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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軒多用些這類茶,侯爺可還喜歡?”

沈子衿:“……”

孟管事可謂非常貼心,覺得沈子衿該好好補補,從飲茶到食物,通通不能放過。

光是沈子衿補,好像沒什麼問題,但是——

沈子衿嗓音艱澀:“王爺最近用的也是滋補茶?”

小甄是專門侍奉明月軒主子的,當然不清楚,他搖搖頭,又道:“但王爺這兩日在明月軒裡,都是跟您用的一樣的茶水。”

沈子衿的手,微微顫唞。

“今天他再來,給他另起茶壺,就備清熱解火的茶。”沈子衿想了想,尤覺不夠,“再往王爺院子裡也送一些,讓他多喝喝。”

小甄見兩人都如此關心對方吃穿用度,互相安排,簡直太熨帖了,嗑得心滿意足,這就下去準備。

白梟從院子裡接了傳信鴿子,不同的信件用的信桶不同,有些是侍衛直接可以拆的,白梟拆開一看,蹦到沈子衿身前。

“侯爺,宮裡的消息,國師動手了。”

沈子衿點點頭:“好。”

隻要國師給皇帝用了第一次藥,就沒有再回頭的機會,徹底上了他們的船。

朝堂經曆兩次動蕩,雖然快刀斬了亂麻,但也是需要時間來穩固的,大權交接的時候最好也平穩度過,皇位更迭時若非要伴隨大麵積腥風血雨,對整個朝局無益。

所以承安帝慢慢病重慢慢無力,駕崩他一個,幸福千萬家,是最穩妥的法子。

白梟念完了信上的內容,巴巴趴到沈子衿桌前,沈子衿被他一雙小狗的眼睛盯得莫名:“怎麼了?”

白梟眨巴著眼:“侯爺,最近府上夜間值守都不讓我輪值了,是我哪兒做得不好嗎?”

沈子衿差點一口嗆住。

……那當然是因為晚上可能大概也許會出現不方便讓你聽到的動靜。

儘管白梟已經閱儘千般話本,但也改不了他還是個純潔小孩兒的事實。

對著小孩兒澄澈的眼神,沈子衿莫名感到了一絲心虛。

“你沒有哪裡做得不好,”他順著毛給白梟摸摸頭,“隻是重劃了值守安排而已,你以後白天就能整日跟著我了。”

白梟:“哇,那也行!”

沈子衿使出最後一招:“乖,吃糖。”

白梟就是好哄,三兩句話加上糖,什麼煩惱都能眨眼拋到腦後,美滋滋嚼他的糖去了。

沈子衿鬆了口氣。

小孩兒單純,比秦王好哄多了。

尤其是從身到心都回不去的秦王,哄起來相當費王妃。

怎麼從什麼事都能想到楚昭身上去?

沈子衿端起茶又啜了一口,邊再度反省,邊瞄了瞄天色。

離楚昭下班還有大半天呢。

沈子衿沒想到,楚昭回府後,讓小甄準備的清火靜心茶還真派上了用場。

“東臨和大齊的互市邊境上發生了衝突?”

沈子衿訝然。

楚昭回府後直奔明月軒,捏著茶盞點頭:“邊境互市上即便有衝突,向來也是小打小鬨,但這回戍兵加起來死傷有二十人,就不能忽視了。”

大齊四麵皆有接壤的鄰國,東邊就是東臨,兩國隻有不大不小一片區域在陸地上接壤,其餘的地方都隔著一片海灣。

大齊和東臨除了地麵互市,港口也有通商,互惠互利。

東臨也算個大國,當兩國實力都強勁的時候,雙方反而會避免摩攃,因為打起來容易兩敗俱傷,反而便宜了兩國其他虎視眈眈的鄰居。

所以大齊東邊相較彆的地方算是最安生的,這幾年沒出過什麼大亂子。

但邊境守軍的警惕性非常高,這麼強大的鄰居,當朋友時還好,若一旦翻了臉,就是最強大的敵人。

沈子衿沉%e5%90%9f:“原著裡東臨動手都是數年後了,因為那時他們看到了機會,這次的互市衝突隻是意外,還是說他們當真已經蠢蠢欲動了?”

