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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到自己在發顫,楚辭掀起眼簾對上他的眼睛:“要是覺得痛的話不用忍著。”

“摔傷了誰都會痛,這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他說得風輕雲淡,手裡的動作跟著慢慢減輕,微涼的呼吸隱隱約約灑落在傷口上,像是有什麼魔法般,能稍稍撫平藺喻感受到的疼痛。

藺喻垂放在身側的雙手悄悄收緊,他咽下一口唾沫,眼角不自覺紅了幾分。

楚辭的話跟一陣柔和的風般略過自己的心臟,從小到大,已經很久沒有人對自己這麼溫柔了。

“好了。”處理好傷口,楚辭扔掉手中的棉球站起身,順口囑咐道,“把傷口晾出來會好的快些,洗澡的時候注意一點不要碰到水,今晚你去房間睡吧。”

藺喻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話冒到嘴角又變成一句:“那你呢?”

“我?我睡沙發就好了。”鬼使神差般,楚辭下意識多補充了一句,“反正也睡習慣了。”

接著,他注意到藺喻猶豫的眼神,伸出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你放心睡,不用覺得有什麼心理負擔,明天放了學我就陪你去警察局做筆錄,這件事情絕對不能拖。”

“知道了嗎?”

他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語氣帶著和他年齡完全不相符的成熟,藺喻聽他這麼說不好意思再拒絕,糾結一陣後才突然低聲說了句謝謝。

除了道謝之外,藺喻再也說不出其他話了。

楚辭毫不在乎地擺了擺手,催促他先去洗澡,隨後從廚房櫃子裡拿出兩包泡麵,今晚發生這麼多事情,好不容易放鬆下來,一股強烈的饑餓感差點把楚辭逼暈了。

他走進廚房煮泡麵,趁藺喻洗澡時幫他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放在門口,沒過多久浴室的門被人從裡麵推開,藺喻頂著濕漉漉的腦袋,低頭看著手機往外走,緊接著也不知道到底看到了什麼,猝不及防地喊了聲:“楚辭,季宴禮談戀愛了??!”

藺喻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得楚辭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他慌慌張張把筷子撿起來,衝藺喻問道:“你說什麼?”

浴室門口的少年抬頭,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接著挪到楚辭身旁,把手機遞到他眼前:“你自己看吧。”

說完,藺喻一下子躥到了另一邊的凳子上。

楚辭疑惑地歪了下腦袋,重新拿回一雙筷子,夾起麵條往嘴裡塞,握著藺喻手機的手指輕輕向上一滑,隻見藺喻的朋友圈內,一個頂著和季宴禮頭像一模一樣的人,發送了一張圖片。

畫麵裡是兩條消息記錄,即使刻意裁剪掉了另一方的頭像和名字,可從熟悉的內容中,楚辭還是一眼判斷出來,這小子就是季宴禮。

媽的。

騙不了自己了。

楚辭眼前一黑。

而季宴禮發出來的聊天記錄,赫然是那兩句:【寶寶?寶貝?】

還死不死配了句文案:【千千萬萬的選擇裡,我隻能看見你。】

整的跟官宣似的。

楚辭眼前又一黑。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季宴禮號被人盜了呢,他怎麼會說出這種話?”藺喻夾起一筷子麵條,塞進口中,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麼,抬起頭看向楚辭,“那個......你沒事吧?”

楚辭慌亂地抬起頭,絲毫沒注意到自己此時的臉色異常不對勁:“沒、沒事啊。”

“哎呀——我也失戀過我懂你!”藺喻拍拍%e8%83%b8口,“實在難過的話想哭就哭吧!哭完之後楚哥還是一條好漢!”

