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笑容實在算不上是真心。
周圍的群眾和獵罪者自從傅道謙和許斯寧出現後,都噤了聲,小心謹慎地打量著憑空出現的兩個人。
許斯寧也跟上了傅道謙,朝著沈知聿走過去。
“傅道謙,許斯寧。”沈知聿直呼這兩個人的名字,算是打招呼了。
傅道謙點點頭,許斯寧則是越過沈知聿的身子,往後方的廢墟看去,視線在將廢墟圍起的獵罪者們身上轉了一圈,咂%e8%88%8c道:
“怎麼回事?那可是我們的地盤,照理來說,你們工會是不會插手的吧。”
不等沈知聿的回答,他又自顧自說道:
“哦我懂,做做樣子而已是吧。”
他說話沒有收斂音量,但周圍聽見的人們都聽不出許斯寧這句話的含義,也不敢深究其中原因。
...
江也站在牆後,問道:“那兩個人是誰?”
他目睹了兩個人出現的全過程,其中一個人的衣服和另一個人的蹲姿及其熟悉,就像是在工會信息交互大廳的顯示屏看到的那些照片。
如果這兩個人真的與工會通緝榜上的兩個人對應上了,那事情就變得耐人尋味了。
除了江也之外,廣場上的外來者們好像都不為沈知聿和那兩個疑似通緝犯的人認識這件事感到奇怪,難道是隻有江也覺得那兩個人眼熟嗎。
也是,誰能想得到通緝榜上的人,敢光明正大地出現在會長麵前呢。
“傅道謙,許斯寧。”
“嗯?”江也才想起來自己身邊還有一個徐側,“那兩個人的名字?”
“嗯,穿得多的是傅道謙,穿的少的是許斯寧。”
“他們是通緝榜上的人?”
徐側點點頭。
“這麼猖狂,居然還和沈知聿認識,還有說有笑的。”
徐側沒看出來那三個人哪裡有說有笑了,距離的太遠,他們這邊聽不見那邊說的話。
徐側:“沒人知道他們的身份。”
江也看徐側沒否認那三個人認識這件事,還說了句“沒人知道他們的身份”,江也從中嗅出來了一點陰謀的味道。
隱藏在罪惡都市裡的陰謀者,會是他們嗎?
…
“該走了。”徐側看著直起身的江也,說道。
“不用說我也打算走了。”江也拍了拍身上的灰。
事情的發展超乎了他的預料,要是繼續待在這裡,又會發生一些超出把控之外的事情。
他們趁著眾人的視線還沒放在廢墟中,走了。
...
就在江也和徐側離開那處的半分鐘後,沈知聿突然朝著那個位置看過去,微皺了眉梢。
是錯覺嗎?
“會長!”
獵罪者的聲音把沈知聿的心思喚了回來,這個人是負責查找植宿行蹤的獵罪者。
沈知聿沒想到這次植宿居然敢做到這種地步,隻能說植宿是有所準備的,他把沈知聿留在他身上的追蹤器的信號屏蔽了。
這個獵罪者就是工會的技術人員,負責追蹤器的信號恢複工作。
“說。”沈知聿此時的語速比平時快了兩倍,這時才能看出他的急躁。
那位獵罪者沒敢說話,而是選擇把手中的定位儀遞給了沈知聿。
沈知聿心中的不安感放大了,結果沒等他接過定位儀,一隻手就把它截了過去。
“許斯寧。”
許斯寧看著手中的定位儀,絲毫不把沈知聿的警告聽進去。
他看著屏幕上的指針和小圓點,嘶了一聲。
緊接著傅道謙就把東西奪了過來,重新還給了沈知聿,還好意思對著沈知聿說道:
“你知道的,他愛玩。”
沈知聿此時根本懶得和這兩個無賴計較,他在看向定位儀的時候,第一眼就頓住了,連呼吸都不自覺地停滯了一瞬。
他的眼神閃爍,嘴%e5%94%87有些顫唞,讓人分不清他是傷心還是被氣的。
沈知聿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又恢複成了麵無表情的模樣,甚至比平時要冷硬多了。
他把這兩個憑空出現的無賴扔在了一邊,開始安排“足”們先去那個定位點找人了。
傅道謙饒有興致地看著沈知聿僵硬的背影。
比起他們自己的地盤出事,許斯寧更關心的是彆人的事。
他湊到傅道謙耳邊,說道:“他要找的人也在裡麵。”
“嗯哼。”
“找個人問問怎麼回事,他們工會的人為什麼會在我們的地盤作亂,說不定天環倒塌也有他們的功勞。”許斯寧想得很美,興致勃勃地說道,“又能好好敲詐一筆了。”
“我勸你還是歇了算計沈知聿的心思。”傅道謙微笑著搖搖頭。
“為什麼?”許斯寧不解,他不像傅道謙想得多,他做事全憑心情,沒有那麼多的顧慮。
“他可太有野心了,你鬥不過他的。”
...
“找到了!”
其中一個“足”把最後一個混凝土碎塊重重放下後,指著一處位置朝著沈知聿喊道。
沈知聿走了過去,結果就看見另一個人在那缺口處彎下|身,往下撈著什麼。
不對,沈知聿的腳步慢了下來。
他們的姿勢與其說是救人,更像是“打撈”。
“拿出來了!”
“......”
