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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愛 木瓜很甜 4321 字 1個月前

的酸澀,他才如夢初醒,鬆開懷裡的人,他低頭看她,淚眼朦朧的嬌弱模樣,他用指腹揩拭去她臉頰淚漬,用無奈、冰冷、自嘲的語氣問她:「委屈?不願意?排斥?」

她沒有勇氣抬頭看他,隻能低著頭,要把自己掩埋進塵埃,她無顏見他,對於過去所有的一切,她深有歉意,她知道自己罪不可恕,不指望得到他的原諒。

他想什麼都好,對她做什麼也好,她願意,絕無怨言,她可以用他希望的一切方式贖罪。

「阿聲……」她聲音艱澀,兩個字,已抽空她身體裡所有勇氣。

鐘聲幾乎是屏息以待,可她最終什麼也沒說,隻字也沒提。

他苦笑一聲:「俞蘇杭,你難道沒什麼要跟我解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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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蘇杭,你難道沒什麼要跟我解釋的?」

下午四點回到家,俞蘇杭還在想鐘聲的這句話。

她還是沒跟他解釋,她沒什麼好解釋的,她跟他之間沒有誤會,當年確實是她受不了生活重壓,先逃離了那段關係。

她不怕生來貧窮,不怕年幼病殘,不怕慢慢滲透過來的悲痛。最讓她恐懼的是變故,是一朝墜落,粉身碎骨。

從富有到貧窮不算變故,變故是青梅淪為仇家。

況且她當年所佔的還不僅僅隻有變故這一項。

俞蘇杭忘記是在哪本書中看過,說絕望有三種形式:變故、走投無路、身不由己。

很不幸,那個時候,她三樣全中。

第11章

晚飯前,見俞奕回來,俞蘇杭問他怎麼一個人,靳尋呢?

俞奕打字給她看:「走了,沒上來。」

俞蘇杭點點頭,也沒多想,招呼俞奕吃飯。

保姆將飯菜端上桌,實在看不下去,有意詢問俞蘇杭:「要不要給靳先生打個電話過去問問?」

俞蘇杭看了眼保姆,又撿了一筷子青菜到俞奕碗裡,說:「別光顧著吃肉,蔬菜也要吃一點。」

俞奕停下筷子,看著碗裡多出來的青菜,他動作遲疑,還是不情不願地把蔬菜塞進嘴裡。

保姆在俞蘇杭身邊也有幾年時間了,但凡有點眼力勁也該看出來,俞蘇杭對靳尋不上心,靳尋卻對俞蘇杭太上心。她有些為靳尋不值,能做的卻隻是時不時提醒俞蘇杭給靳尋回個電話。

以為俞蘇杭沒打算給靳尋去電話,保姆也不再多說,剛要走開,俞蘇杭喊住她:「給他打電話的時候順便告訴他一聲,下次單獨帶小奕出去前,先跟我說一下。」

保姆「唉」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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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泡澡,俞蘇杭把自己整個人沉到水麵底下,眼耳口鼻都浸在水裡,她憋氣了好一段時間,最後快要窒息的時候,她猛然出水,大口大口呼吸起來。

黑色長髮濕噠噠地粘在臉上,她伸手剝開,因為之前的缺氧,%e8%83%b8口還在劇烈起伏著。俞蘇杭無力地背靠在浴缸邊上,整具身體都像是被抽去了骨頭。

她發愣了好一會兒,眼神迷離無光,像是想起什麼傷心事,先是麻木絕望,之後又小聲哽咽起來。

七年前,她狠心把他拋下,因為現實,因為雙方父親之間的恩怨。變故、走投無路、身不由己,她看似三樣全中,可說到底,還是怪她懦弱、膽怯,她不像鐘聲,做不到無所畏懼,她害怕,害怕好多東西。

