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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量力 望長青 4322 字 1個月前

,明白了他是問我有沒有到山頂。

“我到山頂了。”我將攝像頭對準湖泊,向江既展示了一番,然後拿著手機往山頂的信號站走去。

這裡的信號好上了許多,我站在一顆積雪的鬆樹下,將手機攝像頭對準自己。

“這裡好漂亮,你上次來的時候有看見那個湖嗎?我剛才才湖邊看了好久,覺得那個湖好神秘,這裡的一切都好奇特。”

零下幾十度的風刮向%e8%a3%b8露在外的皮膚,我攏了攏圍巾,露出眼睛看著屏幕上的江既,聲音悶在圍巾裡:“現在這裡快要零下四十度了,可是這座雪山卻到處都是生機。那片湖深不見底又冰冷刺骨,可是我看見湖裡有好幾條魚,還有積雪下竟然還有冒尖的草根。”

我扒拉著地上的雪,給江既看深埋在雪下的草,接著看著他的眼睛說:“真神奇,生命總是會出現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江既的目光在我身上停了半晌,隨機移開,他喝了一口咖啡說:“幾年前我到這座山的時候和你有一樣的想法。”

“那可真有緣。”我隔著屏幕對江既彎了彎眉眼,放輕聲調問,“你是不是去過很多地方了?”

“差不多,有段時間要到世界各地見投資人。”

“可是我還沒有去過很多地方,”我掰著指頭算,“去過B市,去過A市,還有M國和E國。”

一個念頭在腦中逐漸成形,我興奮地和江既小聲商議:“我之後想抽出一段時間去旅遊,我感覺這些風景就像是有一種魔力,讓人忘記所有的難過與悲傷,原諒過往的人和事。”

“是嗎。”江既的聲音跟著我一起放輕,他沉默幾秒,再次開口時說出了讓我意想不到的話。

“那你會原諒我嗎?”

“你……”這句話實在令我猝不及防,我一時半會兒卡了殼,不知該如何回。

他今天的這句話,讓我莫名想到了跨年的前一天,在他的房子裡,他那時對我說的那句話。他說我應該恨他。

我明白江既的意思,知道他在想什麼。雖然現在我的生活在不斷變好,我開始有%e4%ba%b2人,有戀人,有更多的朋友,但是這不代表就能否認我之前受到的傷害。

那些傷害是真是存在的,是實質性的,或許換成其他人,我所經曆的那些事是永遠無法原諒的,是刻骨銘心的。但就像一首詩,在小徑分岔的路口,不同的人做出不同的選擇,或平坦康莊,或危險幽深。

一切隻是選擇不同罷了。

我想,現在的我應該會選擇釋懷那些苦難,世界這麼大,沒必要一直將自己困於過往。

餘光裡學姐他們似乎在找我,一邊呼喊著我的名字一邊朝我走來,話在嘴邊過了好幾次,剛想開口時江既就打斷了我。

“算了,你還是不要原諒我,”江既說,“如果是我,我也沒辦法原諒。”

學姐他們不斷向我走近,吆喝著要往山下走了,江既偏了下頭,大概也聽見了學姐他們的呼喊,便道:“你繼續玩吧,我一會熱也有安排。穿厚點。”

我“嗯”了一聲,江既就掛斷視頻,學姐走到我麵前時手機正好熄屏,我看見了自己的倒影,隻露出眼睛,愣愣地盯著屏幕。

“樂與,我發現你這兩天出來玩,一直抱著手機,給女朋友報備呢?”

我回過神,點點頭又搖搖頭,笑著對學姐說:“其實是男朋友。”

學姐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跟著我一起笑起來,“哦,那就是跟男朋友報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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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福和坐下山纜車的地方都在半山處,從山頂到半山的地方修了供普通遊客下山的木棧,我們順著那條路往下走,到了半山腰一座很不起眼的石房子,房子周圍是來自各國的祈福綢帶,隨著風不停飄動。

據說這座雪山有保護神,所以數百年來從未發生過地質災害,哪怕每年有無數人類拿著登山杖來挑戰它、征服它,它仍然保持永久不變的包容和沉默。

傳說中的保護神不屬於世界上任何一個宗教,她守護這座山,如果來到此的人類心靈誠實,那麼她同樣也能守護這些人類。

石房子外的鬆樹是掛祈福帶的地方,而裡麵則有一彎清池,可以放長明燈。

我拿出在山腳商鋪買的飄帶和長明燈,借了師兄的打火機點燃了燈,然後用手護著被風吹得不停搖曳的火苗,在石屋裡的池子裡放下長明燈。

池子裡的水是從山頂引下來的活水,燈隨著起伏的水流不斷向前,然後與其他長明燈彙合。

這是給英姨點的燈,希望這盞燈能保佑她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幸福。

走出石房子時天飄起了細雪,如輕紗摩挲般拂過臉頰。我拿著幾條紅色的飄帶,朝沉寂的鬆樹走去,青黑的鬆針淩亂地落在地上,樹上掛著的飄帶寫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文字。

我抽出筆,在第一條飄帶上寫下:希望我在乎的人都平安快樂。

第二條飄帶寫下:祝自己生命不息,永遠保持樂觀。

第三條飄帶想了許久,最終寫下:希望他能擺%e8%84%b1枷鎖,情感自由。

聽說飄帶掛得越高,效果就越靈驗,我撿了幾塊石頭在腳下墊著,儘力將三條飄帶掛到高處。

三條飄帶被綁在樹梢,纏繞在一起,隨著山間的風飄舞。

大家在半山的站台買了下山的纜車票,到山腳的民宿落腳,晚上借著燃燒的壁爐和民宿主人提供的甘甜的白蘭地酒聊現在、聊未來、聊理想,聊所有年輕人會聊的事,然後暢談宇宙和星空。

