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1 / 1)

食澀 宅包 4230 字 1個月前

」陶泓將之前他為她開的投資賬戶銷戶,並且把大筆資金轉到他私人戶頭。這種決絕符合她的行事作風,他也早預料到她會這麼做。也篤定這隻是一時的,等他們冰釋前嫌後仍然會是完美無缺的一對。

可是,陶泓有了新的男人。

他垂下眼,密密的眼睫掩去眸底利芒,難得有了片刻的遲疑。朱韻明並未覺察到他的分神,倒是看見不遠處有個穿著白色西服的男人衝他們舉杯示意,她略一思索,很快便記起此人是誰,也禮貌地頷首回禮。季修白撩起眼皮,隻拿眼角掠過那道刺眼的白色身影,臉上閃過一絲的厭惡神色。

朱韻明保持著優雅微笑,問他:「怎麼賀維競最近轉性了,不然平時見到你,鼻子眼睛都是挪了位的。看他好像要過來,我應付——」

話音未落掌心一涼,身邊的男人已經提步前行。手工西服穿在他身上永遠貼熨合身,連絲褶皺也無。明明是優雅的紳士,可這時隻看他的背影也覺察到騰騰殺意。

朱韻明挑眉看著他逕直往素來不屑與之打交道的積年仇家走去,執杯淺笑,你來我往。不知在說什麼,像是談得有聲有色。隻不過身邊的群眾都精乖識色,連人肉展板也不願意當,紛紛走避生怕這兩人一言不和殃及池魚——喏,喏,前幾年不就有傳出來季家的笑麵虎和賀家的精神病掐上,最後大打一場。雖然沒人敢肯定地說自己見過,然而無風不起浪啊。何況賀家那個精神病時常神經斷線的,誰也不知他什麼時候會發作——雖然他每次發作的時機都挑得好,算起來從未吃過虧。

各式各樣的預測臆測加揣測,還有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都齊齊行動起來。於是以這兩位為中心,人為地畫出了一個標準的空心圓圈。

朱大小姐也是惜命,隻敢遠觀,望而卻步。

然而末了卻是讓眾人虛驚一場,甚至還有些驚嚇。哎呀呀,賀家的精神病什麼時候對季家笑麵虎態度這麼好了。之前看到的時候不都是四肢不定五官飄移的麼,怎麼今天這麼談得來?是在談什麼大生意吧。是了是了,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為了一起賺大錢,什麼都好說嘛。於是又悄悄地聚攏過去,伸長了耳朵要聽個分曉。啊,多可惡的精神病啊,聲音壓得這麼小,怎麼偷聽得來?

賀維競往邊上掃了半圈,記下某幾個吃相難看的。這時將香檳杯往侍者托盤上一放,說道:「我要是你,就會把手頭生意放一放,找個頂級私教練練身材最要緊。」這時笑得十分惡意,「以前倒是看不出她那樣挑身材。」

季修白的微笑如拂麵春風,「賀總說話還是這麼不三不四。」

賀維競看了眼正提裙前來的朱韻明,眉目鬆散,說話越發放蕩,「好意勸告你不聽。這樣不上心,活該女人被睡走。」

朱韻明這時走得近了,見到自己丈夫額上青筋隱現,心裡正叫不妙。正欲上前打破僵持局麵,忽得聽到他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問了句:「賀總今天是不是出門太急,忘了吃藥?」

嘩!

都知道這精神病有精神病,但誰也沒膽子當麵說。季家公子真不愧是笑麵虎,當麵揭人短都是笑瞇瞇地。

賀維競倒也沒惱,隻是微笑地沖走近的朱家大小姐微一頷首,讚這條頸鏈真是太襯她了。他轉折得這樣自然,彷彿剛才沒聽到季修白對他的挖苦。

朱韻明一麵客氣周道地應答著,一麵不動聲色地攀上丈夫的臂彎。身邊男人的身體太僵硬了些,可見此時情緒非常。但畢竟是季修白,不過數秒間已經轉圜回那個八麵玲瓏的商人。

夫唱婦隨啊。賀維競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裡滿是不屑,這時又覺得沒有什麼意思,懶懶地敷衍兩句後便離開。

