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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渡 扶桑知我 4328 字 1個月前

:“王爺可有大礙?”

“先看看她。”鳳洵看了眼謝翾。

祝寒一愣,他以為會聽到傻子的瘋言瘋語,沒想到這位傳說中的傻子王爺邏輯清晰,不太像傻子。

祝寒慌忙命人過來查看謝翾傷勢,謝翾擺了擺手,頷首道:“指揮使大人,我並無大礙,多虧小尋有族中寶物相救我們才活了下來——他原來是你們朝中王爺嗎?”

“族中寶物?”祝寒一愣,這景尋空有皇族的身份,卻一向被視為族中恥辱,他怎麼會有皇家的寶物?

這一切太過離奇,他隻能命人將謝翾與鳳洵妥善安置好,其餘事務等回京城再慢慢調查。

此去京城尚有百裡,他們夜晚歇在臨近京城的官驛中,正好安頓整理一番,免得帶著一身遇襲的狼狽入京。

獨孤宣與景尋那邊帶來的人都死光了,即便他們變了模樣也無人發現,獨孤宣是因為從遙遠的禹國而來,京城無人識得她的樣貌,景尋則是因為從小癡傻被送到山外彆苑居住,這段時日是他第一次長大後回京,誰也不知一位小孩長大了會變成什麼模樣。

夜晚,謝翾在房間裡小憩,腦海裡回放著今日祝寒說的那些話,總結了一些情報記在心裡,此時房間外小心翼翼的敲門聲響起。

她開門,隻看到房間外站著一位清秀的小姑娘,她對謝翾行了一禮說道:“獨孤公主,聽說您帶過來的貼身侍女和侍衛都遇襲而死,您請節哀,我是太常寺那邊派過來照顧您的,您以後喚我小池變好。”

謝翾越過小池的肩頭往外看,看到自己住著的院子已陸續來了些侍從,想來這位小池是帶了一批下人過來,京城那邊對禹國公主還算尊重——也可能是跟著她一起來的珍貴貢品尚未交付。

“小池,你帶來的那些人隨便收拾一下便去休息吧,我方才自己沐浴過了,不用再忙前忙後。”謝翾微笑地眨了眨眼,她的模樣好看,這麼一笑令小池鬆了一口氣——她怕禹國公主來京和%e4%ba%b2帶著怨氣不好相處,沒想到這位獨孤公主脾氣竟然這麼好。

“多謝公主!”小池又行了一禮,但她還沒離開。

謝翾猜她是帶著任務來的,祝寒也不是傻子,他也不是沒有想過未曾謀麵的公主王爺被掉包的可能性,所以連夜從京中帶了人過來,一來彰顯京城待客的禮儀,二來是要確保謝翾身份無誤。

其實當小池看到謝翾第一眼,她就篤定眼前的“獨孤宣”一定是禹國的獨孤公主,因為她的模樣與未來太子妃謝如扇有一點相似,她們都有謝家姑娘標誌性的、微微上挑的鼻尖,如今的禹國王後是謝家人,這位獨孤公主與未來太子妃還可能是表姐妹的關係呢。

謝翾沒打發小池離開,有人懷疑她身份,她自然要打消他們的疑慮。

“我沐浴了,頭發還沒梳,你過來幫我梳梳頭吧。”謝翾側了側身子,讓小池進來。

她在鏡前青絲披散,小池小心翼翼地為她梳頭,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想起上一次有人碰她的頭發還是鳳洵在廊下為她戴發飾。

小池假裝好奇,問了些禹國的風土人情,謝翾依照獨孤宣的記憶都一一答上。

而後,小池又問:“公主遇襲時是什麼東西保住了你們性命?”

