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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吃飽和吃好,對司念來說,很有動力。

況且,他還能給黑尾拿到高級狗糧。

司念對凶狠的黑尾投去寵愛目光。

在司家封閉鬼屋這麼多年,不管是他爸過來給他施加虐待還是司晨軒偷偷摸摸過來跟他炫耀欺淩,他都要硬著骨頭不肯放棄自己最後的堅強。

他對聲音說:“我的狗,需要吃得更好一點。”

司念不會直接妥協。

【哦?比如】

聲音對這個毫無頭緒闖關的青年十分有興趣,他怎麼敢這麼理直氣壯地和自己談條件?

“它需要吃肉。”黑尾太瘦了,脊骨在粗糙發汙的皮毛下,非常清晰,腹部緊緊吊著。什麼叫前%e8%83%b8貼後背,它就是。

不知道餓了多久,不知道被多少人欺負過,尾巴上一節再也恢複不了的傷疤就是它苦難求生的證明。

黑尾似乎通人性,聽到司念為自己爭取更好食物的時候,尾巴明顯蜷了一下,它回頭看著司念。

好多人在一條流浪狗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種不願相信卻慢慢平靜幾分的變化。

【肉?多得很,隻要你乖乖聽話,過了這一關,我會給黑尾很多肉】

聲音答應了。

其他聲音胡亂爭吵幾句,緩緩消失。

隨之,車頂上幾個黑紫色不規則的腐爛怪物也不見了。

手腕被夾在車門的男人被“吐”了出來。

“啊啊啊!”原本痛到麻木的手腕這一刻的痛點,讓他難以忍受。

短短幾分鐘,因為血液不流通,他的手掌被擠壓到發黑腫脹。

車內危險消除,大家暫時鬆了一口氣。

“你叫司念?”絡腮胡看著他,發出疑問,並帶著敵意,“這裡的怪物似乎對你不太一樣。”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司念找個座位坐好。長期營養不良讓他體力無法維持太久,能坐著就不會站著。他冷漠問,“你們還是看不到站牌。”

大家一愣,齊齊扭頭去看空蕩蕩的站台。

除了月光投射下來的光影,站台後的廣告位上空空如也。透明的亞克力框架,布滿了不知什麼東西留下的道道劃痕,還有猩紅好似永遠不會乾的油漆。

陰森詭異。

哪有站牌?

什麼字?

司念從他們各種各樣的表情中得到答案,他們的確看不到站牌。

“你呢。”他問林夜。

蹲在車角落的林夜慢慢轉過頭。

黑尾靠近他,似乎在給他鼓勵。

司念心中升起一股異樣,他對黑尾強調:“你是我的狗。”

黑尾沒有理他。

司念心中被悶了一下。

他略帶不滿,把目光投向看起來依舊不適的林夜,這個家夥竟然搶走了自己喜歡的狗。

“那裡……”林夜看向站台,發出了一聲不知該怎麼形容的語氣。

“你看到什麼了?”絡腮胡著急,他想趕緊找到闖關方法,趕緊出去!

“是什麼字!你是不是也看到字了!”司念不識字,大家急切希望林夜這個低等級怪物能認識字,告訴他們一些闖關線索。

林夜眼神越加異樣,在大家嘈雜的追問中,伸出手,修長乾淨的指尖指著一個好像從來沒說話,情緒低沉的鴨%e8%88%8c帽青年說——

第09章 鴨%e8%88%8c帽青年【副本1】

“是你的皮,全是血,頂著完整的頭,掛在站牌上。你一直在說……”

“說什麼?”人類的好奇心好像不會因為恐懼而削減,有人問林夜。

“說對不起,不停地說對不起!”青年崩潰接話,“可我不知道我錯在哪裡啊!”

