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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澀 宅包 4261 字 1個月前

殼的動作略一停頓,說道:「這次就帶了幾個,不夠分的。」

她一臉的促狹,翹起手掌擋在嘴邊說道:「關鍵是烤得太香太好吃了,我也捨不得分,所以就當看不見。」說罷還按了按心口,「罪過罪過。」

陶泓參與過許多次的野營,登山涉水,深山野林。出於負重考慮一般都帶乾糧或是一些能快速補充體能的零食,偶爾用鍋子煮點方便麵加塊午餐肉就是人間美味,哪像現在這麼享受。

她與他分享著自己的戶外經歷,聊起有一次探險過野林,暴雨傾盆無處可躲,隻得披著防水布到雨停,靴子裡灌進了水泡得腳趾發白。還有是去一處極偏遠的山村,回來的途中地震又遇泥石流。他聽得冷汗直冒,「真是……幸好平安無事。」她笑了笑,說:「所以相比起來,今天其實該算是戶外野餐。」

陶泓去更衣帳內漱洗,裡麵有準備好的熱水,這時溫度正好。這是個再細心不過的男人,體貼到無微不至。

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收拾完殘局,正彎腰和那幾個孩子討價還價。待她走近時交易已經結束,孩子們拿著兩大盒滷味興高采烈地離開,而他手上則多了一個瓶子。

她好奇道:「你換了什麼東西?」

他有些不好意思,將瓶子遞給她,說:「得光線暗些的時候才會好看。」

礦泉水瓶子裡海水微濁,底部還澱了一層沙。她對著光線轉了一圈,終於看到裡麵大大小小的透明生物。

「水母!」

「這種時候很少見。」原本是想向他們要兩隻螃蟹給她玩,結果那群小傢夥運氣真不賴。這些孩子比他還要精通人情世故,知道他要拿這個送她便坐地起價,更振振有詞:這個比起螃蟹來浪漫到沒邊了,保準姐姐看了開心!又適時賣乖,說這個怎麼怎麼難找,還要小心不要被帶毒的蜇到了——小小年紀這樣能說會道,他自愧不如。好在帶了不少食物,多拿給他們也無妨。

大大小小的水母有些像果凍一樣堆在瓶底,有些則在瓶中上上下下地遊曳,細小的觸足撐開攏起,十分玲瓏可愛。

「有些在暗處會發光,雖然很微弱,但很美。像星星。」雨仍未停歇,今夜看不到星空,但海中的星星卻觸手可及。

她收下了他這份心意。

深夜,營地的人大多睡去,帳燈陸續熄滅,週遭的光線漸漸暗了下來。能聽到陣陣的海浪聲,細密的雨斜打在帳篷上沙沙作響。

她明明是困乏了,這時卻睡不著。側過身子便看到放在睡袋旁的水母瓶子,這時外部的光線已經很暗,才看得到瓶子裡的水母發出幽冷又極微弱的光。近在咫尺的單人帳裡的人似乎也沒有睡,窸窸窣窣地翻了個身。

他這時也應該是側躺著,曲臂枕著腦袋,麵對著她的方向。

她閉上眼,安心地睡去。

第二天的天氣仍舊不好,綿綿陰雨一直未停歇。糟糕的天氣讓營地的帳篷開始減少,先前的小情侶也在收拾行裝,抱怨天氣的同時又問他們什麼時候走。

邵硯青深深地後悔自己的提議,大約這次是真的掃了她的興致了。陶泓卻完全不這麼認為,「這點雨算不了什麼。我剛才問那邊小賣部的老闆,說有認識的漁民可以帶我們出海去。」她之前心心唸唸出海打漁,這次終於能如願以償。

說是出海,其實也隻是在近海的島礁一帶。在這樣的天氣裡其實沒有多少漁獲,主要是帶遊客出海觀光遊覽收益更多一些。陶泓興沖沖地帶他上了漁船,船老大是個黑壯的中年男人,從他們一上船就搖頭並方言說著什麼。邵硯青上前用方言和他交談了幾句,船老大看了她幾眼,皺著眉勉強點了點頭。

