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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交集。

本該嫋嫋立枝頭,何苦來趟什麼渾水呢。

楚昭沉默片刻,才開口:“我沒想挾恩圖報,你不用謝我。”

沈子衿:“是我行事如此,才好安心。”

每個人做事都有自己的準則,不是彆人三言兩語能改變的。

楚昭沒說好或者不好,片刻後他隻道:“此事容後再議吧,你先回去休息,我晚上……”楚昭頓了頓,想起今晚等他從錦繡閣回來,沈子衿肯定已經睡了,改口道,“我明天再來找你。”

沈子衿:“好。”

楚昭沒有立刻答應,沈子衿毫不意外,總要給人點接受時間,就算這回沒同意,之後多讓楚昭看到自己本事,手握夠結實的敲門磚,不怕敲不開門。

不過沈子衿沒太懂楚昭那句“我寧願你是為了白大人”,總感覺哪裡有點奇奇怪怪。

沈子衿和楚昭一起出門,朝衛所外走,王府馬車邊,白君行還在等著。

白君行把抱了一路的字送上,朝沈子衿拱手:“今日多謝王妃解圍,相助之情,白某必定銘記在心。”

沈子衿收了題字,準備回頭就好好裱裝,心情不錯:“白大人客氣。”

崔傾山確實太背了,偏偏在今天碰上沈子衿,而沈子衿大獲全勝,既幫了楚昭,又幫了白君行,一舉兩得。

在主角這裡刷刷印象分也是好的,沒準他們日後還會合作辦事呢。

白君行也是頭回真正認識了沈子衿這個人,聽說秦王妃是靠著一篇文章被皇上破格提入翰林,成了自己同僚,雖然還沒見過他的文章,卻已明白了沈子衿的機敏。

皇帝為了踩低秦王的賜婚,倒是給秦王府送上一名不小的助力啊。

楚昭站在旁邊,打量著相談甚歡的兩人,白君行欠了沈子衿一個人情,兩人的關係肉眼可見地突飛猛進,白君行先前應當隻客客氣氣把沈子衿當王妃,如今卻有了結交的意思。

對沈子衿來說是好事啊。

沈子衿扭頭碰上楚昭的眼光,楚昭乾咳一聲:“白大人今日碰上無禮之徒,也受累了,必定會得到個公道。”

白君行又客客氣氣謝過王爺。

沈子衿瞧了瞧楚昭,又瞧了瞧白君行,在心裡輕輕咦了一聲。

楚昭方才視線有點怪,他沒看明白,但似乎是把自己和白君行都打量過了。

仔細想想,楚昭時不時就會在自己麵前提起白君行,掐指一算,次數也不少了。

若隻是把白君行當個官員,私底下兩人閒聊時哪會這麼頻繁提起。

沈子衿:嘶……

楚昭大概可能難不成對白君行產生了,那方麵的意思吧?!

原著沒提過啊!白君行的感情線裡就沒有男二,清清白白一條線。

沈子衿不太敢信,但又覺得如果真是這樣,楚昭的一些言語就能解釋得清楚了。

王爺啊,你隨便喜歡誰都行,唯獨兩個主角不能碰,因為愛上他們是沒前途的,他倆早就私定終身情比金堅,是天生一對啊!

沈子衿萬萬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要邊打工邊兼職秦王的情感顧問了。

但沒關係,戀愛是有階段的,目前楚昭隻是在言語中透露出在意,即便有愛慕之心,那也就是剛發芽的朦朧小苗,當事人自己未必把心思理清了,在這個階段掐死,楚昭根本不會受情傷,無痛除苗。

但也不能太武斷,他還會再觀察一段時間,好好確認楚昭是否有那種苗頭。

沈子衿視線在楚昭和白君行身上輕輕一轉,打定了主意。

楚昭就看沈子衿眼神忽的變得堅毅,仿佛下定什麼決心。

嗯?剛才幾句話的功夫是又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嗎?

