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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放鬆感簡直就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古森莫名有了種老父%e4%ba%b2的欣慰感,孩子長大了,聊天的時候會以自己為中心的發呆了。

當然,一邊感慨著,古森也沒有忘記解答穀川的問題,“這一次朝下恢複正常得可快了,可能是因為自己的目標被肯定了吧。”

“目標?”

古森點點頭,“教練組終於同意了,讓朝下將重心側重到二傳。”

“誒,那很好啊,朝下終於能得償所願了。”穀川眼睛微亮,語氣了滿是開心。

他有聽說過朝下的一些事情,小學時期朝下的位置一直是二傳,但在升入國中天賦逐漸展現之後,在怒所教練的建議之下他轉為了接應。

當時怒所教練的觀點某種原因上來說和火燒教練提出換位置打訓練賽的原因是一致的,是為了不將選手束縛在框架中。

但在長期的訓練和比賽之後,高一時,朝下向教練組提出了申請,認為自己還是更加喜歡二傳,希望能重新轉回去,教練組始終沒有同意朝下的請求。

對於這件事情穀川之所以對經過這麼清楚,在得知結果之後又這麼開心自然是有原因的。

某種意義上來說,作為接應的穀川離隊讓隊伍出現了空缺失衡,同為接應的朝下想要轉位置自然也就更加困難了。

也因為此,穀川對朝下一直報有歉意,也一直都在通過桐山前輩的傳達關注朝下的動向。

現在教練組同意朝下換位置,想必已經是找到了更好的方式或者更合適的人選,同時也意味著教練組肯定了朝下的二傳潛能。

這真是太好了。

想到這裡,穀川看著古森,認真說:“還好沒有給朝下添太多麻煩。”

古森一愣,但馬上,他就跟上了穀川的思路——穀川絕對又是把事情攬到自己身上去了。

他伸出手,無奈的摸了摸穀川的腦袋,“才沒有那種事情,之前教練組拒絕朝下轉位置更大的原因是飯網掌學長的二傳太過強勢,朝下不展現出來絕對實力教練組是不會讓他以二傳身份成為正選的。”

“那現在朝下就是正式作為飯網前輩的後繼者在培養了。”穀川說,“真厲害啊。”

“所以最近訓練他可是卯足了勁哦。”

古森笑著說,“本來是為了超越穀川你,現在又加上了飯網掌學長——不過看穀川你現在的成長速度,朝下想要超過你估計還早得很。”

“那種事情才沒有的啦。”穀川笑著擺了擺手。

而看著穀川已經露出來不知道多少次的明媚笑容,古森還是微微的晃了一下神。

現在這種和穀川平常的,自如的,平等的溝通,曾經都是在古森夢裡才會出現的情景——不對,應該說穀川現在表現出來的樣子比他幻想中的還要開朗才對。

穀川到底是經曆了什麼呢。

古森心底,本來已經因為談論熟悉話題而逐漸淡去的,對穀川變化而產生的慌張,似乎又隱約的出現了。

*

本來在古森的觀念裡,這種“久彆重逢的摯友必須坐在一起談心”是一件相當形式化的、沒有必要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是因為古森潛意識裡因為穀川的改變而對他們之間的友情有了不確定的不安全感,還是隻是因為他們有段時間沒有見過麵了有太多想說的事情,這段本來應該隻是坐在一起稍聊幾句就結束的對話持續了很久很久。

他們說了不少事情,大的小的,好笑的出醜的,好像無論是什麼內容,隻要能說出口給對方聽就是有意思的。

在那個叫烏野的學校他有包容的前輩,友善的同級,活潑的後輩,在大家的包容之下穀川的性格越來越好,笑容也越來越多了。

穀川多了很多朋友,在學校裡甚至有了後援會,會長是一個叫緣下力的同學,他是幫助了穀川很多的關係很好的朋友。

穀川和烏野排球部的隊友們、和同班同學們一起參加了體育祭、校園祭,拿下了不少獎項,在校園祭的時候還被評成了最受歡迎人氣選手。

短短半年時間,在古森不知道的地方,穀川好像經曆了很多很多。

所以越聊古森就越能發現穀川的改變,越溝通古森就越能確定,白天觀看穀川比賽時,朋友說的是對的。

穀川,已經不需要自己了。

好幾次古森的理智都在提醒他,時間不早差不多應該結束了,都已經準備站起來和穀川說再見了,古森內心的欲望又控製住了自己,讓他沒能說出口。

他感覺這次對話結束之後,自己和穀川的關係就會被徹底歸類到和其他人一樣的位置上。

明明之前...自己和小臣是穀川唯一的朋友的。

古森知道這是相當卑劣的想法,他也當然知道現在一點點的拖延也隻不過是拙劣愚蠢的自我欺騙。

說實話自己並沒有任何值得被穀川特殊對待的地方,自己從始至終的沒有幫助、最後對穀川的放棄和穀川的離開都是事實。

雖然和穀川相處的時間很久,但是在真正的效用上,他完全比不了烏野的大家。

現在的穀川再也不缺少朋友,自己在對方的心裡早就不特彆了,現在自己能在這裡拉著穀川說這麼久,說不定也隻是他的善良在縱容自己而已…

最後的最後,即便是古森心中再不願意離開,時間也已經到達極限了,一邊聊著,兩個人一邊走到了岔口處

“那麼明天見啦,元也。”

