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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太多,藤蔓順著書架爬到高處,取下幾本書呈現到庭霖麵前。

精靈不像吸血鬼那樣隻需要很少的睡眠,爬山、打鬥、處理後續事宜都令人感覺到疲憊,庭霖能感覺到,這隻精靈已經很累了,但還是耐心地拉開椅子請庭霖坐下,自己坐在床邊,向庭霖介紹一些他看過的有關比賽的書籍。

“這本書對化學材料進行了分類描述,把現今已投入應用的材料按照來源劃分,有文字有配圖,方便比賽的時候一眼找到你需要的材料。”

“這本是關於曆史的,字很多……但你應該會喜歡。”

庭霖若有所思:“你不覺得這些文字非常無趣嗎?”

“怎麼會。”阿多尼斯啞然,“我和其他精靈序列不太一樣,從小就比較喜歡看這些由墨水寫就的符號……”

阿多尼斯想起了什麼,笑意頓時淺淡了不少:“女王不喜歡文字,就像她不喜歡我一樣。”

“你是精靈女王唯一的兒子?”

“是,但精靈族不會由我繼承。”

庭霖表示了然,本來他就覺得奇怪,堂堂一個和龍族有大仇的精靈序列的王子,居然跑到龍族開辦的學校裡來上學,這怎麼聽著都像質子。

阿多尼斯低頭輕輕撫摸著書頁:“每個種族都有很多齷齪,精靈序列也是。我其實是女王最不該出生的一個孩子。”

“我的出現太多突然,突然到像是神硬塞給她的詛咒,為此女王和她的伴侶發生了很大的爭執,雖然最終還是把我生下來了,但我能感受到,我就是橫在他們心間的那根刺。隻要我在他們麵前一日,他們之間存在一道厚厚的隔閡。”

“所以,我懂事以後就離開精靈族獨自生活了。”阿多尼斯說得十分輕鬆,“雖然有時候看到彆的家族歡聲笑語會有一點傷心,但我的母%e4%ba%b2沒有在物質方麵虧待過我,這麼些年給我的吃穿用度也都是頂級的。”

這種經曆庭霖有類似的體驗,%e4%ba%b2爹和繼母一起給他那個便宜弟弟辦滿月宴的時候,他就默默躲在一邊看著一家人表演闔家歡樂。

隻不過庭霖向來不是任由磋磨的人,那天等所有賓客都來齊了,人最多、氣氛達到最縞潮的時候,庭霖特意挑了一身最破爛的衣裳,衝到人群中向%e4%ba%b2爹磕了三個響頭,順便溜到東廚在壓軸菜的湯底裡加了兩把巴豆。

庭家在當地也算有頭有臉的門戶,到場也賓客多是世家富商,鬨了這麼一出笑話後,庭家表麵的花團錦簇才被掀開了一個角。

庭霖敲了敲桌麵,“那你父%e4%ba%b2呢?”

阿多尼斯沉默片刻,低頭捏了捏眉心:“女王的伴侶不認為我是他的孩子。”

“回歸正題吧,這邊還有些比較陳舊的書,是講文理的。”

從小到大一點%e4%ba%b2情都沒感受過的精靈也沒覺得哪裡不好,像是已經習慣了,活動了一下手腕關節,起身從庭霖背後伸手俯身翻開一本筆記。

不知道是不是靠的近的原因,阿多尼斯身上清新的草木氣息聞起來格外濃鬱,如果說以前像初春的新葉嫩芽,那今天就是盛夏茂盛的森林。

庭霖盯著精靈指節分明的手指和手腕上纏繞著的綠藤看了幾秒,忽然問:“你前兩天晚上都乾什麼了?”

“晚上?”阿多尼斯有些意外,“晚上能乾什麼?當然是睡覺啊。”

“但是,如果庭霖同學想在晚上來找我,我一定熱情相迎。”阿多尼斯隱隱含著笑意的聲音傳來,一手撐桌,另一隻手指尖一勾,纏住了庭霖垂在身後的發尾。

時間太急,昨晚把傷好了還賴在他宿舍不走的赫爾墨斯趕回去的時候已臨近天亮,庭霖沒來得及換衣服,甚至連發都沒束,長發披散著就來上課了。

墨發紅衫,明眸皓齒,極具東方美感的臉龐驚豔卓絕,阿多尼斯撩起庭霖後頸處的長發,輕笑道:“傳聞你已經和赫爾墨斯……”

精靈頓了頓,不緊不慢地補上了後半句話:“你不考慮一下我嗎?”

