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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食之家 樂蜀 4060 字 1個月前

各自讓奴婢服侍著洗漱了睡下。儘管是睡在同一個床上,但可是一人睡一頭,而且中間還隔著一尺以上的距離,好像沾上了對方就會被傳染上什麼可怕的疾病一樣。

一.夜無話,第二天開始,蕭弘就開始忙起來了。府裡的他的兄弟還有外麵的朋友開始頻繁的請他去吃飯聚會。連著好幾天,他都沒有在家裡吃過飯,隻是到晚上還是回家來,大多數的時候還醉醺醺的。有一晚上,他還沒回來。

這下謝妙容炸毛了,等到次日他回來,就冷言冷語譏諷他這回到了徐州的地麵上,就暴露了本來麵目,是個眠花宿柳的爛人。蕭弘卻道:「隨便你怎麼想,反正我行得正坐得端,你要這麼無理取鬧我也沒法子。」

「你……」謝妙容指著他的鼻子,氣得發抖,她知道自己說不出口什麼不許他在外留宿,一.夜不歸這種話。本來也是,她沒有這個權力可以禁錮一個男人不出門兒,不跟他的那些朋友們聚會。男人不是女人,他的世界在外麵,不是在內宅。男人一.夜不歸怎麼了,這種事情簡直不要太普遍!她雖然往那些不好的方麵想,比如說丈夫一.夜不歸,多半是被外麵的女人給絆住了腳。可她卻無法就那麼直白的指出來,質問蕭弘是不是這樣了?

謝妙容骨子裡現代人的自尊心作祟,讓她無法直白地說出來,那讓她覺得自己是在吃醋,更會讓蕭弘得意,更會讓她顯得不自信和可憐。這個時代的男人們,特別是有權有勢有地位的男人,可沒有把在外應酬,眠花宿柳當成多麼重要和不得了的事情。謝妙容猜測,蕭弘回到了徐州,作為徐州刺史蕭裕的孫子,在徐州這一塊地麵上一定是個炙手可熱,被許多人追著捧著的人,所以人家請他去喝酒吃飯,再順帶著請他消費個把女人簡直是太自然的事情。

但是對於蕭弘來說的太自然,對於謝妙容來說就是太不自然!

她無法接受,她都已經那樣愛他了,他和她都經歷了生死,他也明顯比一開始兩人成親的時候更愛她,可他跟別的女人滾床單就可以滾得那麼順其自然,沒有一點兒負擔呢?

不過,在見到謝妙容氣得紅了眼圈,跑到南窗下的榻上坐下,背對著他明顯生氣的樣子,蕭弘心又軟了。

抿了抿%e5%94%87,他輕聲說:「不是你想得那樣,我隻是昨晚喝太多了,所以醉了,我那個朋友沒有驚動我,讓我在他那裡睡了一晚。」

謝妙容背著他,小小聲道:「你就一個人睡?」

「都醉了,還能幹什麼不成?」

「你的意思是不是一個人?」

「……」蕭弘搓了搓鼻子,「倒是有人在我跟前晃悠,但我知道那不是你,所以沒有搭理她,讓她出去了。」

謝妙容霍然轉身,瞪著蕭弘,問:「你那個朋友姓甚名誰?」

蕭弘嚇一跳:「你要做什麼?」

「我不做什麼,我要去感謝他對你如此體貼,怕你睡覺冷著,還特意找個人給來給你暖床,這樣的好朋友上哪兒找去,我打算請他上家來喝一喝酒呢。」謝妙容雲淡風輕笑道。

蕭弘哼一聲,掃謝妙容一眼:「算了,你這醋味兒隔幾裡路都聞到了。你這是要設鴻門宴啊,誰敢來吃。」

對於成親以來,謝妙容難得表露出如此明顯的醋意,蕭弘暗中其實是歡喜的。他就喜歡讓媳婦兒不時吃點兒小醋,然後看出來自己是被她牽掛著,在意著的。他覺得吧,他這個媳婦有許多好,比如說夠聰明,夠有文化,夠大氣,不黏糊,但是呢,缺少一點兒嬌嬌的小媳婦的那種溫柔,這是美中不足的一點兒。他是個男人,而且是個自視甚高的男人,跟其他絕大多數男人的心理差不太多,儘管他也欣賞妻子的那些優點,也是因為妻子的這些優點而愛上她,可是他私心裡也盼望著如此聰明能幹大氣的妻子也會有嬌弱的時候,讓他這個大男人可以把肩膀給她靠,她的柔弱能滿足他的雄性對雌性的保護欲。

