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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君行和展炎對視一眼。

楚昭調轉馬頭:“你們玩,走了。”

楚昭駕馬而去,展炎和白君行也繼續往林子裡走,邊走邊感慨:“王爺和王妃果然很恩愛。”

“對,我見過王妃了,和王爺簡直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楚昭就打了一隻白狐,侍衛們還打了兔子和%e9%b8%a1,可以烤著吃。

楚昭沒把白狐拎沈子衿麵前,血淋淋的,怕臟了沈子衿衣服,隻給他說獵了什麼,到時候做成東西送給他。

但說完,他發現沈子衿看自己的眼神有點怪。

楚昭疑惑,用眼神詢問:?

沈子衿複雜搖搖頭:“無事。”

楚昭捕獲的唯一一隻獵物,是拿來送給自己的。

他怎麼時時刻刻都想著自己啊?

沈子衿心緒難定:楚昭究竟是什麼時候對他陷這麼深的?愛情的萌芽有多高了,現在還來得及無痛拔苗嗎?

他心事重重,午飯的時候居然都沒把飯後點心清空,楚昭驚得愣了愣:“你有哪兒不舒服?”

點心是沈子衿愛吃的款,不能是口味問題啊。

沈子衿隻好推到昨晚上:“昨天不是沒睡好嗎,現在又開始犯困了。”

這個理由令人信服。

用了午飯,楚昭下午不再入林,展炎真獵了頭老虎,拔得頭籌,壓過其他邦國,承安帝龍顏大悅,賞了展炎。

皇家出行要排場,晚宴的時候在場裡還有美人撫琴奏樂加跳舞,宴結束了,回各自帳子,王府的侍衛得了允許,在沈子衿和楚昭的帳子前架了個火堆烤肉吃。

沈子衿看著熱鬨,也跟他們一塊兒在火堆邊坐下來。

楚昭:“昨天沒睡好,今兒早點休息吧。”

沈子衿:“下午睡飽了。”

楚昭翻動一個烤肉架子:“那你等下嘗嘗我手藝。”

沈子衿訝異,這可是他第一回聽說:“你還會做飯?”

“彆的不行,”楚昭謙虛,“但烤肉很熟。”

白梟在旁邊聞著香味咽了幾次唾沫了,嘿嘿笑:“王爺的烤肉手藝是一絕!”

看他這饞嘴的架勢,可不像是胡說,沈子衿雖然還沒想好該拿楚昭怎麼辦,但美食是不能辜負的。

楚昭翻動著肉,熟練抹油上料,那醬料他%e4%ba%b2自調的,一層層刷上去,香氣愈發足,把不遠處帳子裡的三皇子也勾了出來。

兔肉熟了,楚昭拿刀子割下一塊,在自家三哥眼巴巴的期盼裡把第一塊放沈子衿碗裡。

楚錦旭:“……”

唉,有了媳婦兒忘了哥,行吧,他自己動手。

沈子衿將肉放進嘴裡,眼睛頓時一亮:外酥裡嫩,香氣四溢,無論是火候還是調味當真絕了,好吃得一塌糊塗!

楚昭看他神情就知道結果,彎彎嘴角:“味道如何?”

沈子衿給他點了個讚:“好吃。”

楚昭又給他切了塊%e8%85%bf肉,沈子衿看著快速被盛滿的碗,趕緊道:“可以了王爺,你也吃!”

楚昭嗯了一聲,跟廚子試味兒似的,放了塊在嘴裡慢慢嚼著。

沈子衿吃著香噴噴熱乎乎的烤肉,在火光裡,拿餘光偷瞟楚昭的側臉。

楚昭一半臉映著彤彤火光,眉骨清晰鼻梁高挺,夜色的陰影下顯得愈發刀刻斧鑿,英俊極了。

才二十呢,沈子衿想,隻要自己幫他活下來,他以後有的是機會遇上更好的人。

感情的事太複雜,不像做題那麼簡單,他一心向往鹹魚的人怎麼可能學得會。

沈子衿坦然地想,但不知道為什麼,嘴裡烤肉的香味淡了,從心尖泛起一股奇怪的酸楚,蔓延到嘴裡。

沈子衿頓了頓,仿佛要說服自己似的,嚼得更認真了。

眾人正圍著篝火吃得香,微風動了動,火苗尖兒輕晃。

輕鬆愜意的氛圍裡,楚昭忽的聽到了撕裂寂夜的破空聲。

在他聽到聲音的時候,箭就已經到了眼前。

兩支箭,劃開夜空,直取他和沈子衿而來。

“沈子衿!”

