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改正的人，所以接下來的兩天我要好好想想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二月五日，陳律又主動戴上了狗狗鏈，他把其中的一端遞到我的手裡，他說他錯了。

陳律最聽話了。”

“二月十四日，今天是情人節，真希望時間就這麼暫停。”

“三月十日，爸爸說，書清要回國了。陳律看起來很慌張，我問他為什麼，他說怕我不要他了。

怎麼會呢，陳律可是我最愛的狗狗。”

最後一個相框裡，紙的左上角寫的是一九七三年三月十日。

江也看完了，驚奇於莫莉和陳律原來是這樣的關係。

比起平等的戀愛，莫莉和陳律更像是另一種——畸形的戀愛。

江也想到了一個詞，寵物和主人。

但是單看莫莉的日記描述，江也覺得莫莉對陳律的確實是喜歡的。

至少看莫莉單方麵的描述，能知道這段關係中，他們兩個人都是自願的，不存在逼迫的情況，否則莫莉也不會在日記裡寫出“陳律想娶她”那樣的話了。

莫莉的字裡行間，江也一個局外人都能看出來裡麵的愛意，隨著時間，這種愛意越來越濃，也能從中看出莫莉的情緒變化。

她整個人就和其他萬千個戀愛中的情侶一樣，活潑地像一個小女孩，在日記裡使用的語氣詞和感歎號都變多了。

要說陳律不喜歡莫莉也不可能，畢竟一直到現在，陳律還好好保存著莫莉的日記，每一張都用相框裝裱著，對待地十分用心。

有沒有達到“愛”的程度，江也不清楚，也不知道這種畸形的情感關係究竟是不是愛。

江也歎了口氣，感情這東西果然最難懂了。

他把這些相框都原原本本地放回了紙箱裡，再推回了床底下。

他翻出了這一箱東西後，就知道陳律的房間裡肯定不止這些東西。

江也走向房間麵對窗口的那個書桌，這張桌子在這個彆墅裡顯得有些簡單，比程書清書房的裝修要簡陋，可以藏東西的地方也不多。

江也看了一下，找到了一些很久之前的老物件。

在書桌左下方的豎形櫃子下，放了著一個四開大小的畫框，裡麵裱著的是一副油畫。

右下角塞進了一張白色的紙條，上麵寫了三行信息，分彆是姓名、時間，和畫作名稱，紙條上還有用紅色筆勾出來的分數——

95分。

這幅畫叫《海洋之露》，作畫時間為一九七一年十月二十六日至一九七三年五月二十日，一共畫了兩三年。

這是陳律還是莫莉父%e4%ba%b2手下的學生時的畫作。

畫麵裡，一個穿著小洋裙的黑發女人一手提著裙子，一手拎著花籃，她繁複的裙擺下露出了細細的腳腕。

她踮著腳，走在一片藍色花田裡，微風裹挾著花香，輕撫過女人的衣擺的秀發，一抹淺藍色帶過，就連花香都有了具象化。

畫裡的女人，長著莫莉的臉，也就是江也的臉。

這片花田輕輕柔柔的，仿佛波浪翻湧的海洋。

背景有點熟悉，很像莊園裡的迷迭香花田。

但不可能是同一個地方，因為在那時候，莫莉還沒有嫁給程書清，程書清也還不知道陳律的存在。

兩個男人都給自己心愛的女人獻上了迷迭香，一個為她打造了一片花海，一個是為她畫了一幅畫。

而這座斯維特莊園是程書清給茉莉的嫁妝。

要說巧合，那也太巧了。

陳律學生時期的作業，一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二年，中間經曆了那麼多的顛沛流離，他卻還一直把這麼大的畫帶在身邊。

還真如迷迭香的花語，永恒的愛啊。

畫這幅畫的那個時候陳律已經住進了莫莉的家。

這幅畫開始的時間是一九七一年十月二十六，江也結合著莫莉的日記，離這個時間最近的一篇日記是同月二十五號的，莫莉在日記裡麵寫——

“十月二十五日，我太開心了，陳律真的接受了，他真的願意。”

這個時間段就是莫莉和陳律互通心意的時間，所以陳律在那時候就畫了這麼一幅畫。

不過莫莉不一定知道陳律畫了這幅畫，因為陳律也沒有把畫給莫莉。

從陳律裱起日記的舉動就能夠看出，陳律這個人就是很容易害羞，比起莫莉那樣的直爽，有話直說的性子，陳律更喜歡把愛意藏在心裡。

他不善於開口，所以這幅畫也沒能成功地送給莫莉。他沒好意思送，於是一直帶在身上，還帶回了程家。

不過，之前畫的時候不敢送，不代表現在還害羞，現在陳律更像是不能送。

莫莉已經嫁人了，她的丈夫還是陳律的上司，陳律隻能藏起心中的愛意。

經曆了十幾年，陳律從害羞，到被莫莉打開內心，再到現在又變成了以前的那個內斂的陳律。

但要說完全的內斂吧，江也也不這麼覺得，畢竟真正有分寸感和距離感的人是不會在彆人家和“彆人的女人”拍那種合照的。

這個“彆人的女人”曾經也是陳律自己的愛人，陳律自己為了接近自己的女人，跑到搶了自己女人的男人地盤打工，讓自己的情敵成為了自己的上司，在彆人家裡和“彆人的女人”再續前緣。

單從陳律的角度來看，這段故事很艱辛，他也很不容易。

但江也一個局外人看來，這段往事也夠炸裂的。

第052章 甜蜜莊園[28]

