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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來馴養 星幣汣 4385 字 1個月前

他莞爾,伸手去摸許妄的臉,“不會不認你,以後也不會再丟下你了。”

許妄原本是半演半真地在撒嬌,聽了這話,全身的炸毛都被捋得服服帖帖,傻樂著慢吞吞又黏糊糊埋回了李悠然懷裡,“再摸摸我的頭。”

李悠然抬起無比酸痛的手,想象懷裡正抱著一隻巨型康康。摸了一會兒。

許妄(星星眼):“哥,我們再來一次吧。”

不,這不可能是康康。

兩人鬨騰到日上三竿才起身。

李悠然準備回明州,許妄萬般不舍跟在後麵,恨不得說自己不想回k大,隻想跟著他回明州。

臨彆前,李悠然放下車窗,“學校最近忙嗎?”

許妄耷拉著腦袋,“不忙。”

“那下周末回明州吧。”李悠然輕笑,“康康想你了。”頓了頓,又小聲道,“我也想你。”

許妄瞬間振奮,“真的嗎哥!你、你再和我說一遍,大聲一點。”

車窗裡伸出一隻手,左右擺了擺,“避讓一下,我要轉彎了。”

“哥!”許妄著急,“要不,要不也彆下周就現在嘛,現在你現在帶我一起回明州……吧。”他的一腔熱血在對方笑而不語的凝視下漸漸偃旗息鼓。

許妄挺拔的身影在後視鏡中越變越小。

李悠然舒展了一下仍舊酸疼的腰背,緩緩加速,他急著趕回明州,還有好多事要做,他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清晰未來要做什麼。

——那個有許妄所在的未來。

第52章 我愛你(完結)

早晨李悠然迷迷糊糊起來給康康喂飯時差點被地上的紙箱絆了個趔趄。

所謂的紙箱是滿地大大小小的打包物,都是從k大許妄的宿舍搬來的東西,上麵龍飛鳳舞寫著標識,李悠然一個字都沒看懂。

雖然沒看懂,卻後知後覺鬨了個臉紅,連帶著困意都消散了。

許妄上周碩士畢業,處理完事宜就馬不停蹄把連帶自己在內的一切打包運來了明州。

昨天搬運工人走後,李悠然指著箱子對許妄道,“吃完晚飯我們一起收拾。”

許妄抱臂靠在門框,目光深深,“好呀,反正我也餓了。”咕咕咕——肚子裡傳來應景的聲音。

總之最後的結果就是,飯也沒吃成,紙箱也沒整理。能不餓麼……

他搖搖頭,轉身去找剪刀準備從最大的箱子開始拆,一轉身就被熱乎乎的高大身體抱住了。

“太過分了,同居第一天居然背著我偷偷起床。”

“到底是誰過分。”李悠然去推腰上的手,“彆勒彆勒,好酸。”

“哥你要去乾嘛?”許妄不撒手,反而抱得更緊。

李悠然指指廚房,“去拿把剪刀,我先把這些箱子開了。”

“大清早的開什麼箱子。”許妄一把將人扛起來,“先吃早飯。”

李悠然一聽又要“吃飯”簡直心驚肉跳,“我不吃我不吃我不吃!”

話音剛落就被按到了餐桌邊,清粥熱騰騰的霧氣熏了他一臉。

許妄的手按在他異常平坦的腹部,忍著笑,“沒胃口也多少吃一點,還是說哥更想做點彆的事情?”

