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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攸前往他的寢殿,向他講明前因後果。

他們所處的這方世界,仍然是逢天構建的一處幻境,不過時間在一千年前,鬱雙覺得世間無聊,即將陷入沉睡的時候。

“說來慚愧,但是逢天的幻境似乎愈發高明了,我一直未能找到破局的法子。”

“……”

承認吧,就是自己菜。

“不過仙君怎也來到了幻境裡?”鬱雙問,“剛見到時,我真是嚇了一跳。”

蘭攸講了在青陽嶺發生的事,具體如何進來的他自己也稀裡糊塗。

鬱雙聽完卻是了然,他追蹤逢天到了青陽嶺,在那兒入了逢天的幻境,或許蘭攸是無意間掉入了幻境的入口。

多想無益,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破了這幻境。

兩人商量對策時,去長老家撲了個空的龜甲仙人決定先去找族長稟明一聲,來到族長的寢殿外,卻見屋內多了張陌生麵孔。

龜甲仙人心下大驚,難道族長已經克服心理陰影,準備收集美人了嗎?

聽到外麵的響動,蘭攸的目光向外看去,與龜甲仙人視線交錯間,龜甲仙人腰間掛著的星盤大動,散發著奇異的光芒。

以免嚇到外來客,龜甲仙人將星盤藏到自己懷中,一邊在心裡琢磨著,要如何與族長開口,才能讓他接受命定之人出現的事實,希望他聽到的第一反應不是殺了人家。龜甲仙人瞧了一眼蘭攸,不然仙君危矣!

但看族長傻樂的模樣,或許已對仙君有所好感也說不定。

龜甲仙人想讓鬱雙借一步說話,然而鬱雙覺得蘭攸就在身邊,這樣做太過見外,就讓龜甲仙人在原地說。

龜甲仙人猶豫:“族長,還是……”

鬱雙不耐煩地皺眉:“叫你說你就說,老烏龜,你怎麼這麼多話?”

蘭攸在一旁聽了沉默,鬱雙在這個世界裡真不懂禮貌,原來一千年前就喜歡叫龜甲仙人老烏龜了,真是的,一點都不知道尊重老人家。

若是龜甲仙人知道蘭攸心中所想,定會感動地熱淚盈眶,終於有人覺得族長做得很過分了!

鬱雙不想避著蘭攸,龜甲仙人也不好堅持,他說:“是關於命定之人的事……”一邊說他一邊看鬱雙的臉色,若有不對,他立馬住口。

好在鬱雙神色正常,示意龜甲仙人繼續說下去。

他知道的嘛,他的命定之人就是仙君,讓仙君再聽一遍也無妨,他們之間的緣分就是這般命中注定,不然怎麼會他兩次入了幻境,仙君也隨他一起進來了?

“曆任族長都會有位上天賜下的命定之人,他們之間的關係從出生時就被綁到了一起,但隻有在兩人即將產生交集時,才能感知到其存在。命定之人對於族長而言……”龜甲仙人按部就班地說著毫無新意的話,鬱雙猛然想起他曾經撒過的謊。

“等等!”

他慌忙叫住龜甲仙人,對上其不解的目光,乾咳一聲:“去外麵說,我突然想起來有事情要囑咐你。”

龜甲仙人弱弱開口:“是不能被仙君知道的事嗎?”

鬱雙:“……”

老烏龜你可真會說話。

他用眼神警告龜甲仙人,龜甲仙人識趣地閉嘴,蘭攸卻從中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直覺告訴他鬱雙有重要的事情在瞞著他。

蘭攸攔住要往外走的龜甲仙人,語氣輕飄飄地說道:“不如就在這裡把命定之人的事情講完了,再出去聊其他的事吧。”

龜甲仙人瞥了鬱雙一眼。

鬱雙語塞:“不行……”

蘭攸反問:“不行?”

