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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澀 宅包 4250 字 1個月前

浴製品讓他渾身都不舒服。好不容易洗好澡出來就聽到這狗東西在大放厥詞,頓時火起上前就奪了手機,攥著毛巾作勢要抽人。

查小星抱著腦袋從這個沙發跳到另一個沙發上去,嘻嘻笑著做口型,「給你說好話加分呢,不識好歹。」

邵硯青瞪他一眼,正要繼續通話卻發現通訊不知什麼時候被切斷了。是對方主動切斷的還是剛才自己不小心碰斷的不得而知,他猶豫了兩秒,回拔過去。

占線。

再拔,已經關機。

查小星這時抄著雙手,懶洋洋地說道:「說是水管爆了,淹得家裡不要不要的。」邵硯青臉色微變,抓了外套就往外走。查小星攔他,「你別急著過去啊,人家一動嘴巴你就%e5%b1%81癲癲地過去,上趕著倒貼不值錢的。等一等,晚一點去。」

邵硯青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他,說:「我家被水淹了。」查小星用看賠錢貨的目光掃射他,「你不是說她這人特別負責任,做事有交代嗎?人家先關了水閘,現在叫了修理工上門,打電話給你交代一聲。」

他沒有遲疑地轉身,查小星搖搖頭,邁著小碎步攆上去:「我開車不比你跑步快啊,等等我啊!」他這些年做生意應酬多,雖然也重視運動但仍是有了小小的肚腩,而邵硯青卻是%e8%85%bf長腳快,眨眼間就拉開了距離。查小星恨得牙癢癢,捏著嗓子噁心他,「小青慢點兒!跑那麼快,當心扯到了蛋!」

好說歹說還是把人拉上了車,然並卵,到了半路堵車,趴在路上足足十分鐘沒掃地窩。邵硯青這下連臭臉也懶得擺,直接拉開車門就走人,十分無情冷酷。

他到家的時候修理工正和陶泓扯皮,大約是聽出她不是本地人,有心多要些人工費。邵硯青一言不發地上前,捋起袖子開始收拾殘局。修理工開始以為他是來搶生意的,後來知道他是房東便說:「你這水管用久老化了,最好是要都換掉,免得今天爆一處明天爆一處。這麼貴的房子,水電沒搞好就可惜了。」

「管道沒有問題,接口鬆了而已。」他甩了甩手上的水,旁邊有毛巾遞來,他飛快地撩起眼皮看了一眼,低頭接過,「謝謝。」

修理工又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他不耐煩了,「這是我家,我比你更清楚水管有沒有問題。這裡的水電都是我自己弄的,不需要額外的檢修。」

修理工變臉了,嚷道:「既然都是你自己弄水電,那還叫我來幹嘛?」見邵硯青麵色不善,又有些怵,可仍不甘心地要占嘴上便宜,於是將矛頭對準陶泓,「我說你這個人,既然做不了主還打電話叫修理,浪費別人時間。好心好意給你們忠告,以為我是訛錢的。人和人之間都沒有信任了,真是算我倒楣。」

陶泓眨眨眼,心想這師傅的遣詞用句倒是很跟得上時代,也不想與他多糾纏,取了錢遞過去,好聲好氣地說道:「是我不瞭解情況,現在看來也確實沒什麼大問題。勞您跑一趟,不好意思。」

「五十不夠,得一百。」修理工口沫橫飛,「你看看耽擱我半天時間。」

陶泓挑了挑眉,還未開口邵硯青就攔在她前麵。他個子高,這麼一攔倒是將她嚴嚴實實地罩在身後。

「水閘是她關的,漏水的接口是我處理的。你做什麼磨蹭了半天?」

「檢查啊,檢查不要時間啊。」修理工的聲音小了一些,但仍在爭辯,「檢查個輪胎破沒破都要人工費呢。」

「三十。」

陶泓看不到他的表情,約摸是挺嚇人的,因為修理工最後臉色難看地接受了這個價格,拿錢走人。

剩下兩個人的時候便有些冷場,還是陶泓先開口,「抱歉,我不太清楚行情。給你添麻煩了。」他這次倒沒避諱她的目光,聲音也很平靜,「這有什麼麻煩的。」頓了頓又說:「你手機關機了。」

