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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食之家 樂蜀 4057 字 1個月前

個母親更看重兒子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所以,她就不跟公婆在一些話上頭計較了。

「我會盡力去找三郎,盡力把他帶回來。」最後,她向公婆應承,「盡我最大的努力。」

「時辰不早了,娘子,我們啟程吧。」站立一旁幫著謝妙容牽馬的阿石上前道。

他也是不喜歡蕭鹹和孔氏兩人說的話,心中不耐煩,替謝妙容不值,所以上前來催謝妙容走。

謝妙容應聲「好」,隨即轉身,踏上馬鐙上馬。這種矮腳馬是本地品種,並不高大,一般都是用來馱運貨物,所以謝妙容很容易就上了馬。其餘人見謝妙容上了馬,大家也紛紛上馬。

向著蕭府門口的眾人拱了拱手,謝妙容一行人打馬消失在建康街頭。

——

談不上日夜兼程,反正謝妙容一行人都是白天趕路,晚上找到可以歇息的旅店就去旅店休息,要是找不到歇宿的地方,便露宿野外。好在此時是五月,天氣晴好,謝妙容等人露宿也不難過。

如此過了五六天,才到了晉陵境內,接著謝妙容等人在比較大的城中又補充了些吃食,這才往龍溪山去。

龍溪山之所以得名龍溪,是因為龍溪山的山脈宛如一條巨.龍,而龍溪山的山上流下溪水,在山腳匯聚成河,兩樣加起來就有了龍溪山的名字。

龍溪山脈綿延一百多裡,山腳的那條名叫龍溪的河,卻不是象名字那樣隻不過是條溪,而是條水流頗大且又湍急的河。

這山中的氣候更是經常變換,頭一刻還是艷陽高照,可能走一段山路之後,就突然天陰,接著又下雨,甚至還會落下冰雹。這樣一來,就讓謝妙容一行人在進入龍溪山後,行路的速度慢下來了。

因為山路泥濘打滑,那些矮腳馬也有不時摔倒的,所以謝妙容就下了馬,頭戴鬥笠,身穿蓑衣,跟在阿石後麵往前走。

周坦走在隊伍最前麵,他問牧七:「離你家郎君出事的那峽穀的浮橋還有多遠」

牧七說:「還要走三四十裡路。」

「三四十裡,這鬼天氣,怕得走上一天。」周坦搖搖頭,透過雨幕往前看。

此時的龍溪山霧氣沉沉,雨絲氤氳,他們行走在山路上,山路兩旁都是密林,山道上一個人都沒有。間或可以聽到山間有猿猴的叫聲,在山間迴盪,更顯山穀幽深。

謝妙容由阿豆扶著,兩個人在泥濘的山道上也走得艱難。

在前麵走著的阿石不時回頭讓她們兩個小心些。

「娘子,這一直下雨,依奴婢看不如找個能遮雨的山巖躲上一躲,等雨停了再走。」阿豆建議道。

阿石聽見了阿豆的話,也回頭問謝妙容要不要找個地方歇一歇。

謝妙容看看前麵的大山,道:「你去問一問牧七,離我家郎君出事的地方還有多遠。」

阿石聽了,便急行幾步上前問牧七:「牧七,我家娘子問你,離蕭家三公子出事的地方還有多遠。」

牧七就把才纔對周坦說的話對阿石說了。

阿石聽了,回去就把牧七的話對謝妙容說了一遍。

謝妙容一聽還有三四十裡,如果一直下雨的就需要一天。便讓阿石去與周坦說,讓他看到一個可以遮雨的山巖時,就叫大家去躲一躲雨再說。

阿石答應了,就又往前去找到周坦把謝妙容的話對他說了。

周坦聞言,看看天,見天邊依然有黑雲未散,想來這雨還要下會,就也同意謝妙容的提議。

一行人冒雨繼續在山路上艱難的往前。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後,周坦瞧見了山坡上的一處山巖上凹進去一塊的洞%e7%a9%b4。這個洞%e7%a9%b4有個不規則的洞口,洞口足有三四個人那麼高,寬度也有兩個人搭起來那麼寬。