陶泓問他:「怎麼了?」

「隻有我們兩個,他不願意帶。我說出雙倍的錢,但是他得包我們的晚餐。」他緊緊握著她的手,生怕稍有顛簸她就栽到海裡去。

「明明和老闆說好的,怎麼能臨時反悔,坐地起價。」

「出海討生活不容易。」他看向船頭,說道:「沒漁獲的話出船成本就打了水漂,就算不給人家賺頭,也不能讓他虧啊。」

她眨眨眼,「你這樣心善,說不定今天海神發慈悲給我們一大網魚呢?」

這樣的天氣近海鮮有魚蝦,能打到少少就算運氣,何況是一大網。可看她舒開的眉眼,他也不禁笑道:「媽祖娘娘保佑,出入平安,滿載而歸。」

海上的風浪不算大,但船仍是顛簸得厲害。陶泓覺得自己像一隻被裝進罐頭的魚,被放在地上來回滾動,下一秒就有可能頭下腳上。

邵硯青倒還好,他甚至還能站起來走上幾步。但看她臉色發白,他一步也不敢離開,雙臂絞緊將她按在懷裡。

「……好瞎。」

「嗯?」

「我以為這天氣出海沒什麼的,還是太天真了。」她閉緊眼睛,將臉埋進深藍色的羊毛衫,「真抱歉啊,拖著你一起受罪。」

她聲音不大,但是和他的心臟隔得這樣近,以致於他的耳朵嗡嗡作響。這時就慶幸她不會抬頭,即看不見他的表情,大約也不會注意到他身體的僵硬。

在女孩子脆弱無助的時候,是最容易趁虛而入拉升好感值的——他還記得某綜藝節目中速配情侶時主持人說的話,從心理和生理上確實站得住腳。但是道理他都懂,問題是要怎麼做?動手是肯定不行,動嘴的話他也不知道說什麼。

「好暈……」她的腦袋在他%e8%83%b8膛上蹭了蹭,聲音裡帶著一絲躁氣,「真難受。」

他也不知哪根筋翹了起來,搭到另一根上麵,瞬間就短路了:「想吐的話就吐我身上吧。」一段長久的沉默後,她的聲音低啞地說道:「我和你多大仇啊,要吐你身上。……再大仇也不能這麼缺德。」

「……」

回來的時候風浪小了許多,她仍是昏沉沉地。船老大約是見多了這樣的,這時從船上備的藥箱裡掏了個小鐵盒子扔給他,「抹在太陽%e7%a9%b4上,按一按。」邵硯青沒功夫計較對方為什麼現在才拿出來,按他說的做了。她閉著眼仰麵躺在他膝上,眉頭舒展開來,忽地開始提醒他:「你電話在響。」

他接起來,是查小星致電問候。船已經快近岸,信號不太好。他匆匆說了兩句就要掛電話,那邊的查小星聲嘶力竭地吼道:「小青,把握好機會!趁著風大浪大她頭暈,製造個意外親過去!親過去!」

「……」

這該是有多喪心病狂的提議,簡直就是趁火打劫!自己是禽獸還想拉他當禽獸,簡直禽獸不如!

邵硯青按掉電話,托起她的腦袋將手掌墊在膝上讓她躺得更舒服些,另一手則拉過外套蓋在她身上。她半睜著眼睛,似乎找不到焦距,「快到了嗎?」他低頭凝視著她,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的,呼吸便混淆到了一起。

她的%e5%94%87離得這樣近,像是帶著魔力的磁石一般引誘著他。而他,快把持不住了。這時船身忽然劇烈地搖晃起來,他條件反射地抱緊她,軟玉溫香入懷瞬間邪念叢生——親下去,親下去,親——下——去——

她的%e5%94%87有些冰涼,但是非常地柔軟。他閉著眼,滿心激動又意亂情迷,恨不能就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到地老天荒,然而……

「邵……小青,你咬我耳朵做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家支持正版。

上次和小MO去海邊,真的搞到好多的水母啊~~~~

呃,今天還有一更~

話嘮時間

因為靠海嘛,所以經常吃海鮮。對於海邊的人來說,海鮮最好的吃法就是清蒸、清燉、白灼,或是生燜生炊。

曾經和離海很遠的地區的盆友說起過這個話題,他們一致認為:啊,沿海吃海鮮一點味道也沒有啊!完全就是白開水啊!就用水煮一下,沒味道啊!

