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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人找了一處山洞先安置下來。

他這一生沒少為戰友擋槍,也有人像今天的喬昔一樣為了保護他而受傷。

可他從沒有過今天這種感覺。

就好像在一直冰封的死水裡看到一尾靈動的遊魚,像蒼勁綠芽鑽破堅韌的岩壁,有什麼東西在那一瞬間破土了。

他們本不該互相幫助,生存的機會隻有一個,幫助了其他人就有可能讓自己陷入死地。

可喬昔卻願意救他。

徐擎難得溫柔地輕撫著喬昔的頭發,他太單純,太美好了。

如果兩人換位,他會為了保護喬昔而放棄自己的生命嗎?

他恐怕很難做到。

就在這時,徐擎的耳畔突然響起一道冰冷的機械音:

【玩家徐擎獲得隱藏任務:在危險行動中拋棄喬昔。任務獎勵:十萬金幣。】

第7章

喬昔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處山洞裡。

不知道睡了多久,手臂的傷口已經結痂了,嘴%e5%94%87可能因為昨天吸.毒的緣故,變得有點腫。

恰巧心願寶箱的外傷藥膏物儘其用,被徐擎塗了厚厚一層。

他身上還蓋著徐擎染血的迷彩外套,隻是……衣服的主人卻不見蹤影。

洞外有一條淺淺的溪流,喬昔跑出去轉了一圈,也沒見到徐擎的身影。

他屬實有點慌了。

如果被丟下,他可能這輩子也無法走出這片叢林。

偏偏係統還在一旁說風涼話:【如果你昨天聽我的昏迷之前倒在他懷裡撒個嬌,這會兒保準他跟個大型忠犬似的守在你身邊搖尾巴!】

【現在總共隻有35的好感度,心狠一點拋棄你還是很有可能的……】

喬昔又失望又委屈,眼眶都不禁有些發熱。

他賭氣似的跟係統抬杠,隻是聲音仿佛帶著哭腔:“就算他走了,我也要自己走出去!”

“我……我會堅強起來,不用再依靠彆人!不就是一片破森林嗎,我肯定能走出去——”

“在走出森林之前,是不是得先填飽肚子?”

身後響起熟悉的低沉男聲,喬昔又驚又喜,在看到徐擎手裡拿著兩串烤魚之後,更是興奮地拔%e8%85%bf朝他奔去。

在這種陌生又危險的地方對強者產生依賴感並不稀奇。

心底那股濃濃的委屈和依戀蜂擁而至,尤其徐擎還那麼高大、可靠,隻是站在那裡,就仿佛一切都有了依靠和希望。

喬昔沒忍住因為委屈而翻騰的淚意,想撲過去紮進他懷裡,再好好質問他到底去了哪裡。

然而動作卻堪堪在徐擎身前停住了。

太激動了,居然差點冒失地擁抱了他。

喬昔放下了揚著的手臂,揉了下泛紅的眼睛,隻是抬頭望著那個高大男人:“我……我還以為你走了……”

徐擎看到了喬昔剛剛衝過來想要抱他的動作。

隻是沒想到這小家夥居然在最後關頭克製住了。

期待落空,心底有種莫名的失望。

不過在看到對方紅彤彤的眼睛時,所有負麵情緒都一掃而空,隻想好好安慰他:“我看你睡得正香,所以就在背風口生了火烤魚,怕嗆到你。”

說完又補了句:“我沒走,一直在。”

小可憐終於展顏,盯著他手裡的烤魚:“好香啊。”

看他饞兮兮的樣子,徐擎心情也好了許多:“沒放鹽,不過在這荒郊野外,填飽肚子是沒問題的。”

喬昔昨天出門之前喝了一瓶牛奶,之後就什麼都沒吃了,肚子早就空空如也。

徐擎烤的魚外皮酥脆,魚肉嫩滑,沒有鹽味倒正好將魚原本的鮮美體現的淋漓儘致。

喬昔雖然嘴巴還腫著,但還是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看到徐擎的嘴%e5%94%87也有些紅腫,他才想起昨晚狼毒的危險,不免有些擔憂:“那群狼不會回來報複吧?”