謝妙容推了蕭弘一把:「去,瞧把你給得瑟的!」

蕭弘對於謝妙容表現出來的這小媳婦的樣子非常受用,立馬抓住她推自己的手,就勢把她給拉進自己的懷裡給摟著,一隻手往她%e8%83%b8.前去。謝妙容嘴裡嫌棄他不老實,又毛手毛腳,但是身體卻沒有反對他的這種無賴行為。

從到了徐州後,兩人就鬧,這幾日都沒有歡好,謝妙容也不是不想他。再說了,自從到了徐州蕭家後,那撲麵而來的從上到下的對她懷孕生孩子的熱望,謝妙容還是壓力蠻大的。

之前她在建康時害怕年齡太小不敢懷孕,等到來了徐州後,蕭弘的祖父和祖母,以及父母口口聲聲透露出來的想要見到她跟蕭弘的孩子的意思,讓她覺得不能再繼續避孕了。畢竟她十六歲多了,這個年齡是這個時代生孩子的普遍年紀。很多女郎跟她一樣十五歲及笈後就嫁人,接著十六歲生子。她如今十六歲多,身體還比一般的女郎好,要是她這會兒懷上了,等到明年差不多就是十七歲生孩子也還合適。所以,她決定調整自己的計劃,不再避孕,而是順其自然,要是懷上了孩子就生。

這件事情讓她感觸蠻大的,那就是甭管你是從多少世紀的開明世界穿越來的,到了這裡後,其實你的主觀能動性發揮作用的時候很少。當世的習慣還有教條倫理會讓你被桎梏,你為了適應生存,隻得不斷調整你的計劃。什麼事都不會像你計劃的那麼好。雖然穿越者被周圍的古人同化是挺可恥的一件事,假如穿越者足夠多,應該有不少人會被同化,變得跟周圍的古人差不多,因為這樣在表麵上最輕鬆,而且最容易。有誰會跟最輕鬆最容易的活著過意不去呢?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個人作為一個單獨的個體,跟更多人形成的社會比,永遠是不站優勢的。除非你強大到可以改變社會規則,你成為規則的製定者,那你才有任性的權利。否則還是調整自己的狀態更好的適應在古代社會的生存吧,就像謝妙容一樣。

兩人白日宣%e6%b7%ab後,幾天以來彼此晾著對方的冷戰自然就結束了。

兩個人相擁著說話,謝妙容就說蕭弘一到老家就傲嬌了,蕭弘則解釋自己真得不是謝妙容說的什麼驕傲,而是他真為了謝妙容考慮,他把自己想到的那些說給謝妙容聽。謝妙容聽了後,心裡的疙瘩也給解開了,她覺得丈夫說得也有理,但是他也應該瞭解自己說的那些吧。她把自己想到的對他說了,問他自己的話難道就沒道理嗎?

蕭弘道:「見招拆招吧,反正啊,大家族裡麵很難誰把誰撇開,畢竟是親人,一輩子避不開的。這回了徐州,就比以前咱們在建康需要注意的事情更多。你要多跟我阿母還有阿婆學一學才行。以後我在內宅裡能夠幫你的時候少,絕大多數的事情是要你去處理的。你要盡快練出一身本事才行啊。」

「哎,當女人真累。下輩子要是再投胎,我不願意當女人了。」

「怎麼這麼說?」

「你說說,這女人又要管懷孕,還要管生孩子,帶孩子,完了還有家裡的一大堆家事。大家族的婦人主持中饋,小戶百姓的婦人要做飯刷鍋。人情來往,請客宴請,一年到底多少事情啊。所以我說真累。」

