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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食之家 樂蜀 4022 字 1個月前

妙容的郎君,一想起來就忐忑得很。他倒是希望謝家老祖宗晚點兒為謝妙容頂下親事好些,這樣一來,他就可以用各種不同的借口繼續見自己鍾情的女郎。可要是謝妙容定給別人了,他就連見她也一次也不行了。他也非常希望謝家老祖宗能選上他,他保證比愛惜自己的眼珠子更加愛護謝妙容。但是,他也知道,謝妙容很優秀,一定有非常多的同齡郎君想娶她為妻。所以,他是抱著見謝妙容一次少一次的心情來見謝妙容的,他非常珍惜每一次的見麵機會。

他一邊說著那些他搜集來的趣事,一邊用眼角餘光去掃坐在另一邊淺笑盈盈聽著他說話的謝妙容,發覺她又長漂亮了,在他心中,他就是覺得她漂亮。彎彎的眉,大大的眼,黑髮光亮如錦緞,紅.%e5%94%87貝.齒,身材也是高高的,很結實,處處透著精氣神。他的心羞澀地跳動著,跳得很纏.綿,且又滿心裡都是滿足,即便她就那麼坐著,還離他不近,並且話不多。

謝妙容也留意到袁鑫似乎比以前在自己跟前要拘束了,不像以前那麼放得開,嘻嘻哈哈。現在的他要斯文靦腆多了,說話雖然也是挺風趣,這一點兒沒有變,可是其他方麵卻變了。也許這是因為他長大了吧?

要是她記得不錯,袁鑫今年應該十七歲了,她真想關心一下這位男閨蜜的婚姻大事,但是話到嘴邊,卻嚥下了。

畢竟她一個女孩兒家問人家一個男的定沒定親,這種話讓人家聽了會產生歧義。就好比她穿來之前,路上遇上一個男的,那男的問:「嘿,姑娘,你結婚沒?」

然後隻有兩種結果,一種是她會認為問這個話的人是個神經病,然後謝妙容會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第二種就是給他一白眼,然後扔出來一句:「流.氓!」

再怎麼樣,謝妙容不想被歸類到這兩種人裡麵去。

所以,還是就閉著嘴,聽他說笑話吧。他的親事自然有他父母操心,自己何必多嘴。

袁鑫正說得津津有味呢,忽地阿蟲慌慌張張地掀簾子跑了進來,氣喘籲籲地向謝妙容稟告:「小娘子,不好了,桓大將軍的軍府中來了十幾個軍校,要找小娘子說話,現在府中第一進的廳堂裡坐著等,前頭的管事等正慇勤款待著呢。」

謝妙容禁不住嚇了一跳,看向臉色都發白的阿蟲問:「大將軍府裡的人?他們說找我做什麼沒有?」

阿蟲搖頭:「奴婢不知道,前頭的管事問了,那些人也不回答,隻說這事情跟小娘子相關,還請小娘子去,他們要問你的話。」

「十五娘,別慌,我陪你去,看他們那些蠻子想做什麼!」袁鑫霍然站起來,前行兩步,安慰謝妙容道。

謝妙容「哦」一聲,她無論穿前穿後都不喜歡武裝人員,所以聽說來了什麼帶刀的軍校有點兒膈應。

不過,袁鑫這麼一安慰她,她也就不慌了,轉而鎮定下來,接著她對阿蟲說:「你趕緊去向我阿母,還有我阿婆稟告此事,我先跟袁八郎一起出去看看。」

「好。」阿蟲答應了,二話不說,轉身匆匆忙忙跑出去了。

謝妙容這才站起來,由袁鑫陪著一起往謝府第一進的廳堂裡去,那裡是謝府一個接待辦理公事人員的所在,從謝妙容所在的那謝府二房的小書房過去要走一會兒。一路上,兩人都在猜測那桓大將軍的軍府裡的軍校是為了什麼而來。但是,他們兩個猜來猜去也猜不到。畢竟桓家雖然將謝家和王家這些站在皇帝那一邊的人當政敵,可是他也不會把謝妙容這麼個一個未成年的謝家女郎當對手吧?

