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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食之家 樂蜀 4024 字 1個月前

特意將兩人當值和休息的時間安排一致,這樣兩人就可以常常相聚了。

今日,謝妙容帶著一乾宗室女眷來珈藍寺,這樣的場合阿豆作為皇後的掌事女官,自然要跟隨而來,在前後左右陪侍和安排了。

華氏從一座佛堂拜了普賢菩薩出來,就開始直嚷渴,謝妙容聽了,就說去附近找一間禪室坐一坐歇一歇。

阿豆隨口問在跟前遞香的小沙彌,問這間佛堂附近哪裡有清雅的禪室提供給她們歇息。

小沙彌便說,這間普賢菩薩佛堂後麵就有幾間禪室,是專門提供給來此禮佛的宗室皇親休憩的。阿豆就讓小沙彌帶路,然後陪著皇後,小公主,還有蜀王繼妃一起往後麵的禪室去。

到了那裡一看,隻見那裡果然有個小院子,裡麵有三間清雅的禪室,禪室裡麵有坐榻也有桌凳,佈置得十分清雅。

阿豆就讓宮女去把坐榻跟桌凳再擦一擦,這才請謝妙容坐了榻,蜀王繼妃華氏和安定公主坐了凳子。緊接著就有其她宮女開始用隨身攜帶的茶爐在外麵廊下烹茶。不一會兒,茶端上來,謝妙容就和女兒,還有蜀王繼妃一起邊喝茶,一邊說些閒話。

華氏喝茶的時候,從袖子裡摸出了一個精美的金絲編織的小盒子,從裡頭拿出蜜餞來吃。

安定公主還是個小孩子,儘管平時不缺吃的,可是這會兒看見華氏一邊喝茶一邊吃蜜餞,就眼饞,華氏見狀笑著給了她幾個吃。

不想小公主是個金尊玉貴的人兒,平時大概沒吃過外頭的東西,吃了幾個蜜餞,喝了一杯茶後,由宮女陪著在外麵庭院的花圃裡撲蝴蝶玩兒,還沒玩一會兒就嚷肚子痛。謝妙容聽見了,就走出去,問她到底怎麼了。

小公主說她肚子絞痛,想要去如廁。

謝妙容聽了,就讓兩個宮女帶著她去上茅廁。她們方才跟在那小沙彌身後來這裡的禪室的時候,那小沙彌曾經告訴她們禪室隔壁就有個茅廁,因為考慮到此處是皇親貴戚們休憩飲茶的地方,就沒有在這個院子裡修造茅廁,而是在院外,隔了一堵牆修建了一個茅廁,供來此的貴客們登東用。

本來皇後出行,隨行的宮女就有提著恭桶的,隻是謝妙容考慮到隔壁就有茅廁,就讓女兒上那外麵的茅廁算了,沒有叫女兒就在自己眼前用恭桶。

看著兩個宮女帶著女兒去隔壁上廁所了,謝妙容這才走回禪室去坐下繼續喝茶。可是沒想到,等到她喝完了一道茶,小半個時辰後,小女兒都還沒有回來。謝妙容覺得心裡不穩當,便叫阿豆親自過去看一看,為什麼小公主去上個茅廁要這麼久。

阿豆應了,帶著兩個宮女去了。不一會兒,就見她慌慌張張地跑回來,向謝妙容稟告說,小公主不見了,而那兩個陪著小公主去上茅廁的宮女被人打暈了,昏倒在茅廁裡。在她們倒下的地方還有一封上麵寫著皇後親啟的信。

說完,阿豆將手上捏著的那封信給了謝妙容,謝妙容慌忙拆開一看,隻見裡頭寫著小公主在他們手裡,要謝妙容這個皇後不許聲張,否則她見到的隻能是小公主的屍體。還有,讓她見到信後,獨自一人去珈藍寺的後山白塔下相見,若是她不敢來的話,那麼以後她也不用再見到她的小女兒了。

珈藍寺後山的白塔?