話聊得差不多,諸位準備各自散了,沈子衿打道回府,楚昭繼續做事,白君行得在他倆離開後,才好告辭。

沈子衿上馬車時,楚昭下意識伸手,把他扶了上去。

白君行在後麵看著兩人背影,不禁感慨:由小見大,秦王和王妃感情可真好。

白大人的話本又有了新靈感。

得虧他不知道沈子衿和楚昭兩個人腦子裡想的什麼,已經跑飛十萬八千裡。

楚昭覺得沈子衿對白君行感興趣,沈子衿擔心楚昭對白君行有意思,而風暴中心的白大人,卻覺得他倆郎才郎貌,恩愛不已。

一個字,絕。

第22章

沈子衿回到馬車上,東寧等候多時,有些緊張。

他今天在沈子衿麵前試著露了點小聰明,還不知道沈子衿接下來會如何看他。

如果沈子衿值得他真正的信任,那東寧會試著一點點展露自己鋒芒,如果不行……

沈子衿進了車內,坐在舒舒服服的軟墊上,先習慣性去拉桌邊的匣子。

嗯,拉開匣子,裡麵照例裝著點心,都是出門前剛裝的。

沈子衿挑了兩碟可愛的點心推到東寧麵前:“東寧啊。”

東寧在桌子底下的手局促攪緊:“皇嫂。”

“今天嚇著你了。”

東寧明白自己這位聰明的皇嫂肯定看出了端倪,但他此時這麼說,東寧沒敢接招,忐忑地等著接下來命運。

沈子衿並不直接戳穿孩子今天的演表演,話鋒一轉,隻問他:“你想好好念書嗎,我是說四書五經,史書兵法等等日後能派上用場的書。”

東寧眼神一亮,嗓音都不自然了起來,發著顫,帶上破土而出的希冀和膽怯:“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沈子衿,“隻要你想學,回頭我跟你皇兄說,讓他給你挑好的西席先生,平日遇上什麼不懂的,隻要我在府裡,你也儘可來問我。”

東寧哽了哽,眼眶唰地紅了,這回是真的,不是演戲。

太後把他養在宮裡,他做什麼都得小心翼翼,他記事開始就過得如履薄冰,讀書認字,也先學訓則,偶然看到好文章,除了太後,也不敢朝他人請教,不敢在外人前表露自己的聰慧。

活得太壓抑,以至於稍微給他一點空隙,就仿佛海闊天高,置身嶄新世界。

“我願意的。”到了真快哭的時候,東寧反而努力咬著不出聲,隻輕輕抽氣,免得眼淚真落下來。

“誒,彆哭彆哭。”

沈子衿忙從車廂內找出根巾帕,給東寧擦了擦眼。

要是沒人哄,這眼淚可能就憋回去了,可知道有人疼,莫名就忍不住,東寧無聲往下啪嗒嗒掉珠子。

沈子衿真慌了,手忙腳亂,救,他不會哄孩子啊這要怎麼辦!

馬車還沒走,車門突然從外麵被打開了,楚昭探進半個身子:“對了,我——”

楚昭看清車內的場景,剛愣住,就被沈子衿拽住了袖子往裡帶。

沈子衿瘋狂眼神求助:快來哄孩子!

楚昭啞然。

東寧抬起眼,長得太可愛,哭起來就格外可憐。

粉雕玉琢的小孩兒這麼哭,楚昭麵上鎮定,心裡也開始發慌。

他也不會哄孩子啊!

當初將白梟帶回來,小孩兒成天跟著侍衛哥哥們混,上躥下跳很皮實,有什麼不開心的,一顆糖就能好,如果一顆不夠,那就兩顆。

他沒哄過東寧這種乖順的小女孩兒,被沈子衿拉進車廂,隻好從盤子裡捏了塊鋪了油紙的點心遞過去,儘量讓自己語氣柔和,有些僵硬道:“呃,出什麼事了,跟皇兄說?”