心裡存著疑惑,謝妙容在袁鑫的陪伴下來到了謝府第一進的廳堂裡,外頭有些謝府的奴僕站著,見到謝妙容來,趕忙上前行禮,一個謝府的管事上前來,看起來神色頗為慌張,他悄悄對謝妙容說:「僕問了那幾個軍校到底有何事找小娘子,可卻問不出來,這些人嘴緊得很。僕瞧著這些人凶神惡煞的,怕不好相與。小娘子儘管進去說話,量他們也不敢亂來,這府裡的護衛也不是吃素的。僕已經叫人去叫阿石帶著他手下的護衛趕來……」

謝妙容點點頭,讚許地看他一眼,說一個「好」字。反正聽到這個管事說讓阿石帶人過來,她就不怕了。這可是在謝府的地盤,她就不信桓大將軍的軍府裡的人敢胡來。

「十五娘,我們進去吧。」袁鑫也聽到了那管事的安排,他心裡也有了底,轉而對謝妙容道。

兩人就一前一後地掀簾子走進了廳堂中。

在謝家這個頗大的廳堂中,站著十幾個腰懸刀劍的麵相頗凶的軍校。這些人也沒有坐著,而是站在,簇擁在一個絡腮鬍子的校尉身邊。

謝妙容一進去,那個絡腮鬍子的校尉就看向她問:「你就是謝家十五娘?」

「正是,請問你是誰?找我何事?」謝妙容坦然看向他問。

「胡麻巷口那家謝氏糧鋪是你名下的產業?」絡腮鬍子的校尉並沒有回答謝妙容和問話,反而又問了她一個問題。

謝妙容一愣,在心裡快速地想難不成這些人來找自己的麻煩是跟那間蕭弘送給她的售賣糧食的鋪子有關?不過,她想不通那間糧店會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頓了頓,她點頭說:「對,那是我的糧店。」

絡腮鬍子的校尉隨即道:「那就沒有錯了,既然那間糧店是你的,那麼我們奉大將軍令來拿你就對了!兄弟們,給我將這謝家女郎拿下,正是她那糧店裡售賣的糧食毒死了我們二十三位兄弟,咱們必須得將她綁了回去,讓大將軍發落她,為我們死去的那些兄弟們報仇!」

那十幾個軍校一齊應聲「是」,接著就拿出繩索,一起湧向謝妙容。

謝妙容聽傻了,那絡腮鬍子的校尉說的那什麼她糧食店裡的糧食居然毒死了二十幾個士兵的話簡直是一悶棍,她先前猜過很多種可能的麻煩,可就沒有想到過這一種。

「住手!」這時候袁鑫大吼一聲,快步上前擋在謝妙容跟前,阻止那些手拿繩索意欲上前綁謝妙容的凶橫的兵士去碰謝妙容。

「你是誰?竟敢阻擋我們拿人,難道你就不怕得罪大將軍,死無葬身之地?」絡腮鬍子的校尉瞪著袁鑫喝問道。

「你們休管我是誰,光憑你們一張嘴,就想綁走謝家的女郎,恐怕死無葬身之地的人會是你們!」袁鑫大聲道,看起來他是一點兒都不怕這些凶神惡煞的軍校。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謝妙容微微一驚,倒是沒想到平日文弱斯文的袁鑫會有這樣男子氣的時候。

「嘿嘿,就知道會有人這麼說,得了,讓你們看一看這文書,這上麵蓋著大將軍印。另外,我這裡還有我們軍中在胡麻巷口謝氏糧鋪買糧的憑據,還有啊,我這裡還有仵作驗屍的屍單。這些加起來,難不成還不夠綁了你去大將軍跟前問你的罪?」絡腮鬍子的校尉一邊說一邊從懷中掏出來一疊紙。

