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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去,但他的鞋子還是被裹挾著泥沙的黏液沾到了。

江也舉起手,擋在自己身前,抗拒著也要靠過來的柯樂,“你離我遠點,臟死了。”

柯樂的身體僵住了,撇了撇嘴,“好嘛。”

他往江也另一側挪了挪,抬手拍著自己身上的沙塵,用力搓著皮膚上乾掉的血跡。

不過最令柯樂難受的還是他的臉,他看不見自己的臉變成了什麼樣,隻好把臉湊到江也的麵前,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我臉沒受傷吧?”

江也盯著那端正的臉看了一會,如實說道:“沒有,就是下半張臉有點臟。”

柯樂繼續問道:“那有沒有擦傷什麼的?”

“沒有吧。”江也又看不見那些灰塵下的皮膚,他怎麼知道有沒有擦傷。

這時,一直被他們兩個忽略的左冬上前了,也湊到柯樂麵前,好心地幫他看了看。

“讓我看看啊,嗯——”左冬撚著下巴,一副認真端詳的樣子。

柯樂看著和江也一同過來的左冬,把他劃入了自己人的範圍,“怎麼樣?”

“沒有受傷,還是一樣的帥氣。”左冬說著,還對著柯樂豎起一個大拇指。

江也以為,左冬這麼尷尬的話,不會騙到柯樂,沒想到柯樂真的信了。

他一副被安慰到的樣子,一邊拍著自己的%e8%83%b8口,一邊歎氣:“還好還好。”

江也無語凝噎,這也太好哄了。

左冬這麼生硬的套近乎方式,柯樂竟然接受得了。

左冬又接著問道:“這麼在意你的臉?又不靠臉吃飯。”

“我當然要靠臉吃飯了......”柯樂小聲嘀咕,但不是在回答左冬的問題。

左冬沒聽見,他在說完那句玩笑話後,就走向那個吐完準備逃跑的中年男人那了。

但江也卻完完整整聽到了柯樂說的那句話。

靠臉吃飯?

這句話放在現在,是不可能的。

除非柯樂說的不是現在,他指的是以前在現實世界的時候是靠臉吃飯的。

靠臉吃飯的職業有什麼?

柯樂說過他是學表演的,是傳媒大學的學生。

那麼,柯樂的【人設】.....

...

“柯樂”,江也問用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聽得見的聲音問道,“你是什麼?”

第068章 罪惡都市[4]

柯樂的注意力從旁邊的中年男人和左冬那處收回,他湊到江也的耳邊,小聲說道:“我是獵罪者。”

江也挑眉,“真的?”他沒想到柯樂這麼直接地就告訴他了。

“是啊”,柯樂此時挽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了永無島圖案下方的另一個線條圖案,“你看,這就是代表著獵罪者的標記。”

柯樂的動作太明顯了,江也迅速隻是掃了一眼,還沒看清就心頭一緊,立馬將他抬起來的手臂重新按下去。

原來獵罪者的手腕上,會有一個標記。

江也回想著剛才在車內的場景,穿著短袖的鐘裕手腕上卻隻有一個圖案。

看來鐘裕根本不是什麼獵罪者,左冬撒謊了。

雖然江也也是罪惡者,但如果現在和左冬他們攤牌,那麼唯一的獵罪者柯樂就危險了。

江也的表麵看著沒有情緒起伏,但是他的內心卻不能平靜。

他慶幸,還好自己穿的是長袖。

但是柯樂剛才的行為還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首先是依舊站在江也二人對麵的鐘裕。他穿著黑色的修身短袖,在瞟到柯樂的動作後,他的右手動作微不可見地往身後背過去。

楊杉一直沒有%e4%ba%b2身參與進這一場鬨劇,算是扮演著在場外縱觀全局的角色。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到柯樂的行為,楊杉穿著長袖,雙手一直插在兜裡,沒有拿出來過。

左冬他本是蹲在中年男人身邊的,中年男人被他的細胳膊按在地上不能動彈,男人不得不繼續維持著剛才嘔吐的姿勢,腦袋更是被強硬地按進自己的嘔吐物裡,鼻腔和嘴巴都是混著泥沙的汙穢物。

就在中年男人快要喘不過氣的時候,左冬的右手忽地鬆開了他的脖子。

中年男人的眼淚鼻涕齊流,因剛才吸進了自己的嘔吐物,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咳嗽著。

緩過來後,男人這下再也不敢亂說話了,左冬輕輕踹了一腳對方的%e8%85%bf,中年男人身體一個激靈,仿佛找到了逃生的機會,他蹭過左冬的%e8%85%bf邊,飛快地往外爬著,像爬蟲一樣飛速遠離這處恐怖的地方。

左冬沒管在自己腳邊溜走的中年男人,他從半蹲的姿勢緩緩站起身來,一邊甩著沾到血水的右手,右邊被擼到手肘處的袖子也隨著他的動作滑下來,遮住了手腕上的圖案。

他不急不緩地朝著江也和柯樂那處走來。

變故處於瞬息之間。氣氛從左冬站起來的那一刻,就變得萬分緊張,好像在炸彈引線被點燃後的爆炸臨界點。

江也把柯樂的手按下去之後,順勢將柯樂挽起來的袖子擼了下去。

柯樂也很快地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反握住江也的手,很快很輕地捏了一下,隨後很自然地鬆開。

江也不動聲色,把視線從這三個人的身上移開,隨即看向連滾帶爬的中年男人,一句話將左冬三人的注意力拉到自己的身上。

“那男的是我們要抓的人吧?”

“我們要抓的人?”左冬反問他,將這句話重複了一遍。

“不是說接到了舉報嗎,但是你們擔心對方實力強拚不過,所以多帶我一個。是你們%e4%ba%b2口說的,要是抓到人了,加分也有我的份,是真的吧?我是因為看在會積分的份上才答應的,但你們現在又把人放了是幾個意思?”

