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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食之家 樂蜀 4082 字 1個月前

蕭弘這眼神的意思……

時間流逝,很快就到中夜,她心裡有事,輾轉反側,無法如入睡,在她身邊不遠處躺著的阿豆已經發出了輕微的鼾聲。謝妙容索性坐起來,看向窗外的皎月。隔壁的阿石這時候應該已經悄悄溜出去跟周坦會合,一起去探石樓,去找蕭弘了吧?阿石不愧是有身手的人,他悄悄溜出去,就睡在他隔壁的謝妙容居然沒有聽到一點兒聲音。

謝妙容抱著膝蓋,將下巴擱在膝蓋上,一邊等待,一邊想一會兒蕭弘要是被帶來了,他會跟自己說什麼?他會不會要自己不用管他,離開這裡回到建康去……

門外忽然傳來輕輕的叩門聲,謝妙容一開始還以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問題,或者是出現了幻聽。她想,難不成阿石和周坦已經得手了,他們已經帶了蕭弘回來?但是看看窗外那一彎月亮的高度,此時應該剛過了子時不出半個時辰,阿石和周坦才行動了不久,應該不會那麼快得手?要是不是阿石和周坦,那又會是誰呢?

謝妙容有些驚疑不定,但她還是很快站了起來,赤著腳慢慢走到門口,隔著門板悄聲問:「誰?」

「卿卿……」

這個詞入耳,謝妙容已經驚喜不已,這世上,還會有誰這麼叫她,除了她的丈夫蕭弘,別無二人。

他怎麼就能肯定來開門的一定是自己呢?或者他也和自己一樣,心有靈犀?

聽得出來,他的聲音裡麵有激動,還有急切。

謝妙容抽掉木門閂,把門輕輕拉開。門外一人閃身而進,撲麵而來的是謝妙容熟悉的氣息。不等她有所動作,她已經被他抱住了,隨即他用背將身後的木門闔上。他的動作迅速而又很輕,幾乎沒發出什麼大的聲響。

「十五娘。」蕭弘在謝妙容耳邊激動不已地喚她,「今日我瞧見了你,真是……真是太吃驚了……」

謝妙容沒有忘記兩人還靠在門邊呢,她有太多的話要和他說。

她抱著他,往後退,一直退到屋子的最裡麵,藉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她仰麵看他,眼裡蓄滿了淚水,哽咽道:「三郎,知道你活著,能再見到你真好。」

回答她的是蕭弘一個纏綿的長%e5%90%bb。她被他%e5%90%bb得氣都回不過來。

她感覺到了他身體的變化,而一股熱流也在她小腹之下盤踞,她發覺自己從未如此渴望他。

不過,現在貌似不是一個合適的做那種事情的時機。兩個人都強迫自己把那種衝動壓下去。

長%e5%90%bb結束,蕭弘的%e5%94%87%e8%88%8c一離開謝妙容的,她立即就問他:「三郎,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去做了陸溪魚的侍衛,我聽說,凡是做了陸溪魚侍衛的都是她的男寵……」

後麵的話謝妙容沒有說完,蕭弘卻是聽出來了謝妙容話裡那濃得化不開的酸味兒。

他悶聲笑了笑,說:「你想得太多了,我之所以裝傻成為陸溪魚的侍衛,但是可沒有讓她得手,讓自己作為她的男寵。你知道,男人不想做那件事情的時候,女人也沒辦法。」

「看來,她還是誘惑你了對不對?」

「是的,說起來也是一言難盡,我被農洞寨主的兒子救了後,因為那些傷都是些外傷,不要緊,所以好得很快。」

「我聽你們隊伍裡一個逃回建康去的兵士牧七說,他親眼見到你中了三四箭,那樣也不重嗎?」

「那些箭都射在我肩膀,手臂和%e8%85%bf上,沒有射到%e8%83%b8背那些要緊的部位,我落水,是因為那些箭上有讓人麻痺的毒|藥,我落入水裡,盡力讓自己仰麵隨水漂流,將頭抬高,這樣儘管四肢麻痺,但還是不會落到水裡被淹死。我在水裡盡力強撐著,等到被衝到農洞的那河岸邊時,我就暈了過去,後麵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既然你傷好了,那你為什麼不走?」

