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時間,“估計過會兒就好了,你先陪我在外麵玩會兒吧。”
徐楚寧想起這段時間的事,忍不住凝了臉色,“他的傷不是早就好了嗎?怎麼還會需要清創。”
“他自己愛造唄,”紀縹緲渾不在意的樣子,伸手接著雪花看冰晶,“要讓他規規矩矩養傷,無異於把他拴起來,更何況你在身邊,他不可能消停的。”
徐楚寧很煩,“彆把事情歸咎到我身上,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好吧,我錯了。”紀縹緲滑跪道歉非常熟練。
徐楚寧心卻一點點沉下去了,回想這段時間的一切,試圖從中找出鬱風嶢在撒謊的證據。
他怎麼可能……
明明前幾天還生龍活虎把他壓在門上……但他的%e8%85%bf,徐楚寧確實沒怎麼注意到,鬱風嶢自己也沒多大反應,他就默認已經快痊愈了。
紀縹緲還在玩雪,徐楚寧瞥他一眼,轉身回了房間。
上了樓,走到門口,才看見醫生恰巧從房間出來,見了他,微微頷首算是招呼。
與他們擦肩而過,徐楚寧聞到消毒水的味道,不太好聞,他不喜歡。
房間裡亮著燈,鬱風嶢還坐在床上,在看手機。
徐楚寧沒走進去,站在玄關。
“我以為你會待久一點。”鬱風嶢開了口。
徐楚寧走進去,“我想回來就回來。”
“你為什麼就是不承認,你沒你想的那麼自由。”鬱風嶢收起手機,抬眼,蒼白麵色也掩蓋不住他骨子裡的優越和傲慢,“你做不了你想做的事。”
“或許可以。”徐楚寧抬手,看了兩眼手腕上的檀香珠,“它真的很靈。”
“什麼意思。”
“我討厭你,它就替我報複你了。”徐楚寧說著,甚至還笑了一下。
“你太殘忍了。”鬱風嶢注視他的眸子,斂了目光,“我以為你會先關心我。”
徐楚寧聳肩,“你已經把我所有耐心都預支過了。”
男人便不再說話,繼續拿起手機,蒼白%e5%94%87色,微微抿著,似乎在壓抑什麼。
徐楚寧轉身,坐到桌邊,同母%e4%ba%b2聯係,繼續商量土地的問題。
他還是忌憚鬱風嶢的,尤其是涉及到母%e4%ba%b2的事,原本以為他還算有點良心,可鬱風嶢的手一再伸向自己家裡,徐楚寧隻有無儘的恨意。
高中生給他發消息,問他到沒到山莊。
徐楚寧簡單回了幾句。
【明天記得來啊,我去早市買些食材,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徐楚寧微微笑了,笑容很快就消失,隻是疏離地回複:【嗯,好。】
他的笑容被身後的男人看在眼裡,鬱風嶢注視著那個反光的茶葉櫃,把寧寧轉瞬即逝的笑容儘收眼底。
眼神漸漸變得虛無。
晚餐前,白夏川來找他,徐楚寧恰巧不在。
回來的時候,白夏川剛好走,擦肩而過的瞬間,徐楚寧注意到他瞪了自己一眼,那眼裡的恨意好像能燒起來似的。
但徐楚寧沒有看他。
見他回來,鬱風嶢也有點意外,但很快反應過來,把桌上的兩杯玫瑰殘茶收起來。
“他來找你乾什麼?”徐楚寧想起那天在噴泉邊聽見的對話,他不關心鬱風嶢會如何,他隻在乎自己會不會被卷進去。
“什麼也沒乾,彆多想。”
徐楚寧都氣笑了。
“你母%e4%ba%b2的地,已經定下來了。”鬱風嶢拿叉子切了一小塊玫瑰花糕,咬下,似乎是隨口提起,“是一筆很公平的買賣,我不說她會賺,但絕對沒有虧。”
徐楚寧沒言語。