在回去的車上,縱然朱韻明有滿心的疑問卻沒有開口說半個句。她倚著車窗,分去眼角一隙的視線去看身邊的男人。出了宴會廳他便將西服外扣解開,袖扣也扯得半鬆。這時正斜坐著,支起一肘撐在扶手上,食指與拇指相扣,輕輕地撚動。

她按下車窗任夜風竄入,卻依然無法將車內的沉重氣氛驅散半點……

中秋前一天農莊送來了兩大袋柚子,個個滾圓飽滿,鮮黃發亮。

邵硯青拿一袋送給查小星和丌冬川。另一袋也拆了,讓陶泓拿一些送給同事。晚上回來的時候陶泓問他:「要不要我幫忙做月餅啊?」

邵硯青遲疑了一下,說:「這個我不會。」

陶泓大為驚詫,這還是他第一次說『我不會』。

清明的時候他會拿艾汁揉麵做大餡兒青團,或是包著厚厚的蜜紅豆沙,或是甜糯米花生,也有重油葷香的筍乾豬肉。端午的時候坐在小馬紮上,手裡將碧綠箬葉捲成錐筒,填進糯米。也會加入花生蜜棗或是鹹蛋黃臘肉,合上葉子。成捆的棕絲繫在門把手上,這時揪著一頭繞著粽子卷兩下,裹繫好。粽子包得小,棕絲又長短不一,拎起來像一掛玲瓏風鈴。

他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啊。

陶泓一邊剝著柚子,一邊說:「正好,我也不怎麼愛吃月餅。反正公司發了券,可以去連鎖麵包店領的,更省事。」將剝出的柚肉往嘴裡一送,蠻甜的。又撕下第二瓣,剝了送到他嘴裡。

中秋下班得早,邵硯青開車去接她。回來的路上拐去麵包店領了月餅,那麼大一個禮盒,拆開來裡麵就八塊美容香皂大小的月餅。

「奸商!」她一邊憤憤不平,一邊繼續拆著包裝。再剝去獨立的包裝紙盒,才露出了月餅本尊,外麵還有一層塑封。

中秋賞月,在有天井的房子無疑佔了大便宜。擺上一張小桌子,兩張舒服的椅子。泡一壺釅茶,配甜膩的月餅。還有柚子、葡萄、石榴和小盆柿。邵硯青煮了菱角,黑黝黝地一盤,像小牛頭似地堆在一起。她喜歡吃又怕傷指甲,他就一個一個剝給她吃。

陶泓嚼著粉粉的菱角,問邵硯青:「你說現在娛樂活動這麼多,還有誰有這閒情逸誌去賞月?」這時又露出猥瑣的小模樣,衝他擠眉弄眼,「古人賞月,才子們對月%e5%90%9f歌,十有**是在心裡YY著嫦娥仙子。恨不能兩肋生翅飛上去撫慰仙子寂寞,神仙佳侶,雙宿雙棲。他們大約是忘了月宮裡還有個扛著斧頭砍月桂的吳剛,和那拿著搗藥臼的兔子。才子們隻會%e5%90%9f詩作對,不分五穀不勤四體,不要說吳剛了,連兔子也是打不過的吧。」

邵硯青愛她入骨,連她這些胡說八道也照單全收。菱角剝了大半,自己半口也沒嘗。可是她軟軟地偎過來,和他一分享著口中紅肉蜜柚的酸甜滋味,何等色授魂與。

他也問她,在家過中秋的時候,誰來剝菱角給她吃,誰來取石榴籽餵她。知道她父母寵溺她更甚過弟弟,必定是掌上明珠般地捧養長大。

她在搖椅上轉過臉來看他,月光下的眉眼嫵媚多情,有種妖嬌的艷麗感。

她說是啊,爸爸剝菱角,媽媽剝石榴,陶隱小一些的時候,她還使喚得動,讓他剝葡萄給自己吃。養啊養,養出這麼個懶散公主,嬌貴寵兒。

邵硯青拿濕擦指縫間染上的黑漬,說道:「雖然他經常氣你,但還是個好弟弟。」

不知是月亮太大太圓,看得她頭暈,還是那泡釅茶太濃,讓她有些茶醉。她抬起手遮住眼睛,慢悠悠地拖長了聲調說道:

「陶隱不是我弟弟。」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有童鞋猜對了,陶泓和陶隱不是親姐弟。

有跡可循的哦~~~~~~~~~~~~

今天試著手動加行間距,是不是看著好一些?問了基友們,好像沒有特別的排版工具。- -,先這樣吧

這周過得非常累。週末攢點稿子。

=3=

愛你們~週末愉快~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第46章 吃白丸子嗎?

陶隱不可能是她的弟弟。

這是陶泓上完小學後得出的結論。她出生在初春時節,而陶隱則是在初冬呱呱落地。無論父母怎樣匆忙趕時間,也違反不了生理與自然定律。

然而剛上學的孩子又很好騙。父母隻消說,啊,報戶口時戶藉員太粗心,寫錯了時間呢。孩子是也聽得進解釋的,因為他們是那樣地愛她啊。什麼好的都給她,幾乎予取予求。

兩房一廳的房子,父母一間,她和弟弟一間。待她稍大些便獨佔了一間,而個頭已經比她高的弟弟則在客廳靠近陽台的地方打了五年鋪。後來家裡條件好了,買了大房子也是給她最大的那間。姐弟一有爭吵,父母第一時間就是護著她。她以為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啊。

端倪是在初考高時才漸漸顯露出來的。也記不得是誰傳來的風言風語,一吹二吹連三吹,就這樣吹進她的耳朵裡。

她那時進入青春期,身高似抽條的柳枝般伸展,曲線漸漸顯露,一日比一日纖秀裊娜。也是進入了叛逆期,不過她叛逆期與其他人不同,偏執與壞脾氣隻會在外發洩,從來不帶回家去。學習仍然是拔尖的,社團活動中最引人矚目。父母愛極這個女兒,這樣聰明漂亮,自信又驕傲。不是掌上明珠,而是他們用熱乎乎的心肝雕出的寶貝。

因此,當有人旁敲側擊地告訴她,她的親生父母另有其人時,她隻是冷笑地將那人由上到下掃視一遍,爾後給對方一元硬幣,告訴對方去精神病專科醫院搭幾路車。

她才不信。

沒有血緣關係,他們會那樣愛她?不是父精母血的孕育,他們會對她掏心掏肺?如果她是領養而陶隱才是他們親生的孩子,那為什麼連陶隱都在讓著她?

沒有邏輯,說不通順。

這精神病,病得不輕。

陶泓是這樣自信。因為這個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孩子,她根本不相信那對愛自己如命的男女不是她的親生父母。她也不相信,那個嘴巴雖壞但總是不著痕跡地慣著她、縱著她的男孩和自己沒有半點血緣關係。

騙鬼去吧。

次年生日,父母帶她和陶隱出去慶祝,回來的時候發生了場不大不小的車禍。她看到了血型報告,生理衛生知識測試近乎滿分的女孩第一次有了極度的恐慌。她那時還不擅於隱藏心事,更無意粉飾太平。父母幾乎是惶恐地安撫她,緊接著把所有的一切坦白。

以為有不孕症的夫婦自介紹人處抱來了小小女嬰,臍帶溼潤,哭聲微弱。嬌嬌地養上兩個月,成了白白胖胖人見人愛的模樣,正是他們盼望的掌上明珠。可這時妻子居然發現自己有孕,不知是命運捉弄還是天意的饋贈。夫妻倆商量一夜,最後決定辭去公職自謀生路,總不會有手有腳地餓死吧。開始是很艱辛,下海經商被騙被坑,幾次山窮水盡。可也不知是不是積了福德,每每末路又逢生機。於是漸漸地好起來,孩子也長大,優秀出眾。

母親和她說:「總是緣份讓我們遇見你。你覺得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