臨近午夜時大家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我躺在床上,撐著醉意卡點給江既發了生日祝福,附帶一串網站地址,之後扛不住浪潮般的睡意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日大家睡到自然醒,在附近的餐館吃了午餐,然後在雪山下的這座小鎮閒逛了一天。

到傍晚一起圍著火爐聊天,我坐在單人沙發上昏昏欲睡,半夢半醒時周圍變得很嘈雜,我揉了下眼睛,問坐在旁邊的人發生了什麼。

“外交部部長在M國遇害了!”旁邊的人用一種驚訝混著驚奇的語氣對我說,“新聞報道的是M國幫派戰亂不小心波及到了江部長。”

我一下清醒過來,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進最新的報道。

江正龍如約抵達了M國,與M國的負責人參加了新聞發布會後由保鏢送往酒店,但是中途他卻變了路線,就是這一變讓他撞上了M國兩大幫派的鬥爭,子彈無眼,江正龍和隨行保鏢都被槍殺了。

目前所有涉案人員都被控製,江正龍的遺體還存放在M國,等待運回C國,M國警方和總統表示會徹查此事。

此事在國內引起了軒然大波,網上全在討論這件事,江正龍的許多支持者甚至在街上拉起了橫幅遊街,痛斥這是一場M國的陰謀。

而作為江正龍直係%e4%ba%b2屬的江既此時備受關注,媒體爭相采訪他,不少人將視線投向了他。

難怪今天都沒有收到江既的回信。

學姐他們也發出了幾聲唏噓,我穩了穩心神,對周圍的人說了句“抱歉”,拿上手機推開民宿的門走了出去。

我想給江既打電話但還沒撥出去,就收到了他的消息。

江既:謝謝。

江既:CFBDSIR2149這顆星球上的故事是什麼?

路燈投射在我身上,我呼出一口白汽,把江正龍的事放至一旁,開始向江既解釋。

那天向學姐展示這個網站的時候我藏了一個小秘密,對於那些遙遠的、人類未能探索的星球,鼠標點擊後顯示的不是它的基本信息,而是一段動畫。

動畫的主角是幾個低像素小人,每個動畫都是我的想象。想象那些未被探索的星球上,生活是怎樣的。

“CFBDSIR2149是一顆自由行星,它不受恒星束縛,沒有固定形式軌跡,它是自由的,沒有任何約束,我覺得我的想象也不能約束它,所以就沒有做動畫。”

我打下這段話發給江既,他回了個“明白了”。

風在夜晚更加囂張,窗玻璃撲撲直響,我低著頭在屋簷下走了兩步,沒忍住問:你現在還好嗎?

“挺好,你不用擔心,我都會解決,早點休息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江既直接發了一條語音,他那邊很嘈雜,但江既的聲音我聽得很清楚。

“知道了。”我也回了一條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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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章就完結啦,下一章周三淩晨發~之前本來打算穩定更新到完結結果出現了意外,然後被罰榜了兩周,這兩周一直在等榜單,所以更新很慢,對不起(跪下)

第71章 完

江正龍遇害一事發酵得愈發激烈,眼見選舉在即,可現在呼聲最高的候選人卻死於M國的幫派的紛爭,這是多麼荒謬。

C國的媒體記者第一時間趕到現場,但是M國警方拒絕了所有與案件相關的采訪,所有媒體都吃了個閉門羹。

之後不知是誰透露,江正龍的兒子現在就在M國。他們想辦法打聽到了江既公司的地址,然後就堵在公司樓下,蹲了整整一天終於蹲到了江正龍遇害後首次公開露麵的江既。

“江先生,請問您對於父%e4%ba%b2的死亡有何看法?您覺得其中是否含有蹊蹺?”

“江先生,您打算什麼時候領回江部長的遺體安葬?”

“江先生,請問您對此是否感到悲痛?”

“江先生……”

我看見視頻中的江既麵無表情地走出公司樓,十來名保鏢為他擋住激動的記者,眼見要走出人群,他突然停下腳步,看向其中一個記者,在嘈雜中平靜地說:“我並不感到悲痛,我覺得他死得挺好。”

媒體們統一安靜了一瞬,然後下一秒如冷水進了熱油,閃光燈瘋狂在江既臉上閃爍,記者接連不斷拋出更加尖銳的問題,但是江既沒有再停留,保鏢為他開辟了一條路,他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新聞講究時效性,江既前腳離開,媒體們後腳就把視頻發布,一瞬間江既引起了所有江正龍擁護者的怒意,他們在網上痛斥江既是個冷血無情、狼心狗肺的資本家,連爹死了都不掉一滴淚。

更有甚者揚言下一次子彈就會射進江既的心臟。

航站樓裡響起廣播通知,我退出江既那條視頻,對要進去登機的學姐他們說了句“再見”。

“你一個人注意安全啊,下學期見。”學姐衝我揮揮手。

“好,下學期見。”

我看見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安檢通道,然後回到民宿收拾行李,準備去坐火車去找宋遠。

早上收到了翁玉琪的消息,她和姑姑一起來這邊旅遊,現在就在宋遠讀書的城市,他們打算一起吃頓飯,然後在附近遊玩。

所以我便沒有和學姐他們一起回去,而是坐車去和宋遠他們吃了頓飯。

網上的討論不斷發酵,現在隨便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