“不就是男人嘛,你要是喜歡帥哥,我幫你出去找是個送過來,雖然肯定沒有季宴禮十分好看,但八九分還是能有的。”

他信誓旦旦看著楚辭,一副為兄弟兩肋插刀的模樣。

楚辭:“......”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和季宴禮談戀愛的就是我來著。

那邊的藺喻還在為楚辭出謀劃策,下一秒,手機頁麵自動刷新,季宴禮跟發瘋一樣又發了一條莫名其妙的朋友圈。

【L.:從沒覺得黑夜如此漫長,見不到你的每一分每一秒,心裡就像下了大雨一般潮濕。】

“噫——”藺喻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陰陽怪氣地歪著嘴學,“心裡就像下了大雨一般潮濕。”

學完他又抱著手臂誇張地打了個寒顫:“沒想到季宴禮說情話能酸死個人。”

藺喻沒注意到一旁氣到顫唞,滿臉黑線的楚辭,自顧自摸著下巴開始深扒和季宴禮談戀愛的是誰:“以我所見,季宴禮絕對不是這種談了戀愛就迫不及待大肆宣揚的人。”

“他這麼做隻有一種可能——”

楚辭聽著藺喻分析,餘光瞥了他一眼:“什麼?”

藺喻抬抬%e5%94%87角,神秘兮兮地衝楚辭眨了下眼睛。

“——他急了。”

“咳咳!!!”

楚辭一口氣沒緩過來,嗆得上氣不接下氣,兩隻手捂住腹部猛烈咳嗽幾聲,一張臉憋得通紅,藺喻被他漲紅的臉色嚇了一跳,連忙跑過去替楚辭拍背順氣:“乾嘛啊,怎麼突然臉這麼紅?”

楚辭長著%e5%94%87緩了緩,伸出手擺動兩下,示意自己沒事。

藺喻一臉擔憂地看著他:“那、我還繼續說嗎?”

楚辭又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

“那、那我說了啊。”藺喻小心翼翼觀察著楚辭的臉色,“你彆想太多,就當八卦聽聽好了。”

處於八卦中心人物的楚辭:“......”

身旁的少年拿過手機,眯眸仔細看了半分鐘後,才緩緩開口:“而且從季宴禮發的文案來看,雖然他沒有明說,但字裡行間隻寫了四個字‘我想你了’。”

楚辭心一哽。

“但是有什麼話不能當麵說非要在朋友圈隔空喊話呢?記住啊,這可是個考點,說明什麼?說明他惹對方生氣了,或者還有個可能就是季宴禮在吃醋。”

楚辭心再一哽。

“按照季宴禮的性子,他肯定不會惹彆人生氣,那就是後一個答案的可能性最大。”

“什麼人能讓季宴禮吃醋?受歡迎的人。”

藺喻自問自答。

“城青一中除了季宴禮之外誰最受歡迎——”

他故意拖長語調,歪著腦袋看向楚辭,挑挑眉,似乎是想讓楚辭來公布這個答案。

楚辭感覺自己的太陽%e7%a9%b4抽了抽,反問道:“誰最受歡迎。”

“哎呀!答案都擺到你麵前了你都看不明白!”藺喻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宋啟辰啊!除了宋啟辰誰還能讓季宴禮變成這幅寡夫樣。”

“而且我生日那天晚上看見他倆偷偷出去了,說不定就是那晚在一起的呢!”

很好。

過程分析得頭頭是道,答案錯到了十萬八千裡。

楚辭意味深長地眯了眯眼睛。

暗自鬆下一口氣。

果然還是高看藺喻了。

他乾巴巴的打著哈哈:“啊對,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

“是吧!”藺喻一巴掌拍在楚辭的脊背上,“嘖,不過他倆在一起也是情理之中,好像宋啟辰回國都是為了追季宴禮呢。”

剩下的話被楚辭自動屏蔽,在藺喻的絮絮叨叨中解決完晚飯,收拾完一切後,楚辭主動衝藺喻道了句晚安。

而後者進入房間之前,還特意多囑咐了一聲:“楚辭,彆想太多,千萬彆做傻事啊。”

楚辭閉了閉眼,選擇直接癱倒在沙發上,拒絕回答對方。

等房間門將將閉合,沒過多久,放在身旁的手機頓時震動幾下,楚辭睜開眼睛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愣怔幾秒後拿起手機看了看。

好巧不巧,還是季宴禮打來的電話。

某個人忍不住了。

楚辭手指輕輕一滑,將手機湊到耳邊:“喂?”