庭霖一頭霧水地回憶了半天,不明所以地回頭:“考慮什麼?”

“先彆管那個了。”庭霖按住阿多尼斯胳膊,問:“你手怎麼了?”

“這個啊,”阿多尼斯興致缺缺,不是很在意地解開藤蔓,露出來一直被遮擋得嚴嚴實實的手腕,“小傷。”

這次換庭霖沉默了,他抬眸看著仿佛事不關己的精靈,“小傷?”

七八道刀割般的傷痕深可見骨,交錯縱橫,已經暗沉乾涸的血跡寄生蟲般猙獰的紮根於精靈雪白的肌膚上,堪稱觸目驚心。

庭霖眼睫一掀,抬手觸碰到了精靈天鵝絨長袍的衣袖:“是你自己%e8%84%b1,還是我給你%e8%84%b1?”

阿多尼斯一怔:“就是看著嚇人,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還有好幾本重點書沒看呢……”

“看什麼看。”庭霖生怕出了什麼意外,讓這位精靈王子直接死自己麵前,態度強硬地把阿多尼斯按在床上,自上而下卷起了他的袖口。

伴隨著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越多,數不清的傷疤、淤青、甚至是還在往外滲血的傷口一點一點現出了真容,層層疊疊,新舊交加,簡直像剛從煉獄中爬出來。

精靈序列的血沒有血腥氣,全是草木精魄般的馥鬱,整間書房內的植物都被激得躁動不安,庭霖臉色一沉:“怎麼回事?”

“沒什麼,”阿多尼斯一臉風輕雲淡,就像那些傷都是浮於表麵的幻覺,“女王的伴侶被女王拋棄了,他本想靠幾個孩子助力重新回道女王身邊,但卻被女王告知那幾個孩子都不是他的,於是他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了。”

說來也是諷刺,唯一一個被懷疑的居然最可能是他%e4%ba%b2生的,庭霖點點頭:“所以這就是你急於成為【奇跡】的原因?”

“算是吧,他不知道從哪聽來的歪門邪道,認為受傷會激發自我治療的潛能,從而有概率更快地成為【奇跡】。”阿多尼斯無所謂道,“不過不用擔心,最近我已經找到殺死他的機會了。”

阿多尼斯支著下巴,用碧綠的眼眸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庭霖同學要幫我治療這些傷嗎,就像對待赫爾墨斯那樣?”

庭霖麵無表情:“你還是傷著吧。”

東方留學生冰冷無情,直截了當道:“躺下,睡覺。”

庭霖在阿多尼斯和赫爾墨斯麵前抖落的技能已經夠多了,也不差這一個,阿多尼斯乖乖躺好後,庭霖勉強在他手腕上挑了處還算完好的皮肉,靜下心來把了一下脈,越把眉心皺得越起。

火入於肺,氣血大虧,再拖下去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病入膏肓,嘎嘣一下死了。

堂堂一個精靈王子混成這樣,而且還沒覺得哪裡過得不好,庭霖認真疑問:“看過醫生嗎?”

“唔,好像看過?”

庭霖簡直要氣笑了,看過就是看過,沒看過就是沒看過,什麼叫好像?

雖然亞科斯學院的教堂醫生看病慢,但他一個十分有錢的王子又不用再這一顆樹上吊死,隻要他想,什麼級彆的精靈【奇跡】見不到?這不純屬諱疾忌醫嗎?