“不好說。”

楚昭眸光悠遠,淬著寒星:“從我把某些東西造出來開始,世界的格局就已經變了。就比如我先前用的炸/藥,雖然對配方嚴防死守,但在戰場上用了後,肯定會有人收集焦土餘渣,試圖摸索出配方。”

他對自己現代知識很有自信,但也從沒小看過古人的智慧。

當某些東西問世,就意味著時代的浪潮滾滾向前,車輪滾動起來後,停與不停,會走成什麼樣,就不由第一個推動輪子的人說了算了。

楚昭隻能保證自己有生之年讓大齊走在前麵,遠超其他諸國發展,讓大齊率先變得強勢,起碼保個百年和平,至於百年後世界會怎麼變化,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了。

幾十人的衝突,在朝堂某些大臣眼裡看來不過小事,但掌管四境的元帥對戰局嗅覺總會敏銳些,這次互市的衝突,讓楚昭有點兒不妙的預感。

沈子衿抬手給他倒了茶:“彆急,有什麼要查要交代的,傳信跟東邊守軍說。”

“我覺得問題可能不會出現在東邊,東臨確實沒必要此時在明麵上與大齊完全撕破臉,我得讓西域和北邊的人也注意點。”

楚昭又喝了口清火的茶:“茶不錯……嗯?今兒我們的茶怎麼不一樣?”

沈子衿放下茶壺,視線輕輕挪開:“我這是八寶茶,放了糖,怕你喝不慣,就單獨備了彆的。”

楚昭隻是隨口一問,也沒怎麼放在心上,點點頭,又喝了一口,覺得喝下去後肺腑倒是清爽舒適,挺好的。

楚昭長舒一口氣,話聊完後,覺得自己可能也有點思慮過度,但該安排的事不能少,小心駛得萬年船。

他借沈子衿的書房,給邊疆幾個將領寫了信,封好,讓侍衛送出去。

筆墨還未乾,沈子衿伸手按了按他眉心:“彆皺眉了。”

楚昭把他的手捏過來。

沈子衿從前在侯府雖然過得不好,但也不可能乾粗活,來了王府,更是養尊處優,手指細膩瑩潤,楚昭順著指節一點點捏上去,給白皙的手指揉出粉色來。

“你記掛邊疆,”沈子衿輕聲道,“你穿越後本不喜這地方,是因為在邊疆看到什麼,想法才慢慢變了是嗎?”

楚昭慢慢摩挲著沈子衿的手,垂下常帶軍威的眸子:“我看到了很多。”

沙場埋忠骨,馬革裹屍還。

一將功成萬骨枯從來是一句寫實的詩。

軍營裡也並不都是悍不畏死的勇士,大夥兒都是普普通通的人,楚昭見過剛召集入伍,第二天要打仗的新兵,在夜裡哭得一塌糊塗,哆哆嗦嗦。

他哭了,所以他是軟蛋嗎?不,害怕是人之常情,能安穩活命,誰又想去鬼門關過一遭呢。

還有邊境的百姓們,與軍士們共進退。

“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吐得昏天黑地,連著一個月不能碰葷腥,”楚昭捧著沈子衿乾乾淨淨的手,放在%e5%94%87邊%e4%ba%b2了%e4%ba%b2,“記性太好有時候也壞事,我把他們臨死的眼和神情都記得清清楚楚。”

沈子衿手一緊,心疼得一塌糊塗。

那時候楚昭才多大啊,本來是個在現代安安穩穩長大的小孩兒,坐在明幾淨窗前,翻書的手本來該留著墨香,但卻提了刀上戰場,從此染了滿手血。

沈子衿:“現在還記得?”

