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元頌和蟲母對峙的畫麵。
蟲母生得十分醜陋,渾身上下沾滿漆黑的鬃毛,它瞧著有四五米高,八隻爪子抓在地麵上,一雙複眼死死地盯著元頌。
元頌眯起眼睛。
大長老笑道:“想必你對這一幕,並不陌生吧。”
沒等元頌說話,大長老卻冷了表情,“那下一張,就需要你好好解釋解釋了。”
第二張照片,元頌距離蟲母很近,近到隻要蟲母一個翻身,就能用鋒利的獠牙刺穿元頌,可是,它的爪子卻伸向了元頌身後的那人。
漆黑的足部有著鋒利的鋸齒,那鋸齒狠狠地插入了那人的%e8%83%b8膛,這人滿臉是血,似乎下一秒就會失去呼吸。
大長老問:“你距離蟲母這麼近,為什麼蟲母不攻擊你,反而估計你身後的那人?”
元頌看著這顛倒黑白的解釋,眼底的冷意愈發濃鬱了,他扯了扯%e5%94%87角,“拿出這張照片,你們是確定這個人已經死了嗎?”
每個戰場上,隨行的軍艦都會安裝記錄儀,記錄儀能夠將戰場上的畫麵清楚地記錄下來。
這些照片顯然是記錄儀上截取的,他們拿出這張照片,或許是默認那個人已經死了,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照片上滿臉是血幾乎看不清麵容的人,是謝流。
一軍團的謝流。
第79章 顛倒
聽到元頌的聲音,會場內安靜了一瞬。
大長老“哦?”了一聲,表情看似疑問,實則心底已然掀起了怒火,他知道這實際上算不上什麼證據,但是,他沒想到連這樣的證據都會出現這麼大的疏漏。
元頌冷靜的模樣投射在大屏上,他微微彎了彎眼眸:“謝流。”
他話音落下,謝流便從審判席走了下來。
他是代表一軍團參加這場審判的。
無數燈光聚焦在謝流身上,他毫不猶豫地%e8%84%b1下了身上的軍裝,%e8%83%b8`前的衣服扯開,露出了上麵拳頭大小的傷疤。
謝流冷聲道:“這是當時蟲母留下的傷痕。”頓了頓,他又道,“區區一張照片,能證明什麼?我那裡有當時元帥對戰蟲母的完整視頻。長老院的這幾張照片,怕不是從我的視頻上截取下來的,我倒是想問問長老院,你們這樣顛倒黑白的目的是什麼,是要陷害元帥嗎!”
大長老臉上的笑容幾乎要掛不住,“怎麼會呢……這些照片是有心人提供的,我們隻是將這些照片公開而已。”
謝流冷笑一聲:“待會兒我會把完整的視頻放到星網上。是非對錯,自然有人評判。”
“謝流。”元頌聲音輕輕的,“可以了,你回去吧。”
謝流衝著大長老發泄一通後,表情冷靜了不少,他衝元頌敬禮,然後重新回到了審判席上。
大長老的目光微沉,他自然知道區區兩張照片,並不能直接給元頌定罪。
但是隻要有人信了,那麼元頌就存在了汙點。不是真的又如何,大家口口相傳,這件事情就是真的!
然而他沒想到,那個他以為的必死無疑的人竟然是謝流!而且,謝流手裡竟然有完整的視頻。
這對長老院來說,顯然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大長老壓下心頭的怒火,哈哈笑了一下,很快,他又道:“那對辛尤上將對你的指控,你有什麼想說的?”
辛尤上將四個字一出,在座的瞬間嘩然。
辛尤上將,當時戰死於辛爾曼戰役,他死後,元頌臨危受命,帶領剩下的戰士們和蟲族大戰,贏下了漂亮了一場戰役。
可以說,要是辛尤上將沒死,元頌不一定有這個機會聲名大噪。
大長老質問元頌:“辛尤上將所說的是否是真的?你是不是為了獲得軍權,害死了辛尤上將?你現在所做的所有事情,是不是都是在向蟲族靠攏?”
元頌和大長老無聲地對視著,他看著大長老那張看似和藹實則心狠手辣的臉,冷哼一聲。
“辛尤上將,不能已經戰死了嗎?”
