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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白先生?你們什麼關係,朋友還是%e4%ba%b2戚?”

提到這個,叢歡幾乎是本能地劃清界限:“沒有!不熟,不認識!”

江南星看了看他,沒追問,繼續低頭處理手上的事。

眼看江南星麵色不改,似乎並沒有把剛剛的事放在心上,叢歡猶豫再三道:“那個顏時予的聯係方式,你推給我怎麼樣?我來應付吧。”

江南星抬眼:“怎麼了?”

“我覺得……他有點奇怪。”

叢歡的神色難得有些凝重,江南星望著他,莫名起了點逗弄的心思,故意道:“是的,怪好看的。”

愣了兩秒,叢歡猛然一驚,下意識抓住江南星的手,立刻表忠心道:“不不不!%e4%ba%b2愛的你千萬彆誤會!不是!我是真的感覺他不對勁!”

難得看他慌張,這舉動有趣,江南星忍不住笑了笑,眼中笑意如日光照水,浮光躍金。

“那人確實很聰明。”江南星總結道。

顏時予一眼意識到白榆的試探暴露之後,很大方地承認目的後並沒有不依不饒地追問,而是很巧妙地以“病人”的身份繼續接觸,事情處理得恰到好處,江南星哪怕能看出來,但也沒有理由回絕。

“但我沒感覺他有什麼惡意,”說著江南星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而且我對他印象還不錯。”

話到這兒叢歡臉色不太好了,悠悠道:“哪兒印象不錯?”

江南星理所當然道:“他好看啊。”

叢歡警鈴大作,靠近一步帶點委屈道:“%e4%ba%b2愛的你不能這樣!”

江南星反問:“為什麼?你不是說我是海王嗎?”

叢歡:“……”

好久之前發出的回旋鏢正中自己膝蓋,叢歡默默咽下委屈,瘋狂思索後義正言辭道:“可是他都結婚了!”

江南星挑眉,強調道:“隻是‘愛人’的話,不一定結婚了吧?”

“結了!”叢歡手上抓得更緊,不假思索道:“上個月剛結婚領證的!”

“你怎麼知道的?”

叢歡一頓。

江南星故意道:“難道你和他剛碰麵,就已經開始自報家門、談論婚嫁了?”

叢歡斬釘截鐵:“沒有!”

江南星了然:“所以你果然認識那個白先生吧。”

叢歡:“……”

這麼明明白白被套了話,叢歡無法再反駁,隻能默默點頭認錯。

認錯態度良好,江南星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腦袋,道:“那說說吧,你們兩個有什麼恩怨,說實話,少編故事。”

———

“所以你和那位叢助理是有什麼恩怨嗎?”

另一邊,顏時予在車上忍不住詢問道。

對此白榆知道瞞也瞞不住,沒有否認相識,隻是憤憤道:“沒有‘恩’,隻有‘怨’。”

簡單來說,白榆和叢歡兩人的父%e4%ba%b2本就是好友,兩家之前又是鄰居,兩人年紀相仿,幾乎是自打出生起就經常串門,相互認識。

要論起來,他們兩人高低也算個發小,誰知道他們這兩人不僅沒成朋友,連冤家都算不上,而是生生整成了仇家。

互看兩相厭,走路上都不想說認識,唯一想要的聯係是在對方的葬禮上預訂個席位。

顏時予被這說法逗樂了,笑著追問道:“那他是個怎麼樣的人?”

白榆無比“客觀”道:“……挺賤的。”

個人情緒太過突出,顏時予無奈笑道:“具體一點,最好把知道的都說一下。”

白榆疑惑:“他怎麼了嗎?”

實際兩人此行的目的主要是為了試探江南星,他的身份一直存疑。

而其中最讓移民局擔心的就是他有一定可能來自南港,要知道如果彆的什麼國家哪怕真的手續不全也都可以算了,但南港實在太特殊了,這個風險不排除移民局實在是難以安心。

如今恰逢顏時予這麼個原南港的人員入職,他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對江南星進行安全評估。

這就是為什麼白榆在開始與江南星的對話中故意提到南港特有的景象,為的就是觀察其對此的反應。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會兒顏時予沒關心江南星,反倒是特地追問關於叢歡的情況。

聽見這個問題顏時予看了看對方,如實道:“我和江南星問好的時候特地提了自己的名字,一般情況如果近些年關注過南港的人多多少少都聽過我這個名字,可意外的,江南星沒什麼反應,反倒是你那位朋友的神色不對。”

白榆一愣:“什麼意思?”

“我覺得那個叢歡認識我,至於是什麼程度的認識,我暫時看不出來,怎麼樣?以你對他的了解,他可能去過南港嗎?”

白榆認真思索了一會兒,道:“他高中那年忽然就轉去D國讀書了,這麼多年也沒回來幾次,不過D國和南港距離很遠,按道理應該扯不上什麼關係吧,可能是道聽途說?”

顏時予聳了聳肩:“我倒感覺他那反應不像是普通的‘道聽途說’。”

叢歡在D國作為一個普通學生,如果特意關注南港,實在可疑。

眼看白榆神色凝重了些,顏時予笑了笑道:“沒事不急,機會多的是,之後再試探試探就行。”

白榆點了點頭,記下叢歡的事,隨後稍稍猶豫了一下詢問道:“我記得你之前說過,‘江南星’這個名字在南港不吉利,南港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嗎?”

顏時予肯定道:“有。”

“那是個什麼人?”

“是名醫生。”

白榆一愣,追問道:“你見過那個人嗎?”