江也故意說道。

他把進遊戲之後的經曆都簡單說了一遍,主要是說給柯樂聽的。

柯樂果然明白了江也想要表達的意思。雖然柯樂還不知道這幾個人的身份是獵罪者還是罪惡者,但江也這麼說了,就說明這幾個人的身份是“獵罪者”,那麼柯樂隻需要把他們當做獵罪者就好了。

柯樂以獵罪者的立場,附和道:“是啊,我好不容易抓到人了,你們怎麼能就這麼讓他跑了!”

“不是他。”左冬不知道信沒信,倒是順著江也和柯樂的話說了下去。

江也提出質疑,“我們要抓的不是那個男人?你怎麼知道?”

左冬翻了一個白眼,看向中年男人跌跌撞撞的背影,“如果是他,他怎麼會這麼弱。”

江也問:“你認識?”

他們卻沒有直接回答江也的問題,鐘裕說道:“剛才那個人下盤無力,動作都是輕飄飄的,走路都沒有重心。一個酒鬼,怎麼會是我們這次要抓的人。”

“對了!”柯樂突然間一聲大喊,把眾人嚇了一跳。

江也比較關心柯樂又想到什麼了,“怎麼了?”

“那大叔剛才說我是殺人犯!好像是因為——”柯樂說到一半,頭猛地看向身旁的公廁,“那裡麵死人了!”

他說完,周圍重新陷入死寂。似乎是為了配合柯樂的勁爆消息,這時還有一陣凜冽的風刮過。

真有死人?江也想,也跟著看向安靜的公廁。

柯樂又不是第一次看到屍體,他的反應沒必要這麼大。

那隻能說明,柯樂又演起來了,還是演給彆人看的。

江也對於柯樂的【人設】有點頭緒了,但現在不是處理這件事的時機。

...

鐘裕:“這小破房子,是公廁啊?”

左冬:“死人?”

楊杉什麼也沒說,朝著公廁走去了。

柯樂瑟縮著,往江也這邊靠得更近了一些。◆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趁那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江也輕聲問道:“真的?”柯樂沒必要編造謊言來騙他們,如果是真的,那麼這件事很有可能和左冬接到的報案是同一件。

但左冬他們是罪惡者。

江也早該想到的,肯定不隻有自己一個人想到潛入獵罪者工會的辦法。

而且左冬他們三個比自己來得還要早,江也和他們並不是同一批,所以在一開始報名字的時候,左冬他們聽到江也的名字絲毫不覺得驚訝。

江也覺得自己還是有一些知名度的,這可不是江也自戀,而是事實。除非有人根本不關心積分排行榜。

除此之外,令江也更沒想到的是,左冬這三個罪惡者竟然也能在獵罪者的總部中接到任務。

獵罪者和罪惡者的任務不同,左冬他們總不可能幫著獵罪者去對付罪惡者吧。

他們是想乾什麼?

左冬本沒有拉上自己一同前往的必要,該不會左冬他們認為江也是獵罪者,所以他們原本要對付的不是什麼案子,而是自己?

江也若有所思,第二個跟上了楊杉的步伐往公廁裡走去。

柯樂瞄了一眼仍然站在原地的左冬和鐘裕,也跟了過去:“江也,等等我。”

...

小小的公廁彌漫著一股刺鼻的騷味,這當中還混雜著濃重的血腥味。

剛才柯樂和中年男人還在打架的時候,江也正站在這台階上,他當時用衣物捂住了口鼻,聞到一絲血腥味的時候,還以為那味道是從中年男人身上傳來的。現在人少了,他才知道,那味道是公廁裡麵飄出來的。

此時沒有用衣服捂著鼻子,這味就更加明顯了。

楊杉已經進去了。

江也站在公廁的矮木門前,木門隻到江也的腰上,木板下沿也碰不到地麵,這樣的門隻是擺設,擋不住任何東西,包括氣味。

江也皺眉,微微屏住了呼吸。

他隻是用一根手指碰了碰木門,這鬆垮的門就“吱呀”一聲,自動打開了。

江也用衣袖包住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從門口的玄關右轉進去後,裡麵的坑位一覽無餘。

這裡沒有男廁女廁的區分,好像不管是什麼人,隻要一%e8%84%b1褲子,就都和白花花的肉沒區彆。

如同見縫插針似的,小小的公廁將這裡的空間利用得堪稱“完美”,除了門口外,其餘三麵牆都修了隔板。其中兩邊牆是蹲坑,另一麵是小便池,離門口最近的半麵牆是洗手的地方。

江也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洗手池......這裡連洗手盆和正經鏡子都沒有。鑲嵌在牆上的方形大鏡子像是後來被打破了,鏡片全無,像是被人挖了下來後拿走了,就連金屬鏡框也被扣了下來,隻剩下一圈沾著黑綠黴菌的發硬膠水。

在鏡框的中間位置,被人貼上了一個掛鉤,像是後來用來掛新鏡子的。

江也隻是看著僅剩的殘骸,都能想象到,這裡之前掛著的還是那種劣質的大紅色塑料鏡子,是隻會出現在老房子裡的老物件。

就連這樣的鏡子,都能被人偷走。

更有意思的是,這鐵鉤上麵不掛鏡子後,掛的是一張不規則的紙。

這張紙沒有寫字的地方被勾出一個洞,用來掛在鐵鉤上。這還是在小孩子的作業本撕下來的,還留有歪歪扭扭的作業痕跡,紙上用黑色中性筆寫著幾個字:

禁止偷竊公廁用品!

下方還有一個括號:

(包括但不限於鏡子!馬桶刷!水桶!自來水!拖把!)

江也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