「……」蕭弘沉默了半響,才開口道:「我沒辦法走,我被農洞寨主的兒子下了蠱,他將我給了陸溪魚交換了四個漂亮的女奴後,也將那解蠱的蠱蟲給了陸溪魚。而且我還想查一查那刺殺聖上以及害死了我那麼多兄弟的人,所以,我就留了下來。」

☆、第212章 21.2

謝妙容完全沒有把蕭弘的後半句話聽進去,隻是非常緊張地問他:「你被下蠱了?這可怎麼辦?」

不等蕭弘回答,她已經搶先想到:「是不是要從陸溪魚手上弄到那解蠱的蠱蟲才能解蠱?」

蕭弘回答:「是,隻不過那東西被她以血飼養,跟她可以產生感應,非常不容易偷到。」

謝妙容繼續緊張地問:「……若是你從這裡逃開,會有什麼結果,還有,能有別的法子解了你的蠱嗎?」

「要是從這裡逃開,陸溪魚可以催動那隻母蠱,在我體內的子蠱就會噬咬我五臟……」

「噬咬你的五臟?」

謝妙容想到一隻蟲子在體內心肺上咬來咬去,頭皮就發麻,而且她知道這種痛苦恐怕常人難以忍受。蠱這種東西她穿前穿後都聽說過,不過以前一直都把這個當成莫須有的傳說,直到這會兒她都還不太敢相信真有這種東西存在。但是從蕭弘比較嚴肅的表情她可以看出來這不可能是開玩笑。

蕭弘頓了頓又說:「別的法子,除非是同樣會養這種蠱,並且手段比陸溪魚高明的黃洞的洞主,以及他的子孫可以解蠱。」

「黃洞的洞主?洞主的子孫?為什麼會是他們?」

「因為龍溪十八洞自古以來養蠱和下蠱的權利,隻能是洞主還有洞主的子孫可以享有。黃洞作為龍溪十八洞的總寨,黃洞的洞主擁有比其他的洞主更高明的養蠱,下蠱,解蠱之術,這也代表了他們的權力等級不同。」

「所以,你要是不能讓陸溪魚給你解蠱,就必須去找黃洞的洞主,或者他的子孫?」

「差不多是這樣。」

「可是黃洞的洞主,或者洞主的子孫咱們也並不認識,再說了他們想必對漢人也存有戒心,所以要找他們幫你解蠱又談何容易?」

「所以,我想在這裡呆上一段時日,除了查那刺客以外,還想找到機會解蠱。」▲思▲兔▲在▲線▲閱▲讀▲

謝妙容現在是瞭解了為何蕭弘要留在陸溪魚身邊做侍衛了,隻是這樣一來,蕭弘就麵臨著被陸溪魚覬覦**的危險,而且身上被下了蠱,就有可能永遠也沒辦法離開陸溪魚,就算強行離開了,等待他的將會是受盡痛苦而死的結局,這讓謝妙容無法接受,相信那也是讓蕭弘比較為難的地方。

「十五娘,你不該來,這龍溪十八洞可是個危險的所在。聽我的話,明日.你就和阿石他們回去吧。」蕭弘握著她的肩膀看著她懇切道。

「我們回去你怎麼辦?你還不知道吧,我阿父派了周坦和阿石來幫我,蕭家的一家人都等著你回去,好一起搬去徐州呢。另外,聖上被刺身亡了,現今坐在紫宸殿龍椅上的是以前的桂陽王。」