大長老哈哈一笑,他還不知道辛尤自投羅網的事情,臉上的表情還帶著幾分得意,“辛尤上將重傷後,大難不死,偶然被人救下,如今正在休養。”
他這話說完,元頌笑了一下。
蒼白的燈光照射在元頌的麵容上,旁人說他像雪,這一點都不為過,元頌的身上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清冷感,當他冷笑時,那股清冷感便會化為最鋒利的劍刃。
大長老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安。
他的預感是對的。
就在元頌臉上笑意消散的那一瞬間,大屏幕上突然出現了辛尤的臉。
——正是當時辛尤來聯邦監獄見元頌的那一幕。
“你沒想過會有今天吧。”
“戰虎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我不過是指揮上出現了一點小失誤,你就結合你垃圾星的那群賤民,動搖我的地位,後來甚至直接把整個戰虎搶走,如果不是我假死%e8%84%b1身,恐怕現在我也見不到你了吧。”
辛尤說話的時候,臉上的得意洋洋毫不掩飾,他看向元頌,仿佛在看一個階下囚。
畫麵到這裡黑屏。瞬間,會場內、星網上,猛然掀起了大片對辛尤的聲討。
【因為你指揮上出現了失誤,多少戰士死在了辛爾曼戰場上?】
【賤民,好久沒聽到的詞彙了】
【假死%e8%84%b1身?大長老剛剛不是說他大難不死嗎?感情這個人是故意假死的,他就是一個逃兵!】
【他是怎麼有臉聲討頌神的?他還好意思說那些人都是被頌神害死的,明明就是他自己的問題!】
【可惡!就因為這樣一個罪人,把頌神關進監獄,我看你們長老院、議會、監獄都乾到頭了!】
【我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好惡心一個人】
大長老的臉色已經氣得鐵青,然而,黑屏的視頻突然繼續播放了起來。
“是長老院,是大長老讓我這麼說的。”
“我嫉妒元頌,嫉妒他的一切,所以我和長老院合作,我們想利用輿論殺死元頌。”
“我隻是發了個視頻而已,星網上的那些水軍都是長老院安排的,和我沒關係。”
“我是逃兵,我太害怕了,誰知道當時蟲母會突然現身,那些蟲子跟瘋了一樣,拚命地攻擊我們……我差點就真的死掉了……我太害怕了,我隻能逃走,不然我就真的死了。”
“長老院知道的,是長老院救了我。”
“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養老院指使的,我也隻是想活著而已。”
視頻仍舊漆黑一片,但是若仔細看的話,能看出來上麵確實是有畫麵的,隻是會場的燈光太明亮,而視頻裡的燈光又太昏暗,畫麵中,辛尤滿臉頹喪的坐在椅子上,沒有先前那副趾高氣揚的態度,現在的他,才是一個真正的階下囚。
大家又因為他說的話震驚,他們難以置信地看向大長老,大長老的臉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這完全是誣蔑!”他毫不猶豫地反駁,“長老院和辛尤沒有任何關係,他的所作所為,我也是現在才知道,一個逃兵,他現在說的話很有可能都是在四處攀咬,不可信!”
說著,大長老給那些議會使眼色,想讓他們把大屏關掉。而那些議員,則忍不住看向元頌。
見元頌穩穩地坐著,表情絲毫未變他們忍不住低下頭。
元頌擔任首席行政官的時候,他才是他們這些人的頂頭上司。隻是他辭任了,長老院的手逐漸伸向了議會。
現在情形已經很明了了。那些指控都是在誣告,反倒是長老院……
他們低著頭,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大長老氣得要死,但是還沒等他找人光大屏,屏幕上就再一次出現了新的畫麵。
——HTL-9藥劑研究室。
那是被簡斐和簡黎查封的實驗室。
實驗室的畫麵清清楚楚地記錄在視頻中,一整麵牆的屍體,無數閃著綠光的實驗藥劑,還有那些……寫得清清楚楚的實驗數據。
大長老的臉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這時,元頌緩緩從審訊椅上起身,獄警、議員們就這樣看著,絲毫沒有動靜。
大長老死死地盯著元頌,“你想做什麼!”
元頌卻沒說話,反而緩緩抬腳,走上了審判席,他注視著大長老,很快,%e5%94%87角微微上揚,“將大長老請上審訊椅!”
此話一出,大長老眼底瞬間盈滿了怒火:“元頌!”
可他還沒反應過來,身後的幾位元帥,便直接扣住了他的肩膀和手腕,一齊將他押了下去。
大長老目眥儘裂:“你們瘋了嗎!今天是審判日!被審判的人是元頌!你們想做什麼!你們憑什麼這麼對我!你們到底有沒有把長老院放在眼裡!”
大長老這副模樣讓在場的觀眾們一陣毛骨悚然。現在的大長老和剛剛審判元頌時的大長老判若兩人,現在的大長老就像是一個瘋子。
旁聽席上的竊竊私語讓大長老冷靜了下來玩,此時他已經被控製在了審訊椅上,幾名獄警站在他的身側,把他當作真正的犯人一般牢牢看守著。
大長老發出一聲冷笑。
而此時此刻,元頌已經坐上了審判席。
雙方的位置瞬間顛倒。
元頌的目光落在鏡頭上,大屏幕上便瞬間出現了他那冷淡的表情,他緩緩開口:“我們查封了製作HTL-9藥劑的實驗室,實驗室內的檔案資料顯示,他們每天至少捕捉10隻巨型猛獸用於實驗,有一半以上的猛獸在注射HTL-9藥劑之後會因為承受不住藥性爆體而亡,剩下的猛獸,一部分用於實驗,另一部分用於地下鬥獸場。”
每天十隻,一個月就是至少三百隻,一年至少三千六百隻。以斑斕虎為例,它們每年至多生一胎,每胎最多兩隻。實驗室的人這樣慘無人道的獵殺,很有可能會導致生物滅絕。
這樣的實驗,他們已經進行了數十年。這數十年裡,多少動物死在他們手上。
地下鬥獸場層出不窮,這是一個巨大的銷金窟。
有實驗室為他們提供猛獸,他們隻需要提供一個場地,就能吸引無數人前開觀看鬥獸表演。
他們會設置賭注,這是鬥獸場盈利的手段之一。賭注賭的不隻是錢,還有人命。
賭輸了,傾家蕩產了,就自己上場和野獸對決。
即便這樣,還有源源不斷的人對這樣的地方充滿向往。
這幾年中,元頌破壞了數十個鬥獸場,可是他們很快又會死灰複燃。
人的欲望就是這樣永無止境。
如今,元頌將長老院的罪名一宗宗陳述,觀眾席上,屬於長老院的那些舊貴族們臉色煞白,冷汗涔涔,幾乎坐不住,可大長老卻依舊不發一言,他隻死死地盯著元頌,眼底布滿殺意。
他就知道,一旦放元頌回到中央星,長老院就會迎來滅頂之災。
元頌這個人,見不得一點沙子。長老院做的那些事,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