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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拉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繼續枯燥地毆打學生。

第一排的庭霖將一切收進眼底,隨意向右後方瞥了一眼,隻見被襯托得更加狼狽的弗裡曼礙於巴克的%e6%b7%ab威沒敢說話,煩躁且火冒三丈地抓了把頭發,轉頭惡狠狠地瞪了羅拉一眼,羅拉也狀似習以為常般,連一個眼神都沒遞給他。

庭霖不由得慢慢回憶,開學舞會那天,兩人的關係似乎還很%e4%ba%b2密,現在怎麼有點隱隱有鬨掰的趨勢?

一想到宴舞廳裡群魔亂舞的難言景象,庭霖就覺得頭疼——梅爾斯大陸在周公之禮方麵格外開放,那天弗裡曼雖然攬著羅拉的腰,但也不能就此說明他們是一對伉儷。

沒等庭霖想個明白,突然,赫爾墨斯身形一偏,剛好擋住了庭霖的視線。

吸血鬼紅色的眼睛裡仿佛流淌著汩汩血液,庭霖懷揣著他又想乾什麼的疑惑回視,結果赫爾墨斯兀自盯著他看了半晌,幾秒鐘後又站了回去。

庭霖麵若冰霜地收回視線:“他怎麼一覺醒來就怪怪的?喝莓果酒喝傻了嗎?”

【不是。】係統戰戰兢兢地看著又升了一點的好感度,【他應該是想通了,想和你結……結交。】

“是嗎?”

庭霖都不屑於給自己的警惕找理由,直接傳音給赫爾墨斯:“待會好好打。”

之前在和羅拉身邊的一位狼人對峙的時候,赫爾墨斯就留了一手,未儘全力,幾乎不可察覺地把自己摔出了風暴中心,避免卷入幾人的糾紛。庭霖懶懶道:“他不傻,知道我和他說這話是看出了什麼,倘若他真的有心放下警惕,過會和巴克對打的時候就會把自己的大部分實力拿出來。”

果不其然,赫爾墨斯臉色由茫然變得空白再變得堅定,短短幾瞬後,他對著庭霖鄭重一點頭。

大多數學生的水平都乏善可陳,沒過多久大多數人都上前找完了打,赫爾墨斯揉了揉關節手腕,瞳孔收縮成豎瞳,翅膀緊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欺身而上,眨眼間出現在巴克麵前,就在庭霖以為他想直搗巴克眼窩的時候,一記重拳猛出,狼爪撕裂虛影,赫爾墨斯的身體頃刻間被橫斬為兩半,消散在空氣中!

與此同時,赫爾墨斯驟然現身於巴克腦後,自上而下地勒住了巴克的脖頸!

吸血鬼【羅刹】。

係統慢悠悠地科普道:【你到沒到必需期我不知道,但赫爾墨斯肯定是到了——吸血鬼【羅刹】,可以控製自己血的形狀、方向等,但一旦%e8%84%b1離活體隻能維持兩秒,且隻能在必需期內使用這一技能。】

【吸血鬼的必需期就是吸血鬼必須吸食血液的一段時期,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變化,像赫爾墨斯這種十八九歲的吸血鬼大約三月一次,每次七天左右。】

塵埃未定的空地上,赫爾墨斯單膝點地,%e5%94%87角微有血色,右手食指被咬開一道不大不小的傷口,鮮血蜿蜒而下,還未滴落到空氣中就被斜甩而飛,不及米粒大小的血珠猶同離弦之箭般破空而出!

吸血鬼的這一技能極為刁鑽,巴克一時疏忽,頸側瞬間就多了一道血痕。

【……赫爾墨斯這是把看家本事都拿出來了,】係統揶揄道,【仙君,怎麼樣?能確定了嗎?】

“嗯,”庭霖眼眸極亮,“我能確定他是【夜皇後】了。”

【???不是,你怎麼確定的?確定了什麼?我們是位於兩個不同平行時空嗎?為什麼我看到的和你看到的不一樣?】

“這種關鍵時刻能逃出生天或一擊致命的後手,他現在就拿出來了,你說,他到底在暗度什麼陳倉?或者說,他想要遮蓋什麼?”