鑒於之前與最近的謠言,庭霖不敢想,阿多尼斯這身傷傳出去後又會以一種怎樣離譜的方式歪到自己身上,當即以手化刀,砍在精靈後頸。

這位精靈修為尚可,沒有像赫爾墨斯那樣一聲不吭地暈過去,半昏半醒間還不忘提醒庭霖:“木桌右上角的書都是重點……”

庭霖對這種好好學習的精神肅然起敬,連動作都輕了些,把原本打算硬塞下去的丹藥花了時間磨成粉,衝水內服下去。

這種止血□□的丹藥庭霖的行李裡還有一小半葫蘆,效果立竿見影,價格不菲,隻可惜亞科斯學院不讓擺地攤,不然庭霖指定在開學第一天就把它賣了。

精靈一時半會死不了,庭霖徹底放下了心,重新把注意力投入到阿多尼斯強調的書籍上。

文理比賽不比曆史,庭霖一目十行地瀏覽了還沒幾分鐘,沒等提煉出比賽側重,突然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細微響聲。

一直箍在阿多尼斯上臂的綠藤像是有靈,在主人熟睡後緊貼著地麵爬了下來,庭霖新奇地彎腰把它拎起來,嫩綠的藤蔓驟然騰空,受驚般長長了三倍,纏住庭霖的脖頸就要往衣服裡鑽。.思.兔.網.

第026章 有靈

這根藤蔓太過靈活,庭霖一不留神,還真被它甩開手鑽進了衣服裡,脖頸和後背登時泛起一陣癢意。

“等等,”庭霖抓了一把沒抓住,“聽得懂人話嗎?”

生涼順滑的藤蔓悶頭亂拱的動作停滯了片刻,慢騰騰地從庭霖後腰盤旋而上爬過%e8%83%b8膛,從前襟出露出來一片綠葉。

庭霖輕輕碰了碰葉麵,見它沒有再亂動後翻開一頁阿多尼斯所說的文理重點書,薅住葉%e8%8c%8e往外拽了兩寸,指尖劃過一大段文字,問:“你一直跟在阿多尼斯身邊吧?見他讀過這些內容嗎?”

本來庭霖並不抱希望,隻是好奇地隨口一說,逗逗它,但沒想到這根藤蔓對著書本老實了兩秒,居然點頭似的顫了顫葉片。

還真有靈。

“出來,幫個忙。”庭霖聲線柔緩了些許,“把你記得的,你家殿下著重看過的告訴我。”

藤蔓磨磨蹭蹭,探出來半寸,轉眼又反悔,一溜煙鑽了回去。

“……彆亂動。”

涼絲絲觸?感摩攃過皮膚,藤蔓越長越長、越長越粗,漸漸頂開了庭霖輕薄的衣衫,從膝窩到大%e8%85%bf根到肩胛骨纏得嚴絲合縫,庭霖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一絲危機,放棄了讓這根通人性但又不是那麼通的藤蔓幫忙的想法。

安靜的室內兀然響起一聲清脆的響指聲,不停生長纏繞的藤蔓終於凝固般,軟趴趴地不動了。庭霖解開衣襟,找了兩分鐘沒找到頭尾,最終硬扯了半天才湊合著揪下來一半。

一精靈一藤蔓都失去了意識,庭霖把亂成麻袋的藤蔓扔到阿多尼斯身上,總算能坐下來潛心看書——然而,下午上課的時間到了。

庭霖整理衣衫,匆忙將阿多尼斯喚醒,趕去了教室。

隨著比賽的時間愈來愈近,許多其他學校的參賽者也陸陸續續地來到了亞科斯學院,迎接所有人的首先是一場筆試。

正式比賽的時間隻有七天,為了防止有人魚目混珠濫竽充數,在此之前還會舉行一場難度不低的小測驗,用來淘汰一批純粹湊熱鬨的學生,再分組抽簽一層層地往上比——當然,格鬥除外,畢竟沒人明知道自己實力不濟還要主動報名找死。

“庭霖同學,有個人魚學院的參賽者到了,他們學校的學生全是人魚!”

可能是吸血鬼自少生活在深山老林的原因,赫爾墨斯沒見過海,也沒怎麼近距離接觸過人魚,有些興奮地問:“現在他們就在我們學校門前的海裡!你想去看看嗎?”

“不想。”

庭霖在修真界的時候又不是沒見過東海與南海的鮫人,沒覺得有什麼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