“昨天的狼群應該是這片森林的一個關卡挑戰。”徐擎接過他手中的外套穿上,“沒發現嗎?天已經亮了。”

喬昔這才注意到原本漆黑的森林中居然滲出稀疏的光影,溫暖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進來,給整片充滿神秘氣息的密林塗上了一層暖色。

周遭的空氣也不像之前那樣陰冷潮濕了。

能聽得到嘰喳鳥語,能聞得到青翠草木味與零星花香。

兩人吃了魚沒再耽擱,按照地圖的方向很快就離開了這片森林。

森林外不遠處就是小屋的方向。

不過最令他們震驚的並不是近在咫尺的小屋,而是山坡下那片一望無際的美麗風景。

與他們最初離開小屋時所見的濃霧不同,此時放眼望去,山下有漫無邊際的碧綠草坪,有鬱鬱蔥蔥的森林,有充滿生機的小河湖泊,還有遠處隱約錯落的房屋。

甚至在目光所及之處,還能看到一片薰衣草花海。

天空碧藍,微風和煦,原來死後的世界不儘然是黑暗與危險,他們誤打誤撞開啟了一條通往美麗世界的路。

喬昔怔怔地望著眼前的美景,情不自禁道:“這裡是……天堂吧?”

“九十九天,我們的活動範圍肯定不會局限在小屋內。”徐擎冷靜分析,“是我們完成了初始任務,如果模擬到電子遊戲的話,應該是剛剛打開開放世界的地圖。”

走出時間漩渦,對戰狼群,穿過黑暗森林……

這的確像是遊戲的開始。

在外耽誤了一整天,兩人沒有再繼續欣賞美景,連忙朝小屋的方向走去。

還好,通風口管道的蓋子是打開的,正是他們出來時的模樣。

喬昔因為手臂受了傷,還是徐擎主動背著他爬上去的。

兩人很快順著通道爬到了三樓的入口處,喬昔還是很興奮的,不停地回頭跟徐擎說話:“你說外麵的世界是不是還有彆人?那吃的東西也會很充足吧?我們是不是還能通過彆的方式賺錢?”

興高采烈地推開麵前那扇隱形石門,在看到門口處負手而立的男人時,喬昔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就像是和彆的男人私會被捉奸在床似的。

喬昔楞在原地沒敢動,緊張地望著於深:“你……你怎麼在這兒?”

於深麵色冷峻:“我才要問你,昨天一夜未歸,去了哪裡?”

說著他好像意識到了喬昔的異常,視線落在他紅腫的%e5%94%87瓣上,眼神中有關切,又有懷疑:“嘴怎麼腫了?”

還沒等喬昔回答,身後的徐擎突然推了推他的肩膀:“怎麼站在門口?”

徐擎一露頭,於深的臉色明顯更臭了。

兩人看起來很熟稔的樣子,最重要的是……徐擎的嘴巴跟喬昔一樣腫著。

倆人到底乾了什麼?!

因為隱形門很窄小,徐擎湊過來時,從正麵看幾乎像是將喬昔半摟在懷裡。

於深眸色冷淡,迅速伸手將喬昔拽了出來。

雄性動物之間的火藥味總是一觸即發。

即使於深沒有說話,甚至一個多餘的眼神也沒有,徐擎也嗅到了戰火的味道。

他彎腰從隱形門內走出來,輕扯%e5%94%87角,明明是溫柔對喬昔說的話,其實卻是對另一人的宣戰:“室友總有磨合期,如果和現在的室友住不慣的話,可以搬過來跟我住,我不收你的房費。”

喬昔一聽不收房費,眼睛都亮了:“真的?”

於深冷笑一聲,恐怕隻有這個傻瓜不知道對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要是為了省那點房費搬過去,估計得被啃得骨頭都不剩了吧?