穀川轉身向前,側頭朝著古森說,“說不定明天我們會分成對手哦,即便那樣我也不會輸的。”

古森的臉上也依舊是笑容,“這應該是我這邊的台詞啦,大魔王穀川君。”

穀川一下子被古森故意的稱呼搞笑了,他笑著擺手,“那種稱呼就不要說出口啦,真的會不好意思的。”

“知道啦,那麼明天見,幸南。”

古森配合的朝穀川揮手告彆。

他說話時依舊帶著明媚的微笑,語氣也自然平常,就這麼看著穀川走向了另外一個方向,在穀川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時,古森才將手放下。

幸南走了。

古森緩緩的低下頭,看著地麵,想,從明天再一次見麵的時候起,自己那種特彆獨特的心態也要發生改變了呢。

穀川能夠走到這一步古森由衷的為他感到高興,但是於此同時,他又隱隱約約的覺手到了自己的心底還有一絲什麼其他的情緒在湧動。

是什麼呢?

古森將手輕輕的放在自己%e8%83%b8口,感受著心跳正常規律的跳動,除開開心之外他還會有什麼其他的情緒嗎?

一切都和那個人說的一樣,他們所在的環境根本就不適合幸南,也的確是他們拋棄幸南的,那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遲疑的呢?現在能做的就隻有看著好友一步一步走向光亮吧。

幸南是在向前走,沒有回頭,也不會回頭。

偌大的走廊此刻隻有古森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長時間的安靜讓頭頂的聲控燈逐漸暗了下來,窗外漆黑,能夠聽見的隻有隔著玻璃傳來的模糊風聲。

回去吧。

古森呼出一口氣,他甚至無法判斷出那究竟是沉重的歎息還是輕鬆的解%e8%84%b1。

離開吧。

想著,他轉身向後走去,走向了方向完全相反的另一側——

而就在這時,古森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衣角被什麼東西輕輕的扯住了,離開的行動一瞬間受到了限製。

古森微微一愣,轉身回頭低頭看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原本早就應該離開的穀川又折返了回來,此時正扯著他衣角,仰著頭看著他。

“幸…幸南?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事了嗎?”

在光線糟糕的室內,古森一時間看不太清穀川的表情,隻能判斷出對方點了點頭,輕輕的聲音在古森耳邊響起。

“突然想起來忘記說一件事情了。”

古森感覺自己連心臟都要停止了。他想努力看出穀川的表情細節,但黑暗的模糊讓一切都晦暗不明。⊙思⊙兔⊙網⊙

現在穀川想說的話會是什麼呢...果然還是覺得曾經的朋友已經失去了存在的必要,來告彆的嗎...?

古森默默的攥緊了拳頭,“幸南…”

到了現在他連語氣都有些維持不住,帶上了些艱澀,“無論如何,現在遇見了溫柔善良的隊友真的是太好了,其他的,都無所謂…”

“目前為止,我遇到的都是好人喔。”

古森呆愣愣的抬頭。

“我...那個... 一直以來給大家添了那麼的那麼多麻煩,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進入國青以來一直都以溫柔強大外表示人的穀川此刻仿佛又回到了最剛開始那副內向羞澀的模樣。

他說話的聲音有些發顫,雙頰上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偷偷的冒出來了一點點紅暈,“如果有可能的話,接下來我還能有幸成為大家的朋友嗎。”

穀川沒有說明確的指出這個“大家”是誰,但古森知道,穀川說的是井闥山正選的各位。

眼前穀川臉上稍帶羞澀的笑容和古森記憶深處,塵封在很久很久以前的,甚至都已經有些褪色淡去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剛剛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在這一刻瞬間清零,古森從來沒有如此真切的感受情感浪潮席卷全身的酥|麻戰栗,如同被無心雙手緊緊攥住般,巨大到有些不受控的情緒瞬間湧上心頭。

可是表麵上,古森依舊是冷靜的,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手極為自然的摸上了穀川毛茸茸的小腦袋,稍微有些低的聲音似乎在遮攔什麼似的,故意用起了相當奇怪的語調。

“現在的幸南完全就變成狡猾的貓貓了嘛,你邊上那群烏鴉居然沒有被可愛暈嗎。”

穀川眨了眨眼睛,果斷的往古森身邊貼了貼,“有嗎?”

古森:糟糕!要暈了!

第122章 距離

穀川和古森的對話隻不過是國青合宿中小小的一段插曲,並沒有其他人知道。

而那天晚上,看著古森回寢室笑眯眯的樣子,佐久早也什麼都沒有問。

時間繼續推進著。

國青合宿並不是什麼樂趣十足的地方。

它不會有像漫畫小說裡為了情節豐富而經常描繪的那樣有跨項目挑戰的新奇聯動環節,不會有傳奇的經曆、離奇的故事,不如說合宿的這五天選手們連外出遊玩的機會都沒有。

但是對於被征召來的二三十個滿腦子都是排球的少年們來說,隻要有場地,有排球,這似乎就已經足夠了。

“吊球!”

響亮的提醒聲響徹整個場地,距離落點最近的影山下意識的想去接,但時機稍微晚了一瞬。

另一側的古森直接左腳向前跨出一大步,整個人向前傾斜的同時穩住重心,雙手前伸,穩穩的將球接起。

在球穩定傳向前排二傳上空的同時,他還不忘立刻右手向後撐住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