他知道這件事已經弄好了,也問過媽媽有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千方百計找了律師,就是怕鬱風嶢真的會做些什麼。
但律師說,什麼事都沒有,就是普通的土地買賣流程,還反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需不需要幫忙。
徐楚寧又怕這是鬱風嶢誘他上鉤的陰謀,還是什麼都沒說。
鬱風嶢走過來抱他,被他嫌棄身上有玫瑰花的味道推開了,男人拽著他不鬆,往懷裡拖,徐楚寧就求他,說自己聞著這個香氣想吐。
鬱風嶢才把他放開。
房間裡陷入沉默。
許久,才聽見男人說:“上次嚇你的,我什麼也沒做。”
徐楚寧溫婉一笑,“馬後炮誰都會。”
鬱風嶢垂眸望著沸騰的花茶,緘默片刻,又說:“我不想你離開我,所以故意那麼說。”
“哈哈。”徐楚寧把玩著長長的咖啡匙,歪著頭看他:“那我真的太感動了。”
茶泡好了,鬱風嶢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他倒了一杯。
這次他不再說話。
徐楚寧瞥了一眼茶杯:“我不喝玫瑰花茶。”
鬱風嶢輕呷一口,聲音一如既往地淡漠:“要麼你自己喝,要麼我灌你。自己選。”
徐楚寧起身,一巴掌把茶杯扇到地上。
翌日,是他跟高中生約好的飯局。
順利的話,他會去鎮子上買禮物,送去兄妹家裡,而高中生會做一桌子好菜,宴請他來之不易的朋友。
可是,事情並不順利。
那頓飯,還是沒人吃上。
第107章 你到底救得了誰。
第二天是個非常陰沉的雨天,比過去一周都荒涼。
冬天很少有這樣大的雨,霧氣充斥了整個山莊,如同仙境,但說實話,並不好看。
徐楚寧收拾收拾,正要拿傘出去,又被攔住。
“等雨小點吧。”鬱風嶢抵在玄關。
“你可以不去。”徐楚寧顯然並不打算聽他的。
跟兄妹倆約好了,會提前到,再晚點天就黑了。
“我不可能放你一個人去。”鬱風嶢也是十分強硬。
徐楚寧真的很想再給他一腳,但顧忌著他的傷,一口氣提起來許久,還是做不出那種殘忍的事,他跟鬱風嶢到底還是不一樣。
把他推到一邊,徐楚寧提著傘就走了。
鬱風嶢行動不便,很輕鬆就被推開,靠在邊櫃上滑稽又狼狽,喊了寧寧一聲,也沒被搭理。
徐楚寧走進電梯的時候,恰巧看見男人從房間出來。
徐楚寧倒還真是佩服這人的偏執,路都走不穩還要跟出來。
自己不聽話,真的讓他很沒麵子呢。
電梯門緩緩關上,徐楚寧微抬下頜,有些看戲地望著被關在外麵的人,低頭繼續看手機。
電梯下到下一層,鬱風嶢跟紀縹緲兩個人一起走進來。
徐楚寧走到角落站著,心裡默默想著跑得還挺快。
到了一樓,紀縹緲去了棋牌室,徐楚寧自顧自往前走。
“等我一下。”鬱風嶢勉強跟上,伸手牽住他。
徐楚寧剛打算甩開,手機就在口袋裡震個不停。
“放開我,接電話。”徐楚寧用力甩了甩手腕,卻隻被攥得更緊,沒辦法,隻好隨手扔下雨傘,騰出另一隻手去接電話。
是高中生打來的,開口就是驚慌失措:“哥,我妹她去你那了不?”
徐楚寧一愣:“沒有啊。”
“我倆看你這麼久沒到,有點擔心,她就跑去接你了,你沒看見她嗎?”
“沒有啊,你趕緊給她打電話!”徐楚寧也急了。
“打過了,一直不在服務區。”
徐楚寧罵了句臟話,猛地甩開男人的手,顫唞著打電話給鎮上的救援隊和警察。⊥思⊥兔⊥網⊥
鬱風嶢突然說:“好煩。”
徐楚寧睜大眼睛,望著他,詫異道:“你在煩什麼?”