顏時予搖頭:“沒有。”

如此問下來白榆有些不解道:“那當時李隊長詢問的時候,你為什麼那麼篤定這個江南星不會是南港的那名醫生?”

李熙曾特地來詢問過此事,而顏時予在看見照片後直接斷定這個江醫生並非來自南港,但他們同名同姓,甚至職業都對得上,為什麼不懷疑是同一人?

聽見這個,顏時予偏頭看向了身邊的人,稍稍停了停,隨後平靜道:“因為那個‘江南星’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經死了。”

———

南港這個地方,不缺天才、不缺瘋子、不缺戰士、不缺屠夫……殺人者無數,但救人者卻寥寥無幾,而江南星便屬於其中之一。

“據傳他醫術高超但脾氣古怪,”顏時予一邊看著車窗外的景色一邊道:“作為南港少有的醫生,當時的名氣還挺大。”

白榆追問:“那個‘江南星’性情怎麼樣?”

“褒貶不一,”顏時予轉頭道:“有人說他出診費開到天價,達不到要求就冷眼看著病人死,是個蛇蠍美人;但也有人說他醫者仁心,經常救死扶傷不求回報。”

白榆喃喃道:“挺兩極分化的。”

“對,所以可能就像傳說的那樣,是個喜怒無常的醫生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白榆繼續道:“那他是怎麼死的?又為什麼要說這個名字不吉利?”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才會讓南港這麼一個亡命之徒彙聚的地方認為一個醫生的名字“不吉利”?

“在南港的西北地,曾經有過一個‘社區’,那個社區的名聲一直很好,會收留普通人,也有一定實力,據說統治者是一位高知的理想主義者,很有學識,社區裡生活有序,人人自樂,甚至管理方式十分民主。”

“那裡曾被稱為南港的一處世外桃源,人口持續增加,發展一直良好,製度完善,民主自由,總而言之,一片欣欣向榮。”

說到這兒,顏時予稍稍緩了緩,繼續道——

“而後來社區裡大概是有人生病了,他們特地找人把江南星這個醫生請了過去,但就在江南星到達一個月後,那個社區的所有人全部死無全屍。”

顏時予的聲音有些緩慢,僅僅是在稱述一個太過久遠的故事,但此刻車輛駛入隧道,日光變暗,平添幾分壓抑恐怖。

“那個社區當時近千人,不知名的疾病瞬間蔓延,人員毫無反抗之力全部死亡,並且整個地方遭遇大火,火焰燒了幾天幾夜,烏鴉盤旋不散,直到最後,那兒徹底成了一片焦土。”

“曾經的世外桃源成了一座鬼城,據說那兒的冤魂久久不散,白霧遮天,四周寸草不生,土壤炙熱,半夜路過還能看見遊蕩的怪物,若有人單獨靠近,恐怖的怪物就會把你生吞活剝。”

白榆抿了抿%e5%94%87,接著問道:“那江南星也是染疾後被燒死的?”

“不,”顏時予否認,“江南星的死要比社區的毀滅早……他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處死的。”

白榆一驚:“什麼?”

“社區的常駐民全部被燒死,隻有一些當日路過的行人勉強看見經過,他們有人說瘟疫就是江南星帶來的,也有人說是江南星在拿社區的活人試藥,最後罪行敗露,群情激憤,被當眾處死。”

“其實事情的全貌估計已經沒人知道了,但無論如何,江南星沒有阻止瘟疫,甚至讓瘟疫肆意擴大,在他死後整個社區近千人在短短幾天之內,就像是給他陪葬一般全部死亡……這幾點加起來,足夠讓人覺得可怕了。”

顏時予呼出一口氣,慢慢道:“所以自這之後,‘江南星’這個名字在南港便代表了瘟疫與死亡,無人願意提起,更不可能有人起這個名字。”

一個醫生的名字,最後被賦予的意義卻是瘟疫與死亡,實在叫人唏噓。

車輛到達目的地停下,顏時予拉開車門,溫暖燦爛的陽光照射入車內,純淨的光芒似乎驅散了一點剛剛故事的陰霾,白榆簡單調理了一下情緒,和對方一同下車。

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那些故事中血水與冤魂帶來的情緒變淡,白榆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詢問道:“所以說,瘟疫與死亡,真的是那位醫生帶來的嗎?”

顏時予聳了聳肩,如實道:“這件事發生的時候我還小,地點離我住的地方也很遠,很多事我無法證實也無法定論,不過……”

他抬起手遮擋太陽的光線,迎著絢麗的日光淡聲道:“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十六年前的事了,所有恩怨隨大火塵封,這些故事都成了茶後談資,又有誰在意真假呢?”

“所以你認為這裡的江醫生與南港無關了?”

顏時予垂眸看了看手上剛剛配好的藥,這裡邊很多都不是配套的成品藥,而是對方%e4%ba%b2自按比例調好的定製藥品——就像巷子裡的老人說的:江醫生會%e4%ba%b2自配藥,效果更好,價格也更便宜。

顏時予笑了笑,緩聲道:“我覺得他是好醫生。”

不是故事之中那個,毀譽參半、眾叛%e4%ba%b2離、死於刑場的“江南星”。

白榆了然地點點頭,道:“確實,除了名字和職業勉強對得上,其他也沒什麼相似的地方了,我馬上把評估寫完先上交。”

畢竟,那是一個已經死了十六年的人。

“也不是啊,”此時顏時予忽然轉身,挑了挑眉一本正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