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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鴉似的,停在竹梢上,矮桌底,還有一個在院牆上,探頭探腦,“般般,過來抓我啊!”

“哥哥在這兒呢!”

“般般,猜我在哪兒?”

空地裡,矮墩墩的小孩兒也是一身王府裡的暗色玄袍,雙眼被黑布蒙上,張開雙手,在四周摸摸索索,“小竹哥哥又耍賴,我聽見你的聲音了,你在牆上!”

“說好的不能上牆的!”

一小少年從牆頭跳下來,“好啦好啦,我認輸。”

“小成哥哥在竹子上,我聽到聲音啦!”

……

小五本意是過來帶著謝歲吹吹風,畢竟王府就那麼大,該逛的地方都逛遍了,想著王府裡最安靜的地方莫過於是暗衛所,便想著帶謝歲過來吹吹風,沒想到這裡會有這麼多人,並且沒規沒矩的在此處玩鬨,玩鬨也就算了,還把首領家的崽抱出來玩!

小五見狀,心頭一慌,張口就想教訓人,讓他們收拾收拾趕緊走,卻不想謝歲抬手製止了他哦動作,笑著問道:“為何般般會在此處?我記得他不是葉大夫對門的道長家的孩子嗎?”

“他……那個,好像是林道長要出遠門,不在京城,我大哥他最近也比較……咳,比較繁忙,所以就將般般托付給了我……咳,就是這樣。”小五目光往旁側轉過去,有些不自在的解釋,“公子,他們可是有些吵鬨?我這就讓他們換個地方玩。”

“不用打擾,我們換個地方吧。”謝歲靠著椅子背,看著跑來跑去的少年,笑得溫柔無害,“我卻不知道,府中還有這麼多的小孩,”

十四五歲,都穿著暗衛的衣裳,一看就是最新批的小暗衛。

那廂謝般般抓了好幾個人,隻剩下一個機靈的,不發一聲,藏在山石後。小小孩童仔細聽著四周的動靜,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靠近,謝歲看了謝般般的臉許久,示意小五推著他離開。

木製輪椅軲轆壓過枯葉,發出破碎的聲響,謝歲轉身的瞬間,謝般般忽然笑了,“找到了!彆想跑!”

謝般般從小聽力過人,聽見動靜聲後,二話不說,直接衝著謝歲方向跑過來,與此同時,竹林的一群少年終於發現庭院外的小五和謝歲,眾人麵色一變,正待上前喝止般般,謝歲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一群人頓時停住腳步,一臉憂心的看著小短%e8%85%bf歡快的撲進謝歲懷裡,抱住他的%e8%85%bf,“抓到啦!”

謝般般一把抽開蒙眼的布帛,“我贏了!你們今天全部都要聽我的話……話……”

孩童睜開眼睛,看著謝歲,嘴角張了張,目光中有些許困惑,隨後變成許久未曾相識的愉悅,“美人叔叔,好久不見,你也住在這裡啊?”

謝歲抬手摸了摸謝般般的腦袋,“是啊,我也住在這裡,般般你也住在這裡?”

“這裡不是我的家,是隔壁葉大夫的家。不過我已經在這裡住了很多回啦。”謝般般雙眼純淨,童音清脆,一把將葉一純的老底掀了個乾淨。

謝歲若有所思,他了然哦了一聲,笑道:“般般真乖。”

不知為何,聽著謝歲的聲音,小五忽然覺得自己背後的汗毛豎了起來。明明王妃已經是府上的人,他遲早都會知道老大的身份,但總覺得現在拆穿,好像有點不太合適。

角落裡,那幾個少年站在角落,看著小五有些沉下去的臉,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明明王妃看起來這麼%e4%ba%b2切……

“你是受傷了嗎?”般般捧著謝歲的手指,看著上頭依舊纏繞的手指,還有輕微紅腫的指節,目光中流露出幾分心疼,“小叔叔,我給你吹吹。”

謝歲摸了一把般般的圓臉,垂著眼笑道:“不疼,已經好全了,你且過去同他們玩去,叔叔行動不便,隻是出來透透風,過上一會兒就要回去了。”

謝般般點點頭,鬆開謝歲的手指頭,不知為何有些念念不舍,他看了眼身後被他抓來的玩伴,又看了眼被小五即將推走的謝歲,忽然邁著小短%e8%85%bf又跟上去,仰著自己的小腦袋眼巴巴盯著謝歲,小心翼翼道:“小叔叔,你住的近嗎?”