鬱雙閉眼,認命了,“行。老烏龜,就在這說吧。”

龜甲仙人習慣性地忽視掉鬱雙對他的稱呼,暗想,族長竟然被隻見了一麵的仙君吃得死死的,真不愧是命定之人啊。

他繼續前麵被打斷的話:“命定之人對於族長而言尤為重要,是助力也是軟肋,一旦命定之人出現,族長必須儘快地尋找到命定之人。恭喜族長,您的命定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旁邊的這位仙君。”

龜甲仙人講完後殿內是久久的沉默,蘭攸問:“這就沒了?”

“……還要有嗎?”龜甲仙人猶疑。

“不需要了,你出去吧。”鬱雙把自己謊言暴露的原因全都怪罪在龜甲仙人的身上,真是個豬隊友!

但在龜甲仙人出去之前,蘭攸又問:“你們族長沒有身患怪病,壽命無多,必須與命定之人結為道侶,寸步不離,才能有將怪病治愈的可能性?”

龜甲仙人下意識地反駁:“仙君,此話萬萬不能亂說,我們族長身體健康強壯,少說還有萬年的壽命。仙君是從哪兒聽來的謠言,說族長身患怪病?”

蘭攸繼續問:“那如果沉睡一千年之後,再次醒來,會患此病嗎?”

龜甲仙人搖頭,肯定道:“沉睡對我妖族而言屬於休養生息,族長本就身體強健,是不可能患此怪病的。”

“嗬。”蘭攸一聲冷笑。

鬱雙心中叫苦,知道事情大條了。

他瞪著龜甲仙人,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太!一!”

龜甲仙人往龜殼裡一縮。

完蛋了,族長竟然叫他名字了,看來是動怒了,但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哪句話說錯了。族長喜歡的美人就是他的命定之人,應該高興才是。

蘭攸不滿:“你為何生氣?難道仙人不是因為你的授意,才會欺騙於我?”

鬱雙泄氣:“我錯了。”

蘭攸:“我憂心你的身體,才會考慮道侶一事,既然你實際上平安無事,那這件事便作罷吧。”

鬱雙見他有要走的架勢,連忙抓住他的手:“仙君,這兒是幻境。你要與我賭氣,出去再賭好了,我們先想辦法離開這幻境,好不好?”

蘭攸平靜地反駁道:“我不是在與你賭氣,而是你欺騙我在先。你不需要待在我身邊治病,那我們應該也沒有關係了。”

雖然殿內實際有三人,但龜甲仙人好像隱身了,無人注意他的存在,一開始他還在吃瓜,後來見兩人隱隱有鬨崩的跡象,仙君又說出“我們沒有關係”的話,不禁開口說道:“仙君,你們怎麼會沒有關係呢?這是命中注定的緣分啊!”

他充當起了二人的感情導師:“不知仙君和我們族長鬨了什麼矛盾,但我明白,錯一定全在我們族長身上,畢竟他真的很愛犯賤。”

鬱雙:“……”

他身為一族之長的尊嚴呢?

蘭攸是真的很生氣。

他以為鬱雙快要死了是文中本來就有的設定,真情實意地擔心過他,沒想到這完全是鬱雙編出來的謊言,他之前的擔心就像個笑話。

蘭攸不說話,他下定決心了,不管彆人如何說,等出了這個幻境,他要與鬱雙斷絕往來!

龜甲仙人說了好多,蘭攸無動於衷,他的聲音漸漸地小了下去,鬱雙也發現,仙君是真的生氣了,可能還是哄不好的那種。

他暗自懊惱自己作過的孽。

蘭攸拒絕搭理鬱雙,鬱雙也無心再在幻境裡逗留下去,他加快尋找幻境陣眼的步伐,終於在幾日之後,成功破除幻境。

幻境消失以後,二人被傳送至青陽嶺,正在著急蘭攸突然消失的冬青,見到二人突然出現,興奮地撲了上去。然而不待他哭訴一下自己焦急的心情,他便發現仙君隻不走心地安慰他兩句,之後徑自離開。

“祖爺爺,你是不是惹仙君生氣了?”冬青歪著腦袋,皺著眉頭,尤為不滿。

鬱雙摸著鼻子,頭一次生出“自作孽,不可活”的感慨,但仍舊嘴硬道:“沒有,仙君隻是暫時有急事。”

冬青滿臉不信。

他拋下鬱雙,身後長出一對小翅膀,“我去哄哄仙君。”

鬱雙正想著如何把蘭攸哄回來,一時沒來得及反應,等回過神來,冬青已經消失了。

鬱雙一陣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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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老婆,需要一個臭小子去哄?