鴨%e8%88%8c帽青年被林夜的描述嚇得渾身發緊,眼球猛然一顫,幾乎是喊出來這句話。

帽簷下的他,雙眼布滿血絲,眼底烏青一片,看起來好像很久沒有好好睡過一覺了。

他緊張兮兮站起來,扒著玻璃使勁兒看,指尖用力到發白,可他卻什麼都沒看到。

但他的神色越加擔心害怕,看著空蕩蕩瘮人的站台,下嘴%e5%94%87不受控地顫唞著。

全身血液似乎一點點冰凍,青年終於忍不住不安地大喊起來:“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我不想死!”

他狀態瘋癲。

車內的人怪異看著他。

“這個夢反反複複出現,我好怕,我好怕啊!”青年無助哀嚎。林夜描述的場景,和他夢到的場景一樣!

雖然他現在什麼也沒看見,看不到自己頂著一顆頭掛著完整的人皮,血流滿地,可這可怕的畫麵卻清晰印刻在腦海裡。

自從被神秘力量拉進詭異的公交車後,他就被這裡每一個經過的站台嚇得半死。

因為這裡無窮無儘的站台,和他夢裡出現的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就是夢裡掛著他一張人皮的站台!

“啊啊!救救我!”青年朝著司念跑過去,抓著他的肩膀使勁晃。

林夜推開發了瘋一樣的男人。

主人看起來單薄的就像紙片,呼吸都費力,怎麼可以被人這樣大力的推搡。

他被巨大的搖晃,晃到咳嗽了!

林夜護著司念。

雖然……司念打怪物的時候,強悍的不像正常人。但目前,在林夜眼裡,他的主人就是個手無縛%e9%b8%a1之力的小柔弱。

鴨%e8%88%8c帽被林夜大力推倒在地,車上的人把%e8%85%bf縮了縮,沒人同情。

他癱坐在地上,驚恐顫唞。

“為什麼讓我不停地說對不起!我%e8%88%8c頭都抽筋了!我不能睡覺,一旦睡著,就會出現在那裡!”青年指著車窗外,手指顫著,渾身篩糠,“你們看!它來了,來了啊!救命!”

他瞳孔倏然張大,臉色刷白,從地上坐著快速倒退,身體狠狠撞在椅子上,然後不顧自己身材高大,硬生生擠進車座底下。

“哢嚓!”

很清晰的聲音,骨頭因為擠壓而斷裂。

“天!他在做什麼?”有人被青年不要命的舉動嚇壞了。

絡腮胡不管青年做什麼離譜的事兒,他朝著車窗外看了看,眉心一跳,瞳孔微擴,問:“那些是什麼?”

有人乾脆利落地回答:“霧。”

“霧你個頭!”絡腮胡瞪大眼睛說,“你見過黑色的霧?”

回答的人稍微想了想,害怕地搖搖頭。

“鴨%e8%88%8c帽這麼怕這東西,一定是怪物!”絡腮胡指著林夜命令,“你也是怪物,既然你聽司念的話,就是叛變了怪物們,那由你負責保護我們的安全。”

車內的人一致同意絡腮胡的說法,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催著林夜挺身而出。

林夜看著一群對他發號施令的嘴臉,堅定回答:“我隻保護我的主人。”

司念:“……”

他實在不懂林夜對自己到底為什麼有這麼堅定的認主概念。

他看了一眼愛答不理的黑尾。

黑尾沒給司念任何一個眼神,緊緊盯著已經爬上公交車玻璃上的黑霧,蓄勢待發。

本能保命的警惕性。

“進來了!不要啊!不要殺了我!”