“近的。”謝歲任由謝般般抓住他的衣角,隻看見小朋友忽然漲紅了臉,含含糊糊道:“上次見您時,您同我說,我若是在課業上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你。這個現在還管用嗎?可以繼續問嗎?”

謝歲一愣,他沉默片刻,點了點頭,“剛巧了,最近我沒什麼事,你若是有不明白的,儘管來問。”

“這是小五,”謝歲抬頭看向身後的少年,笑了笑,“你叫他小五哥哥,如果有什麼不明白的,讓他帶你過來找我,好不好?”

葉五被謝歲的笑晃了眼睛,他不知為有些酸溜溜,公子平日裡笑得少,偶爾笑笑,感覺也是半真半假的,此刻卻是正兒八經笑進了心裡。

再看得了承諾,開心跑回小竹林,繼續和其他人玩耍的小矮子,隻感覺槐花巷這父子當真是狐狸成精,怎麼大的小的,都把人迷的五迷三道的。

想想跑去解決後患的老大,小五幽幽歎息。

正酸著,他身前忽然傳來謝歲問詢的聲音,“小五,葉大夫去何處診治了?約莫要花上多久時間?”

小五打著哈哈,本想不答,但看著謝歲端端正正坐在椅子的模樣,猶豫良久,還是湊過去小聲道:“兩個月,如今已經過去一個多月,過不了多久大概就能回來了。到那時公子您大概就不需要這把椅子了。”

謝歲笑了笑,“送我去書房。”

裴珩今日還沒回來,謝歲讓小五給他挑了幾本書,隨後變坐去了主案上看書。小五被他打發出去,他裝模作樣看了一刻鐘的書冊,隨後便將手指尖摸向了桌麵上的文書冊子。

翻翻找找,果不其然,看見了裴珩%e4%ba%b2下的調令。

奉命剿匪,離開兩個月……

謝歲垂下眼睛。

他本來還想著,師父在外麵浪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看上個人,若是在一起,說不定能收收身上的損勁兒。

很好……看樣子這損勁兒是沒辦法收了。

畢竟心上人是死對頭這件事,謝歲覺得以林雁睚眥必報,針眼大的心眼來看,他多半是沒辦法忍受。

謝歲歎氣。

也不知道他師父忽然出門是為了什麼,隻盼彆和葉一純對上。

要不然看見他心心念念的文弱溫柔小葉大夫變成裴珩手底下第一金牌打手,大概這輩子都會斷情絕愛吧。

*

而此刻,某斷情絕愛預備役,蒙著雙眼,雙手被縛,讓丹宿用一根麻繩拉扯著在路上走。

鬥玄樓在江湖中叱吒多年,樓中殺手數不勝數,無人知曉他們的老巢其實就在中原一處看起來十分僻靜的小山村裡。

從外看,這個名叫碧落村的小地方安靜祥和,與大周千千萬萬個村落並無差彆,實際上村裡所有的人都是鬥玄樓內的殺手偽裝而成。

而在村莊後山內的一處空洞裡,養著樓主從大周各地撿回來,或者買回來的孤兒。他們在此處日複一日的訓練,從小便被喂了聽命的毒藥,半年後便要開始執行殺人任務,一年接著一年,活的回來領取解藥,失敗的不會有人援救,直接死在外麵。