「什麼?聖上被刺身亡了?」蕭弘一聽立即驚道。

也難怪他吃驚,當日刺客刺殺小皇帝曹桂後,蕭弘就帶著禁軍精銳一路追著刺客出了城,後麵宮裡的事情他當然不知道。

謝妙容:「就在聖上被刺的當夜,他傷重不治……後來,鄱陽王憑著刺客遺落的一柄鑄有睿王府徽號的短劍說睿王是謀刺聖上的人,睿王說要捉住刺客指認自己他才認,王司徒站在睿王一邊,說那短劍不能作數,並且睿王還說聖上崩後那個受益最大的人才是幕|後的兇手,這相當於說聖上崩後,最有可能即位的鄱陽王才是派遣刺客刺殺聖上的人。我阿父站在鄱陽王這邊,他認為睿王推測幕|後兇手的說法也是站不住腳的。兩邊都不相讓,可是國不可一日無君,拖了三日,最後到底是妥協了,兩邊各讓一步,讓桂陽王登上了皇位……」

「這真是糊塗!帝位怎麼能夠如此輕率地就給了一個十二三歲的王爺。」蕭弘不忿道。

「所以,我認為桂陽王坐不穩皇位,要不了多久這皇位還會易手。我阿父現如今被鄱陽王拉上了賊船,是難以脫身啊。」

「你是說鄱陽往才是幕後的兇手,正是他策劃了刺殺聖上,又嫁禍睿王。結果卻發現睿王在朝堂上根基深厚,他單憑借一把鑄有睿王府徽號的短劍,根本扳不倒睿王。不得已,他隻能後退一步,暫且同意讓桂陽王登上皇位,接下來,他再想其他的辦法繼續覬覦帝位?」

「對,這些事情都是在太皇太後薨了之後發生的,先前太皇太後在的時候,鄱陽王和皇後對太皇太後頗為忌諱,所以不敢動手。但是等到太皇太後不在了,他們就忍不住了。其實要我說,這種事情也是遲早要發生的,鄱陽王不管是立嫡立長,都該是他。太皇太後當初不知是怎麼想得。她要是早廢了被桓羿扶起來的南平王,立鄱陽王就不會有現在的事情了。其實,要依我的意思,那刺客你也不用繼續查了,隻要想辦法從陸溪魚手上弄到那解蠱的蠱蟲,就趕緊返回建康吧。我就怕耽擱久了,朝局有變,會有大的變亂在建康城發生,到時候我們一家人就沒有那麼容易可以離開建康去徐州了。我也勸過我阿父,他要急流勇退,帶著謝家人搬去會稽,他可能也在考慮。至於如何幫你解蠱,我倒是想讓周坦和阿石幫忙,把那陸溪魚給綁了,威逼她交出來解蠱的蠱蟲,得了蠱蟲給你解了蠱我們就離開龍溪,回建康去,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你說對不對?」

聽了謝妙容的話,蕭弘對於要捉拿刺客向朝廷交差沒了什麼興趣,畢竟現在皇帝都換了,派出刺客刺殺先前的小皇帝的還是鄱陽王。他要是抓住了刺客為先前的小皇帝報仇,那就是得罪了鄱陽王,等於是間接跟睿王結盟了。對於這兩人,蕭弘都無投效之意。

所以,留在這裡的意義除了想殺那害死他手下那麼多兄弟的刺客外,剩下的就是得到解蠱的蠱蟲了。儘管蕭弘對於那害死了自己手下那麼多兄弟的刺客非常痛恨,很想抓住他為兄弟們報仇,可是按照謝妙容所說,不能在這裡呆久了,畢竟建康家裡的事情非常重要。

「好吧,那我就等周坦和阿石回來,一起商量下如何裡應外合,綁住陸溪魚,要挾她交出蠱蟲,我們盡快離開陸洞。」蕭弘最終答應了謝妙容的提議,接著他問她:「周坦和阿石出去了多久了,他們什麼時候會回來?」

謝妙容正欲回答,忽地聽到外麵「光當」一聲鑼響起,接著一個男子的聲音在外麵大聲叫嚷:「裡麵的漢人,都給我出來,你們已經被我們圍住了!」

靜夜裡的這一聲鑼響,一下子就把整個木樓上睡覺的人給驚醒了。

跟謝妙容同一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