其實謝妙容還想說,還要防著男人納妾收房,還有找外室以及風月場所裡的「紅顏知己」,當然大多數的女人防也防不住。剩下的可以做的事情就是爭.寵.和奪.寵.,以及跟這些丈夫的別的女人鬥了。女人一輩子鮮活的年紀實在是太短暫,嬌花一般,也隻有十年八年。穿到古代,就算是穿到了頂級門閥謝家這樣的家族,又嫁給了蕭弘這麼一個出色的男人,可謝妙容真心覺得在古代做女人活得比現代累。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累了。」蕭弘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她,「以後我俯就你多些就是了,再說了,十五娘,女人不就是這樣的命麼?你老說女人累,其實我覺得女人是累心,而我們男人可是身心俱累。所以,各有各的難處啊。」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網⑥提⑥供⑥線⑥上⑥閱⑥讀⑥

謝妙容靠在蕭弘寬闊的%e8%83%b8口,不再跟他討論什麼到底是女人更累還是男人更累的話了,她要說點兒實在的,就是問蕭弘什麼時候去他祖母那裡說道,爭取她的支持把屋子裡的高足傢俱給換了,還有把兩夫妻的這臥房旁邊的耳房改建成浴室跟臥房打通。她抱怨蕭弘這幾天光顧著跟自己置氣跑出去喝酒,都沒有管這件事情。

她又問他可有什麼好法子可有說服老祖母同意和支持他們。

蕭弘說他打算先去撒嬌,然後再賄賂下祖母。

「撒嬌?三郎,你還會撒嬌啊,撒一個給我看一看。」謝妙容對於丈夫會撒嬌很感興趣,立馬調.戲他。

蕭弘扶額,接著拒絕謝妙容的提議,說謝妙容再不跟他好好說話,他就要撂挑子,不去他祖母跟前遊說她同意了。

「好吧,我收回適才說的話,你記住,明日就去跟祖母說道說道,看你的了!」謝妙容嘟嘴道。

「知道了,你放心好了,一定讓你心想事成!」蕭弘應承謝妙容。

兩人在眠床上躺著說了會兒話,就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兩個人起來把飯吃了,便到了謝妙容去蕭弘祖母的那長壽堂去問晚安的時候。

蕭弘的祖母周氏對於兒媳婦,孫媳婦來自己跟前晨昏定省之事非常在意,認為這件事情是內宅裡頭維持和諧和順利必須要講究的一個規矩。她不像謝妙容的親祖母薑氏在年齡大以後,都免了媳婦和孫媳婦的晨昏定省,每月隻是在月中和月末才讓小輩們來自己跟前立規矩。

孔氏特不願意呆在徐州的一個原因就是周氏這個婆婆一年下來,從不給媳婦們還有孫媳婦放假,她們需要每日去她那裡晨昏定省。這讓四十好大幾,也做了婆婆的孔氏未免有些不耐煩。她想,她在婆婆跟前做低伏小那麼多年來,好不容可以享受一下做婆婆的那種頤指氣使,在兒媳婦跟前不可一世,指揮她們做這做那的感覺時,她婆婆就把她給拉回現實。自從嫁給了蕭鹹,她已經做了二十幾年的聽話的晨昏定省的媳婦了,這眼看都要奔五十了,還需要在婆婆跟前立規矩是何道理啊?這簡直太悲催了!

但是沒辦法,建康不太平,她怕死,不得不隨著丈夫搬回徐州住。也不得不恢復到以前去婆婆那裡立規矩。隻是,這會兒她的兩個親生的嫡出兒子已經娶了媳婦兒了,她要去周氏跟前立規矩也得帶著她們兩個去。

往往去了周氏那裡,兩個兒媳婦都要看到她恭恭敬敬的向婆婆奉茶,周氏還不叫她的媳婦頂替她做這事兒。相反,周氏跟孫媳婦們還有說有笑,把孔氏給晾起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