他先回妖族,和眾位長老交待有關逢天的事,而後馬不停蹄向玄霄宗趕去。

希望他的誠心道歉,能乞求到仙君一點點小小的原諒。

***

因為蘭攸是從魔族離開,所以在回宗前他又去了魔族一趟。

追雲還在魔族未走,不過他和魔族的關係一般,聊完逢天的事後,便隨便尋了個地方打坐修煉。

見到蘭攸很快去而複返,追雲疑惑:“妖族的事情處理完了?”

追雲在宗門內的時間不長,大多時候他都在外曆練,蘭攸和鬱雙的事,還是因為崔無極總在他耳邊念叨,他才有了些印象。

他知道蘭攸是因為鬱雙遇險才前往妖族的,但距離蘭攸離開不過幾日時長,在路上一來一回便耗去大半,難道妖族族長遇險的事情很好解決?

“差不多。”蘭攸問起其他話題,“魔族商量的如何?”

追雲搖頭:“魔族內部暫無逢天的消息,也感應不到他的存在。他死而複生的原因倒是有點眉目,應該是用了陰陽逆轉之法,是很久以前就消失了的禁術。不過使用這種禁術需要有人幫他,關於幫他的人,魔族正在排查中。”

這些蘭攸已從鬱雙那兒了解到,“幫他的人不用查了,是魅妖們。魔族這邊我們也幫不上忙,還是先回宗門,萬一逢天卷土重來,我們好早做準備。”

追雲認同,和魔尊以及少主等人告彆之後,隨蘭攸一起回了宗門。

.

鬱雙的腳程要快蘭攸幾步,蘭攸和追雲還在宗門附近的一座城鎮上歇息,鬱雙已經到了玄霄宗。

崔無極不知鬱雙和蘭攸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聽追雲傳信,說妖族族長遇險,師弟前往救援,如今兩人並未一起回來,定是中間有些齟齬,他樂見其成,吩咐守門弟子,不許放鬱雙進來。

鬱雙不可能強闖,見崔無極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卻毫無辦法。

這種情況在蘭攸回來後也並未出現轉機,蘭攸眉頭微微皺起:“族長這又是在做什麼?”

鬱雙:QAQ

生氣了的仙君好無情,好冷漠,以前都會叫名字的,現在的稱呼隻能是冷冰冰的“族長”。

眼見四周好奇看戲的弟子越聚越多,鬱雙靠近蘭攸,問道:“仙君,我們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蘭攸冷臉走開:“不能。”

看鬱雙吃癟,崔無極心中暗爽,但又怕師弟在鬱雙那兒受了委屈,追著蘭攸刨根究底:“師弟,他可是欺負你了?你告訴師兄,雖然師兄打不過他,但師父如今還在宗門,其他師兄也在回宗的路上,少說讓他吃點苦頭。”

蘭攸隻道:“我沒受委屈。不用管他,讓他自己回妖族去吧。”

他不想多事,但他這樣說,崔無極越發覺得師弟是受了委屈。

於是崔無極越發看妖族不爽起來,不止鬱雙,就連因為中途走錯路而落後一段距離的冬青也被攔在門外。

冬青不滿地和鬱雙抱怨:“都怪祖爺爺你惹仙君生氣了,他們恨屋及烏,連我都不給進了。”

鬱雙和他講道理:“你不被允許進去,難道不是因為你總是和離火仙尊打架,損壞了不少建築嗎?”

冬青哼了一聲,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