楚昭:“記得,但不想了,既然下定了決心,總不能畏畏縮縮。”

他抬眼瞧著沈子衿,笑了笑:“心疼我啊?”

他又說:“用不著,被心疼總感覺奇奇怪怪的。”

可沈子衿不覺得奇怪,楚昭還小一歲呢,沈子衿疼疼他又怎麼了?

沈子衿湊上去,在他眼角落下輕輕一%e5%90%bb:“那這麼心疼你呢?”

秦王殿下能屈能伸,立馬就需要人心疼了:“這個可以有。”

沈子衿又在他鼻尖上點了點。

最後……心疼到了他%e5%94%87齒間。

沈子衿摟著他,嗓音繾綣溫柔:“敵人犯我河山,本該一戰,他們的眼睛和神情有什麼好記的,我不準你記,你來看看我,我比他們好看。”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楚昭悶悶笑出聲,%e8%83%b8腔震顫,抱著沈子衿:“嗯,我家王妃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

沈子衿與他額頭相抵,鼻尖互相摩挲,又%e5%90%bb了片刻,眼睛裡都溢滿了熾熱又溫柔的情緒,牽成絲,勾著他們心尖。

楚昭啞聲問:“今晚……能行嗎?”

沈子衿手指緊了緊,被%e4%ba%b2得熱了,但沒能立刻答話,楚昭低沉又充滿磁性的嗓音咬著他耳朵:“心疼心疼我,嗯?”

……我本意不是這個心疼法。

但沈子衿被耳朵邊的聲音徹底放軟,丟盔卸甲,受不住就應下了:“……好。”

沈侯爺一個心疼,就把自己又送了出去。

清熱解火的茶可能量不夠,澆不了秦王燒起來的火。

“……等等,”這是沈子衿突然清醒的聲音,“這是書房!”

“我先幫你一回,等下回房繼續。”這是手腳非常利索的楚昭的聲音。

花前月下,書房戰績喜加一。

信鴿載著楚昭的信,撲扇著翅膀飛到了邊疆,他的信件將軍們向來重視,也都戒備著。

沒想三日後,楚昭預感成真。

東邊互市爆發大規模混亂,而北邊白狼部率著過萬人馬,進犯大齊月山關,並且他們攻城用的火藥,雖然遠不及楚昭的配方,卻也竟是以往威力的數倍。

軍報加急,遞至朝堂。

第71章

朝堂上爭論不休,又吵成了鬨市。

楚昭把軍報反複看了好幾遍。

白狼部帶人襲擊月山關,軍報送出時,月山關剛結束一戰,城池已守住,但不敢保證草原部落是否還會來犯。

同時,他們得知了草原部族在攻打月山關的同時還偷襲了遠望營,都寫在軍報裡。

白狼部明明還沒統一草原,這次卻能召集足夠的兵馬,怎麼剩下幾個大部落居然也全部跟白狼部站到了一塊兒?

草原領土並非全屬於北邊部落,大齊也是有草原的,草原和戈壁一望無垠,視野開闊,不方便築城,也無大片林子等遮擋處,大齊的駐守方法是建起大營,加上沿途驛站哨所連成片,形成防線。

遠望營是個大營,軍事重地,壘造的城牆雖受地理所限,比不上關內城池,但也是能堅固抗敵的。

但月山關提到的火藥……若真威力已經提高數倍,而且量足夠的話,遠望營怕是難守。

前提是量足夠。

在科技樹方麵,草原部落是所有城邦國家中最落後的,財力也平平,如果他們真能拿出那麼多新型火藥來進犯大齊,轟開遠望營,楚昭就要懷疑他們軍備是哪兒來的了。

誰暗地裡支援的?

月山關的這封軍報送來時,還沒有遠望營的消息,他們在京中,消息有延遲,隻能等。

楚昭其實有些心急,若是他正在邊疆,就能第一時間拿到消息,做出應對。

不是不相信各位將軍,但將與帥看到的東西不同,帥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