周坦便招呼後麵的人跟上,大家一起進洞去避雨。

謝妙容跟阿豆兩個人,彼此扶持著走到了那山洞門口。周坦帶著幾個人已經進洞去了,他們先進去看一看裡麵可有野獸,以及裡麵是否寬敞,容得下他們這些人還有馬匹。

將頭上的鬥笠還有身上披著的蓑衣取下來,謝妙容抹一抹額頭的水珠,順帶擦了擦臉,她回轉身看向那山高林密,逶迤綿延的大山,思緒卻已經飛遠了。不經意間,她就在想,蕭弘該是在這山中的哪一處呢?他這會兒怎麼樣了?他一定不會有事吧?

正在她思緒飛遠時,忽地她身邊那十匹沒有進洞的矮腳馬一起揚蹄嘶鳴起來,彷彿是受了極大的驚嚇。這讓牽住馬的人拚命的拉住馬兒,害怕馬兒受驚跑了。

「出什麼事了?」謝妙容收回神思,問身邊站著的阿豆和阿石。

「好像是洞裡麵有什麼動靜……」阿石回答。

謝妙容就往黑黝黝的洞裡麵張望,她似乎聽到了裡麵傳來數聲人的驚呼,還有某種動物的嘶吼。

「娘子,小心!」阿石也聽到了那種聲音,接著就把謝妙容護在了身後。

裡麵讓人心驚肉跳的聲音持續了一會兒,後麵又傳出來更大聲的野獸的咆哮,漸漸的聲音微弱下去。

有人的腳步聲往洞口而來,阿石全力戒備著。

不一會兒,隻見周坦和起先跟著他一起進洞的幾個蕭府的護衛走了出來,洞外的眾人可以看到他們身上都多多少少濺上了血跡,周坦的臉上更是滿是鮮血。

謝妙容一見就嚇了一跳,趕忙問:「周將軍,你這是怎麼了?可受傷了?」

周坦樂嗬嗬的一笑,道:「沒事,就是方纔我們殺了一隻大虎並兩隻小虎……」

「啊?老虎?」謝妙容剛才是聽到了野獸的吼聲,可她沒想到居然是老虎,「虎死了?」

「是死了,我們幾個刀棒齊下,那隻大的沒幾下就被兄弟們殺了,殺了大的我們又去把小的給殺了。還有,娘子,你看,我們在虎窩裡發現了這個……」周坦一邊說,一邊把手裡抱著的一個身穿褐色麻衣,約莫五六歲,非常瘦小的孩子,抱到謝妙容跟前給她看。

謝妙容低頭去看孩子,隻見這孩子穿著和漢人不太一樣,他的皮膚也較黃。

此時的他緊閉著眼,手臂上有一處滲出血跡的傷口。

「他沒事吧?」謝妙容問抱著孩子的周坦。

周坦:「隻是手傷了,還有氣。」

「快拿我們的療傷止血的藥給他用上,既然那洞裡的老虎已經被殺死,那麼我們一行人就暫且在這裡歇一歇吧,等雨停以後再走。」謝妙容吩咐身邊人道。

就有人拿出來了鬆木火把,還有油燈,把它們都點上,用作照明。大家牽住馬往洞裡走。

從洞中傳出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兒,謝妙容聞了微覺不適。

然而那些馬兒卻死活不肯進洞來,也許是它們聞到了血腥味兒感到害怕。沒辦法,謝妙容隻得讓兩人到洞口去看守馬匹,其他人進洞歇腳休息。

等到洞中因為火把和油燈而變得明亮起來時,謝妙容就看清楚了那被周坦等人殺死在洞底的那一大兩小三隻虎。還有在這三隻虎邊的一副血肉模糊的人骨架子,那人骨架子上還有一顆人頭,人頭也被啃得血肉模糊,看不清楚麵目,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思⊕兔⊕在⊕線⊕閱⊕讀⊕