在莫莉日記的十一月二十八日那一段，寫到莫莉的爸爸發現了他們兩個的事情，莫莉還說爸爸是一直知道的，就連全家人都知道。

《海洋之露》是陳律交給莫莉父%e4%ba%b2的作業，怎麼可能有父%e4%ba%b2認不出來自己的女兒，所以她父%e4%ba%b2早就知道莫莉和陳律之間有感情。

陳律沒有因此受罰，因為陳律在所有人的眼裡，都是那個可憐的角色。

所以，莫莉的父%e4%ba%b2一開始並不支持這段感情。

江也看完這幅畫，又在這個櫃子裡翻了翻，在很後麵的位置找到了更久之前的東西——

是陳律拜師時候寫的自薦信，其中有他填寫的個人信息表，還有自己的作品集。

江也大概翻了翻這個作品集，裡麵的畫能看出陳律在早期還沒形成自己的個人風格，但原創作品裡能看出一些後來的影子。

不熟練而且還有些稚嫩，卻不難看出陳律的天賦和可塑性。

陳律的老家是這個城市的隔壁省份，他來這裡是拜師求學的，他的家庭條件支撐不了他學畫畫，所以陳律一直都是自學。

他在自薦信裡還提了一小段，要是求學失敗，他認為自己不適合畫畫，就回老家幫家裡看腸粉店了。

也許是莫莉的父%e4%ba%b2看出了他是個可造之材，就免學費收了他當徒弟。

江也在陳律的書桌翻了一通，想找出他的日記本，也許是陳律沒有寫日記的習慣，他沒找到。

他的房間東西不多，工作的東西都在工作間了，江也將他的書桌全搜了一遍，被他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一個本子，外表看看上去平平無奇，就是以前那個年代最普通的，大街上任何地方都能買到的一個本子。

但是被保管得很好，就連翻頁的痕跡都很淺。

等江也打開來後，才發現這個本子根本就沒有寫多少東西，隻寫了十頁紙不到的內容。

看來裡世界的陳律果真沒有寫日記的習慣。

江也鬆了口氣，內容少點也好，再多他就記不住了。

這個本子的第一頁留白了，從第二頁開始寫起，上麵的內容都沒有時間，於是江也從上到下地看下來。

“她問我寫不寫日記，我說不寫。她說寫日記是個好習慣，讓我也培養培養。

她說日記能留下很多美好的回憶，以後沒事還能翻一翻，打發時間。我覺得她說得挺有道理。”

“果然她說的話都是對的。”

“我好像不太正常了，我居然會覺得那樣很舒服。”

“好像當狗也不錯。”

.......

江也看到這，沉默了一瞬，接著又繼續往下看。

“她不認識迷迭香，我給她買了一束，她說很好看。”

“程書清問她知不知道迷迭香的花語是什麼，她說不知道，她說不感興趣，說迷迭香的藍色很好看，要是種成一片花田，會不會像海一樣。

這個問題我沒辦法回答她。§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下定決心了，以後一定要送給她一整片迷迭香花海。”

“程書清這人真的很討厭。他把我送的花給扔了。

莫莉她很生氣，跟程書清大吵了一架。但是我沒有立場說什麼，我隻能默默地站在一邊。

我不能惹怒程書清。因為隻要程書清在老師麵前說幾句話，我就不能繼續待在這裡了。”

“程書清說我要有自知之明，我覺得他說的對。”

“程書清送給她九十九朵迷迭香。但是被她罵了，我聽著很痛快，但是卻有點不高興。明明是我先送的這種花，程書清學我，他在借花獻佛。

我買不起九十九朵迷迭香。”

“莫莉在程書清走之後，她跟我說，程書清是在詛咒她。因為迷迭香是送給死人的。

我知道她在安慰我，但是我不太開心。”

“我的愛拿不出手了。”

然後就沒有了。

江也往後翻了翻，卻在倒數的第二頁又看到了幾行字。

“程書清說是我帶壞了她，說我天生賤/命。他打我罵我，我居然會覺得很痛快，我竟然在享受疼痛。

可是打我的是程書清啊！我是不是病了？我太惡心了。

我可能真的生病了。”

“她從來不會這樣打我。她隻會讓我跪下來、在地上爬、給她%e8%88%94鞋。

但是我不覺得那樣不好，我希望她隻對我一個人那樣做，我很喜歡她那樣對待我。

可我以前好像不是那樣的。”

“程書清回國之後，看不慣我和她關係好。他老是打我，我本應該覺得生氣的。

可是他越打，我就越興奮。”

“我覺得自己很惡心，我是變態。”

“我喜歡疼痛。我讓她也這麼打我，但是她不願意。

隻有程書清會打我。”

“程書清說，原來疼痛能讓一個人變聽話。”

在這之前的內容，寫滿了一張紙的正反麵，而且字很小很密，好像陳律在寫下這些字的時候根本就沒想讓人看清。

在倒數第二頁，隻寫了一句話。

“是我害了她，對不起。”

江也一眼就看出來，這兩張紙上的內容時間跨度很大，字多的那些是在陳律住進莫莉家後到程書清向莫莉提%e4%ba%b2之前發生的。

短短一行字的墨水很深很黑，字跡也沉穩多了，一看就是在程書清和莫莉結婚之後寫的。

陳律為什麼要道歉呢？

他說對不起莫莉。

江也結合上文，明白了，陳律對不起是因為“疼痛”吧。

程書清說過，疼痛能讓人變聽話。是他在欺負陳律時，陳律的反饋給程書清傳遞了這種錯誤的信號，於是程書清將這種方法用在了莫莉身上。

陳律在之後知道莫莉被程書清這麼對待了，莫莉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