然後他努努嘴,讓兩個兵士上前,先將蓋有大將軍印的捉弄謝妙容的文書讓他們拿著,展開,再走到袁鑫和謝妙容跟前,讓他們兩個看。等到兩人看完,他又把那買糧的憑據,以及仵作驗屍的屍單都一一展示給兩人看。

謝妙容和袁鑫兩人看得很仔細,特別是謝妙容,她對於自己糧鋪中賣糧出去開出的憑據可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再說了那憑據上記載的兩筆買賣,她可是前段兒日子去糧鋪算賬的時候親自核實過的,這兩筆買賣她都記得,當時糧鋪的管事還跟她說過,城外駐紮的那屬於桓翌的五萬精兵糧食不夠吃,到她的糧店裡來買過糧呢。

糧店裡的糧是絕對不會有毒的,因為自從蕭弘送了個糧店給她做生日賀禮後,她也經營好幾年了,從來那裡麵的糧食就沒有出過問題,買賣一直做得很順手。可是輪到桓翌軍中的人買糧食,這些糧食就變成了有毒的糧食,並且還毒死了二十幾個人。那些屍單,她也看過了,是建康城負責治安的丹陽尹手下的仵作驗的屍。順便說一句,自從當今皇帝登位以後,謝妙容的舅舅劉越就從丹陽尹的職位上下來了,另外被派了個閒職。如今的丹陽尹是皇帝的親舅舅,殷浩。

如果說殷浩跟桓翌勾結,故意讓手下的仵作去出具假屍單來害謝妙容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殷浩絕對是皇帝那邊的人。所以,那些屍單是真的,那就是真有二十幾個人士兵被毒死了。接著軍營裡麵的人去報了案,讓當丹陽尹負責建康治安的殷浩派出仵作去驗屍。結果,他們拿了仵作驗屍的屍單,卻沒讓丹陽尹插手這個案子。而是桓翌軍府辦理此案,這也說得過去,畢竟死的是桓翌的軍營中的人,他們是軍人,不是普通百姓,所以桓翌軍府派出軍校來拿謝妙容去軍府詢問,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謝妙容想到,並不是她的糧店裡賣給桓翌軍中的那些糧食有問題,毒死了那二十幾個兵士,而是他們被毒|藥|毒|死了,卻被說成是吃了謝妙容糧店裡的米毒死的。又或者是她糧店裡的米是沒有問題的,可是被他們買去後,有人在裡麵下了毒,那些士兵吃了裡麵下了毒的大米被毒死,然後那些人就把謝妙容當替罪羊了。最後一種可能是,她的糧店裡有人想害她,所以在賣給桓翌軍中的那些兵士吃的米裡下毒,然後這些米賣出去後,就真得毒死了人。

總之,謝妙容還可以辨稱自己並不知道米的事情,極有可能是店裡的夥計們或者管事弄出來的事。又或者堅稱自己店裡的米是絕對沒問題的,所以,桓翌軍中的那些兵士的死跟自己無關。

但是,她有證據可以證明自己說的話嗎?

答案是沒有。相反,桓翌軍府裡麵派到謝府來拿人的軍校可是手握證據,這些證據連到一起,雖然是不完善,有漏洞,但是,要拿她這個糧店的老闆去問話可是順理成章。

因為,不管怎麼說,她是這間糧店的老闆,那些吃了她店裡的米的士兵被毒死了,而且還死了二十多個,無論如何,她脫不了乾係。

隻不過,她要真去了桓翌軍府裡麵,就算她是清白的,恐怕也是不容易再出來。更加對她不利的是,她一個謝家的未出閣的女郎牽涉到這種事情裡麵,不管她是不是有罪,她的名聲也會受到很大的衝擊,甚至更進一步對牽連謝家。

所以,她絕對不能跟這些人走。很明顯,這是一個陷阱,她要順著他們,她就會限於不利的境地。隻是,人家都拿出來公文來「請」她了,她不去又說得過去嗎?接著,會不會桓翌因為這件事給謝家安上一個包庇犯罪的謝家女郎,置國家律法綱條不顧的罪名,然後將這事鬧上朝廷,鬧得人盡皆知,借此來打擊