另一頭的人沒發出半點動靜,刻意似的隻留下自己的呼吸。

看來他是在單方麵和自己冷戰,還是想要打電話版。

楚辭忍不住輕笑一聲:“下雨哥?”

“這是什麼稱呼?”季宴禮的聲音有些低啞,即使看不見,楚辭也能想象出他聽到這個稱呼後眉頭緊蹙的樣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不是你自己發的嗎?”楚辭坐起身,半個身子靠著軟乎乎的抱枕,“從——沒——覺——得——黑夜——如此——漫長——”

他話鋒一轉:“怨氣重的隔著屏幕都感受到了。”

細白的手指緊緊抓住手機側邊,楚辭聽著季宴禮抑製不住的輕笑:“既然感受到了我的怨氣,那為什麼不來哄我?”

楚辭一時之間無言以對:“這個......”

“這個就是你發瘋的理由?”

名正言順地把帽子扣回季宴禮腦袋上。

手機裡的少年沉默一瞬,接著緩緩啟%e5%94%87:“不是發瘋。”

“是真的在想你。”

震耳的心跳頓時掩蓋過周圍的一切聲音,濃密的睫毛慌亂地顫唞著,楚辭忽然覺得自己喉嚨裡一陣乾澀。

“每天晚上都在想你。”季宴禮一字一頓地回答,深吸一口氣後再緩緩吐出。

“楚辭,我可能有些離不開你了。”

楚辭的呼吸抑製不住的滯頓一秒。

什麼啊。

不是讓我哄他嗎?

自己反而自顧自地說些什麼呢。

一種不明不白的東西在%e8%83%b8腔裡肆意蔓延,平靜的潮水中溢起一片悸動與波瀾,楚辭腦袋暈暈乎乎的,像是踩在了綿軟的雲朵間,再從空中不小心墜落,鑽進了季宴禮溫熱的懷抱裡。

他沒意識到自己此時的嘴角抬得有多高,隻聽季宴禮的聲音徘徊在耳側,宛如一陣柔和的催眠曲:“今天辛苦了,早點休息,晚安,明天見。”

說完,對方卻沒有主動掛斷電話,等楚辭迷迷糊糊從曖昧的氣氛中回過神,十分不值錢地附和道:“晚、晚安。”

他捧著手機,有些依依不舍地按下掛斷按鈕,漆黑的房間中回歸先前的寧靜。

撲通撲通,是楚辭按耐不住的心跳。

他慢慢躺倒,整個人窩在沙發裡,渾身上下仿佛被太陽光烘烤一陣,暖烘烘得不太正常。

季宴禮這通電話打過來的意義是什麼呢?

對他說幾句情話,然後再聽聽他手足無措的聲音?

楚辭睜大眼睛,側過頭看了眼窗外皎潔的明月,緋紅的臉頰,隻有掠過的清風才能看見。

等等。

就在這時,楚辭的腦袋裡突然閃過一陣白光。

剛才季宴禮說的話......已經算得上是在表白了吧?

那豈不是可以算作,他……攻略成功了?

冷不丁從腦海中冒出的想法激得楚辭立馬坐起身,他倉皇地摸了摸自己的身體,又轉過頭不斷地左右張望,甚至直接從沙發上跳起來,踩著地板重重地蹦躂幾下。

沒變化。

周圍的一切都毫無變化。

平靜得像是這隻是個普通的夜晚,楚辭也沒有什麼任務可言。

他的眉頭一瞬間皺起,連忙把睡夢中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