著周寶珍難免有幾分羨慕,二哥自來管的表妹最嚴,可是也最疼她,也隻有對著表妹的時候才有幾分笑臉。

除了蕭紹,家裡的表哥表姐們皆有壽禮,男孩子們不是字畫便是街上尋的新巧小玩意,女孩子們除了明華郡主給了一方田黃石印章其她人皆是自己做的小東西,或帕子或香囊,周寶珍都高興的收下了,並一一向對方道謝。

待周寶珍吃過了長壽麵,蕭紹拿出一身小少爺的裝束讓丫頭替她換上。

不一時,周寶珍一身杏色團花錦衣,頭髮用一隻小巧的白玉冠束了,她本就在雌雄莫辨的年紀,這麼一打扮倒真真像是個大戶人家嬌養的小少爺。

看的一屋子丫頭直樂,就連葉媽媽也說:「姑娘這麼一打扮,倒真像是個俊俏的小郎君呢。」

周寶珍自己也得意非常,故意大步在蕭紹麵前走了一圈,然後抬頭問:「表哥,我像不像是你兄弟。」

蕭紹心裡樂的直打跌,不說話還能唬唬人,可這一開口,還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春光正好,周寶珍高坐在蕭紹身前的馬上,低頭往下看,見離地頗高,不由得又興奮又緊張。

這會兒周寶珍坐的這匹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