謝妙容往東看去,隻見那座九層的白塔位於珈藍寺後山林木掩映的最高處。此時,她所在的禪室離那裡約莫有三四裡遠。

看來,小公主這會兒已經在那裡了嗎?謝妙容的眉頭擰在了一起。

她絕對想不到看似輕鬆隨意的珈藍寺一行,最後卻是出了自己的小女兒被歹人綁走的事情。看來,這所謂的皇家寺院珈藍寺裡麵水深著呢。

珈藍寺的僧眾上千,是建康城附近修造得最宏大,最華美的寺院。在上千的僧眾裡麵出幾個裡應外合,意圖對謝妙容這個皇後不利的人並不讓人驚奇。要是這會兒就下懿旨封寺,在珈藍寺最高處的白塔下的人一定會看得到。甚至寺院裡稍微有些不平靜也能看到。所以,謝妙容不能做出這種事情。她這個當母親的無比在乎小女兒的安危,在這種情況下,她根本不敢冒險,隻能答應那信上的人的要求,獨自一人去珈藍寺後山的白塔跟那歹人相見。

「阿豆,你留在這裡陪著蜀王繼妃,我要去那白塔一趟,另外,小公主被人擄走的事情不許洩露出去。若是我一個時辰後沒回來,你立即派人去建康城外的獵場通知皇帝。」謝妙容望著那珈藍寺後的白色佛塔神情凝重道。

「皇後娘娘,您不能去啊!奴婢瞧著此事那歹人明顯是針對娘娘您的!」阿豆阻止道。

謝妙容幽幽道:「我不去能行嗎?我要不去,我的十七娘怕真是被他們給害了。就算明知道他們是拿十七娘做誘餌,可我也得必須去。」

「這……」阿豆也知道皇後的這個說法理由充足,她如今也是為人母的人了,要是她遇到這樣的情況,那麼不用多說,她的選擇會和皇後一樣。

但是作為皇後的心腹,這麼多年在她身邊伺候,她當然擔心皇後的安危。從目前發生的事情來看,那藏在暗處的歹人的目標顯然是皇後,所以皇後真去了那白塔,極有可能出意外,要是皇後出了意外,小公主想必也回不來了。

這真是明知是個坑,還要睜著眼去跳。

阿豆著急地搓手,不知道該怎麼勸說皇後了。謝妙容卻已經下了決心,要去赴險。她走回屋子去,讓阿豆把她梳妝的一尺大的匣子拿來,接著在屋子裡解散高髻,取下那些貴重的金步搖等物,自己重新輸了個平常在宮裡日常的矮髻。

她一個人在屋子裡梳頭想事兒,阿豆等人都在外麵候著,不敢去打擾她。

好一會兒,謝妙容才出來,她對蜀王繼妃說:「你也在這裡等著本宮吧,無事不要亂走。小公主的事情,你不要洩了出去。一切聽我身邊掌事女官的吧。」

華氏趕忙答應。

謝妙容又把阿豆叫到跟前,在她耳邊低低說了幾句話,阿豆不斷點頭。

安排好了這一切,謝妙容這才緩步走出這幾件禪室所在的院子,往珈藍寺山後的那白塔走去。

珈藍寺後山的那座九層白塔已經有百年歷史了,白塔修造在珈藍寺後山最高處,若是登上白塔,一直走到最高的九層,不但可以將整個珈藍寺盡收眼底,而且還可以看見大半個建康城。在白塔旁邊有一片房屋,乃是守塔的僧人的住處。

謝妙容爬上後山,走到那座白塔底下時,塔下隻有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僧在那裡掃地,掃塔下積聚的那些落葉。

