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來,發現正是1994年10月4日那一期,和江也背包裡的那份一模一樣。
江也看向報紙的右下角,找到那個尋人啟事。
第二中學高二男生,容寂,17歲,於1994年8月23日在阿斐村走失,如有線索請聯係走失者家屬:5213042。
他隨手拿過一個作業本,撕下半張紙,將這個號碼抄了下來。
這一切都太巧了,很難不讓人將這房子和兩年前的失蹤案聯想到一起。
就算這裡原本住的不是那個男生,也是跟男生有密切關係的人。
江也將報紙重新疊好,放回原位,看向那本本子。
本子的書皮是用撕下來的掛曆紙做的,最外還貼著一層膠布。
江也正要把那本子拿出來,徐側將自己的手放在了江也的手背上,徐側沒有用力,而是就著這個姿勢把江也的手往下輕拽了拽。
江也覺得徐側好像在提示自己什麼。江也輕輕抬起視線,便瞥見在不到五米的窗戶外,一道神秘的黑影靜靜地佇立著,對方的雙眼在夜色中,深邃而幽暗,幾乎融進了黑夜。
但江也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那雙眼睛正緊緊鎖定著他的一舉一動。
這時候外麵的樹也不動了,風也隨著江也的心跳聲靜止。
江也被突如其來的驚嚇奪去了呼吸,心跳在一瞬的靜止後,又在%e8%83%b8`前內狂亂地跳動。
解決吧下意識地反手攥緊了挨著自己的手指,他的力氣大得都在顫唞,這才把將要呼之欲出的驚呼聲憋回體內。
那個人影被發現了,也沒有要躲避的意思,而是就這麼站在窗外,死死地盯著江也看。
江也突然慶幸屋內開了燈,但是屋內的光亮照出去時,江也卻發現這燈光無法照亮那人的臉。
這時候,那人突然轉身,快速往外跑去。
徐側也直接踩上桌子,從窗戶跳出,追了上去。
不一會,徐側和那個人都沒影了。
江也抓空的手指動了動,扶著桌子彎下腰,在平複心跳的同時,也在推測剛才那人的身份。
那人到底是誰?
竟然能做到悄無聲息地靠近他們,江也和那人之間就隔著一張桌子和一麵牆的距離,還要靠徐側的提醒才能發現。
緩過來後,看著那個抽屜。
包著書皮的本子還靜靜地躺在那裡,江也抬手,準備將它拿起。
突然,門被敲響了。
糟了。
江也隻好暫時歇了這個心思,他將抄下電話號碼的紙條塞進口袋後,把報紙和本子恢複成原來的位置。
之後關上抽屜,快速按滅房間的燈。
接著他也從窗口跳了出去,然後從側方走到正門。
這時候,房子的大門正好打開了。
是老裁縫出來了,他的手上還拎著一個空飯盒。
“你這孩子,怎麼在外麵?怪不得我敲門沒人應,我在客廳的時候聽到房間裡有說話聲來著。”
“應該是聽錯了吧,我一個人不好在裡麵打擾,所以就出來透透氣了。”江也說,“對了,那位奶奶她也是隻有一個人住嗎?”
老裁縫輕輕關上門,“阿蓮她生病了,身邊沒有一個%e4%ba%b2人能照顧她,還好我還有這一把老骨頭,所以趁著我還能走幾步,就多做一些,這樣她也能過得好一些。”
“這樣啊,那你們以前一定是關係很好的朋友。”
提到這個,老裁縫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那可不是,我們是從小玩到大的,關係好得不得了。你沈奶奶年輕的時候,可是我們村的村花,有多少小夥子排著隊要娶她。”
“可惜啊,最後她的命不太好。”
老裁縫的眼中閃過一絲憂鬱,思緒仿佛被卷入了往昔的漩渦,那些不太愉快的記憶如同塵封已久的舊書頁,再次被翻開。
“在阿蓮家門口,就不說這些傷心事了。”
他提著飯盒,背著手,拄著拐杖往回走了。
老裁縫都這麼說了,江也自然不好繼續追問。
回到了老裁縫的家中,柯樂幾人都不在客廳裡,而房門緊閉。
江也朝老裁縫撒了個小謊,說他們待會要借用座機,得向家裡報個平安。
然後趁著老裁縫進廚房洗飯盒的功夫,江也走到座機前,撥通了小紙條上的號碼。
這個號碼還在使用,但是一直都沒有人接聽。
江也看了眼廚房,接著又撥通了第二次。
這一次,先是響了幾下,然後就被接通了。
江也沒有先說話,而是等著對麵先出聲。
那邊的信號似乎不太好,音質也是沙沙聲的。
江也把電話拿進了一些,就聽到一陣細碎的低語,這呢喃空洞而縹緲,仿佛遙遠處傳來的回聲,讓人毛骨悚然。
“.......我的小狗,回來了......好多小狗,你回來了......過來,媽媽想你了。”
“二狗.....我的二狗,你的二狗.......去找你......不見了......你們見麵.......”
“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媽......想你......們”
這時候,江也聽到廚房燈關了的聲音,於是迅速按下紅色掛斷鍵結束通話。
第138章 地下黃金窟[6]
“對,媽,我到了。”
“嗯,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和我的同學都在呢。”
“我們住在一個人很好的老爺爺家裡,這裡的人很善良,風景很好看,空氣比城裡好太多了。”
“唉放心吧,我真的知道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嗯。拜拜。”
他放下電話,轉身向已經來到客廳的老裁縫道謝。
“另外三個小同學要不要也給家裡人打個電話啊?”