係統硬氣地冷笑一聲,不想說話了。

赫爾墨斯一個漂亮的開場成功贏得了巴克的讚揚,於是這場格鬥持續了三分鐘有餘,最後,吸血鬼的黑發都略有些汗濕,指上被他自己咬出來的傷近乎觸目驚心,目不斜視地一步一步走回來,踉蹌一下,平靜地望向前方。

“抱好。”

微風過境,庭霖發尾蕩出一段小小的弧線,額前碎發略微遮住了一些眉眼,原本就冷的氣場隱隱帶了些壓迫感。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無名劍不方便放歸意識,庭霖隨手把劍塞進赫爾墨斯懷裡,不忘叮囑道:“彆拔出來,這把劍很鋒……”

吸血鬼勉強接住庭霖遞來的劍,忽然上前一步抓住庭霖肩膀,蒼白的臉近乎透明,原地晃了晃,一頭栽進庭霖懷裡,不動了。

巴克表情略有些凝重:“最終還是暈了一個嗎……算了,暫時就到這裡吧,休息十分鐘。”

巴克看向庭霖:“聽說你倆昨晚上睡一起?關係不錯,那就由你把他帶回宿舍吧。”

庭霖有很多問題想問,為什麼連巴克都知道了這點破事,為什麼他隻會說不錯,為什麼這個吸血鬼暈的這麼徹底,以及……

庭霖二話不說,架著赫爾墨斯火速返回了宿舍,站在門前一腳把門踹開,強行把已經意識昏迷的吸血鬼摔到床上後掐醒:“你血在哪?”

“……嗯?”

赫爾墨斯臉上徹底失去了血色,隻剩%e5%94%87角和尖牙殘留著一絲血跡,他控製不住地將那點殘血%e8%88%94走,但那點血太少了,根本救不了急,赫爾墨斯眼睫顫了顫,舉起帶著傷口的手指張嘴就要咬。

庭霖“啪”的一聲把他手拍掉,俯身抓著他腦後的黑發將他薅起,居高臨下地重複道:“你把血放哪了?”

“我……”疼痛令吸血鬼恢複了半絲理智,赫爾墨斯睜開重若千鈞的眼皮,雙目失焦地望著虛空,突然出手抓住庭霖手腕猛地一拽,庭霖猝不及防地一跌,刹那間天旋地轉,赫爾墨斯攬住庭霖的腰翻身而起,撐在他耳邊垂眸往下看,慢條斯理地%e8%88%94了%e8%88%94嘴%e5%94%87。

必需期攝入血液不足,又打鬥失血,本能驅使著赫爾墨斯不顧一切地追尋血源,近在咫尺的如玉肌膚下,新鮮血液流動的聲音恍若就在%e5%94%87畔,劇烈的心跳聲震若擂鼓,赫爾墨斯眼中血色越來越濃,終於按耐不住,低頭叼住了庭霖的咽喉。

庭霖一直抓住著他頭發的手刹那成訣,緩緩道:“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的血在哪?”

“……”

赫爾墨斯沉默片刻,在庭霖耐心耗儘前沙啞出聲:“在木桌上的黑盒子裡。”

話音剛落,庭霖麵無表情地瞬間將他掀翻,起身去桌前找到材質特殊的血袋,遙遙拋到了床上。

迫切的吞咽聲在不遠處響起,半晌後方才漸漸回歸平息,赫爾墨斯慢慢恢複了正常,瞳孔終於有了焦距。

庭霖抱劍站在一邊,無聲地看著吸血鬼抬起頭,擦了擦濺出的血絲,下床走到他麵前,顫唞地按住無名劍劍柄,拔劍而出。

拉著厚厚窗簾的室內一片昏暗,劍鳴%e5%90%9f%e5%90%9f,反射出赫爾墨斯眼中濃鬱的紅。

赫爾墨斯橫劍頸側,氣息錯亂,握劍的手卻漸漸穩了下來,冰冷的劍鋒切入皮肉,冷靜地在自己脖頸處劃出一道不住流血的傷口:“想嘗一嘗嗎。”

“聽說必需期吸血鬼的血格外有用,比遠古人類的血都能解渴。”赫爾墨斯撩起落在肩上的發尾,將帶血無名劍劍擱置於桌上,沾了一點自己的的血點在庭霖%e5%94%87邊,“來嗎。”

“……不。”

赫爾墨斯狀態有點奇怪,被庭霖拒絕後依舊不依不放,近乎糾纏地拽住了他的腰封,定定地問:“為什麼。”

“沒有吸血鬼能抵擋得住這種誘惑,你難道不是吸血鬼嗎?”