她四麵張望了下,除了那老僧以外,沒有看到別的人,於是,她想,難道那個人就是……

謝妙容緊張地往前走,她踩踏腳下的那些枯枝還有落葉的聲音,讓那個掃地的老僧回轉頭來了。

等他一轉身,謝妙容就警惕地看他,他上下掃了她一眼,說:「這位檀越,塔上有人在等您,請上塔吧。」

謝妙容仰頭看了看那座九層的佛塔,從五層以上,她就看不清那些窗口了,黑洞洞的,但是她有直覺,有人正從那黑洞洞的窗口在看她。

既然那人在塔上等她,她也不能不上去。這就是一隻腳都已經踏入泥潭了,不介意另一隻也踏進去。

為了女兒,她毅然決然地向塔上走去。

連著走了八層,她都沒有在塔上看到一個人。這會兒爬得也有些累了。就倚靠在佛塔的窗口歇息,順便往塔下望,可這一望之下卻吃驚不小,她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小女兒正在被兩個僧人帶下山,小女兒的嘴似乎被捂著,她在奮力掙紮。↑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十七娘!」這一下子她急得大喊,就要往下衝。

「謝十五娘,你若是想要你的女兒還能夠再回到你身邊,就上來跟我好好談談,若是你願意合作,那麼你還能夠見到她。」突然一個略有些低沉的女人聲音從上一層發出來。

謝妙容心裡擔心女兒,哪裡聽上麵那個女人的,抬腳就往下跑,可是緊接著上頭那個女人又說話了:「我敢保證,你下去也追不上,我還敢保證,你就這麼追下去,一定再也見不著你的小女兒。」

聽到這個話,謝妙容停住了腳步,她想了想,不敢再追。

她隻能將那種急切的想要救女兒的心思收起來,一咬牙,轉回身來,往上一層走。她倒想要看一看那個說話的女人是誰,她甚至不去想為何珈藍寺裡麵會有不明身份的女人,既然對方能進來,就說明人家早就有準備。還有這白塔下的老僧,以及那兩個帶走小女兒的僧人可能都是一夥的。

等謝妙容大步走到第九層時,她終於看到了一個頭戴僧帽,雖然已經過了很多年,但一眼能認出來的人的臉孔。

在她身邊,還站著兩個孔武有力的僧人,也不知道是真僧人還是假僧人,他們垂著手臂,靜靜地站在她身邊。

「是你……周……周氏!」謝妙容吃驚道。

那頭戴僧帽的人正是十多年前生下淮王蕭德後,就被蕭弘送到建康的一家皇家寺廟修行的周良娣。當初,謝妙容記得很清楚,蕭弘將周良娣送去的是一座庵堂,而非佛寺,更不是這珈藍寺。

那站在第九層佛塔窗邊,穿著一襲黑色僧衣,頭戴僧帽的人正是周良娣,這麼都年過去了,她也老了許多,不過容貌大致未變,隻是臉色有些青白而已。

周氏冷笑一聲,看著謝妙容道:「想不到,我們還有再見麵的一日吧?謝妙容,哦,不,如今你可是尊貴無比的皇後娘娘啊!」

謝妙容也冷笑一聲,看向周氏問:「你這是想做什麼?以德報怨?你的兒子我替你養大,還封了王,你難不成想要毀了你兒子的前程?想要他因為你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被廢為庶人?」

不想,周氏聽了卻哈哈大笑說:「十五郎的前程,用不著你來操心,你好好想一想你自己吧。」

「你到底想要什麼?你說,不要讓我的十七娘遭殃。」謝妙容到底擔心女兒,所以跟著話也說得軟和了些了。

「我隻想要你今日回去時,大開宮門,讓我們的人進入宮城,那樣我會留你的十七娘一命。」

謝妙容這才明白了,原來周氏那些人抓走十七娘是想要用她威脅自己這個皇後大開宮門,放那些居心叵測的人進去。他們進了宮,想必是朝著太子去的。現如今宮裡最重要的人就是自己的長子,太子蕭卓。

「你們想要奪宮?可你別忘了,皇帝還在呢,他要是知道宮裡出了事,必定帶會帶領禁軍回宮,周氏,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