「剛才手滑掉地上,開不了機。」她聳聳肩,無奈自嘲,「我簡直是手機殺手。」

他伸出手,「給我看看。」

屏幕貼的鋼化膜裂了,邊緣有兩處不大不小的磕碰傷。他拆下電池擺弄了幾下,再照樣裝了回去,重新啟動,「可以了。」

剛開機就收到短信,是推銷近郊樓盤的廣告,價格低得令人髮指。陶泓習慣性地用最小麵積乘以均價,再折算自己的存款夠不夠付個首付。

她看得這樣專注,他不可能視而不見,「你要買房子?」

「沒,就隨便看看。」

他卻是不放心,說:「那裡離市區很遠,交通很不方便,而且也還沒有成形的社區配套,做什麼事都不方便。」

「可就是這樣的房子,我也還買不起。」她笑道,「還是要租房的。」

他終於問道:「你不會搬走吧?」

她確實動過另外租房的念頭,但這時不知為何有了猶豫。或許是因為他毫不避諱的目光,與那晚記憶中他滿是失落的雙眸重合,沉甸甸地壓在她心上,也或許是因為那份連自己都無法說清的五味雜陳。

她說:「不會。」停頓了一下,問道:「你還要去朋友那邊幫忙嗎?」

他耳朵有些燒,搖了搖頭,心裡卻是清楚她已經看穿了自己的小伎倆。突然鬼使神差地拉住她,心跳如擂,「我是不是連一點機會也沒有?」聰明的人不會在短時間內摔在同一個坑裡,他並不傻,隻是不死心。

她沉默許久後,說道:「如果我隻是抱著嘗試的心態,那對你太不公平。」

他的呼吸停滯了兩秒,固執地不肯鬆手,「這種事哪有公平可言,不過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說道:「我願意。」

查小星從車陣裡脫身時已經是傍晚,他將車停在商業樓的地下車場裡再步行過來。熟門熟路地摸到程家,一推門進去就看到邵硯青握著佳人小手,表白得那叫一個蕩氣迴腸。

他險些熱淚盈眶,在有了『咱家養的好豬終於學會拱白菜了』的感慨之餘也後悔自己來得太不是時候,這花好月好的美景良辰愣是被自己給電燈泡了。不過這廝裝死的技能滿點,在邵硯青眼刀飆過來之前速度抬頭四十五度斜角望天裝作什麼也沒看到,還不忘吹聲小口哨。不過大約是心虛得厲害,小口哨飄乎得隻剩『噓噓』的破音。

在場的人都沒有揭穿他。

為了裝死到底,他甚至還留下來吃了晚飯,又在客廳灌了幾泡功夫茶才走。臨走前不忘沖邵硯青擠眉弄眼,「這算是勾搭上了,好好表現啊。這二十三年的童——」話沒說完又像隻烤鴨一樣掛在人胳膊上,抬手就給扔出門去。

她聽到樓下動靜便往下看去,隻看到他關門回身。他其實是有些孩子氣。其實這個年紀也正好是初入社會的頭兩年,還完全未脫去青春稚氣。她單手支頜,星眸半掩。回憶舊日時光,她也是在和他現在差不多的年紀陷入情網,無法自拔。積澱四年以為能修成正果,哪知一朝便物是人非。

其實是有預感的。

哪怕是在熱戀正酣的時候,季修白也從未掩飾過他的野心,這算是他的坦誠。就像他曾經在夜幕的曠野中與自己耳語時所說的:「有時你花一輩子也未必瞭解一個人,倘若他有心掩飾。你永遠隻會是他戲中的一角,被掌控被支配。而你懵懂不知,隻曉得他千好萬好。」——他太懂人心,也深知人性。