庭霖準備把他打暈的動作聞言頓了頓,敷衍地扣住赫爾墨斯後頸,用嘴%e5%94%87碰了碰流血的傷口,然後心硬似鐵地手起刀落,熟練地把他砍暈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必需期缺血的吸血鬼比喝醉了的吸血鬼還要難纏,庭霖翻了翻黑盒子裡剩餘的血袋,覺得自己的處境有點危險。

極度缺血的情況下,吸血鬼連自己都不會放過,不少吸血鬼就是被自己活活弄死的,庭霖毫不懷疑,如果剛剛自己動手不夠迅速,赫爾墨斯絕對能在他自己的手腕上咬出兩個血洞。

而盒子裡的血隻剩兩袋了,赫爾墨斯的必需期還有幾天?兩袋血能夠嗎?不會半夜被人血吸引跑到自己房間前撓門吧?

庭霖心念一動,目光落到吸血鬼脖頸的傷口上。

第017章 震懾

庭霖冷酷無情,一記砍得實實在在,絲毫沒有摻水,等赫爾墨斯再清醒的時候,夜幕已降臨了許久。

宿舍內血氣未散,月光自窗簾縫隙斜灑下細細的一束光,將整個房間分割成兩部分。門外,還未入深夜時的走廊異常熱鬨,各序列吵吵嚷嚷,仿佛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赫爾墨斯昏昏沉沉地爬起來,隻覺得頭昏腦脹,渾身酸痛。

吸血鬼必需期會失控這點真是硬傷,赫爾墨斯坐在床邊揉著太陽%e7%a9%b4艱難回憶,格鬥課上,競技場前,他回到自己位置後抬手接過了庭霖的劍,然後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再睜眼時……

赫爾墨斯下意識想摸脖頸,指尖卻觸碰到了緊緊纏裹的絲滑布料——離咽喉不到一英寸處一抽一抽生疼的劍傷,後頸被黑發遮蓋住的青紫淤痕,全都被絲綢妥帖地包紮了起來。

赫爾墨斯神情變幻莫測,動作遲緩地走到木桌前打開黑盒,一眼就看見了裡麵三個特殊魔獸皮做的鼓鼓囊囊的血袋——可他明明今天剛吸空了一個。

月光狹窄,赫爾墨斯站的這塊地方幾乎完全黑暗,但吸血鬼極佳的夜視能力足以看清任何細節,赫爾墨斯輕輕翻過最上方的一隻血袋,果不其然,在這隻血袋背麵看到了表麵沾染的暗紅血跡。

赫爾墨斯雖然現在頭疼欲裂,卻仍能清晰的記得,這隻再次裝滿血液的血袋就是中午庭霖拋給他的那隻。

所以,這是哪裡來的新血?

赫爾墨斯遲疑地露出了一點尖牙,將血袋咬破一角,腥甜頓時洶湧而出,格外醇厚純粹的力量隨著血液滑進食道流向周身,飛速修複著破損的身體,赫爾墨斯扯掉絲綢布條,本就不深的血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眨眼間恢複了原貌,就連疲憊感都一掃而空。

牙尖拔出,血袋自動複原,赫爾墨斯指尖纏繞著解開的布料,低頭湊在月光下觀察。

梅爾斯大陸物種繁多,日常布料多用亞麻、細麻、蕁麻、棉、皮革、羊毛等,一般質地越好價格越高,有錢的序列往往喜歡在這上麵花大價錢,但有一類布料卻不是有錢就能買的——絲綢及與絲綢相關的天鵝絨、錦緞等,隻有血脈尊貴的貴族與地位崇高的教堂人士才能享用。

這條四指寬三尺長的絲綢在月光下柔軟如流水,表麵一片銀白,隻有從特殊角度才能看見青色的暗紋,像是一隻神采飛揚、熠熠生輝的鳥——這條極度東方特色的布料,不用猜也知道隻有誰有。

赫爾墨斯鼻尖聳動兩下,沒忍住去嗅聞布條,涼絲絲的絲綢隱隱暗藏了一縷特殊的味道,隻有必需期的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