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妃”,但實際上,土匪沒這麼乾。
玉州官員那邊的口供沈子衿肯定能搞定,但土匪這邊,變數太多,多說多錯,還是直接殺了乾脆。
地上被拖出來的血痕延綿拉長,楚昭還刀入鞘,踏出寨門,士兵們已經把山寨裡的東西都搬出來了。
金銀財寶、糧食兵器的數量令人咋%e8%88%8c,大夥兒呼哧呼哧搬了許久還不算完。
南將軍也看得驚異,繼而怒火中燒,一個山匪窩裡能搬出這麼多的糧,他們真正在外麵打仗的,要糧草還得跟朝廷來回扯皮。
匪徒尚且富得流油,跟他們勾結的玉州官員們,腰包又得鼓成什麼樣?
楚昭點了點糧食:“金銀先封箱,糧食搬回城裡,分出一批,起幾個粥棚,施粥放糧。”
南將軍回過神來,他不是草莽出身,家中有人為官,也明白朝堂上一些東西,他湊到楚昭身邊,低聲道:“王爺,放糧是好事,但您回頭會不會不好跟皇上交代?”
開倉放糧要的手續可不少。
“我又沒開官府糧倉放糧,”楚昭道,“玉州糧價抬得比京城貴幾倍,餓殍遍地,這算維持玉州穩定,查起來我也不怕。”
楚昭身上穿了輕甲,功夫再高,上陣殺敵那也是得穿甲胄的,他此刻把甲去了,剛好南將軍離得近,他問:“我身上有血腥味兒嗎?”
南將軍剛要回答,楚昭又自顧自道:“算了,還是回頭衝個澡,換身衣服再去見人。”
南將軍於是把原本的話咽了回去,沒聽說朝廷還派了什麼要員來玉州啊,他疑道:“王爺是要麵見哪位大人?”
這麼鄭重。
楚昭嘴角微微上揚,把甲往%e4%ba%b2衛手裡一拋:“見沈大人。”
沈?南將軍腦子裡想了一圈,楚昭%e4%ba%b2兵真怕他又給王爺提供花式閃瞎狗眼的機會,輕聲提醒他:“就是沈侯爺。”
您可彆再問了!
南將軍恍然大悟:那不就是王妃嘛!
他還沒見過沈子衿,戍邊將領早先聽說皇帝要讓楚昭娶男人時,無人不咬牙切齒,誰都知道皇帝沒安好心。
本來以為會湊出一對怨偶,但他們在外,也聽過幾回京裡的風聲,比如著名的宮門事件,以及萬朝節上,秦王和王妃的琴瑟和鳴也廣為流傳。
分明是感情非常好的神仙眷侶。
沒想到承安帝無心插柳,還真點了對好鴛鴦。
南將軍卻不知道%e4%ba%b2衛是想讓他停下話頭:“王爺和王妃果然感情甚篤。”
昨兒剛正式確立關係的楚昭就愛聽這話:“誰讓我家王妃那麼好,世上知心人難得一遇,我們就恰好碰上了。”
楚昭感慨:“可惜其中某些故事不方便說與你聽,否則你一定會大呼精彩,總之,記得我倆情投意合就成。”
既然不方便說你乾嘛還非得拋出來吊人胃口啊,故意,太故意了,%e4%ba%b2衛們沒敢吱聲,好在南將軍非常木頭,領會不了其中真諦,不得不說,他簡直是送給王爺的好樹洞。
等等,如此一來受傷的就隻有他們。
%e4%ba%b2衛們對視,心有戚戚。
楚昭調轉馬頭:“走,回城。”
士兵們大勝而歸,楓山的大匪患一除,剩下的小幫派山寨就用不著楚昭%e4%ba%b2自去打,南將軍打他們都是殺%e9%b8%a1用牛刀,楚昭把糧食帶回去,沈子衿和白君行從玉州調了人手,開棚施粥。
附近的流民聞言而來,沈子衿帶著東寧%e4%ba%b2自在棚裡給人遞粥,不多時,秦王妃和公主殿下樂善好施,在城門施粥的消息就傳遍了。
兩人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為著要來粥棚,沈子衿挑了身最簡單的衣服,不戴任何配飾,奈何他現在的衣服都是秦王府置辦的,最低調的衣服也看得出料子不菲,是金玉鄉裡的貴公子。
東寧也除了珠釵,簡簡單單一身衣服,一碗碗將粥遞給流民。
他看著這些瘦骨嶙峋朝他道謝的人,心中不覺得寬慰,隻覺得難受。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他們所求不過吃飽穿暖,京城裡達官貴人遍地,金銀如流水,卻給不了這些人一碗粥。
東寧眼眶通紅,偏過頭,悄悄抹了抹眼。
沈子衿輕輕在他頭上揉了揉:“去旁邊歇著緩緩?”