電光石火間,楚昭撲向沈子衿,一手攬住尚未反應過來的沈子衿將他帶離原地,一手悍然拔刀,刀鋒與利箭相撞,在篝火外擦出迸濺的火星,刺耳尖鳴。

侍衛們武器出鞘冷芒乍現:“有刺客,保護王爺侯爺!”

第47章

箭支沒有停,楚昭在刀與箭撞上的時候就知道是弩箭不是弓箭,箭短且力道極大,很可能還是連弩。

但除了最初那兩支,再沒有箭能近沈子衿和楚昭的身。

王府侍衛們用兵刃擋得密不透風,營帳邊的禁軍們也紛紛拔了刀,白梟翻身躍起,踩落一支箭,直衝射箭的方向奔去。

箭雨很快停了,地上十來支密集的斷箭躺著,白梟追過去的林子裡一片寂靜。

但營地卻喧鬨起來。

沈子衿活了兩輩子,第一次遇到刺殺,驚魂未定,心跳如擂鼓,但他沒有驚叫,任憑心臟快要撞破%e8%83%b8膛,麵上的驚愕瞬息閃過,他狠狠咬著牙,愣是忍了下來。

越到危機時候,沈子衿腦子越能在轟鳴中詭異的冷靜,哪怕事後%e8%85%bf軟,他也知道危機當頭自己絕不能亂。

原著裡沒有獵場行刺的劇情,有他這個蝴蝶在,劇情到底是不一樣了。

但無所謂,現在不是追究風暴被翅膀扇了多大的時候,既然發生了,他絕不會放過利用的機會。

沈子衿大腦已經飛速旋轉起來。

營地裡的火把儘數點燃,一時間燈火通明,獵場周圍和營地裡裡外外都是禁軍把手,居然還是放了刺客進來,之後必定會被追責。

禁軍統領趕到秦王帳前,抱手剛要開口,楚昭不想跟他廢話,直接打斷:“進林子去搜!讓獵場外山腳巡邏的人都把眼睛擦亮了,一隻蒼蠅也不準飛出去。”

楚昭冷著臉,火把照在他麵頰上,漆黑如墨的夜空下是化不開的冰霜,他沉著聲,誰都能聽出在條分縷析的命令下,是滔天怒火。

“清點隨行人員,今日來的人全都有記錄在檔,誰家少了人或者多了人,說不清楚的,就地拿下。”

楚昭冷冷睨著他:“禁軍辦事不利的賬,自有陛下跟你算。”

禁軍統領在秦王的瞥視下出了一身冷汗,殺伐果決久經沙場的元帥跟他們這些待在京城富貴鄉的兵不同,逼得他喘不過氣。

禁軍統領出身好,還是皇帝%e4%ba%b2自提點的心腹,也是看不上這些皇子的人,皇子們常年無實權,包括楚昭的兵權,那也是皇帝說摘就摘了,九重天上沒有他們的位置。

即便以後承安帝真沒了,權臣把好手中勢力,推個傀儡上位,大齊也掌握在朝臣手中,新帝受製於人,隻會是個吉祥物。

但禁軍統領今晚跟盛怒的楚昭一個照麵,就矮了幾分。

他抱拳領命而去,等出了楚昭視線範圍,才暗暗捏汗鬆了口氣。

白梟很快回來,他一個人不能追出太遠,帶回了兩把射空的連弩:“沒找到人,隻有這個。”

是大齊的弩箭製式,但說明不了什麼。

楚昭還攬著沈子衿,他剛準備把人放下,沈子衿卻突然抬起雙臂,一把攬住楚昭脖頸,把他的腦袋往下拉。

楚昭:!