沈知聿的心隨著那人拿出一條項鏈沉到了穀底。
為什麼。
他此時的情緒很複雜,知道植宿沒出事後,是放心了,但他又不明白為什麼植宿要這麼做。
憤怒和不甘混雜在一起,組成了沈知聿無法緩解的情緒,又或者不僅有這兩種心情,還有其他的更多。
那條項鏈是去年沈知聿送給植宿的成人禮,是找人定製的。
那個水滴形狀紅水晶吊墜的背麵,底部刻著兩個小寫字母——
ss
他在裡麵放了定位芯片,那也是保護植宿的初衷,他一直以為植宿不知道裡麵有定位芯片的。
沈知聿接過獵罪者雙手遞來的項鏈。
項鏈繩子的工藝也不簡單,是編織的,看著很細但不容易斷。
紅繩上還有著一顆顆血珠似的的珠子,這些珠子有著不規則的形狀,就像是血滴掛在繩上,再凝結而成。
那是真血,是沈知聿的血。
同樣的,植宿也不知道這件事。
沈知聿從來不會對他說這些。
這條項鏈還是好好的,甚至還不怎麼臟,一看就是被植宿自己取了下來,然後放在了那個位置。
沈知聿一下子攥緊了項鏈,力氣大得幾乎要將項鏈捏碎。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植宿,你到底在想什麼。
沈知聿的心底有一塊鬆動了,如果說他的心一直以來都有著裂縫。
那麼就在今天,那條裂縫正在擴大,心臟碎成了渣滓,一點點地往下掉。
他鬆了手,把這條項鏈戴在了自己的手上繞了幾圈。
“繼續。”
“啊?繼續、繼續什麼......?”他們發現了沈知聿的情緒不對勁,更加緊張了。
“找人。”
“是。”
工會的人都知道,沈知聿並不是形單影隻的,他還有一個弟弟。
他最關心的也是他的弟弟。
沈知聿有些失神落魄,都沒注意到身後的人正在靠近。
傅道謙從身後拍了拍沈知聿的肩膀,笑得危險,“不解釋一下?”
第100章 罪惡都市[36]
走出危險區域,江也就收到了柯樂打來的電話,當然,用的還是柯樂的天賦。
距離柯樂上次使用天賦有好幾天了,冷卻時間也早已過去。
江也找了個沒什麼人的地方,蹲在牆角下,接通了綠色小電話。
“江也,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
很巧地,他們同時開口了。
江也:“你先說。”§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我沒事,我的人偶保護了我,還有植宿和李家槐也救了我。”
江也短促地笑了一聲,但眼中沒什麼笑意,“他們救你了?”
“是啊。”劫後餘生的柯樂鬆了口氣,“植宿說,是因為怕我死了,你會討厭他。”
江也沉默了會,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徐側。
另一邊的柯樂接著說了,“我們正在去我家的路上,江也你也快點來吧。”
然後就掛斷了。
...
江也看著麵前逐漸消失的小電話圖案,心想,柯樂不像是話少的人。
還怕我會討厭他,這句話看來是植宿拿刀架在柯樂的脖子上,讓他這麼說的吧。
他又笑了下,這下倒是真心多了。
“我要去找柯樂了。”江也對著徐側說。
他不知道徐側為什麼要救自己,又為什麼要跟著自己。
說完這句話後,見徐側還沒有離開的意思,江也不急著走了,站定了想知道原因。
“去吧。”徐側隻是簡短地說。
“就這樣?”
“你還要我說什麼?”
“我去了,那你呢,該不會你也要跟過來吧。”
“不可以嗎?”
江也愣住了,“事情大概都結束了,植宿他不會對我做什麼的.......”他沒說完就噤了聲,這樣的話聽著太奇怪了,就好像江也在同徐側報備似的。
於是他改口道:“你跟過來乾什麼。”
“我去哪裡是我的自由。”徐側說。
雖然這話是沒錯,但這是徐側要跟著他的理由嗎。
這下很難不怪江也多想了,“你該不會......要跟我組隊吧。”
“你想嗎?”徐側回答得很快,根本沒有經過深思熟慮。
江也震驚地看著徐側,沒想到這種話能從徐側嘴裡說出來。
“你剛才......腦袋被砸了嗎?”江也問道,“不對,你是誰?有能夠模仿彆人容貌的天賦嗎。”
“什麼意思?”
徐側沒有江也想得這麼複雜,他隻是遵循他的內心,他自己的意願誰也改變不了。
選擇自己一個人不組隊是徐側的自由,選擇和人組隊也是他的自由。
徐側不懂什麼人情世故,也不知道江也為什麼會這麼驚訝,他想不到緣由。
在與人相處和人情世故這一點,徐側好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江也的嘴巴半天沒合攏,他眨了眨眼,咬著%e5%94%87,又將徐側上下打量了一遍。
徐側這是怎麼了,繼續當他的獨行俠不好嗎。
在江也對他說完那番“我們都一樣”的話後,徐側先是消失了幾天,突然又接二連三地出現,總能在最及時的時候對江也伸出援手......
這是徐側的陰謀,自己也是他的計劃中的一環?
還是說,江也那一次傳/銷/式的洗/腦,真的對徐側起了作用。
但徐側現在才想明白,是不是有點遲了。
畢竟江也已經說服了自己,不再執著於徐側成為自己的隊友。所以江也才會對現在的情況感到一絲手足無措。
他不知道和徐側的關係在什麼時候好轉了,畢竟在江也的角度看來,他和徐側一直是熟悉的陌生人。
在處理這樣“純真”的人際關係上,江也和徐側一樣,都是個白癡。
他開始回想他和徐側之間的關係了。
...
“為什麼。”江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