偏偏這小傻瓜還一副單純無知的模樣,魂都要跟著徐擎飄走了。

怎麼說也有一場室友情誼,於深覺得自己還是得拉他一把。

他並沒有鬆開喬昔的手,反而拉著他往回走,聲音冷冷:“就算要搬,也得回去收拾東西吧?”

喬昔十分讚同,招手給徐擎做了個“等我”的姿勢,匆匆忙忙跟著於深回了房間。

這一回房間倒好,於深居然默不作聲地把房門反鎖了。

喬昔其實也沒什麼東西收拾,就一件外套和一些洗漱用品。

他正站在床邊疊衣服,就聽到於深給房門落鎖的聲音。

再抬起頭時,才發現於深的臉色不太對。$$思$$兔$$在$$線$$閱$$讀$$

雖然這人平時也總是一副冰冰冷冷的模樣,可冷漠和生氣還是有明顯區彆的。

係統也在暗戳戳提醒喬昔:【小心啊,冰山要爆發了。】

喬昔摸不著頭腦,隻能悄悄問係統:“為什麼啊?”

【誰讓你昨天才說了想喝他的牛奶,今天就跟彆的哥哥雙雙牽手把家還呢。】

於深也搞不懂自己莫名其妙來的什麼火。

昨天喬昔一夜未歸,他的確是有些擔心的。

一整晚都沒睡好,天還沒亮就到處找人,終於在三樓儘頭的牆壁上發現了一道暗門。

心裡這才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喬昔應該是順著這個暗門跑出去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擔心一個才認識一天的笨蛋,更不明白在看到對方紅腫的嘴%e5%94%87時,為什麼會覺得如此不爽。

就算喬昔真的跟那個大老粗發生了什麼,關他什麼事?

但莫名的,於深從來沒有這麼打破砂鍋問到底過,就是想搞清楚他的嘴巴為什麼腫了。

並且……希望從他口中聽到否定的答案。

“先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於深來到喬昔麵前,盯著他微微泛紅的嘴%e5%94%87,“嘴巴怎麼腫了?”

喬昔被於深嚴肅的樣子嚇了一跳,正想回答,突然反應過來發現小屋外開放世界的事情是他和徐擎共同完成的,更準確來說,主要依靠徐擎。

如果要告訴彆人,是不是該征得徐擎的同意?

猶豫了半晌,喬昔還是沒說實話:“就是……被蟲子咬到了。”

於深道:“就那麼巧,你們兩個的嘴巴都被咬了?”

【好酸哦。】

【他在吃醋呢。】

喬昔斷定係統又在胡說八道。

嘴巴腫了而已,於深有什麼醋可吃?

再說了,於深乾嘛要吃他的醋?他才不信就一天的時間,就能完成讓於深愛上自己的任務,他可沒那麼大本事。

隻是於深陰陽怪氣的語氣讓他有些不太舒服。

他整理了一下措辭,沒敢大聲抱怨:“你怎麼奇奇怪怪的。”

經他這麼一提醒,於深也覺得自己有點過火了。

他從來不是多管閒事的人。

想了半天,隻能將原因歸咎於不想看喬昔年紀輕輕就被壞人騙得團團轉上。

他沉默地走到門口,解開反鎖。

可看著喬昔收拾好東西要搬過去和徐擎一起住,一副傻乎乎往火坑裡跳的樣子,於深就心煩氣躁。

他這輩子沒做過什麼好事,現在也該做一件了。

他得拉一把這個即將泥足深陷的少年。

“等等。”於深吐了口氣,看向喬昔抱著行李的背影,“你就沒有想過,為什麼徐擎不收你的房費?”

“你還年輕,可能還不明白,天上不會掉餡餅。任何好處都是提前標好價格的,即使現在不收費,也總歸要用彆的方式討回去。”

喬昔沒有動作,腦子卻在飛速旋轉。

於深的話的確提醒他了。

隻不過和徐擎共度了一次險情,居然就下意識把他當做了可以依賴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