李悠然:“……”

許妄鬆開李悠然,起身要走。

“你不吃?”李悠然問。

許妄伸了個懶腰,“我去收拾行李,哥昨天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說罷還不忘朝他意味深長地眨眨眼。

許妄的身影消失在餐廳門後,米色木門微微晃動,連帶著上頭掛著的風鈴叮咚作響。

這風鈴是去年兩人到海邊旅行時買的紀念品。

那天許妄從架子上取下風鈴,放在李悠然耳邊輕晃,紅色貝殼外綴著一圈又一圈盤旋上升的琉璃飛魚,搖擺碰撞,環佩叮當。

他側目,透過流動著金光的絢爛間隙對許妄道:“買吧。”

許妄有些訝異,像李悠然這樣的極簡主義,可不是這類繁複小東西的目標客戶群。

李悠然從還在猶豫的許妄手裡接過風鈴,“我很喜歡。”

他沒說的是,他喜歡的是這風鈴周身流動的與許妄如出一轍的溫暖朝氣。

他還沒說的是,自己上個月終於下定決心購置了房產,風鈴剛好可以掛在新家裡。

賣房時他考慮了很多,比較來去選了主次臥都足夠寬敞的房型,好讓許妄住得足夠舒適,雖然……

透過餐廳門朝外看,剛好能看見許妄房間大敞的門裡毫無使用痕跡的床鋪,一時間,腰上的酸痛感又密密麻麻泛了上來。

從k大搬回來的箱子不多,許妄沒花多久功夫就整理得差不多了。

最後剩的那個紙箱不大,三十厘米見方,不重不輕,劃開膠帶,裡頭裝著的是全是書籍與論文。

他一份份往外拿,終於在最下方露出了一本尤其陳舊的硬皮筆記。

許妄指尖微頓,拿出筆記隨手翻開。筆記寫的很滿,偶有分段,夾雜著一些數字日期,其餘內容全是常人無法理解的鬼畫符。

“收拾好了?”

李悠然探進來問。

許妄不動聲色放下筆記本,轉頭笑道:“快了。”

“要我幫———”話未說完,就聽手機鈴聲響起。看到來電顯示,李悠然微微遲疑,但還是按下了通話鍵。

“小悠,是我,朱姨,沒有打擾你吧?”

多年未聽見朱彤的聲音,李悠然隱約覺得對方聲音比從前清亮了不少。

“不打擾,朱姨有什麼事麼?”

“也沒什麼事,剛好到明州,想來看看你。”

“這……”

“你應該沒聽說,其實我離開你父%e4%ba%b2了,去年離的。”朱彤聽得出李悠然的遲疑,緩緩補充道。

李悠然從沒想到會從對李為仁一心一意的朱彤口中聽到這種消息,他直覺是出了事兒,下意識緊握住手機,“您在哪兒。”

兩人在就近的咖啡廳見了麵。

朱彤比最後一次看到時顯年輕了不少,穿了件收腰的淺藍連衣裙,頭發長長很多,燙著流行的法式卷,整個人恬靜又明媚,和印象中那個總是在看李為仁臉色的瘦弱女人相去甚遠,李悠然甚至沒能在第一時間認出她來他突然意識到,這個所謂的“繼母”其實隻比自己大了十幾歲,出生於醫學世家,聰敏又勤奮,若是沒有遇到李為仁,該有怎樣一個好前程啊?

“您過得好嗎?”

“好。”朱彤笑著點頭,“特彆好。”

“我沒想到您會離開他。”

“我也沒想到。”朱彤低頭輕抿了一口紅茶,“隻是突然某天起,我不再怕他了。”

她放下杯子,%e5%94%87角微微勾起,那弧度裡帶著幾分痛快的意味,“幾年前你父%e4%ba%b2晚上遇到了搶劫,當然也有可能是醫療事故的報複。”

“什麼?”李悠然愕然,他幾乎和李為仁斷絕了關係,這幾年從沒關心過這人的情況。

“錢倒是沒搶走多少。”朱彤說到這裡,沒忍住輕笑出聲,“就是場麵難看。”她手掌擋在嘴邊,儘量壓低聲音,“被扒光扔在了醫院邊上的胡同裡,一沒監控,二沒人證,赤著腳走到馬路邊剛好和幾位精神科醫生撞上,還以為是病人跑出來了,四五個人一起圍著不讓跑。”