丹宿和林雁亦是如此過來的。

不過兩人並不是同一批入樓,丹宿被家人賣進樓裡時,度厄的名聲已經極大,但兩人師出同門,勉強能夠稱得上一句師兄師弟。

丹宿從前還和林雁合作過幾回,不過沒幾年度厄就跑了,樓主震怒,派出許多好手前去追殺,很快這個世界上就沒了度厄的消息。

都說他被三十餘鬥玄樓殺手絞殺在青葦渡,隻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度厄的通緝令也就一直掛在了鬥玄樓最高級彆的通緝令上,是提醒,更是告誡。

“馬上就要到村裡了。”丹宿壓低聲音,“我提前給他們傳了信,你一進村裡就會被帶去見樓主,這麼多年,樓主對你恨之入骨,真不怕死裡麵?”⊙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一個老頭子,有什麼可怕的,”林雁抖了抖酸澀的胳膊,“倒是你,你得確定你能壓得住他們。”

“隻要你這解藥當真有用,自然壓得住。”

薄霧漸消,兩人鬼鬼祟祟靠近了村落。

隻是意料之外的,丹宿都提前傳信了,今日村落裡,卻並沒有大張旗鼓的出來押解林雁,隻在村子口有兩個殺手接應。

“這是怎麼回事?”丹宿低聲詢問,那兩個殺手悄聲道:“村裡來外人了,像是哪家的少爺出巡,大張旗鼓,帶的人手很多。長老正在同他們周旋,想將他們儘快打發走。”

丹宿眉頭一皺,看了林雁一眼,有些不太確定是不是這人的手筆。

“此次出行收獲頗大,樓主有事找您,催您快些過去。”

丹宿應了一聲,將林雁交給那兩人,轉身從小路繞道去往山頭。

林雁依舊蒙著眼睛,被身後人推了一把,“快走,彆想耍什麼心眼子!”

他苦笑一聲,歎息道:“我都看不見,又能耍什麼花樣?”

不過這兩個小殺手是新來的,明顯也沒有什麼同情心,一邊站了一個,十分粗魯的將林雁提溜進了後山,期間特彆小心的避過了街頭上吵吵嚷嚷的一大群人,將直接林雁丟進了水牢。

此刻大街上,南橫提著馬鞭,在碧落村裡挑挑揀揀,他仰著腦袋,指著不遠處的池塘,“這池子不圓不方,長的歪曲扭八,倒是符合小爺審美,行,我看上了,買了!”

鬥玄樓長老嘴角抽搐,“這位公子,我們這裡是不賣的,真的不賣。”

“哦?不賣?小爺我就喜歡不賣的東西,說吧,要多少錢?”南橫扭頭,瞥了一眼麵前的老頭,他抬起下巴示意身側文士估價,“市麵上買這一塊地要多少錢?”

手中執扇的年輕人摸著下巴估摸了一下,笑道:“一個爛泥塘,二十兩,不能再多了。”

“行,小爺給十倍!”

一錠金子飛了過來,丟在鬥玄樓長老懷裡,十分囂張,十分粗魯,十分的豪橫。

長老看著麵前金燦燦的錢,深吸一口氣,遏製住了把錢塞進懷裡的欲望,撿起來奉在掌心,朝著南橫遞了過去,“承蒙公子抬愛,隻是此處是咱們的祖地,這裡的地真的不賣,再多的錢也沒用。”

“放肆!”旁側的年輕人忽然出聲,“你可知我家公子是什麼人?他想要的,彆說是這個池子了,就是你的祖墳,那也隻有你們遷走的份!”

南橫聽著葉一純的聲音,不由得嘴角一抽,他可對這群人的祖墳沒興趣。不過畢竟是演戲,自然是要多囂張就該多囂張,隨即將腦袋一抬,嘴角勾出了一個可以掛油壺的弧度,嘴一呲,露出一排白牙花,“小爺我爹可是忠武候,我想要什麼你們就得給,不然我讓我爹過來平了你們這爛地!”

“被小爺看上,是你們的福氣!”

鬥玄樓長老:“………”真的很想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