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而後慢慢收緊虎口,把他的臉抬起來,鬱風嶢如墨一樣隱晦難辨的眸子泛起絲絲波瀾:“看你表現。”
徐楚寧愣了一下,瞬間慌亂,四處看了看,哽咽道:“不要在這裡。”
“要。”
“回去、回酒店……”
“不回。”
徐楚寧咬著牙,視線透過窗戶,看見外麵稻場上忙碌的人們,紅著眼睛,忍著淚水,“不要在這裡好不好?回去,回酒店你要怎麼玩都行……”
“噓,噓。”男人噤他的聲,眼眸寸寸成雪,將他鎖在懷中,手掌撫進他衣擺下麵的腰身,包著紗布的手臂環抱在他腰上,埋在他頸邊,聲音乾啞:“你還是沒懂,你還是不懂,不回酒店,寶貝,我們不回酒店……回去了你就再也出不來了,回去了我就要把你鎖起來,隻鎖在我的床上,我不會讓你走的……我不會放你回家了你明白嗎?!”
耳邊的聲音陰狠低沉,好像要透過他的耳膜深深刺進他的大腦裡,把他的心臟釘在男人的%e8%83%b8口,永遠不讓他有片刻喘熄。
徐楚寧心臟跳得很快,一股涼意浸透四肢百骸,他拚命深呼吸,閉上眼,含著淚轉身,抱住男人的脖子,迎了上去。
狹小的空間裡,%e4%ba%b2%e5%90%bb逐漸激烈,衣物撕扯四散,喘熄起伏不休。
徐楚寧腦子裡有根弦緊繃著,被頂到失去理智,就用力咬住他的肩膀,咽下喉中溢出的呻[yín]。
車外,偶爾有人走過,他們看不見裡麵,徐楚寧卻能清晰辨認出他們每一個人。
一車之隔的地方,他在拋羞棄恥地扭動身軀,抬手死死扣住車窗的框沿,沉淪在起伏的潮欲中。
鬱風嶢允許了他的請求。
徐楚寧喘著氣穿上褲子,把被水弄濕的衣擺塞進褲沿裡,抬手,用力用手臂擦去臉上的淚水和汗水,還不忘低頭給他鞠一躬:“謝謝鬱先生。”
說完,一鼓作氣打開門,下車離開。
狹小的車廂裡,還殘留著情事的氣味,男人久久沒有反應,偏頭看向副駕,坐墊上還有一些痕跡,眼神暗了一下。
又點燃一根煙。
遠處的山巒之下,是金色夕陽,一點點沉下去,隻留下死寂夜色。
之後幾天,如同約定的那樣,鬱風嶢沒有來找他。
隻是,每天徐楚寧都會看見他的車子停在自家院子下麵的山路口。
不知道車裡有沒有人,等到夜色降臨,那輛車就離開了。
每日如此。
“小寧,你去把菜擇一下。”
“好。媽,咱今天燉%e9%b8%a1湯嗎?”
“嗯。你楊嬸娘家殺%e9%b8%a1呢,我就買了一隻回來,好新鮮。”
“那用板栗燉吧,板栗香一點。”
“還真是,看媽這腦子,忘買板栗了!”說著,徐女士擦了擦手上的水,起身打算出去買一些板栗。
“我去吧,你先弄其他的,彆誤了飯點。”徐楚寧放下手裡擇菜的剪刀,側頭在肩膀上擦了擦汗。
“行,錢夠嗎?”徐女士照例問了一句。
這一句倒像是還把他當成小孩子似的,徐楚寧不由得笑了,“夠的。我又不是八歲。”
徐女士也笑,見牙不見眼的,“行行行,是媽不好。”
“我走了啊,你用刀小心點。”徐楚寧出門前還叮囑了一句。
“路上注意安全。”
“嗯,好。”
徐楚寧出了院子,沿著山路往下走,恰巧撞上中午回家吃飯的小娃娃,打了兩聲招呼。
“叔叔……”有個小姑娘捂著腦袋,表情不是很好看,匆匆喊了他一聲,要走。
徐楚寧愣了一下,回頭喊她:“小雅,你怎麼了?”