東寧看著笨拙又慌張的沈子衿和楚昭,心頭發暖,眼淚還沒掉乾淨,但嘴角已經彎起了甜甜的弧度。

東寧搖搖頭,雙手把點心捧了過來,他明白太後為什麼會選秦王府了。〓思〓兔〓網〓

真好。

東寧破涕為笑,沈子衿緊張地瞧了他一會兒,而後跟楚昭咬耳朵:“哄好了?”

“應該?”楚昭也跟他窸窸窣窣說悄悄話,“怎麼了,不會是還被崔傾山給嚇著?”

那肯定不是,楚昭還不知道東寧先前也是演的。

沈子衿認真想了想,最後得出結論:“孩子能進一步學習,感動哭了。”

“好學?好事啊。”楚昭,“她喜歡什麼,到時候給她挑先生,我知道有夫子九章算術、製圖六體等都精通。”

沈子衿:“基礎的都先學著吧,包括詩詞經綸這些,等要精學了,看他擅長哪些,自己想學哪些,再做區分。”

先義務教育掃盲,再分科,非常科學合理。

兩人悄聲細語就定下了孩子的學習計劃,沈子衿才道:“你回馬車上是有什麼話要說?”

楚昭想了想:“算了,先放著,我還是明天一起吧。”

楚昭擺擺手,這回真走了,沈子衿坐回去,給東寧再擦了回臉蛋,東寧捧著楚昭塞給他的點心,小口吃著。

馬車夠寬敞,方才沈子衿和楚昭在稍遠的地方,用手捂著耳朵,用極低的氣音說悄悄話,東寧聽得模模糊糊。

不過沈子衿和楚昭自己沒注意到,在有限的空間裡他倆靠得那麼近,看上去%e4%ba%b2密極了。

東寧吃著點心想:皇兄和皇嫂感情真好啊。

回到秦王府後,沈子衿獎勵自己好好休息了一會兒。

畢竟實現了一個階段目標,提前完成了工作,他現在身體還沒好全,小摸個魚無妨。

他讓小東搬了個躺椅在院子裡,悠悠哉哉晃著,一邊享受今日和煦舒適的陽光,一邊想著接下來的計劃。

六部中,首輔掌著吏部工部和戶部,尤其戶部,是他老家;次輔領著禮部刑部和兵部,跟大理寺也有密切往來。

兩人都是翰林出身,至於他們和都察院、還有地方官之間的聯係,那就是錯綜複雜的根須,因利益牽扯,因利益散夥,裡麵不是沒有牆頭草。

楚昭說半個月後能拿下殷南侯爵位,那麼屆時朝堂中必定有一番動靜,可惜這段在原著中沒提過,沈子衿也不知道具體會出現什麼變動。

要是楚昭肯用自己做謀士,能把消息透給自己就好了,即便有原著打底,掌握的消息還是越多越好,因為書本不完全是現實,某些重要但卻不夠精彩的細節可能在原著中被一筆帶過。

看書時能帶過,自己要入局,可就沒法輕描淡寫了。

沈子衿分析著情形,後來又回到屋中動筆邊寫邊想,臨近黃昏時,小東來報,說是工部都水清吏司主事崔大人上門替崔傾山道歉。

哦,崔傾山他爹。

沈子衿看了看日頭,心說這個點來,有意思。

“請他去前堂。”

沈子衿回府後自然已經把粗布衣裳換了,不需要格外收拾,就去見了崔主事。

崔主事等在前堂,見了沈子衿,先彎腰行了大禮。

“犬子無狀,老夫特來向王妃和東寧公主請罪!”

崔主事留著一把美髯,大腹便便,神態懇切,把姿態放得很低,好像真就是個替不懂事的兒子前來告罪的可憐老父%e4%ba%b2。

沈子衿卻心頭有數,和氣道:“崔大人快起,即是如此,小東,去把東寧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