不等他有半分心猿意馬的時間,沈子衿快速湊近他耳邊低聲道:“帶我進帳子裡!”⊥思⊥兔⊥網⊥

楚昭聞言一凜,單手攬著沈子衿就往帳子裡帶,沈子衿覺得自己雙腳都被帶得有些離地,再次切實感受了楚昭的力道,雙手下意識把楚昭脖頸摟得更緊了。

看著就像沈子衿害怕不已,楚昭匆忙要安慰人一樣。

不用楚昭多言,王府的侍衛們就把帳子圍住,雖然沒有刺客再來襲,但他們沒有半點放鬆。

進了帳子,楚昭把沈子衿放在床榻,沈子衿按著他肩膀飛速開口:“你馬上點人,就說查到了刺客逃出獵場的蹤跡,你要%e4%ba%b2自帶人去追。”

楚昭一愣,沈子衿不停:“然後你直接回城,召集巡防營,去搜禮部尚書的家,他今夜也在獵場,家中沒有主心骨,絕對反應不過來!”

短短幾句話,楚昭徹底明白了沈子衿的用意。

刺客來得突然,沈子衿卻在短短時間內,想到了對他們最有利的做法。

楚昭回京,也隻來得及挑一家來搜,因為隻要他闖了府,彆家就能得到消息做準備,無論是首輔還是次輔的府邸,都不是那麼好搜的,這兩家的護院是硬茬,他們早就清楚。

隻要給他們一點時間,就有可能撲個空。

但打禮部尚書府一個措手不及,絕對能行。

沈子衿因為方才的刺殺,心口還在怦怦直跳,帳子裡點著燈,趁得他的眼睛格外沉靜又格外亮堂,裡麵燃著與楚昭不同的火星。

“禮部尚書兩麵三刀,除了勾結外敵的罪證,他素來與次輔的來往和與其他官員的勾結,為了自保,這類書信和賬冊他或許都會再留一份,也是捏著其餘人的把柄。”

這是原著裡點明的,沒有或許,而是禮部尚書一定留著這些東西。

沈子衿說到此處,抬頭撞進楚昭的眼裡:“次輔派經此一役將再無翻身可能,皇帝為了製衡留下的首輔,隻能提拔他以為的直臣,張老熬了那麼多年,必定是下一個最佳遞進內閣的人選。”

可這位直臣,是難得把希望寄托在皇子身上,為大齊真正著想的忠良,他入了內閣,皇子們也終於在內閣中有了眼睛。

沈子衿%e8%83%b8`前起伏,深呼吸,緩緩吐字:“今夜之後,我們才算真正站到朝堂上。”

皇子們籌謀多年,才真正有了能跟首輔抗衡的機會。

他聲音很輕,卻落下重錘,帳子中一時間除了呼吸,靜得落針可聞。

沈子衿說完,自己也緩了緩,今晚的刺殺要他的命,但也是遞進他手裡的刀,給他點機會,他就能無限放大,把敵人毫不留情拽下來。

他緩得差不多:“事不宜遲,王爺快去吧。”

但楚昭卻沒動。

沈子衿疑惑:“王爺?”

他發現楚昭繃緊%e5%94%87線,正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著他,裡麵交織的心緒太多,讓素來跟楚昭特彆默契的他也辨不完全。

訝異,讚歎,還有一些……疼惜?

楚昭開口時聲音低啞:“遇上刺殺,你不怕嗎?”

那還是怕的,但天塌下來有沈子衿的嘴頂著,他想讓楚昭放心趕緊辦正事:“不怕。有王爺和白梟他們在,而且對方隻用箭,證明無法近身,這會兒整個營地都很警惕,就更不用怕了。”

沈子衿覺得這話說得周到,還暗誇了楚昭一通,應當是滿分回答。

但楚昭眸色卻更加深邃了。

楚昭覺得喉頭發堵:沈子衿把為他謀劃放在第一位,連自己的命都不放在心上。

沈子衿謀算了得,可太不顧惜自己。

他這是把命都給我了啊,楚昭心緊。

楚昭原本彎腰站在床榻前,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