“是你們那位景王爺,他用他族中傳下的什麼寶物……他說是一片羽毛,就是那片羽毛保住了我們性命。”謝翾柔聲說道,“我不太清楚他們族中的傳說,但景王爺救了我,我很感激他。”

“景王爺以前還……不太聰明呢!”小池低下頭,小聲對謝翾說起景尋的情況。

“我與他行了半程,當然知道他不聰明。”謝翾用手指勾起垂在%e8%83%b8`前的發絲,笑了笑說道,“但他在逃跑時不慎被砸了腦袋,因禍得福,蘇醒後竟然不傻了。”

“姑娘帶過來的禹國人在這場刺殺中都死了,這都是我們的失職……”說起這場禍事,小池也很愧疚,隻低頭行禮道。

“此事……就不用宣揚了,我來京城是要和%e4%ba%b2,既然嫁到這裡我就不再是禹國人了。”謝翾不想禹國那邊再派人過來暴露獨孤宣已死的秘密,便從容說道。

“為何不告訴禹國那邊呢?”小池低下的眉眼已亮起懷疑的光芒,但下一瞬間謝翾的話語瞬間把她的心軟化。

“我不想讓我的父王母後擔心……我離開禹國他們已經很悲傷了,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在京城外遇到了這樣的禍事,我希望他們以為我過得很好。”謝翾的偽裝十分完美,低頭時眼角垂下的淚水也惹人憐惜。

小池瞪大眼看著謝翾,這才想起這位異國的公主已離家千萬裡,與她一道前來的族%e4%ba%b2全死了,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即將要與哪一位皇族和%e4%ba%b2,而她也隻是一位柔弱仁孝的年輕姑娘。

“公主,是我失言。”小池慌忙跪下請罪,卻被謝翾一把拉住了手臂,她微笑說道,“在我們禹國沒有下跪的規矩。”

小池對謝翾點了點頭,又拿起梳子替謝翾認真梳起頭來。

這邊表麵上一派和諧,那邊鳳洵房間裡,祝寒冷汗已經落了下來。

“祝指揮使,先前你們來時我們擔心是刺客返回,便佯裝已死,你在山洞外談論的那些話,我倒是聽清楚了。”

“什麼——”祝寒跪在鳳洵麵前,一抬頭便對上他冷峻的表情——這位京中人人嫌棄的傻子王爺恢複後竟顯得如此有上位者的威嚴!

“指揮使議論我的字眼倒沒什麼,隻是不知那幾位‘惡心的老家夥’介不介意。”鳳洵的手指敲著桌麵,%e5%94%87邊露出一抹極淺淡的微笑。

“王爺——是我妄言!”祝寒嚇得伏低了身子。

“我可以假裝沒聽見,隻是我要確保我們進京路上安全無虞。”鳳洵挑了挑眉,淡淡看向祝寒,“護好禹國公主,進京之前是這樣,進京之後也是如此。”

“您呢?”祝寒大著膽子抬頭看了鳳洵一眼,一抹殺意在心底升起,反正聖上要的隻是景王身上的血脈,他就算現在殺了他封了他的口也沒什麼事。

“我?我之前是傻子做不了其他事,又有皇族血脈,在彆苑沒事做也就隨便修煉了幾年。”鳳洵從祝寒身邊泰然走過,他早已看出他的殺意。

霎時間,強大的氣息在房間內蕩開,將祝寒壓得動彈不得,他目露震驚,這位景王的修為實力竟然已到了這般境界。

鳳洵坐了下來,示意祝寒起身,他%e5%94%87邊帶著一抹平靜的微笑,吩咐下去:“入京之後,將禹國公主安排在我王府附近。”

祝寒眼珠子一轉,心道不會在進京途中這位景王爺對禹國公主暗生情愫了吧?

這個想法不論是對以前的景尋還是對現在的鳳洵來說,都不算錯。

他領命退下,倒真儘職儘責開始保護起了謝翾。

謝翾自然察覺到了兵馬司那邊對自己的重視,光憑她自己禹國公主的身份絕對得不到這樣的保護,這幕後護著她的人定然就是景尋。

可惜景尋喜歡的是以前的獨孤宣,謝翾如此思忖,她想起鳳洵不希望自己將利用男女感情的手段用在彆人身上。

她雖然沒有答應他一定不用,但儘量不用也是可以的。

於是她想著在進京之前找個日子去找景尋,旁敲側擊讓他不要把對獨孤宣的感情放在現在的自己身上。

第32章 三十二刀

“嗯?”鳳洵坐在院中石桌旁, 將侍女奉上的茶推到謝翾麵前,柔聲問她,“獨孤姑娘來尋我,可有什麼事?”