小雅背著包,回過頭,委委屈屈地說:“腦袋被砸了,疼。”
一聽這話,徐楚寧就有點警覺了,“被誰砸了?被同學欺負了?”
小雅搖搖頭,不敢說話。
“你回去跟你爸媽說,彆怕。”
小雅點點頭,又轉身匆忙跑了。
徐楚寧擔憂地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在心裡歎氣,他以前就被欺負過很長一段時間,現在最見不得這樣的事情發生。
一扭頭,眼前突然飛過來一個黑影,正好撞在他上左眼。
徐楚寧嚇了一跳,眉骨一疼,立刻捂住眼睛,耳邊隻聽見了竊笑聲。
艱難睜開眼,才看見一個古靈精怪的小男孩,手裡拿著,“誰教你用彈弓打人的?你剛剛是不是也打小雅了?”
“你媽教的。”小男孩出口就是媽,還吐%e8%88%8c頭說臟話,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她活該挨打,誰讓她不幫我寫作業來著,嘻嘻。”
徐楚寧頓時氣到,剛伸手想要把他的彈弓搶過來,小男孩見勢不妙,一把躺到地上,開始大哭,“不要打我!救命啊!打人啦!”
尖銳的哭聲穿透了整個山頭,下一秒,從一旁金燦燦的大鐵門裡衝出來一個女人,還穿著冬天的家居服呢,頭上也裹著染發用的保鮮膜,氣勢洶洶的樣子,朝著徐楚寧就破口大罵:“雜種,離我兒子遠一點!”
徐楚寧被吼得一愣。
女人一把推開徐楚寧,心疼地把自家太子抱起來,“寶寶不哭,媽媽打壞人。”
徐楚寧無語,“你兒子用彈弓打女同學,還躲在路邊往人眼睛上射,我隻是提醒他一下。”
“你提醒就提醒,動手乾嘛?”女人直接惡人先告狀,還反咬一口,“我兒子才7歲,他跟你鬨著玩,有必要斤斤計較嗎?”
“彈弓這東西長眼嗎?傷到人了怎麼辦?”徐楚寧皺眉,頓時對這對母子心生厭惡。
“你——”女人還要再嚷嚷些什麼,餘光瞥見來人了,悻悻的不再說話。
徐楚寧也看見朝他走過來的男人,頓時沒再言語,移開視線,不看他。
鬱風嶢伸手把女人扶起來,順手拍了拍小男孩身上的灰塵,話說得很得體,語氣也溫柔:“抱歉,可能是他說話說重了,嚇到您兒子了,我代他跟您道歉。您彆見怪,都是我們不是。”
看他是個好說話的,女人本想牙尖嘴利地駁幾句,一抬眼,就忍不住有些臉紅,被他那雙眼睛一看,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掂了掂手裡的大胖小子,女人笑了兩聲:“沒事,都鄉裡鄉%e4%ba%b2的,有點過節也正常,嗨,你看我,也是沒看好我家小孩兒。”
鬱風嶢莞爾:“愛玩是小孩的天性,誰小時候不是這樣呢?也沒必要太苛責,隻是以後要注意安全才是。”
“是是是,來,臭小子,快跟叔叔道歉!”女人一巴掌拍在小男孩後腦勺上。
小男孩梗著脖子,被媽媽拍了一巴掌,才不情不願地道歉:“對不起,行了吧!”
徐楚寧沒說話,鬱風嶢頷首,“沒關係,都不是故意的。”
女人偷偷看了鬱風嶢好幾眼,才紅著臉,拽著小男孩回去。
小男孩氣不過,被拽著在地上拖,還要回頭放狠話:“窮鬼!等我爸回來了,我讓他把你家全買下來,讓你給我當馬騎!”