這讓謝妙容和阿豆給嚇得尖叫一聲,幾乎跳起來。

周坦在一邊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對謝妙容說:「娘子,抱歉得很,方纔我沒有把這個死人的事情對你說,讓你受了驚嚇。」

謝妙容拍著%e8%83%b8.脯說:「沒事兒,沒事兒。」

阿豆道:「幾乎嚇死我,我說,周將軍,你也是,怎麼這麼嚇人的事情忘了跟我和娘子說呢。」

周坦:「許是我死人見多了,沒當回事兒,下一回我一定記住提前說。」

謝妙容深吸幾口氣,又看了眼那隻大老虎,這種大貓在謝妙容穿來之前的時代可是國家珍稀保護動物,謝妙容平時也隻在動物園裡看到過,這會兒見到了跟個小牛一樣栽倒在血泊裡的老虎,她不由得多看了它幾眼。不過,等到謝妙容看到那兩隻沒有倖免於難的小老虎,又覺得它們很可憐。但是,她再一想那個被三隻虎吃掉的人,也覺得這三隻吃人的老虎罪有應得了。

就在她在看那幾隻珍稀動物時,周坦已經接過了阿蟲遞上去的療傷止血的藥,替那個他從老虎窩裡救下的孩子上藥包紮,最後又掰開他嘴.巴,往他嘴裡塞了顆丸藥。

在一邊看著周坦給那小男孩包紮治傷的賀牛說:「這個小娃兒就是龍溪寨的人,你們看他左耳下有一處刺青,是一條帶腳的小龍,說明這個小娃兒是個小郎君,還屬於龍溪寨。這龍溪寨有十八洞,就不知道和個小娃兒是哪一洞的人。」

「十八洞?這龍溪寨有這麼多人?」謝妙容問。

賀牛:「這龍溪山綿延一百多裡,其中有十八洞,每個洞就相當於我們漢人的一個村落,他們都是部眾聚居,十八個村落圍繞在龍溪寨周圍。龍溪寨就在龍溪山的主峰龍溪嶺上,那裡有一個十八洞選出來的首領做寨主,裁決龍溪山十八洞的大事。」

「那這十八洞的土人大概有多少人?」謝妙容繼續問。

「大概有近兩萬人,龍溪寨的人要多些。」賀牛繼續答。

謝妙容又指著那小男孩問賀牛:「那你說一說,這個小郎君怎麼會在虎窩裡?」

賀牛搖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最有可能的就是這個小東西是被老虎咬了拖到洞裡來的。之前那個被吭吃了的人已經填飽了老虎的肚子,所以他倖免於難,我想他是因為害怕而暈過去了,躲過了一劫。」

老實說,謝妙容不管是前世也好,還是這一世也好,都沒有見過被吃的人,就是聽說也是僅限於電影電視裡麵。這會兒賀牛跟她說起這老虎吃人的話,她才驚覺此行的確是有危險的。還沒有遭遇到這裡的龍溪土人,就先遭遇了一回老虎吃人,看來他們說的龍溪這裡常有財狼虎豹出沒是真的,絕非空%e7%a9%b4來音。

「賀牛,龍溪山這裡有很多老虎嗎?」阿豆提出了謝妙容也關心的問題。

「是啊,這裡山高林密,人煙稀少,林子裡不但有虎,還有熊,以及蛇。這裡的野獸極多,所以龍溪土人靠山吃山,差不多都是打獵為生。我看這個被救的小郎君,還有先前被吃的人說不定就是打獵的,但是他們有點兒差勁,沒打到獵物不說,還倒黴催的被老虎給抓來了,其中有個人還被吃了。」

「我看等這個小郎君醒過來了,你問上一問,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謝妙容接著賀牛的話說道。

☆、第206章 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