車座底下`身體扭曲的鴨%e8%88%8c帽青年驚悚喊著,他還在很努力的把自己團得更小一點,斷裂耷拉出來的手臂顯得無助絕望。

但他好像不知道疼痛,不斷掙紮著,喊著“彆過來”!#思#兔#在#線#閱#讀#

有人看到,鴨%e8%88%8c帽車座上邊的窗戶上,黑霧毫不費力地穿透進來,逗貓一樣一下一下又一下點著青年已經無法聽從使喚的斷臂,折磨著他的意誌力。

“我要離開這兒!太可怕了!”有人被眼前靈異景象嚇得聲音變了調,拚命用手肘撞著玻璃,想逃走。

司念坐在座位上,靜靜看著黑霧逗弄鴨%e8%88%8c帽,並不傷害到其他人,對林夜說:“它們好像隻有這一個目標。”

亂糟糟喊著救命的車廂內,沒有人聽清司念說了什麼。

梁子航和方正剛始終堅定圍在司念附近,幾個人的安靜和其他慌亂的人呈鮮明對比。

方正剛被不斷蔓延的黑霧嚇得嘴%e5%94%87發白,死死抓著梁子航的手臂。

梁子航推推司念,求助:“這一關到底應該怎麼通過?太他麼折磨了。”

聽著鴨%e8%88%8c帽肝膽俱裂的喊叫聲和車內人發出的哭喊,他又怕又煩。

“不知道。”司念對暫時沒有危險的黑霧並不在意。死不死無所謂,吃不吃得到下一關的食物雖然有一定的吸引力,對於剛吃飽的他來說,可有可無。

他看了一眼盯著黑霧的黑尾,說:“如果我食言,那就下輩子找我,我給你買肉吃。”

言下之意,這人做好了隨時赴死的準備。

梁子航趕緊反對:“司念,你打起精神來!我們不能放棄生命!”

“為什麼。”司念懶洋洋問。

“生命多麼珍貴!我們為什麼要被莫名其妙的怪誕世界奪走生命!它們不配!呸!”梁子航很氣憤!

“是。它們不配。”司念承認,卻又說,“可我的命,是我自願不想要的。”

“你不能!”梁子航不想失去司念這個強有力的保護神!

“我當年也說過差不多的話,可是……”司念眸子沉下去,猶如緩緩冰凍後又隨之炸碎成冰碴。

梁子航驀的從司念身上感受到極其難以描述的壓抑,忽然什麼都說不出了。

“不要!不要啊!疼啊,好疼啊!不要!”鴨%e8%88%8c帽忽然一聲高過一聲撕心裂肺地喊著,把整個車廂裡鬨哄哄想要逃出去的人們喊得麵無血色。

隻見昏暗車燈下,鴨%e8%88%8c帽身體上流出來一絲絲發汙的血跡。

“車子又開起來了!”絡腮胡看到景物開始移動。

可沒人關心車子開不開,他們都目不轉睛盯著鴨%e8%88%8c帽血淋淋的身體。

除了不斷流血,和不停哀嚎慘叫,順著血流飄出來的,是一根根的頭發。

那些根根分明的頭發好像擁有生命一樣,在血液中輕微扭動,像極了鐵線蟲。

“我要回家!我不要在這裡!”一個高跟鞋白領模樣的漂亮女人,嚇得哭喊著。

林夜對著車座底下喊聲漸漸變弱的青年甩過去一道液體,作為保護。

這行為似乎激怒了黑霧,它們瘋狂從車底竄出來,形成了一張如浪潮滾動的屏障,衝向林夜。

司念一下子把林夜甩到自己身後,黑尾同時也蹬起後爪,風一般衝向黑霧。

可同時,他感覺到身體卻猛然往後撤了回去,後%e8%85%bf被司念快準穩地抓住,它被重重甩在林夜懷裡。

麵對黑霧突然攻擊,梁子航和方正剛本能蹲下抱著自己頭“啊啊啊”大喊起來。

接著連鎖反應一樣,擠在一起想出逃的其他人也“啊啊啊”喊著。

尖銳聲音接二連三布滿小小的車廂,導致司念耳朵劇痛,耳鳴不斷。

“好煩!你們好煩!喊什麼!不會反抗嗎?”他抓起方正剛一直挎在肩膀上的背包,朝著黑霧掄過去。

“嘩!”黑霧輕鬆躲開,瞬間後退,又再次滾滾而來。

但是黑霧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