東寧搖頭,轉身要繼續,他鄭重對沈子衿道:“皇嫂,謝謝你帶我來,我……明白了很多。”
沈子衿低低嗯了一聲。
其實從京城出來的路上,他也沒想過這麼多,玉州百姓的現狀,也是%e4%ba%b2眼見過,才觸動了他的心。
他和楚昭日後都得生活在這一方土地之上,無論他們先前是不是穿越者,如今與這些普通百姓一樣,也都是大齊的人。
雖然最初沈子衿製定玉州計劃是為了肅清魏長河之流,但若能幫到眾人,讓大齊更好,他和楚昭不是也能過得更舒服點嗎?
沈子衿眉目如畫,宛若謫仙,正在做的又是善事,跟先前他在飛虎寨裡把糖遞給小孩兒後一樣,又有孩子呆呆看著他,不由問:“您是來幫我們的神仙嗎?”
沈子衿失笑:“我不是神仙,來,你的粥,小心拿好。”
前來討粥的人不少,隊伍排得很長,自然需要官兵把手維持秩序,楚昭就站在官兵邊上,也不過去,就這麼遠遠瞧著沈子衿。
黑鷹站在楚昭邊上,不解:“王爺,您不過去嗎?皇帝敗壞您名聲,若也去施粥,讓百姓們知道秦王仁善,那些流言也能變一變。”
“不用,”楚昭道,“秦王妃心慈的名聲傳出去就行,我自己做得太周全,皇帝又該睡不著,反正我跟子衿一體,他負責塑造好形象,我要做的事就簡單了。”
黑鷹疑惑,虛心求教。
楚昭彎彎嘴角:“我負責對他好,恩恩愛愛。”
黑鷹:“……”
他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沒忍住:“王爺……這兩段話之間有什麼聯係嗎?”
“怎麼沒有。”楚昭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子衿在他們眼裡跟神仙似的,而我能跟他這般的仙人能相濡以沫,不也變相讓人們重新琢磨我的性格嗎?”
楚昭讓他學著點:“這可比直接大喊‘秦王不殘暴’有用多了。”
有理有據,無法反駁,但黑鷹總覺得這裡頭水分很大,他懷疑在楚昭心裡,讓其餘人都知道他跟沈子衿天生一對時最重要的,什麼名聲不名聲,那是順便的事。
但黑鷹隻能說:“屬下受教。”
楚昭:“不急,我還沒說完呢。”
黑鷹大驚:怎麼還沒完?
“我不過去的理由還有一個。”
楚昭可不管黑鷹聽不聽,反正他一定要說:“美人如畫,遠觀和近賞是不同的意趣,我站在他身邊,就看不了這樣全,偶爾也該換個角度充分欣賞他的風姿,我的心情你可能很難理解。”
黑鷹:的確很難理解!