不涉及地域,完全是飲食習慣的問題。也沒有說吃辣椒吃鹽吃糖什麼的偏見,講真我愛火鍋和川菜,也喜歡在蕃茄炒蛋裡加糖。連無錫醬排骨我也很愛啊!對,沒錯,就是煮的最的時候放占排骨重量50左右的糖的那道醬排骨。⊿思⊿兔⊿在⊿線⊿閱⊿讀⊿

汪曾祺老先生說,啊,南方的包子啊,裡麵居然放糖,沒法兒吃!他是連犛牛血腸都嘗試過的人,但包子裡放糖肯定不能忍。

拉回來說海鮮。在沿海一帶人的意識裡,隻有不新鮮的海鮮,才下重口味去做。所以像是螺啊,小管魷什麼的必須是白灼最好,魚清蒸,貝類生炊,生燜,或是做湯。新鮮的海鮮,用最簡單的加工就有最好的滋味,鮮甜鮮甜的。

不過南北飲食交匯,各取其長,就有避風塘的炒蝦蟹,椒鹽皮皮蝦,爆炒花蛤,蒜蓉生蠔帶子扇貝,還有鐵板小魷魚什麼的。。。然後會發現,啊,這樣做也很好吃哎!

小青做的鍋子,就是最簡單的加水,扔海鮮進去,頂多加片薑,和一點點鹽。滿滿一鍋做出來,水也不必加多,因為食材裡含水份,原湯啊~~~~

可憐的小青。想親,卻親錯地方了……

小水母曬太陽~

☆、第28章 吃烤魷魚嗎?

出一趟海回來變成一隻耳,這是陶泓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到這時她還隻將這個當成意外,畢竟海上風浪大,磕碰不可避免,就是傷的地方偏僻了些,有點尷尬。

她安慰他:「沒關係啦,就磕了個小口子,你又不是故意的。」他的眼角微微發紅, 「是故意的。」在她驚愕的目光中坦白從寬,「我是想親你的。」

莫名地覺得嘴有點疼,可看到他愧疚的模樣又很快釋然,笑道:「幸好你沒瞄準,嘴巴要是磕破了可怎麼吃東西,」她伸手掐了掐他的臉,「走吧。」

船老大給了他們一小桶的海貨,裡麵多是巴掌大小的魷魚還有一些海草貝類。邵硯青把魷魚洗剝乾淨,放在烤盤上慢慢炙烤。

陶泓走過來:「我來調醬料吧。」

「不用,你休息就好。」他看向她的左耳,耳弓靠近耳垂的地方多了塊帶斑點圖案的小創可貼,「想要什麼口味的,我來做。」

她提完要求就去不遠處的小賣部買飲料,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做完準備工作,正準備上料,「你眼睛怎麼了?」

陶泓將飲料袋子往沙地上一放,揉著眼睛抱怨道:「沙子吹到眼睛裡了,也沒帶眼藥水。」他上前製止她繼續□□眼睛,「別揉了,會傷到的。」湊近些吹了兩口氣,她眨了眨眼,沮喪道:「沒出來。」他正準備再試試,忽然聽到身後冒出一道聲音:「媽媽,你看他們在親嘴。」

「……」

「……」

他顧不得去瞪人,正憋足了氣準備再嘗試的時候突然她低呼一聲,「好辣!」緊接著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邵硯青懵了幾秒,後知後覺得記起來了:對哦,她想吃辣的,所以他剛才切完指天椒調了醬,本來是準備好好彌補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