謝翾從懷裡掏出他上次給自己的錦盒放在桌上, 麵上帶著習慣性的微笑:“我來是要把這東西還給景王爺。”

她沒有呼喚原本獨孤宣對景尋的稱呼, 而是用更加尊敬也更疏離的“景王爺”稱之。

鳳洵聽到她對自己的稱呼,眸光微凜, 他的眼睫沉下:“我送給你了便是你的, 哪有送回來的道理。”

謝翾騙人時, 一張嘴能把死人說活:“景王爺的禮物是你還未恢複之前準備的,現在你不覺得這蝴蝶簪花不適合大姑娘了嗎?”

“若是以前的景王爺送我, 這禮物我會收下。”謝翾的視線落在錦盒之上,這是景尋給獨孤宣的東西, 不是贈給她的禮物。 思 兔 網 文 檔 共 享 與 在 線 閱 讀

如非必要,她不想拿走原本就屬於彆人的東西。

“以前的我與現在的我不都是同一個人?”鳳洵雖然嘴上如此說, 卻還是將錦盒收了回來, 他知道謝翾在拒絕什麼。

景尋給獨孤宣的禮物不可能送到她手上了, 那個傻子用最珍貴的鳳凰羽換了一個縹緲無依的願望。

“景王爺可能因為我之前那般對你——我沒有將你當成傻子,所以你對我有好感,對嗎?”謝翾理智說道。

“你現在不是傻子啦, 所以也不用再抱著以前朦朧的感情不放。”她盯著鳳洵的眼睛說。

“我自然沒有帶著以前的感情。”鳳洵笑, “獨孤姑娘不必擔心。”

謝翾手指輕輕敲擊桌麵, 她挑了挑眉,她隻是告知景尋一聲, 既然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也沒必要多說了。

於是她起身,準備離開。

鳳洵叫住了她:“獨孤姑娘不留下坐一坐嗎?”

謝翾搖頭。

景尋不是她的目標, 他目前在謝翾的心裡隻是“未來要順手殺了的皇族一員”,她沒有存著任何要利用他的心思。

可能是因為他長得與鳳洵有些相似,尤其是那雙眼睛,所以讓謝翾下意識將他從自己的目標列表排除出去。

“獨孤姑娘要去做什麼?”鳳洵問。

“景王爺,我來京城是要和%e4%ba%b2的,我需要想想……哪一位才是我的良婿。”謝翾心裡感歎獨孤宣的這個身份真的太合適了,她是外族人,若得到進入皇脈的資格就必須通過婚姻獲得皇族的認可。

而她現在就是來京城成%e4%ba%b2的。

鳳洵挑了挑眉,沒再說話。

當晚,他將祝寒呈上來的京中皇子名冊攤開,視線從那一串串名字上掠過,名冊裡的皇子都是聖上精挑細選之後留下來的。

掌握有實權的皇子他不會留給謝翾,隻餘下一些遊手好閒沒什麼能力的閒散皇子與不靠近權力中心的、空有皇子頭銜的旁係後代。

“和聖上說,將我加上吧。”鳳洵將書冊合上,微笑說道。

“景王爺您……”祝寒驚訝,要知道眼前這位景王爺實際上是聖上正兒八經的兒子之一,隻是因為他幼時癡傻,聖上覺得他的存在侮辱了皇族,這才將他送出京城,還沒給他賜予皇族姓氏,長久以來他的名字隻是“景尋”,實際上在這名字之前還要再加上一個“楚”字。

但是現在景尋不傻了,經過昨晚的交鋒祝寒也能感覺到鳳洵這身修為在同輩中也是佼佼者,他可不能與名冊上的那些廢物相提並論。

“怎麼?我不是他的孩子嗎?”鳳洵溫潤的目光落在祝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