他突然無比懷念起曾經那個義正言辭聲稱對愛情沒有興趣的王爺來,起碼那個時候,他不用每天被楚昭換著花樣折磨耳朵和心靈。
楚昭看人的視線太明顯,那邊的沈子衿若有所感,抬頭望來,看見楚昭,遠遠朝他清淺一笑。
仙人一笑,秋水橫波,雲拂花開。
黑鷹站在楚昭身邊,清晰感覺到王爺周圍桃花亂冒,一朵朵仿佛如有實質,飄得他非常想後退。
但是不行,他是個儘職的侍衛,得好好護在王爺身邊。
這是他引以為傲的身份。
楚昭也揚起嘴角,視線就沒離開過沈子衿,嘴裡話卻是對黑鷹說的:“他看見我就笑,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
他開始了,他又開始了。
黑鷹:身份好像也不是特彆驕傲了……侯爺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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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玉州的事已經先寫了折子提交上去,折子中故意沒提起曹知州交代了魏長河的事,雖然魏長河肯定早在楚昭動身來玉州時就開始收拾處理手上一些跟玉州相關的事宜。
但做了的事終歸會留下痕跡,鋪得太開的攤子不可能一朝一夕就了無蹤影,曹知州交代出來的東西,沈子衿這邊已經派人把證據收攏妥帖了。
匪患成災,流民遍地,擅動賦稅挪官糧,一條條報上去,朝野震動,滿座皆驚。
承安帝大怒,下令儘快把罪臣押解回京。
不過走之前總要保證玉州穩固下來,白君行恨不能把自己一個掰成八瓣用,忙得腳不沾地,沈子衿於心不忍——既是不忍心白君行操勞得暈頭轉向,也是心疼玉州百姓。
來玉州一回,沈子衿對佇立的這片天地有了更多實感,秦王府是他打盹的窩,而這個窩,就紮根在大梁。
所以沈子衿和白君行一起,從玉州剩下的官員中考教,選一些能頂事的人,暫時管著玉州事務。
這下莊子裡能睡到自然醒的居然變成了秦王,而秦王妃居然要早起了。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王府的諸位們都歎為觀止。
不過楚昭自然醒的時間本來就比沈子衿早,所以這下隻是變成,他倆每天早上一塊兒起了。
沈子衿用不著下人來叫,他枕邊人每天就是最好的鬨鐘。
楚昭剛開始還不嫻熟,對著沈子衿那張迷糊的臉,隻覺得自個兒也犯懶,根本舍不得叫醒他,不過兩三天後,就摸透了伺候侯爺的方法。
叫醒第一步,先%e4%ba%b2。
%e4%ba%b2得很溫和,也就是貼一貼,而後手指摩挲過沈子衿的臉頰,蹭他耳朵,把人叫醒。
這時候沈子衿往往迷迷糊糊,根本不算醒透,會朦朧著往楚昭懷裡鑽一鑽,軟成一團,特彆好捏,是楚昭給自己謀的福利。
然後秦王就會把睡眼惺忪的侯爺直接抱起來,擦臉、伺候他懶懶散散漱了口,再給人把衣服換上,又抱到鏡子邊,%e4%ba%b2自給小侯爺束發。
全程不用沈子衿走半步路,楚昭抱著身輕如燕的美人,半點沒覺得重,瑣碎小事也不假他人之手,不亦樂乎。
沈子衿坐在鏡前時,就徹底清醒了。
以往他起床都是先在床榻上等自己清醒,如今楚昭一通操作下來,還真不用急著睜眼。
沈子衿瞧著鏡子裡的自己,開口還帶著幾分慵懶:“我覺得我要被你慣得更懶了。”
楚昭手指滑過他烏黑墨發,宛如上好絲緞,愛不釋手:“你還要出門做事,可見我慣得還不夠。”
沈子衿輕笑:“這又不是你的問題。”
沈子衿沒學會的束發,楚昭倒是得心應手,但也隻會簡單的,複雜的他搞不定。
但沈子衿自然是怎麼打扮都好看,而且他不挑剔楚昭手藝,第一回被束發,還新奇地瞧了瞧,對楚昭會束發這件事不吝誇讚。
把秦王殿下誇得十分受用。
%e4%ba%b2手打扮心上人,不得不說也是一種樂趣。
楚昭:“今天戴什麼冠?”
沈子衿任他打扮:“你幫我挑就行。”他思緒已經飄到今天正事上,“今天要先去見徐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