他是個多有魅力的人,有深不見底的秘密。而她不過初出茅廬,最苦惱的不過家庭事務。兩相比對之下不由心懷惴惴,不敢測探。

戀愛初期心緒遊移不定,他隻消施點欲擒故縱的手段就能將她玩弄股掌間。但是他卻是鄭重其事地說,以結婚為目的。

對於花花公子來說,這是個隨口就能拋出的輕佻承諾。對於他卻不是,他的每樣承諾都具有份量,不容質疑,不容否定。

他們見過彼此的至親,都得到了美好的祝福。

他確實有心與她白頭到老,這對他來說是件重要的事,卻並不緊急。緊急的是他的野心,是他對全盤操控的完全主導欲。所以他決定先用兩年的時間成全自己,爾後再用這輩子剩餘的時間成全她的幸福。

「不過一個頭銜而已,隻有我看在眼裡的,才是有份量。」他麵帶溫柔微笑,「她也有情人。我們不過各取所需,無關感情。」說罷給了她一個比平常稍用力些的擁抱。她那時已經懵然,隻覺得這樣的場景似乎很熟悉,像是曾經經歷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當晚在半夢半醒間便記起來,小時候家裡養過一隻鸚鵡,天天在籠子裡撲愣撲愣地飛不暢快。於是支了小凳取下籠子,開了門把它攏在手心裡,親它的腦袋,說我就放你出去一會兒,你飛痛快了再回來。

可後來怎麼等,它都沒有回來。

她對季修白的信任也是在殘酷的現實中被消磨殆盡。

然而她並不是那隻渴望自由的鳥,因為她從來都是自由的。隻要不將身心悉數交付,她永遠不會畫地為牢。

作者有話要說:  快到年底非常地忙碌,碼字的時間非常少。

其實要說陶泓對小青一點感覺沒有,那肯定是假的。首先小青的外表是妥妥過著的,另外有一把好手藝也是超級加分項。隻是陶泓之前對小青的定位是『好人』+房東,突然發現定位錯誤了……

然而,她是有心動的。她是比較外向的人,小青也和她之前所認識的男人有很大不同,基本上這種性格就這麼一個。如果隻是嘗試著交往,對於這種宅男來說有些不道德。所以,她很猶豫。

但是小青願意啊,所以陶泓就把好人卡收回去吃掉了。

小青的內心是這樣的:

☆、吃小排骨嗎?

不知是不是思慮過重以致夜半驚夢,第二天起來精神就有些不好,人也提不起勁。洗漱好後眼皮又有些重,她搓著手背上的水珠,考慮著要不要再去睡個回籠覺。

手機傳來一條銀行短信,她看完後連睡覺的心思也沒有了,揀了套衣服穿上,又打點了一下證件和銀~行卡,準備出門。

然而門板掀開便看見邵硯青立在眼前,大約他是準備敲門,右手舉在耳邊與眼齊平,懸在空中要落不落。再仔細看,手指卻是都彎起來做招呼狀,活脫脫一隻招財貓的形狀。大約是沒料到她會突然打開門,他也嚇了一跳,瞪著眼睛嘴巴微微張開,完全不知所措的模樣。

她先笑了場,前一秒的糟糕心情也消了大半。他尷尬地收了手,說道:「我怕你睡過頭,要遲到了。」

「不會遲到的。」她說,「昨天辦的離職手續。」見他詫異的模樣,便揀了重點和他說,「和我打架的那倆女的,其中一個認識老闆娘表妹的小姑子。」大概是打聽到她的工作單位,再七拐八彎的找了過來。不是當事人卻比當事人更激動,估計是相當要好的閨蜜吧。

他有些失望,小聲嘀咕道:「哦,我還想送你去上班呢。」送女友去上班應該是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