當初她因為害怕,所以選擇離開他。現在她又因為害怕,即將選擇逃避他。

當年是她的錯,她不指望能夠得到鐘聲的原諒。況且,就算他原諒了她,他們之間的是非恩怨依舊難以跨越,更何況,現在還有一個靳尋。

她清楚惹怒靳尋的下場。

俞蘇杭起身出浴,擦乾淨水漬後將睡衣穿上,她頭上幹發帽還沒解開,剛出浴室,臥室門便被人敲響,她以為是俞奕,喊了聲進來,然而門開後,她卻見到了靳尋。

「你怎麼來了?」她問。

「想來看看你。」

「怎麼不提前打電話告訴我?」

靳尋微笑:「想給你一個驚喜。」

他走來她麵前,動作嫻熟地幫她脫下幹發帽,一頭濕髮散落在她肩頭,他手指穿過她肩頭長髮,沾了一絲水意:「我幫你吹乾?」

俞蘇杭遲疑一秒,而後點了頭。

坐去梳妝鏡前,靳尋站在她身後,手裡拿著吹風機,開始為她吹起頭發來。俞蘇杭從鏡子裡看他,隻見他垂著眸,目光平靜無奇地落在她黑髮上,表情平和得很,反倒令她不安。

吹風機嗡嗡的聲音給兩人之間的氣氛注入一絲詭異,一段時間後,靳尋關上吹風機,把它放去梳妝臺上,他撩起俞蘇杭的一縷長髮,說:「幹得差不多了。」

俞蘇杭彎了一下%e5%94%87:「謝謝。」

她剛要站起身來,靳尋卻按住了她的肩膀,迫使她坐在原處,俞蘇杭臉上的淺微笑意散去,從鏡子裡對上他的眼睛,她直視他,一言不發。

「白天是不是跟鐘聲在一起?」靳尋首先打破了沉默。

俞蘇杭撒了謊:「不是。」

「既然不是跟他在一起,為什麼知道我帶小奕出去後,沒給我打電話,也沒過來找我?」靳尋,「這不是你對待小奕的態度。」

俞蘇杭沒說話。

靳尋:「放在平時,知道我自作主張帶小奕出去,你一定第一時間聯繫上我。」

俞蘇杭:「你既然都知道,又何必再問。」

靳尋:「我想聽你親口說。」

俞蘇杭笑了:「你這是來興師問罪的?」

靳尋也勾了%e5%94%87:「我不該興師問罪?」

俞蘇杭:「不是你讓我給範梧桐設計婚紗,我跟他也不會見麵。」

靳尋握住俞蘇杭肩頭的手加重了力道:「我讓你給範梧桐設計婚紗,沒讓你跟鐘聲單獨見麵。」

他施加在她肩頭上的力氣令她咬了牙,強行忍住疼痛,她放柔語氣,說:「我不願意給範梧桐設計婚紗。」

靳尋:「為什麼?」

俞蘇杭:「既然見鐘聲讓你不高興,那乾脆就斷了跟他見麵的機會。」

靳尋:「你忘了我讓你給範梧桐設計婚紗的本意?」

俞蘇杭沉默。

靳尋:「不管你是真心也好,是演戲也罷。向我證明你已經不在乎鐘聲。是真心最好,用演的也無所謂,但要演得逼真,不僅要讓我願意相信,更要讓鐘聲相信。」

他說話時的神情太過尋常,可俞蘇杭卻分明透過他的眼睛,窺視到他身體裡那個偏執、乖張、病態、充滿戾氣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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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他是有畏懼的,可此刻卻還是硬著頭皮跟他坦白:「跟他一直見麵的話,我不敢保證以後發生的事。或許……我可能會回到他身邊。」

她想讓靳尋別再為難她,別再讓她跟鐘聲見麵。而為了不讓自己的感情失控,她也會控製好自己,不再去見鐘聲。

今天的見麵差點讓她情難自已。

聽了她的話,靳尋冷下臉色:「我說過,你不會。」

「我為什麼不會?」俞蘇杭,「感情的事,誰也說不好。」

「不,你不會。」靳尋,「因為你不會願意看到現狀被改變。因為改變之後,情況一定會變得比現在更糟。」

俞蘇杭緊緊地盯著他看。

靳尋:「至少現在大家都是正常的。蘇杭,你明白,當你試圖去改變現狀,很有可能,一些你在乎的人,會變得不正常。」

他俯身下去,湊近她耳邊,柔聲說道:「你不會想看到自己在乎的人生不如死。可是你知道,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俞蘇杭渾身冰冷,良久後,她低下頭,聲音無力如遊絲:「為什麼這麼對我?」

靳尋溫柔地摸了一下她的臉頰:「為了讓我好受一點。」

「讓你好受一點的方式,就是讓我不好受?」俞蘇杭,「你讓我去見他,讓我對他冷漠,讓我克製自己的感情,讓我不在乎他,讓我陷入兩難,無非是想要看到我痛苦。靳尋,你想懲罰我。」

靳尋安靜了一會兒,說:「如果你是這樣理解的,那就這樣理解好了,我無所謂。」

俞蘇杭:「靳尋,我們的關係可能會被打亂……」她平復了一下情緒,說:「我們花了好長時間,才終於可以和平共處,難道你想讓我跟以前一樣恨你?」

「我不在意。」靳尋,「先解決你跟鐘聲的問題。至於我跟你,無論關係如何,以後可以慢慢修復。」

俞蘇杭輕笑:「你真認為能修復得了?」

靳尋:「以前能,以後就能。就算隻是表麵功夫,我也無所謂。」

他歎了口氣:「等你不在意他了,等他對你死心了,我會終止跟蘇婧的關係,會保持分寸,不去動蘇家。」

俞蘇杭隱忍怒氣不發,指甲深深嵌進掌心裡,她無能為力、渺小得像螻蟻。

察覺出她肩頭的微顫,靳尋微微一笑,聲音愈加溫柔:「隻要你還在乎他,我就不會安心。我不開心,也要讓你陪著我不開心。我煎熬,你要比我煎熬十倍。那樣至少讓我覺得,你跟我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我們才是一起的。」

他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整個人都散發出寒氣,用偏執、乖張、病態的語氣對她說:「我們千絲萬縷,比任何人都要親密。」

第12章

「我想你心裡清楚,你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事,無論犧牲多大,無論何時,我都願意。我寫這段話不是要你感激我,因為你永遠不會真的需要我,但是你在孤單寂寞時,想想我這段話,也許能夠減少孤單的感覺。雖然你傷了我的心,但我原諒你的所作所為。」

客廳裡,鍾嘉暮像模像樣地坐在沙發上,手裡捧著一本《小王子》,在張琦蘭和張琦蘭幾個姐妹的注視下,聲情並茂地讀著書。

這時鍾聲回來,經過客廳的時候,鍾嘉暮特意把最後一句話又加重地重新讀了一遍:「雖然你傷了我的心,但我原諒你的所作所為。」

他的叔叔鐘聲總是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