鬱風嶢答非所問,俯身把雨傘拾起來,轉身往回走,“看樣子今天的飯局不會繼續了,我先回去了。”
徐楚寧腦子一熱,一把攥住他的領子,“是不是你?”
“我什麼?”
“他妹妹不見了!”
“那趕緊報警啊。”鬱風嶢始終淡然自若。
“這件事最好真的與你無關!”徐楚寧搡開他,繼續打電話問情況:“她走的那條路?往哪個方向去了?她今天穿的什麼衣服?”
“穿的薑黃色……都怪我,我該跟她一起出來的!”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著已經快哭了。
“沒事,彆慌。”徐楚寧邊安慰他邊撐傘走出去。
雨傘“嘩啦”一聲被拽走,徐楚寧始料未及,手機也落到地上。
“下這麼大雨,你去哪?”鬱風嶢拽著他的手腕,垂眼瞥了一下地上的手機:“不是已經報警了,還在擔心什麼?”
“滾開!”徐楚寧氣上心頭,也不管他現在是不是還受傷,反手猛地推了一把,冷冷看著他摔到地上,轉身跑出去。
警察和救援隊的都來了,隻可惜地方小,人也少,高中生正想辦法找鎮上其他人來幫忙找妹妹。
“哥,怎麼辦,怎麼辦!”高中生不停地打著妹妹的電話,慌得臉色蒼白,手抖得停不下來:“都是我害了她,是我的錯,怎麼失蹤的不是我啊!”
徐楚寧心口一緊:“彆說這種話!冷靜一點!”
被他斥了句,高中生也愣住,而後呆呆地掉眼淚:“我倆都是孤兒,被奶奶收養的,奶奶要是知道我把妹妹弄丟了,她……”
話沒說完,他一下子崩潰了,不管不顧地衝出去,往山上跑。
夜色降臨,暴雨將歇的山上到處都是燈火,漫山遍野地呼喚妹妹的名字。
山路濕滑,狹窄,還有很多暗崖,徐楚寧看著那些膽戰心驚的暗崖,不敢想象那下麵會多麼凶險。
現場狀況太複雜,隻有一條搜救犬,但因為大雨過去,空氣中的氣味也消散得差不多了,搜救難度很大。
有遊客提供了夜視裝備的無人機,但用處也不大。
“就這情況,除非她在樹冠上,否則無人機怎麼可能看見她嘛。”
飛無人機的人坐在一塊鹿嘴石上嘀咕,低頭擺弄著顯示屏,眯著眼看。
徐楚寧走過去,卻看見鬱風嶢也在一邊,“你怎麼在這兒?”
鬱風嶢沒有回他的話,隻是輕輕掃過去一眼,又繼續盯著屏幕看。
“這個地方,能再近一點嗎?”鬱風嶢指了一下一處。
“等等啊,我試一下。”那人愁眉苦臉,也是一臉的煩躁:“我技術真不行,要是飛到邪乎的地方了估計就直接掉下去了。”
鬱風嶢沒回他的話,隻是等著他操作,轉頭對徐楚寧說:“情況怎麼樣?”
徐楚寧搖搖頭:“不怎麼樣,搜了一個多小時了,什麼都沒發現。”
鬱風嶢遞給他一杯薑茶。
徐楚寧本不想搭理,但也實在是沒空再考慮吵架之類的事情了,接過來喝下。
鬱風嶢猶豫了一會兒,才說:“不用擔心。”
徐楚寧“嗯”了一聲,薑茶喝下去,身子也暖了些,臉色便也緩和。
鬱風嶢又繼續說:“這個山區有人墜崖也是常事,搜救隊經驗還算豐富,應該……”
“不會說話就閉嘴。”徐楚寧沒好氣地把杯子往他手裡一塞,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