等到母子倆不見了,男人臉上的得體笑容才一掃而空。
徐楚寧也徑直與他擦肩而過。
“你去哪?我送你。”鬱風嶢拉住他。
徐楚寧正想把他的手推下去,眼尖看見他手上還纏著繃帶,到底還是算了。
“去菜市場,我買點板栗。”
“上車吧。”
“嗯。”
第89章 “你的好,我比誰都清楚。”
買到了板栗,打道回府。
一路上沒人說話,徐楚寧靠在車座上,一扭頭就能瞥見鬱風嶢手上的繃帶。
好像自從那天從湖邊彆墅跑出來,他手上的傷就沒斷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醫生怎麼說?”徐楚寧忍不住問。
鬱風嶢輕飄飄握著方向盤,回頭看了他一眼,才收回視線,“醫生什麼都沒說,讓我最近注意忌口,按時換藥。”
“嚴重嗎?”
“不嚴重。”
“不嚴重你為什麼繃帶綁了一個星期?又在演?”徐楚寧忍不住皺眉。
鬱風嶢卻一下子笑了,握拳抵%e5%94%87笑了好一會兒,才問,“你是希望我傷重,還是擔心我傷重。”
徐楚寧冷笑,閉上眼不再搭理他。
車子轉了個彎,進了村落,前麵悠悠忽忽出現一個身影,手裡捏著彈弓,還四處彈四處射。
不長記性的蠢貨。徐楚寧心裡暗罵。
鬱風嶢也看見那孩子了,突然來了興致,瞳孔擴了一下,眼尾都帶上惡劣笑意。
“寧寧。”他突然伸手,抓住徐楚寧的手,按在換擋杆上,對他笑,“我們現在衝過去,把他撞死,怎麼樣?”
徐楚寧睜大眼睛,“什麼?”
“走。”
鬱風嶢按住他的手,變檔加速,猛踩油門,車子一下子竄出去。
“停!”徐楚寧整個人都往後倒在車座上,驚恐萬分地抽手,“停車!”
引擎聲“轟!”地響徹寂靜的鄉村小道,徐楚寧驚叫,眼睜睜看著車子朝著男孩的背影撞去。
聽見背後的車聲,男孩扭頭,瞬間被疾馳而來的車子嚇得魂飛魄散,僵在原地。
大燈晃在小男孩臉上,明明白白映出他的蒼白和惶恐,徐楚寧看見他眼中的呆滯,不由得閉上眼睛。
將要撞到他的前一刹那,鬱風嶢打了個方向盤,車子以一種非常扭曲的姿勢轉彎,擦著小男孩的衣角疾馳而去。
輪胎摩攃在地麵上的聲音尖銳刺耳,徐楚寧覺得耳膜都要穿刺了。
車子飛出去,恢複寂靜。
一旁傳來悶笑。
“你笑什麼?這種事很好玩嗎?”
徐楚寧氣不打一處來,還在心有餘悸,連忙轉身看,那小男孩已經嚇得跌坐到地上,坐在路中央,沒了動靜。
“好玩啊。”鬱風嶢一臉雲淡風輕,“惡人自有惡人磨。”
“你剛剛要撞到他了怎麼辦?”徐楚寧眼睛都紅了,急得氣火攻心,咬牙切齒,“殺人是犯法的你知道嗎?!你就算剛隻把他撞倒也夠你蹲幾天的!”
“我當然知道。”鬱風嶢認真下來,卻絲毫沒有悔意,反而皺著眉,“我殺他犯法,但他才7歲,他現在就算把我殺了,也不會負任何責任,隻會說「鬨著玩的」。我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我隻能先下手為強。”
“流氓邏輯!”徐楚寧氣笑了,“照你這麼說,全世界的人都對你有威脅,隻有你是清白的!”
鬱風嶢不再說話。
徐楚寧越說越覺得%e8%83%b8悶氣短,語氣淩厲:“你總有傷害彆人的理由,都是彆人的錯,你做什麼都有道理,你都是對的!你……”
話沒說完,徐楚寧臉色白了,捂著%e8%83%b8口。
一瞥眼看見他這樣,鬱風嶢當機立斷在路邊停車,翻過去給他解開安全帶,把人抱在懷裡輕拍脊背,順他的呼吸,“彆生氣,冷靜一下,是我錯了。”
徐楚寧反手攥住他的繃帶,用力抓緊,臉色漲紅,半晌才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