朱彤坐正回去,語氣中的戲謔淡了,冷冷道:“當了一輩子場麵人,平生最要麵子,那天他穿著借來的衣服,拖著病區的塑料拖鞋回家,一進門,你猜怎麼著?”她睨著眼嗤笑,“哭得像個軟蛋孫子。”……

許妄正準備把空紙箱堆去門外,一開門差點和正要進門的李悠然撞了個滿懷。

他順勢抱住人往家裡來,“不是去見朱姨了麼,沒吵架吧?怎麼看起來心情不好。”

李悠然在許妄頸窩埋了一會兒,悶悶道:“那次在屏市……你手受傷,到底是為什麼?”

“哦,那件事啊,沒錯,是我做的。”許妄毫不猶豫承認。

李悠然猛地推開他,“怎麼能做這種事?!”

許妄撇撇嘴,“我知道他是你父%e4%ba%b2,但我就是想為你出口氣,哥你要實在氣不過,”他撓撓頭,“我上門道歉也行。”

“我不是說這個!”李悠然長長歎了口氣,勾起許妄的手背去看上麵那隻剩些微淺淡凸起的痕跡,“李為仁動起手來跟瘋牛病似的,還好隻是擦傷……”Ψ思Ψ兔Ψ網Ψ

許妄忍不住笑出聲,反手圈住李悠然,“彆擔心哥,他才沒那麼厲害,你都不知道他那天有多慫。”

李悠然趕忙捂住耳朵,“算了算了,我還是不聽了,不然哪天東窗事發,我要說不知道就是做偽證。”

“嘿嘿那我就說是你指示的,警察叔叔保準信。”

“……”

兩人就著些戲言糾纏了一會兒,李悠然精疲力儘,“好困。”

“去睡個午覺吧。”許妄拉他起來,“我還有些東西沒整理。”

“要我幫忙麼?”

“不用,很快的,馬上來陪床。”許妄煞有介事敬了個禮。

李悠然乾笑兩聲,“倒也不用這麼客氣。”隨即轉身回了房間。

房門輕輕合上,許妄臉上笑容逐漸隱去。

他走進自己房間,將書架裡側的筆記本抽出,逆著光,深色的硬皮封麵右下角,有一處淺淺的刻痕。

那是一個“瞻”字。

這是許瞻的筆記本。

幸免於難的隊員帶回了他的背包,這本鬼畫符一般的筆記本就放在背包的最裡側。

這個世界上除了許妄,沒有第二個人能讀懂裡麵寫了什麼。

他花了幾個晚上,通過字裡行間探尋著哥哥這麼多年來的軌跡。

其中總是頻頻出現一個名字。

他很好奇,這個李悠然是誰。

是個女孩子嗎?

為什麼許瞻哥哥總是在筆記裡提到他?

應該是個女孩子吧,許妄想,因為在筆記的最後幾頁,許瞻寫到:他說喜歡我的時候,我並不覺得討厭,好奇怪。

是個怎樣的人呢?

14歲的許妄對於素未謀麵的李悠然,既有好奇,有也幻想。

該是怎樣一個人,許瞻哥哥才會覺得他哪裡都好。

14歲的許妄還太小,他覺得自己想不通的事還有好多,譬如身邊這些彆有用心又毫不避諱的低聲盤算。

他流著淚,出於恐慌而在心裡責怪許瞻,為什麼花了這麼久才來接他,他滿心期待,又落空到不能更落空。他該怎麼辦?

他沒有哥哥了。

“許妄?”淚光中,有人靠近,輕輕抹去他的淚滴。

“我叫李悠然,是你哥哥的……朋友。”

怎麼會是男的?

許妄呆呆看他。

李悠然被這雙朦朧淚眼盯得手足無措,聲音放得更加溫柔,“你願意跟我走嗎?”

啊,是了,這人喜歡許瞻哥哥。他想對我做什麼?

“那個,”李悠然撓撓頭,“你彆誤會,我不是壞人,如果你不願意我就……”他尷尬地起身,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