“不用了爺爺,他們都有手機。”
說到這裡,江也突然低下頭來,他的手指纏在一起,“其實挺不好意思的,又住您這裡又借您的電話,給您添麻煩了。”
他緩緩抬起手臂,手掌輕輕覆蓋在臉前,仿佛想要隱藏起內心複雜的情緒。
“其實我剛剛從房子裡出去,是因為看到沈奶奶,就想到了我的媽媽。”
老裁縫擔憂地看著江也,拍了拍他的背,“孩子,先坐下。”
江也坐下後,老裁縫又抽了兩張紙巾塞進他的手裡。
“我隻有我媽媽,我媽生病了,因為治療,家裡的錢快花光了,交不起住院的錢,於是她隻能躺在家裡。但就算這樣,我媽也不讓我退學。”
江也雙手捏著紙巾,始終不肯抬頭,他幾乎將腦袋埋進了衣領裡。
“我是她唯一的希望了,這一次我們代表我們學校出去參加比賽,要是我們的研究項目拿獎了,我就能分到一筆不少的獎金,還能獲得兩年的免學費資格和獎學金。”
江也的手連同紙巾一起攥成了拳頭,他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顫唞。
“我沒什麼擅長的,也沒有能力........這是......這是我救我媽媽的唯一辦法了。”
一地滾燙的淚珠低落在江也的手上,順著虎口滑下去,弄濕了紙巾。
老裁縫歎了口氣,輕撫著江也的背,同時溫和地開口說道:
“你真是個孝順的孩子,隻可惜我老了,幫不上什麼忙。活了大半輩子也沒有什麼積蓄。”
他說著,從自己的口袋中摸了幾十塊錢。
江也連忙製止了老裁縫的動作,他抬起頭,眼眶紅紅的。眼淚聚集在眼眶內要流不流的模樣,淚眼婆娑,看起來朦朧又悲傷。
“爺爺,不用這樣,就算這一次的項目沒獲獎,我也可以出去打工。”
江也說,“錢可以慢慢掙的,我今天跟你說這些,隻是因為我看到了孤身一人的沈奶奶,就想到同樣隻有一個人在家的媽媽......觸景生情了而已。”
“唉,我是真見不得你這樣的好孩子過得這麼苦,你說的那什麼項目,我這沒上過什麼學的也幫不上你的忙,但隻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會幫你們。”
“好得,謝謝爺爺。”
江也擠出一個笑,因為這樣,那滴晶瑩的淚珠終究沒能在右眼的眼角停留,它悄然滑落,沿著臉頰的曲線緩緩流下,停留在下巴邊緣,懸掛著。
“那、那明天我還可以跟著去沈奶奶家嗎?”江也說,“我就是在外麵,不進去。”
“這有什麼的,去啊。”
江也握住老裁縫的手,“謝謝爺爺,很晚了,您先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彆想太多啊,影響第二天的精神就不好了,不是還要做你們那個什麼項目嘛。”
“嗯,知道了。”江也笑道。
等到老裁縫走後,江也鬆了一口氣,渾身卸力地靠坐在沙發上,鬆開手中的紙巾,露出藏在手心的那一張紙條。
他盯著這張紙條,腦子裡又重現剛才在電話裡聽到的內容。
那聲音聽起來年紀挺大了,而且還是名女性。
那樣斷斷續續的說話方式,讓江也想到了今晚才見過的那位沈奶奶。
可惜當時沒聽清楚她的聲音,不然就能對比出電話裡的聲音和沈奶奶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了。
事情真的會這麼巧合嗎。
就在他滿腦子都在想剛才的事情時,身邊坐下了一個人。
他抬頭望去,發現是徐側。
江也先是上下打量著徐側,而徐側目視前方,靠在沙發椅上任他打量。
“人呢?”
“跑了。”
“就連你也抓不到?”
“嗯。”
“是張庭那幾個嗎?”
“不是。”
“那能確定是人吧?”
“不確定。”
“......行。”
江也妥協了。反正那個人看起來隻是對他們比較感興趣,暫時沒透露出敵意。
要是真是敵人,下一次出現的時候再解決掉就是了。
江也突然感覺到自己的下巴被什麼東西輕蹭了一下,他條件反射地往另一側避開。
“乾什麼。”江也不悅道。
他看到徐側伸出一根手指,碰過自己的位置上濕漉漉的,有著水漬的反光。
江也反應過來了,那是自己剛才飆演技時流的淚。
“彆哭了。”徐側在安慰人的時候總是很笨拙,生硬而直接。
江也聽到那句話,血液都凝固了,“你都看到了?”
“嗯。”
原本徐側回來的時候,是想走正門的,他隻拉開了一條門縫,就看到江也和老裁縫在那裡說著什麼。
他本想退出去,再從窗戶翻進房間裡。
但看到情緒不太對勁的江也,他又沒那麼做了。
當江也抬起頭,那一滴淚從他臉龐滑下去的時候,隨著那一瞬間的觸動,徐側感到內心深處某個緊繃的角落悄然鬆動。
他也無法準確地描述自己那時候的心情,就像是江也那滴淚滑過的是他的心,輕輕柔柔的,還帶著點癢意,在他的心臟上溫柔地劃開了一道口子。
外界的清風吹進了那道縫隙,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涼涼的,很通透。
這是徐側第一次看到江也在外人麵前露出脆弱的一麵,即使這是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